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怔了一下意识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愈发不敢看他。
“你一向是聪明人。”他笑笑,转身走了。
丁香抬起头来看他,幽静的走廊里只他一人的脚步声,高大的背影那样让人爱慕留恋,灯光在他身上留下阴影,莫名让人觉得有些虚幻,好似他正在走向虚无。
她再眨眼,眼中便泛了泪,她要做聪明人,所以苦泪全都只能吞到肚子里。
做到这样够不够?
她算什么?她又值当什么?
不过是因为爱他而已,爱完全教她没了自尊,可偏她还觉着甘之如饴,日复一日要继续做那所谓的“聪明人”,为难自己,成全别人。
秦年再回到包间的时候,傅倾城正在和旁人喝酒,一杯复一杯,好像她是海绵,永无止境,她脸已经红得不像样,却依旧坚持。
他看不过眼,直接走过去把她手中的酒杯给夺了,虽然笑着,眼中却透出淡漠来:“傅倾城,你喝醉了。”
她的确是喝多了,但她还要喝,为什么不喝,不都说今朝有酒今朝醉,不都说酒能解千愁?
她又从他手中把杯子夺过来:“你又是哪个,凭什么管我。”
“你说我是哪个!”秦年提高了声音。
沈导便有些怵,拉着傅倾城说:“好了小傅,你喝得多了。”
傅倾城的确喝醉了,不然这会儿她不会扭着身子说没喝多,甚至还说:“哦,你是秦年。”然后笑,“你是我丈夫。”
这话一出,沈导吓出一身冷汗,心想不是真的吧,于是特地去看秦年的脸色,见他阴晴不定,也猜不出什么。
傅倾城说完之后马上笑:“沈导你不会是相信了吧!我就是开个玩笑,是不是很好笑?”
沈导擦汗:“的确好笑。”
☆、你是我丈夫2
秦年拿她没有办法,正好这时丁香进来,傅倾城又笑着对丁香说:“我刚刚同沈导说了个笑话,你要不要听听?”
丁香驻足,微红的眼睛看她,浅浅地笑,像极一朵有着清浅香味的丁香花:“好啊,你说。”
“我刚刚说啊……”傅倾城这个时候站着,脚下一晃,差点摔倒,是秦年伸手抓住她,她满不在意,居然没有甩开他,继续说,“我说秦教授是我丈夫,你说好不好笑?”
丁香逞强,笑:“谁不知道秦老师家有娇妻。”
“是呀,所以我才说好笑。”傅倾城晃悠晃悠的,直接把刚刚和沈导说的悄悄话给说了出来:“不过娇妻藏得那样深,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指不定你的秦老师喜欢男人呢,是也不是?”说完便咯咯地笑,像是心无城府,像是童言无忌。
一旁沈导被她的话吓得出了一身身冷汗,决定以后再不让傅倾城喝酒,哪想到她喝酒后会变成这个样子,什么话都敢说,平常那样娇俏可爱的百合变成了玫瑰,带刺的那种。
丁香听她的话,脸一阵白一阵红。
秦年不再忍下去,直接对沈导说:“她年纪小,不懂事,时间也不早,我先送她回家。”
沈导求之不得:“那就麻烦秦教授了。”
“不麻烦,不是亲戚吗。”亲戚这两个字咬字特别清楚,让人听了起寒战。
沈导呵呵地笑,已不知道该说什么。
丁香自然跟着一块走。
到停车场,安安静静,高跟鞋的声音尤其明显,笃笃笃,一下一下撞进人心。
丁香如同丫鬟,一直跟在后面,看着秦年将傅倾城扶进来时她坐的副驾驶座,心里阵阵酸意涌上来,却也只能继续做“聪明人”,然后乖乖打开后座车门,坐上去。
后座也算不得很宽敞,她坐进来才发现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装了婴儿座,不免就想起方才在卫生间傅倾城说起的话,她说为了孩子不会让位,只能苦笑。
她望着秦年帮傅倾城系安全带,将她昏沉的头放好,然后才关上车门,忽然也想自己也喝醉,是不是那样也能有这般待遇。
一路无话。
等到丁香的公寓,她要下车,温温柔柔说一句:“秦老师,我先走,好好开车。”
正要开门,傅倾城忽然说起话来:“是不是想叫他也一同下车?其实也不难。”说着她要解安全带下车,“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秦年按住她的手,看丁香:“你走吧。”然后又看她:“发酒疯?”
“给你们腾位置,不好?”
