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如丝的媚眼啊。伊祁渊墨被这个眼神瞪得心旌荡漾,漆黑的瞳仁也流动着一种绚丽的光彩,看着沈衣琉再也无法继续强硬地拒绝。
结果……伊祁渊墨还是没能如愿吃掉某人。
因为,某人的手机在他一切都准备好了时,高声地唱起了歌。
高昂的歌声唤回了沈衣琉的神智,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身上的伊祁渊墨推倒在旁边,轻轻喘了几秒的气,才接起电话。
电话是简初打过来的,那位几十年都不会主动联系她的好友。
所以沈衣琉就借着这个难得的电话飞给伊祁渊墨一个抱怨的白眼,顺便警告他不要私自行动,然后拉起被单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伊祁渊墨此时非常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把沈衣琉的手机从拉多奥手中夺回来,简初是吧,他记住他了。
“沈小一,你再不接我就打算挂了。”
“唔,找我什么事?”
“咱俩聊聊天嘛。莫维手机话费零元中,所以拜托我打听你的消息,好端端的怎么跑到国外去了?”
“我没有好端端的啊。”沈衣琉一边注意着伊祁渊墨的小动作,一边应付着简初的询问。
“所以前几天才怎么打都打不通你的电话?”简初靠着沙发,双脚放在茶几上,非常闲适。
“嗯,手机掉了几天。”
“挺lucky啊,掉了都能找回来。”
伊祁渊墨过来了,沈衣琉高度警惕,“我现在好好的,还有什么要问吗?”
简初低笑,他的声音一贯有种磁性,“沈小一,旁边有人?”
“……不说我就挂了。”
“我猜猜……肯定不是咖啡蓝。”简初顿了几秒,“那就是你心目中的黑马王子了。听维爷说你修成正果了,要不要恭喜一声。”
“你再不挂我就挂了。”沈衣琉有点欲哭无泪,这个伊祁渊墨怎么这么败类,居然趁人之危!她要死死咬着牙才不让因为他的触碰而发出呻吟。
简初也喜欢逗她,“小一也是最尊师重道的好孩子了,怎么会做挂人电话的事情呢?这么着急,你们在床上?”
“你们医生不是以救死扶伤为己任么?”沈衣琉苦着脸,挣扎着脱离伊祁渊墨的调戏。
“是啊,可繁衍后代就不是我们能帮忙的事情了。”简初挑眉,脑补沈衣琉欲哭无泪的表情,心情大好。听见她即使努力掩饰也还是漏出来的几声闷哼,他不由得同情她,怎么就看上一只腹黑狼呢?
世界上那么多的纯良好孩子,她就么就那么倒霉地一只也没碰上呢?
果然,人比人,比死人。
简初无奈地摇头,慢慢道:“小一,你们第几次了?”
“……”沈衣琉咬了伊祁渊墨的下唇一口,结果反被他就此探入灵舌,暧昧地缠绵缱绻。同时,身上的被单也被他丢到一边,腰肢被他紧紧抓着。无意中,无力反抗的她瞄到枕头旁的手机被按了扩音……
这也意味着,她几乎被简初听了墙脚……
脸蛋顿时通红得快要冒烟,沈衣琉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了。
“你要是第一次,估计今天不是个好日子。”简初闲闲地说:“根据维爷送来的情报,今天是你受孕的最佳时期。啧啧,我的干女儿要受多大的委屈啊。”
说罢,简初就挂了电话。墙脚也不能多听,要折寿的。他微微眯了眯眼,练师兄是吧,不知道你会怎么做呢?
沈衣琉一向很采纳简初的意见,所以她很委屈地看着伊祁渊墨。
伊祁渊墨其实很想告诉她真相,可偏偏承受不了她这般可人的表情,狠狠亲了她一口,才放手。
“他怎么知道?”给沈衣琉盖上被子,掩盖那些青紫却能让他兽性大发的痕迹,伊祁渊墨语气平静地问。
沈衣琉抿唇,“他是医生。”
“妇科医生?”伊祁渊墨的脸黑了。
“不是。”沈衣琉连忙摇头,“临床外科的。”顿了顿,她补充,“不过他对妇科也有一定的研究。”
“还是应该早点结婚。”伊祁渊墨在沈衣琉话音一落就这样说,震得沈衣琉差点反应不过来。
“我们不熟。”沈衣琉讷讷地说:“我跟你认识也才半年,太早了吧。”
“不早,正好赶一趟闪婚的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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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各种原因,烟决定这段时间一周三更,一更字数2千—5千。
希望各位亲,保持好心情^—^
☆、51 我爱过你
回国不是艾临行程表上的第一件事,听说他在卡萨布兰卡的别墅还要招待别的客人。所以沈衣琉就和伊祁渊墨一路坐船,沿大西洋过穿越地中海,再到印度洋,至南海登陆。
此行花费半个多月,玩得沈衣琉乐不思蜀。
辛苦的人也许只有伊祁渊墨。
每次当他想和沈衣琉亲热时,总会有莫名其妙的意外打扰了他。最最无奈的一次,沈衣琉好不容易主动一次,海上居然给他来了个暴风雨,外面的电闪雷鸣让沈衣琉果决地缩在被窝里死也不动一下。
林紫夜大概也看出自家老大欲求不满,常常和苏娜笑得没心没肺。
终于,当一行人在三亚着陆,伊祁渊墨微不可察地舒了口气,暗想终于可以好好和沈衣琉亲热一番。可惜,沈衣琉居然水土不服,当夜无力到极致,还不时有干呕的症状。
这样的疲惫状态持续到他们乘飞机回到B市的极光号。
而那时,比他们晚出发的艾临已经在极光不任劳不任怨地工作了两个星期。以致,当他看到沈衣琉苍白的脸色,就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
沈衣琉吃的药里有安眠的成分,所以她感觉伊祁渊墨轻轻吻了吻她的嘴唇,意识就渐渐模糊了。
伊祁渊墨为她盖好被子,心疼地抚了抚她颊边的头发,这才步出卧室和艾临谈事。
艾临翘着二郎腿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妖冶的面容露出一丝得意地微笑。
伊祁渊墨打开电脑,“都安排好了?”
