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两天就是晚会了,小师妹有时间就到楼下的团队帮忙,相信你和Kelly也算是搭档过了的。”最后,艾临笑眯眯地使唤她。
沈衣琉心中叹气,只好放下书,认命地答应,马上换了衣服下楼。
这样忙碌的一天,便过得很快。
简初昨晚便认识了一帮新牌友,看沈衣琉忙,他下午也就很自觉地去找新牌友打牌了。然后很巧地,他碰上了牌友的牌友艾临,被小虐一番后,他避无可避地碰到了艾临的牌友伊祁渊墨。
简初是直到伊祁渊墨差点将他内裤都赢走了,才知道他就是莫维口中的“腹黑恶狼”,让小一怅然若失的男友。
谁让伊祁渊墨淡淡地说了句,“看在你和莫维照顾过衣琉一段时间,玩了这局就算了。”
简初感慨,这世界果然是圆的。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高中时他和莫维常常压榨小一帮他做作业,现在就有小一的男人十年报仇。
简初苦笑地望着只剩他们的赌室,嘴角一扬,弧度显得有点僵硬和无奈。视线转而放到牌桌上……看了几分钟,简初已经知道自己无望了。玩了这局他也不剩什么。不由叹气,目光懒散地落到对面那位冷峻的男人身上。
说实话,他的确没想到小一深爱的,会是这样的男人。
冷漠中带有一丝桀骜,贵雅中带着一种邪肆。无疑,这是很引人瞩目的一类人,而这位,更是特别中的特别。简初想,如果他是古代的大将,那么愿为他舍命的属下必定数不胜数。
仅仅是这样坐着,简初就感到一股压力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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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假期后有点忙。
☆、56 曾经和以后
为了输钱不输阵,简初脸上依然挂着温和的笑容,仿佛并不为此时的境地所困,
而是棋逢敌手般愉悦。
伊祁渊墨也不主动开口,淡淡地看着他。
简初见识的人虽然不少,但多数都是死人。所以还没一分钟就在伊祁渊墨冷漠中透着威势的目光中败下阵来。他不由在心底嘀咕:小一什么眼光?找这么一个男朋友不是纯属自虐么?
“练师兄。”简初语气肯定。
“简初。”伊祁渊墨礼尚往来,他对沈衣琉的朋友向来客气。这句话让莫维听了不知会不会气急跳墙。
简初点头,继续虚伪着,“久仰。”
伊祁渊墨微微颔首,姿态无比欠揍。
简初嘴角一抽,突然觉得以前小一和莫维那样轮番毒舌打击自己也不是件什么坏事,至少遇到这种状况,他依然能淡定得像个绅士。
“听小一说过你很多次,不过真人看起来倒和我想象中有几分差别。”简初微笑着说。
“有些人的脑子的确不怎么够用。”伊祁渊墨意有所指,可简初还是没往那个方向想,嘴角的笑容无比僵硬。
“练师兄是特别来找我的?”其实他更想把找字改成坑字,他第一次见到坑起人来比莫维还不眨眼的人。可他居然还是小一喜欢的人,那就意味着他无法像面对小一那样自然而然地报仇。
这种感觉太憋屈了。
伊祁渊墨点头,“我很好奇简先生怎么挑在这个时候来?还花了不短的时间申请假期。”非周末非节假,简初来的目的太可疑了。
“听说小一失恋了。”简初的笑容里隐匿着看戏的份量,面色带一点无奈,“我们曾经许诺了,对方第一次失恋一定要在对方身边。就算挂了也得烧钱。”
失恋?这不是理由。
她还没跟他说过分手,怎么就能对她的朋友说他们已经不在一起了呢?他完全忘了自己那句“分开一段时间”给沈衣琉带来的误解。如今,他冷冷地看着简初,笑容有点嗜血,
简初心底有点发寒,连忙喘口气,沉默下来。
伊祁渊墨依然冷冷地看着他。
简初低头,撇嘴,低声嘀咕,“难怪小一受不了,也太冷了吧。”
以伊祁渊墨的耳力自然将这点话听得很清楚,他目光森寒,冷笑了下,“这一局还没完吧?简先生应该也想好了对策。”
简初一愣,下意识地问:“不是说算了吗?”
“什么时候的话?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简初差点就没指着他破口大骂了。他什么筹码都输光了哎,怎么还能这样压榨他?“好歹我也是小一的娘家人,你这样做也不怕把小一气跑!”
“简先生说话要讲究证据,我们这也不过是下第二局。我哪里有能耐让你一把就输光?”伊祁渊墨丝毫不退让。
简初不好意思了,的确是自己贪玩了几把才有这样的下场的。虽然也猜到前面的人里应该有伊祁渊墨派的人,可毕竟主要还是自己没能把持住。哎,无话可说。他摊手,“练师兄还想赌什么?”