看丁香已经关上车门,他难得冷哼一声:“真是叫人大开眼界,若我真想,你以为你在不在能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有尽兴与不尽兴的区别。
☆、你是我丈夫3
傅倾城大概是酒醉上心头,还没等他开车就同他闹,闹着要下车,闹着要自己打车回去。
秦年简直拿她没办法,不知晓她还有这么缠人折腾人的一面,闹了一阵之后也不管她,直接开了中控锁,然后踩下油门离开。
秦年噙着笑意对她说,“你再闹信不信我把你扔在路边,要知道像你这样的独身女子最容易惹人遐想。”
“那也比和你呆在一起好。”她却丝毫不惧,“杀人犯。”
“有些事情我不解释不代表真的发生过,傅倾城,我是不是太高估你的智商了?”秦年难得瞪她。
“是我低估了你的狠心程度。”傅倾城恨恨地。
秦年便不再和她说话,专心致志开车,他有大好前程,还不不想和她同归于尽。
傅倾城一个人闹不起来,也就安静下来,她在座位上蜷缩成一团,好一会儿之后居然呜呜咽咽地哭,大抵是真的酒意上头了。
他听得耳朵起茧,将一包纸巾扔给她。
她却不拿,依旧呜咽地哭,边哭还边轻喊:“哥,青玺哥……”
真是够了,秦年想。
回到家中车库,她依旧在哭,已经哭了一路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秦年熄火,转身将她的人翻过来,她差不多已经睡着,只是依旧抽泣,嘴里喃喃地还喊着一路上一直在喊的话,眼睛红红肿肿,眼泪从她紧闭的双眸中伸出来,鼻头也红红的,嘴巴一瘪一瘪,果真像是受了很大委屈的小孩子。
他抽了张纸擦她的脸,她也不睁眼,难得柔顺地任由他擦。
她看起来没有行动能力,他便做了一会“送货员”,打横抱起她走出车库。
刚刚走到庭院,就感觉自己的肩膀一阵剧痛,他手一下子不稳,差点把她摔下去。
她却还死死地咬着他的肩,恶狠狠的,像是要饮血食肉。
他知道她已经醒来,直接将她放在地上,她终于松开口。
两人站得很近,他低头看她,她仰头望他。
已入夜,月光氤氲,虽不亮堂却还有路灯,他看她像是中世纪的吸血鬼,披头散发,满脸的恼怒,唇角还带着血迹,是他的血。
而他是她的猎物,却一脸平静,灼灼看她,单薄的衬衫右肩染满血迹,丝毫不能影响他的优雅从容。
“咬够了?”他问。
她倔强,泛着红的脸有些不清醒,可又不迷糊。
他忽然有了动作,伸手罩住她的后脑勺,让她往自己这边靠,他不过一低头,便已经吻上她沾满血迹的唇。
不对,不是吻,那是啮咬。
他咬她的下唇,她挣扎想叫,正好让他攻城略地,缠住她的舌尖继续咬。
她拍打他的胸膛,又气又羞。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松开她,笑。
*
嘿嘿。。。。真的不说什么?大家想看到什么呢呢呢呢。。。
☆、谈人生谈理想
看着魏衍录着关于“走近成功”的第一期节目,傅倾城有些恍惚,屏幕中出现秦年手术时认真的身影,她不得不承认,他在工作的时候确实像是闪着光亮。
她懊恼,咬唇,唇上的伤口经过几天的恢复早就消失不见,可还是提醒着她,秦年对她做过什么。
那夜,在散着桂花清香的庭院里,他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不过一愣,抬手,第二次扇上了他的脸,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就匆匆转身而逃。
那日之后,她没有再和他说过话,一句都没有,见到他便要绕着路,赵珊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随口推搪,只说工作忙。
工作哪里忙,刚回电视台,她亦没多少工作量,甚至都没出去跑新闻。
魏衍录完节目,收工,下来之后看到她在一边观看,走到她身前:“你也在这里?”
“我来看看。”她移开眼神,魏衍那张熟悉的脸同样是她不敢细看的。
他看看时间:“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她其实有些尴尬,想要拒绝,但是他似是看出她的想法,率先一步说:“不是要拒绝吧?”
她便不好意思说是,只能点头应下,而后道:“之前和时容吃饭,遇到你那次,是你结的帐吧,那这次换我请你。”
“和女士一起用餐,却让女士付钱这种行为,可不是绅士所为。”魏衍笑,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走吧。”
虽然她如此说,但傅倾城打定了主意等会儿要趁着中途去卫生间的时候先把帐结了,她不喜欠别人,尤其这个别人她一点都不熟悉。
只是还没出电视台,就遇到了刚下午间新闻的孟颖,她看到魏衍就匆匆跑过来:“是要去吃饭吗?搭上我一个怎么样?”
魏衍侧头看傅倾城:“可以吗?”
