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在心中狂骂秦年!
正在洗澡的秦年闷声打了个喷嚏,嘴边含笑。
秦年洗澡出来,自然躺在傅倾城那边,恬不知耻地靠上去,胸膛贴住她的背脊。
原本有些睡意的她顿时睡意全无,背后是结实又灼热胸膛,还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她还怎么睡得着?
幸好他没抱着她,她略一思忖就缩了缩身子,很迅速地在不碰到晗晗的前提下翻了个身,然后便挪到了晗晗的另一边。
秦年看到她舒出一口气的样子,刚想也过去,她却摆出严令禁止的表情和动作。
他也不闹她,伸手抚抚她额前凌乱松散的发丝,无声地说了句:“晚安。”
她见他的确没有再跟着她的想法,总算松口气,可以闭上眼睛好好睡个觉了。
好不容易一夜无梦,第二天醒来却觉得胸前有痒痒的感觉,握住之后才觉得怎么是只大手。
猛地睁眼一瞧,秦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躺在了她的身后,手却在她的胸前闹着玩。
她看过去的时候他还闭着眼睛,好像意识到她在看自己,他也缓缓睁开眼睛,在看到她的瞬间,笑着道:“早安。”
她已经被他打败,不想再问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又换了个地方睡。
不过无论如何,这是美好一天的开端。
换衣服的时候傅倾城选了一整套黑色的,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去参加卫平的葬礼。
昨天小夏通知她说今天会举行葬礼,虽然只是例行的通知,但傅倾城觉得总算是认识一场,还是得去送别一下。
吃完早饭,当傅倾城独处的时候,赵珊拉了她到一边,像是有话要说,却又欲言又止,她不解地问:“妈,怎么了吗?”
赵珊有些尴尬,似乎在寻找好的措辞,沉吟片刻之后说:“青青,你看,你手术做好没多久,还是得多休养休养。”
“嗯,我知道的。”
她又道:“你也算是死里逃生了,女人还是得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啊,青青你说是不是?”
傅倾城有些莫名其妙了,她知道赵珊肯定不止想和她说这些,但她说得这样意味不明,实在是猜不透:“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事你就和我直说吧。”
赵珊做了一定的心理建设,总算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昨天我不小心看到你和阿年……”她顿一顿,“当然你们夫妻感情好是好事,我也很开心,但是你也刚做完手术,还是得注意一下,你可千万别一时脑浑答应了他啊?”赵珊满脸的认真和担忧,却让傅倾城窜红了脸庞。
她实在是不知道赵珊要和她说的会是这件事情,尴尬得都不敢抬起脸来看她,心里再度把秦年骂得狗血淋头。
但害羞归害羞,还是得解释以下:“妈,我知道的,他……也知道……”实在是尴尬到不行,怎么也说不下去。
赵珊也理解,忙说:“那就好那就好,不是要出去吗?快去吧快去吧,晗晗有我呢。”
总算是出门了,她气秦年不知道分寸,好一会儿都没和他讲话,不过他会说话,几句话就让她笑出声来。
气到无奈,最后只能笑了,反正以后注意一些就好。
本来秦年说要跟着她一起去葬礼,但医院临时有事,他只能将她送到殡仪馆,就在车里,秦年还叮嘱了好几遍让她回家记得让司机来接。
她外披一件黑色长大衣,显得她很削瘦,葬礼并不热闹,卫平和小夏也不认识什么人,出场的只有赶过来的卫平的家人,正式的葬礼会回家乡去办,这里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原本都很顺利,可卫平的妈妈不知道忽然怎么的受了刺激,竟然忽然冲过来抓着已经无力的小夏的头发狂扯:“都怪你,要不是你这个狐狸精,扫把星,阿平怎么会跟着你到这里来!阿平怎么会死!一切都是你害的,把我的阿平还给我!还给我啊!死的怎么不是你!怎么就不是你!”
卫平妈妈好不容易被拉开,小夏已经满头乱发,原本就已经苍白的脸上现在惨白一片,毫无血色,毫无表情,完全呆滞。
傅倾城怕卫平妈妈又发作,忙扶着小夏到外面去喘口气。
小夏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直到傅倾城替她理头发的时候她才缓缓抬头看她。
“小夏……”傅倾城叫她。
“他以前也帮我梳过头发。”她忽然惨然地笑,眼泪不停地掉下来,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滴一滴晕湿了地面。“阿姨说得没错啊,我是扫把星,阿平是为了我才死的,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呢?如果是我死了该多好?他怎么就这么傻……”
“小夏……”她又叫一声,将小夏揽到怀里,“卫平希望你好好活下去的,他只不过是不希望你再被人牵绊着。”
他或许没有钱,或许不能做到很多,甚至都无法和那个所谓的程总对抗,在他看来,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威胁到小夏的所有危险都一一掩去。
他那么爱她,爱得不顾生死,爱得没有了自我。
可是他不知道,他这样不顾一切,却并没有让他爱得人过得更好一些。
她会记着他一辈子,念着他一辈子,永远都无法逃离他带给她的阴影。
是他做错?还是她做错?