伊祁渊墨第一次觉得沈衣琉的朋友还有几分胆色。即使身在下风,也不卑不亢。
“你手上还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他近乎冷嗤,语气有点不屑。
简初垂头叹气,终于心疼起沈衣琉来,胡乱摸了张牌,苦着脸说:“你感兴趣的不就是小一那点破事么?说说也没什么。”如果不是看在这么有气势的一个人居然为了小一而在这个简单的赌室和自己聊那么久,为的只是小一的一点点信息,他才不会这么轻易言输。
在他和莫维心中,小一比任何人都亲。昨天他就看出小一心情不好,莫维也说小一很喜欢这个人。
“听说你早我们三届毕业,所以你大概不知道小一升上高中以后曾经堕落过一段时间。那时候她家庭的矛盾由暗转明,她也不能到自己喜欢的学校念书,所以整天心情压抑。第一次看到她,我还被她眼里近乎杀气的冷气吓了一跳。”
摸到的牌果然够烂,简初塌了肩膀,直直地盯着伊祁渊墨手中的新牌。是红桃四。
居然还有转机。简初乐不可支地再摸了一张牌,轻声说道:“一天晚上,宿舍一哥们过生日,我们就商量着爬墙出去找些吃的喝的。你也知道,我们那学校东西又贵又少。”
牌很好,简初的语气也兴奋起来。
“你猜怎么着,我差点和小一撞上了。她准备进来,我们准备出去。当我们在墙头碰面,我就想到了西厢记,多好玩的场景。后来就问她干嘛去,她说她去溜冰。”
“再后来,我们就经常一起出去玩,偶尔也会去她最常去的溜冰场。露天的,而且不大。但小一玩得很疯,我第一次看到小一脸上有真正的笑容。那时我们同班已经一段时间了,我坐在她后面,跟她的同桌很聊得来,唯独她总是沉默寡言冷淡无情独来独往。”
“也许你也没看过她将马尾扎得很高,穿背心热裤像个非主流的少女在溜冰场的光怪陆离中穿梭的画面。那一年,她是溜冰场中的女王。你真的无法想象,那样一个害怕高速的女生竟然能把滑轮滑得激烈而炫丽。”
简初抽最后一张牌,没有马上看,而是望向伊祁渊墨。
“我们相识九年,我看着她从一个假小子一步一步变化成看似温柔的伪淑女。高中两年,我还帮别班不错的男生给她递过情书,怂恿她在人前唱歌,也曾在寒冷的晚修后脱下外套给她穿,陪她回寝室。在高三的暑假,她因为家庭问题跑去溜冰场,玩得很激烈,还扭伤过脚。那段时间,我一次一次将她从溜冰场里拉出来,背过她许多次,在同一段路上任由她一次又一次用泪水浇湿我的衬衫。”
“她的眼泪她的悲伤,我都无数次亲眼目睹过。”
“既然你能坐到这个位置,那你也该清楚,人的变化能有多大。她早已不是你认识的那个白衣胜雪活泼可爱的沈衣琉,她的心已经被她的父母,被不理解她而她有点在乎的人伤得千疮百孔。上大学的前一晚,我们三个出去聚了一夜。”
“她喝了很多酒,却还是笑着跟我们聊天。她笑得灿烂,可是眼神很绝望。对此,我们毫无方法。可是,半年前莫维说,他再次看到了眼睛里有光的小一,她很开心,真正的开心。”
最后一张牌,是黑桃A。
简初嘴角微扬,淡淡地说:“九年来,小一的生活多数时候还是无法自主。她的父亲常常找她要钱,大学时甚至吩咐她即使翘课做兼职也要把钱汇到家里。而她也听话。因此,她父亲也动了不等她毕业就让她嫁人的念头。”
现在想起来,他还觉得那时候的沈父极为可笑,那样丑陋贪婪的嘴脸,真不知道小一是怎么熬过这些年的。竟然为了几万彩礼,就想把才二十岁的亲生女儿双手奉给一个年过而立的暴发户。
沈父用重病之由将还在念大三的小一召回家,不等小一带她去做检查,他就让她去某家酒店找那位暴发户。如果不是小一随身带着做衣服的工具,恐怕她早就……
其实简初也是很久以后才想明白,让一向得过且过的小一奋起反抗的,或许不是为了她的清白,更多的,也许是还对眼前这个男人心存希冀。
“那次聚会,小一就说过,以后她肯定是要靠相亲找老公的。她不可能还会喜欢谁,那就只好找一个父亲或母亲喜欢的。”可到了最后关头,她还是选择了反抗。简初知道。
“小一唯一不允任何人立足的天地,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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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了《奈何》的亲们,什么时候方便留个言呐?
烟很想知道这一路不离不弃的你们。
PS:节日快乐!