孟颖方才满眼只有魏衍,根本没看到站在他身旁的傅倾城,此时见到,脸上不免露出不悦的表情,虽极力掩饰却还是让人一眼就看了出来,她干干地笑,敷衍:“傅记者,你也在啊。”
这话说得倒像是她打搅了她的好事儿一样。
傅倾城一向与人为善,旁人都以为她性格绵软,却不知她也有烈性,尤其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
而孟颖偏就是她不喜欢的人。
所以她挑了挑眉,十分干脆地回:“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想单独和魏主播谈谈人生,谈谈理想,孟主播,你应该不会介意吧?”一点面子都不留。
孟颖不想她拒绝得这般彻底,气得一口气上不来,又不能丢了脸,憋得脸通红。
魏衍却根本没看孟颖,只看傅倾城,唇边露出满意的笑。
*
被强吻了,倾城不好意思啦。。。哈哈哈。。。对了,微博名字是【我是云上】,有兴趣可以来耍耍~哈哈~
☆、无法替代
傅倾城说了这番话,孟颖就算是再厚脸皮也不好意思跟上来。
午餐是在之前的粤菜馆吃的,魏衍顺其自然地便说:“不知道这位女士想谈什么人生,谈怎样的理想?”
傅倾城尴尬地抿唇轻笑:“我是不是太过分了?或者你是想和她一起吃饭的?”
“当然……”魏衍拖着长长地调,“没有。”
傅倾城嗔怪地看他。
他笑:“我原先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她,心想你若是答应就糟糕了,没想到我们竟然心意相通。”
心意相通这四个字可深可浅,傅倾城不愿意深想,便假装没听到:“我以为你会喜欢她这样的女人。”
“哪样的?”
倒贴的。
她不好意思说,便继续尴尬地笑。
“不知道为什么。”他右手在桌上轻轻地用指腹敲,不大的声音却像是鼓点,织就一张绵密的网,阵阵入她的耳,她的心,“我总觉得我们似曾相识,我们见过吗?”
他声音低沉,说这话的时候又温柔至极,让傅倾城的心漏跳了两拍。
一瞬间,她将他看作了那个人,忽而便想:若他真的是他,那该多好。
她不用想他,不用恨他,不用活得这样累。
可她无法说服自己那个在她面前永远闭上眼睛的人,又这般活生生地出现,她从不愿意让自己抱有不该存在的希望,于是面对魏衍的试探,她不过是笑,看似坦然却满心苦涩:“没有,我们没有见过,魏主播,这是搭讪的老手法,你怎么还在用。”
“是吗?我从未搭讪过女孩子。”他一脸认真地说这话。
傅倾城忽然不知道怎么搭话,尤其是面对他真挚的眼神,她总不会单纯到以为他对自己一见钟情,反正不过是为了不要欠他,吃完这顿可以往后再无联系。
对着他那张脸,实在是让她很辛苦,只是无法言说。
中途的时候她果然说要去卫生间,出来对服务员说要结账,不想服务员回她:“那桌的魏主播说他来吃饭都挂他的帐。”
她当场就无奈失笑,分明是想和他划清界限的,没想到却越陷越深,还不如刚刚就让孟颖也一起过来,或许反倒没有现在这样尴尬。
她后悔莫及,但时间无法倒流,人总要承担自己做出选择之后的结果,只能无奈回去。
魏衍似是看出她的伎俩,等她回去便得意地笑。
她看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心头还有些发颤。
“我想……”她困难地说,带着无可奈何,“或许我们真的见过……”
“在哪里?”
“在我最好的记忆里。”
众生皮相多有相似,而灵魂却各有不同。
她在最好的记忆中见过似他的皮相,那人却拥有和他完全不同的魂魄,无法替代。
☆、余音绕耳
傅倾城抗拒着和魏衍的过多接触,每每在发现他的时候便躲过,她也曾见过两次他和孟颖一起去吃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心闷,就好像是魏衍顶着那人的脸在坐着那人永远不会做的事情。
除却魏衍这件事情,她近来还算满足,毕竟晗晗在几次治疗以及她的贴心照顾之下,竟也知道亲近她了,唯一让她觉得不够的是他依旧不叫她妈妈。
电视台的工作也逐渐忙碌了起来,并不因为她是女性而得以空闲,反而需要更多的努力才能得到认同,原本在大马士的楚灵说会过些日子回来,但台里没有人可以调到那里给江芊芊做助手,所以只得作罢。
而时容还在跟进着那位短跑健将韩成永,因着他在赛场上突发脚伤,她又有得忙,所以傅倾城在电视台都没有可以谈心的朋友,只能用工作来让自己变得忙碌起来。
这天下班前开照旧的例会,傅倾城提出J市普济县被非法征地的事件,源头是J市的耀强企业要在普济县做化工厂,于是和普济县领导勾结征用了农民的地皮。
主管犹豫之后拒了这个提案,傅倾城据理力争,主管却说:“不是不行,只是耀强去年在辽湘县也做了类似的事情,JSTV有记者去采访结果被打击报复了,那位男记者被打成了植物人,据说现在还没醒过来。”
傅倾城去年一直在国外,的确不知道这件事,却因着刚开始做新闻而一腔热血,满不在乎,主管的说法反倒激起了她的兴趣。
虽则主管没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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