等。
莫维当时看到那包红糖也有点囧了,接过来看了看,有些感慨,“原来早有准备啊,你打算去哪里煮?”
“没打算。”沈衣琉实话实说,只是一时忘了把它放回宿舍而已,绝对没别的意思。
“要不要我帮你弄?”
“去哪儿?”沈衣琉好奇。
“喏。”莫维朝还在讲台上为好学分子讲解题目的数学老师,“老陈一定会欣然同意的。”
正好此时,题目讲完了,老师也准备走了。莫维不等沈衣琉发表意见,就抓了自己的单肩包追上去。沈衣琉隐隐约约听到莫维很夸张的语气,“老师,我最近太用功了,脑子供氧不足诶,能不能到你家补充一点营养……”
沈衣琉失笑,揉揉小腹,缓解了几分钟,痛感已经消减不少,便慢腾腾地收拾文具了。而此时,从讲台上下来的女生是她的室友之一,看到她这副模样,也猜到怎么回事,不由有些惊讶,压低了声音脱口问道:“莫维说的补充营养是为了你吗?”
“他脑残。”沈衣琉当初这么回答。
但半个多小时后,沈衣琉在寝室接到了莫维的电话,当时她已经换了睡衣躺在床上,疼得很,就让接电话的室友转述。室友说:“莫维有东西给你。”
沈衣琉说:“我没力气,不想动。”
室友咬牙,“他说你不去就让我去!”
“那谢谢啦。”沈衣琉很没心没肺地说。
当室友拿着保温桶上来,寝室里的女生都有点好奇。当看到桶里装着一碗蛋花粥和一碗红彤彤的糖水,在教室请教老师的那位马上拍桌,“还说不是给你的?莫维什么脑子啊,居然敢到老师家弄这个?你也很奇怪,这种事也跟他说?”
沈衣琉有气无力,心里却有点暖暖的,“他自己猜的。”
“要是我一定不好意思。”
……
想起那时候,沈衣琉觉得身体舒坦了一些,笑道:“我还记得当时她们说你脸皮太厚,差点毁了我洁身自好的名声。”
莫维也想到师母看到自己掏出那包红糖时惊诧的表情,不禁也笑了起来,“谁让咱俩那么好呢。”
“……脸皮真厚。”
“知己知彼。”
莫维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沈衣琉无语了,她看着手机,静了几秒,才说:“我今天过得很倒霉,跟我搭档的同事是个变态。”
“怎么了?”莫维的语气没多大变化,让沈衣琉的心情也保持了平静。
“就是个疯子。”沈衣琉明显不想多说,两句以后,就换了话题,“你给我讲个笑话吧。”
“我说你,”莫维微叹,“是不是应该先吃点药或者喝点红糖再听我说笑话?”
“这不是给你省话费吗?”沈衣琉狡辩,没有注意到本来站在门口的人此时消失了踪影。
“你要真心省话费就视频了。”莫维哪里不知道她就是懒得去弄,不禁有点同情伊祁渊墨,要真跟这么个懒猪生活在一起,那该多不省心啊。
“电脑辐射大,对你不好。”沈衣琉翻了个身,继续聊。
就这样琐碎地聊着,居然聊了四十多分钟。莫维挂了电话,沈衣琉才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愣了十几秒,才想起伊祁渊墨洗碗洗了很久。
她不怎么放心地忍着痛下床,才走到房门,就跟伊祁渊墨碰面了。
伊祁渊墨见到她,连忙把手里的碗放到床头柜上,倒退几步把她抱回床,有点不高兴,“不舒服还乱跑。”
沈衣琉扶着他的肩,闻到熟悉的气味,她显得很惊讶,“你做了这个?”
“嗯。”刚才听他们说到红糖水有用,他就买回来熬了一小锅,“待会儿喝一点。”
沈衣琉端过碗,抿了一口,好奇问道:“怎么想到做这个?百度吗?”
“味道怎么样?”伊祁渊墨不答反问。
“好喝。”沈衣琉笑弯了眉眼,觉得从胃到心都暖暖的。这么体贴的连翘,她以前从来就不敢想象。
伊祁渊墨上床拥着她,右手放到她一直按着的小腹处。温热而熟悉的手掌让沈衣琉反感不起来,她就放心地躺在他怀里,节省自己的力气。
伊祁渊墨驱动自身灵力入内,尽量让她好受一点。
沈衣琉喝着糖水,觉得小腹越发舒服,不禁感慨:连翘的手艺就是比干饭好啊,立即见效。
“以后疼就告诉我。”伊祁渊墨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知道了。”沈衣琉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地应了下来。
当红糖冷了下来,伊祁渊墨就没让她继续喝下去了,而是去厨房换了一碗热的,让她慢慢喝。
沈衣琉突然就有种奢侈的感觉。从小到大,即使是爸爸妈妈也不会这么贴心地照顾她。莫维对她虽然极好,但始终隔着朋友的界限。不像他,能在她需要一个拥抱的时候就紧紧抱着她,在她需要一个亲吻时毫无顾忌地吻着她,在她需要安静时他就默默地搂着她不说话。
她一直觉得自己足够细腻了,此刻才感受到独属于连翘的这份更深的温柔熨帖。
沈衣琉这次没有接过碗,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小口,眼中闪过狡黠,她仰起脸亲了一下他的唇角,眼睛里是亮晶晶的俏皮,“你试试,好甜。”
她不喜欢太甜的东西,但伊祁渊墨出奇地喜欢。
“不够。”伊祁渊墨眼里盈着笑意,单手搂着她,精准地吻上了她的唇,辗转吸吮几遍,才将舌头探了进去,缠绕着她的。
完全不同于被阿尔强吻的那种恶心感,沈衣琉觉得自己正吃着有温度的果冻,口感异常地好。
良久,伊祁渊墨才放开她,微微喘着粗气,轻声问:“还疼吗?”