“放心,中东还会是咱的。”艾临自信,“绝色的人太嫩,还扛不住。”
“阿临,我到第二次面了。”伊祁渊墨淡淡地,漆黑的瞳眸中闪过一道流光。
艾临愣了很久,近乎妖孽的脸庞上裂出一种不可置信,嘴角苦笑,“阿墨,我在想如果有一天你告诉我你的真元也凑全了,我大概也会很淡定了。”顿了顿,“什么时候的事?”
“在意大利的时候。”伊祁渊墨微微闭眼,“那时候精神力不稳,对小琉璃的态度也很容易烦躁。如果不是因为进阶太快,我能更好地保护她。”
“话不是这样说的,阿墨。”艾临觉得喉咙有点干,“跟你在一起,她也得到很多。”
“不,她给我的更多。”伊祁渊墨停下手里的工作,目光有些飘渺,“她是天生吸引灵气的体质,在她身边,我修炼速度是往常的几倍。当她的精神力越高阶,倍数也越多。”
难怪。艾临低眸,眼中有着思量。
“阿临,我不会留恋这个世界。”伊祁渊墨似是感到了艾临的低落,“虽然这里很和平,很美好,可毕竟不是我们应该待的地方。我的族人还等着我拿玉琅的鲜血为他们祭奠,而你的父亲也等着你的凯旋。”
艾临望着他,“我也许还要等上几百年,如果你继续什么也不做的话。”
伊祁渊墨低笑,“不会的。”他的声音略显低沉,却带着毋庸置疑的肯定。艾临听罢,眼里积淀了放心。
沈衣琉做了个梦。
梦境里一半现实一半童话。
那是她高二时的一个课间,应该是某个节假日,因为本该做操的时间天气很好但教室走廊有不少的人倚在围栏上聊天说笑。
她打算去洗手间洗手,因为手上沾了圆珠笔的墨水。路过隔壁班的后窗时,一张折叠方正的米黄色的纸拦住了她的去路。她听见一个低低的男声,带着一点羞涩。
“沈同学,请你收下。”
沈衣琉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是收到了人生中第一封情书。
看着窗户那边的羞涩瘦弱的男生,她迟疑两秒,终于在他期待紧张的目光中接过了信纸。等她洗手回来,莫维已经坐在她的座位上等着看好戏了。
沈衣琉并不忌讳他,信手拆开了那封信。信的内容完全没有印象,可她记得那是一手漂亮的书法字,跟那个瘦弱单薄的男生很不相符。
莫维问她:“有感觉不?”
她恍惚一下,隐约明白了什么,“是你说的?”
上高中的她已经开始低调了,利落的短发也渐渐留长,她变得沉静,不再和每一个谈得来的男生疯癫玩耍。她也变得温婉,学会了用微笑面对尴尬和为难。她后来才知道,那是许多青春期男生都迷恋的形象。
可那封信就像一个缺口,让她那个楼层几个班的男生都开始行动起来。有一个星期,她每天都能收到一封情书。而直接对她表白的男生,也不在少数。
她通通拒绝掉。
心里还藏着一份爱情,她不可能舍弃回忆的美好而回应近乎陌生人的求爱。
她碰到的最疯狂的追求者,是现在隔壁班而曾经同班过的一个男生。他是有女朋友的,而他的女朋友也比她漂亮。但,他却连续一个星期早早等在她的宿舍楼下,约她一起吃早餐,即使她说她只想吃面包,他也陪着她吃干冷的烤面包。每天中午,她习惯一放学就跑去网球场散步,而一向热爱书本的他却放弃做习题的时间,跟着她,绕着网球场说许多无聊的话题。每天晚上就更粘人了,他会紧紧跟着她,送她回宿舍,即使一路上她什么也不说,他也能傻笑个不停。
莫维问她:“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她说:“不喜欢。”
“那为什么不拒绝得干脆一点?”莫维远远地笑着,“既然无心,又何必故作有情?”