☆、57 宴会杀机
在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场荒唐。
沈衣琉曾经以为练乔是她的一场荒唐。在那段如花事般繁华的时光里,他用那样明亮而温暖的力量救赎了自己。她曾暗暗地发誓,就算一辈子孤单,也要把他好好地藏在心里,狠狠地扎根。
然而,此时此刻,觥筹交错之间,当看到伊祁渊墨毫不顾忌地勾着女伴的手时,她才恍然,自己也许只是自作多情。
她现在才想起,她其实对他一无所知。只知道他叫伊祁渊墨,性格深沉冷酷,却不知他来自何方,为何而来。他的身世背景,他的过去,她统统不知道。
她曾经觉得自己很喜欢他,大概只是认为他是连翘而已么。
喜欢他的怀抱,喜欢他的亲吻,喜欢有人可以依赖的感觉。沈衣琉终于深深觉得她和伊祁渊墨之间,也许只是一厢情愿。她当他是连翘来喜欢,他大概只是为了一份对过去的愧疚。
她不算漂亮,也不够识大体,经常任性,亲热时常常不知所措。一点也比不上他旁边那位即使只是笑笑就能流露出妩媚风情的女伴。
艾临挽着国内新晋的漂亮女星,正给合作伙伴敬酒,余光看见挂着临时工作证站在门口旁,神态似乎有些落寞的沈衣琉,嘴角不由弯了弯。随即,视线不动声色地落至不远处的伊祁渊墨身上,看他风淡云轻不为所动,妖孽的脸上顿时浮现一缕戏谑的笑容。
“艾少,要到练先生那儿去么?”女伴柔声问。
艾临收回目光,“想去?”
“潇儿当然看您的意思。”牧潇儿的笑容依然柔柔的。
艾临一笑,看了她身上的礼服一眼,眉梢微挑。
牧潇儿见他终于注意到自己的衣服,粉嫩的嘴唇也扬起欣然的微笑,道:“潇儿很喜欢艾少准备的这条裙子。”虽然是白色的冰麻所制,但穿在身上非常舒服,既不会有那种漏风的凉,又很沁爽。而且,它还有些柔美的飘逸感,却不会显得不食人间烟火,不会让人产生距离感。露的也不多,别有一股妩媚风情。
她觉得这样一件裙子比得上所有名媛淑女们高级定制的成衣。
艾临微微一笑,“名设计师亲手设计的礼裙,自然与众不同。”
牧潇儿眼睛一亮,“多谢艾少。”
“你要谢的可不是我。”艾临挑眉,“那位设计师为了这条裙子可费了不少心力。”
“艾少若是看得起潇儿,不如宴会之后替潇儿引荐这位设计师?”牧潇儿说得真诚,“听说公司正准备开拍一部史剧,潇儿想服装监制这个位置她应该可以胜任。”
百丽娱乐是全国最大的传娱公司,牧潇儿认为服装监制这个位子就是国内一流设计师坐也不过刚刚好。从这件裙子的设计就能看出,它的制作者实力远在此上,所以一向低调的她才愿意为她出这个头。
艾临低笑起来,有些高深莫测,“潇儿这是想要撬艾氏的墙角么?”
“潇儿只觉得这位设计师很厉害,并没有别的意思。”牧潇儿不卑不亢地说。
“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才让她屈就这次晚会的服装顾问呢。”艾临低低说道。为了让阿墨安心,为了不让小师妹接触她那位高中同学,他们昨天早上就让月焰的人将简初送回去了。
今天这一场戏,若没有小师妹,怎么进行得下去?
沈衣琉低着头,捏着胸前的工作牌,轻咬下唇,和一位曾在凤鸣工作现在却到了艾氏的同事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就打算回房了。
远离了宴会的长廊十分安静,只偶尔有想出来解酒吹风的淑女绅士,面容都是冷漠。两相碰面,也只有淡淡的点头或眼神示意,丝毫没有虚伪的客套。
沈衣琉爬到四楼时脚步顿了顿。
她虽然住在五楼,但简初离开前把房卡给了她。想到伊祁渊墨挽着那个漂亮女伴嘴角浅笑的场景,她就没了上楼的欲望。掏出口袋里的房卡,她径直走向那间房。
比以前灵敏许多的感受力让她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在回廊的转角,罗马柱后,一个挺拔清冷的人影慢慢走出。
他拥有一双在惨白日光灯下依然能够熠熠生辉的碧蓝色瞳眸,金黄色的头发被黑色西装衬得有些暗淡,但无损他全新的森冷暗沉的气质。
在这一刻,沈衣琉突然明白了伊祁渊墨这些天对她的冷遇。
“很高兴还能见到完好的你,沈。”仿佛并没有经历过同患难、被设计的事情,柯来昂显得自然。
“谢谢挂念。”
沈衣琉这句话让柯来昂嘴角的笑意更深。
“成了月焰的女主人吗?”很突兀的问题。
“你想多了。”沈衣琉觉得站在走廊上和柯来昂叙旧并非花前月下之美事,于是直接道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