“不疼了。”沈衣琉其实也不确定,但注意力却是完全转移到了别的地方,所以这时并不觉得痛。
伊祁渊墨又给她输了些灵力,这才松手,将糖水放下,仔细顺着她被他弄乱的发丝。不一会儿,他的视线停在她有些红肿的手腕上。
沈衣琉看过去。那是发现自己没有力气时挣扎留下的痕迹,不怎么疼。
“生气了?”
“你应该捅得深一点。”
“……”
沈衣琉泄气,撇了撇嘴,以她的力气能伤到阿尔就算幸运了。“要不你教我一些防身术?”她现在发现大学时候学的那些完全是花拳绣腿。
“嗯,等你好一点再说。”伊祁渊墨亲亲她,动作温柔至极,让她的心越发安稳,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题外话------
大家就没什么想说的么—。—
☆、27 飞扬跋扈
黛娜是个有点奇怪的女人。她留着成熟的大波浪卷发,上部分酒红,发尾染成如墨的黑色,平日却喜欢将长及后肩的卷发用古铜镶花簪子挽起来,很有民国太太的姿态。而她最喜欢穿的是百褶及踝长裙,及布面绣花的平底鞋。同样,她的挎包上不仅有着最热情的吉普赛女郎图案,也有极温婉的日本团扇挂饰。
矛盾,就是她给沈衣琉的唯一印象。
感觉应该是个热情狂放的女郎,却硬是在自己身上镶嵌传统古典的元素。
“沈?”
沈衣琉记得黛娜打量她的目光,嘴角一直挂着一抹讥讽,眼睛也微微下垂,仿佛很是不屑。
“你好。”沈衣琉伸出去的手,她握得很用力。
于是,沈衣琉知道,黛娜一点也不喜欢她。
可黛娜完全接手了阿尔残留的工作,第二天就在蜚短流长中把沈衣琉带到了她专用的工作室。
沈衣琉将资料递给黛娜后,就悄悄注视这个房间。
这个工作室似乎还有一些中国特有的风韵,墙纸是墨绿色的竹子图案,壁橱旁还挂着几个大红的中国结,而办公桌的笔筒也有好几个是瓷制娃娃形状的,还有一个人台竟然是眉目清晰的黄种美人。
感觉更像是阿尔的工作室。沈衣琉忽然想到。
“出席宫廷晚会档次的晚礼服?”黛娜翻看着沈衣琉带来的资料,头也不抬,面无表情,“你怎么想?”
沈衣琉连忙收回打量的目光,顿了几秒,才说:“我倾向于素净一些的打扮,暖色调、简洁、裹胸长裙,或许首饰可以贵雅一些。”
黛娜从资料中抬头,眼神冰冷,唇角勾出一抹讥讽,“需要水晶鞋吗?”
沈衣琉微怔,她感到了对方的反感和敌对。但还是笑了一下,问:“很抱歉,那么你的建议是?”
“跟我有什么关系?”黛娜丢下手上的资料,回到办公桌边开了手提,隔着工作台,朝沈衣琉冷冷一笑,“要完成任务的人是你,不是我。我只负责偶尔指点你而已。”
“灰姑娘,我可不是你的仙女。”
最后,黛娜这样说。
伊祁渊墨去接沈衣琉时,后者就一副苦瓜脸,闷闷地瞪着手里零乱的画稿不说话,表情像极了一个没有灵感的艺术家。
伊祁渊墨笑着揉揉她的头发,动作带着一丝安抚,让沈衣琉不由平静了许多。
“连翘,今天我有大麻烦了。”沈衣琉绘声绘色地讲了她现在的难题,末了,支着下巴,“我也只是在电视上看过宫廷宴会的规格而已,也从没接触过传说中的贵族。要怎样才能设计出很高档次的衣服呢?”
“想象不出来么?”