她不知道,也许他让她想起曾经的自己。爱恋着连翘,却什么也不敢说。对比自己勇敢的追求者,她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她在隔壁班的朋友也问她:“你跟某某现在怎么回事?”
“怎么了?”
“他女朋友跟我同一个宿舍啊,天天晚上都在哭,说你抢了她男朋友,破坏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什么的,搞得我们班真的有些女生觉得你是那种人了。小一,既然没什么就说清楚一点吧,不然可能有很多麻烦。”
她混沌了几天,终于在一个微风拂拂的清晨跟那个男生说:“友情比任何感情都长久。”
她在高中的人际关系很混乱,生活更是浑浑噩噩。她曾经默默找过B市的连翘,而他身边总有笑起来很可爱的女生陪伴着。隐隐约约,大概是高二下学期的期末,她接到连翘的电话。
宿舍的电话机是没有来电显示的,她却很清楚那边的呼吸声属于谁。
两人沉默良久,终于,他略显干涩的声音响起。
“小一,我爱过你。”
梦中的那一瞬,她蓦然想到某部外国电影里也有一句著名台词--Ilovedyou。
天旋地转的眩晕中,他的声音仿若薄雾般飘渺无依。
“你大概不知道,我曾找过你两次。一次,你在网球场和一个男生有说有笑,只有你们。第二次,在你教室对面的走廊上,我看到那个男生抱着你。”
“小一,我知道你比我优秀得多,也知道你喜欢过我。可是,我爱过你。”
“虽然我不及你成绩好,不及你受欢迎,也不及你自信优秀。”
而在混沌梦境中醒来的刹那,她听见同一个声带发出的另一个能让她心神都发生颤抖的声音。
“她是天生吸引灵气的体质,在她身边,我修炼速度是往常的几倍。当她的精神力越高阶,倍数也越多。”
小一,我爱过你。
☆、52 分开一段时间
伊祁渊墨回房时,床上已经没有沈衣琉的身影。床单凌乱,地上的拖鞋也在。那一刹那,他觉得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着。他下意识地看向了本来该放置她手机的床头柜。
白色的手机,并不在。
他缓慢地松了口气,闭上眼,精神力扩散。不一会儿,他在阳台看到了她。赤着脚,面朝大海,蓝色的短裙被海风吹起了涟漪,月光洒落地面,映得她有些唯美而飘渺。他想到了嫦娥奔月。
面容冷硬,嘴角绷出一道弧度,他上前搂住她。
冰凉的手臂让他心疼。
“不舒服怎么还跑出来?”他握紧她的手,催出灵力温暖她。
在月光的沐浴下,沈衣琉的脸色苍白得可怜,仿佛蒙上了一层白纱。
这一刻,伊祁渊墨也顾不得什么浪漫了,直接抱起她回到卧室,被子紧紧盖在她的身上。他摸了摸她的额头,并不烫,反而很凉。
“哪里不舒服?”
在她面前,他已经不掩饰自己的声音了。性感的嗓音震动着她的耳膜,刺激了她的听神经,让大脑皮层产生了反应。
沈衣琉看着黑夜中这张曾经无比熟悉却如今却有些陌生的脸,梦境中的声音迅速压过他温柔性感的嗓音。突然地,她笑了起来,笑容越来越大,也渐渐笑出了声。
再然后,她说:“伊祁渊墨,你知道吗?他爱过我。”
她付出了十年的时光,到底还是换到了他的垂怜。纵使这份爱经不住半点误会的碰撞,纵使这份爱她从未得到过,可为什么,她却很想笑?
在阳台一遍遍拨打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时,她心情平静。在一遍遍听见机械的“您所拨打的号码为空号”时,她还是没有悲伤的情绪。
简初曾经说过:“小一,你要记住,你不是无心,你只是舍不得别人难过。”
难过的滋味,她尝过无数次。可这一夜,她觉得自己曾经的经历就像一场海上的雾,各处弥漫,却从没造成过泰坦尼克的悲剧。连翘不是她的冰山,她也不是连翘的救生艇。
那么多那么深的爱恋,就在一句“我爱过你”中,分崩离析四处逃逸。
沈衣琉不知道自己这些年的冷漠和等待算什么,梦境让她分不清现实和童话。潜意识中,她认为那句话是真的。
她知道伊祁渊墨继承了连翘的记忆,所以她问他。
伊祁渊墨望着她脆弱的眼神,面无表情,慢慢吐出两个字,“知道。”
沈衣琉苍白的唇角漾出一抹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