“想得出就不会被人叫成灰姑娘了。”沈衣琉郁闷,觉得黛娜的嘴不是一般的不留情。
“想见识吗?”伊祁渊墨想起中午艾临跟他提了一句,说伦敦两天后会举行一场宫廷晚宴,似乎是某位亲王的五十大寿。
伊祁渊墨对宫廷内的一切都无比熟悉,但可惜是不同世界,有着不小的隔阂。很多东西都无法给沈衣琉更好的建议。
“可以吗?”沈衣琉想起伊祁渊墨是艾氏的中流砥柱,或许他的人脉更广。何况,就算他没办法,艾临也会有办法。
“想去的话,明早就请个假。”伊祁渊墨微笑,脸上有着包容一切的耐心。
于是第二天,沈衣琉早早到了分公司向总监柯来昂告假,只说自己想要专注地一鼓作气绘设计图,希望可以过几天再来。
柯来昂面色温和,含笑点头,“祝你好运。”
沈衣琉离开没多久,黛娜也走进了总监办公室。她今天穿了火红的短裙,鹿皮高筒靴,衬得本就显瘦的她更为高挑。而且,她画了个淡妆。脸蛋和身材的反差让她透出一种难言的媚惑。
如果沈衣琉也在,她就会惊奇黛娜居然会有这么热情的一面--黛娜没有坐在柯来昂对面的会客椅上,而是走到柯来昂身前,踮脚,直接坐上了深黑色的办公桌。接着,拉出柯来昂最上面的抽屉,拿出一支雪茄,娴熟地点燃。
短裙本就只能刚遮住大腿,黛娜一翘起二郎腿,裙下若隐若现的白皙皮肤就现出大片,看得出里面再无任何遮蔽。
柯来昂对她刻意的诱惑恍如未见,只微笑着问她:“黛娜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
黛娜吐出一阵烟圈,红唇嘟起,俯身凑近柯来昂,低笑不语。
她上身也不过是一件低胸背心,这么一俯,雪白的胸脯就几乎露出二分之一。柯来昂知道,她里面什么也没穿。说实话,黛娜的身材可谓完美,柯来昂认为她即使不当设计师,当模特也会有锦绣前程。
“柯来昂。”黛娜丢掉指间的雪茄,伸手抱住柯来昂的颈项,熟练地解开他白衬衣最上面的两颗纽扣,将手伸了进去。
“有话慢慢说。”柯来昂捉住她的手,脸上笑意不变,眼神一派清明。
黛娜也笑,顺势拉过柯来昂的手,暗示他可以为所欲为。同时,她落座在柯来昂怀里,吻上他的唇。
柯来昂无动于衷,由着她发挥,只是唇角的笑容渐渐沾上冷意。
独角戏不好唱。
黛娜觉得自己已经做足了前戏,可柯来昂却依旧没有任何表示,不由有些愤怒,粗暴地扯开他的上衣,喊道:“我不美吗?”
柯来昂轻轻推开她的手,动作看起来真的很轻,可却让黛娜无法抵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慢慢整理衣服,不一会儿便恢复了那副斯文温和的模样。
“怎么变回来了?”还不到半个月。
柯来昂语气里很浅很浅的讥嘲黛娜没听出来,她生气地起身,冷哼一声,“我现在恨透了东方女人!”
“就因为阿尔喜欢的人是她?”柯来昂语气轻轻,却让黛娜全身的怒气都由此而涨。
“她还不配!”黛娜咬牙,眼神冷酷,“一个生活在童话里的灰姑娘有什么资格让我恨?阿尔瞎了眼才会喜欢那种连生活都不懂的丫头!”
不懂生活?柯来昂觉得黛娜这个结论非常好笑,他双手交叉撑着下巴,唇边依然是那一抹笑容,淡淡地开口:“或者,你恨她,只因为她是阿尔入狱前最后见的人?”
黛娜眼神一凛,她转过身注视着柯来昂,眼睛亮得吓人,“你都知道什么?”
“你希望我知道什么?”柯来昂不会多说,微微侧了侧脑袋,“黛娜小姐,遇事多动动脑子。”
“好了,出去工作吧。”看到黛娜开始若有所思,柯来昂语气轻淡地开口,但其中的威势让黛娜无法反驳,只能抱着浓浓的疑惑出了办公室。
看着她迟疑的背影,柯来昂轻笑,但碧绿色的瞳眸深处却浮上更寒的冰色。他垂眸,唇角的笑容除了冰冷,还多了一丝讥嘲。
月焰未来的女主人,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能耐。
如果只有沈衣琉一人,她很可能连宫廷宴会的礼服都买不到。光是那可望难即的价位就能让她心生畏缩之意,更别提定制店里所需要的贵族身份证明。
所以当伊祁渊墨拿出一张代表着某个爵位的名片时,她惊讶至极。
因为时间紧,她完全没有机会开口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事实上一下班机,她就被伊祁渊墨拖到了这家装潢别致的服装店。店里的一位长金发男造型师围着她转了一圈,朝伊祁渊墨苦笑了下,却冒出很纯正的中文,“虽然我很高兴你带来一个女伴,但至于这么天然吗?”
沈衣琉听出他话中的郁闷,不由也有点郁闷:谁让化妆是件那么麻烦的事,没有应酬她都是素颜的。
“别把我的女人弄成洋娃娃。”伊祁渊墨冷冷地说。
造型师一愣。
他脸上明显被噎到的表情让沈衣琉心里轻快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