人生不是只有对错,不是只有判断题,还有无数的选择题和简答题。
一念之差,带来的结果却那样的截然不同。
小夏已经在大哭,扑在她的怀里,声声催泪,声声泣血,如果已经逝去的卫平听到,又会作何想?
因为卫平没有遗体,所以带着也方便,当天卫平家人就带着他回去了,小夏也跟着一起走。
傅倾城去火车站送她,临上火车之前,小夏抓着傅倾城的手:“我大概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倾城,谢谢你。”
她忍不住去拥抱她:“你要好好的。”
“我会,我会好好的,我还要赎罪呢。”她扯着唇轻笑,却像是在哭。
“不要想太多,小夏,卫平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她点点头:“我知道,我只是后悔我要的总是那么多,如果我可以少要一些,那么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我没有非要来这里,那么我们是不是还在家乡,是不是已经连孩子都有了?”
“小夏……”
“我想有时候总是得做些妥协,有些事情不可能尽善尽美,我们都该知足,去享受当前的幸福,而不是去追求遥远不可及的海市蜃楼,或许我们自己都不知道,最幸福的时候已经到来,只是我们却那样挥霍掉。”她低头笑笑,“可惜我懂得太晚了一点,倾城,我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希望找到属于你的简单幸福。”
傅倾城看着她微微低着头的样子,她语气中那伤感的声音,心头有些微痛:“谢谢你,小夏。”
知足常乐。
她说得不过是那四个字而已。
傅倾城送她上火车,看着长长的火车在面前飞逝而去,火车带走的不止是一个人,更是一段记忆。
这一刻,她不想回家,想做的只有快点见到秦年。
她立刻打车去医院,司机看着她满脸的焦急,还以为她有急事,将车开得飞快,不一会儿便到医院。
她冲到秦年办公室的时候,丁香正在里面,拿着文件在说什么。
她这样气喘吁吁地跑到门口,让秦年吓了一跳,放下东西就大步走到她面前,摸摸她有些汗意的脸:“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只是抬头看着他,然后猛地抬手抱住了他的腰,将自己埋在他的胸口,大口地喘气。
他垂下的双手有些不知所措,顿一下之后抬手放到她的背上。
他不知道她究竟遇到了什么,但是当下他能做的,只是给她一个拥抱,告诉她,他在她的身边。
丁香默默地从他们身边走开,只是走远了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一眼。
她倚在他的怀里,身高那么合适,像是世界上那么多情侣中的一对。
她默默咬唇,终于转身走开。
傅倾城在感受到他温暖的怀抱之后也逐渐平静下来,等缓过来之后尴尬又难为情地闷声说:“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他失笑:“现在才想这个问题?”
“真的打扰你了吗?”她想从他怀里退出来,“对不起啊……”他却将她抱得更紧:“手术已经结束了,刚刚是丁香有问题来问,没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撇撇嘴,嘟囔一声:“什么问问题,不过是借口……”这种事情她曾经也做过,为了多看他一眼,总是出现在他的眼前,大多数是问赵青玺的病情。
只可惜她的嘟囔声被听到,他笑出声来,揽着她进去,顺便关上了门:“在吃醋?”
“才没有!”她马上反驳,随即又觉得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垂了头,轻声说:“我的确不喜欢看到你们走得那么近。”
“终于说出口了?”他捏捏她的鼻子,像是决定她这个样子很可爱,“不过我们是同事,她还是我的学生,不可避免,更何况当初还是你将我介绍给她的。你瞧,就像你和魏衍,我也不能制止你们来往。”
这一番话说得傅倾城脸都抬不起来,的确是她自己“引狼入室”,她还能说什么?
其实现在的丁香和当初的她很像,都一直默默地在秦年的身边看着他,爱着他。
但也有本质的区别,她虽然喜欢秦年,可心中从未有过多的期待,那个时候,她是个合格的妹妹,他口中的丫头,从来没有想过做任何破坏他和白苓的事情,后面的一切都是阴差阳错,她自己也未曾料及。
但是丁香……
她的爱太不理智,太感性。
不然两人当初也不会分道扬镳。
因为秦年也没有别的事情,便干脆换了衣服和她一起回家,刚出办公室的门就看到丁香走过来,带着笑:“秦老师,你们回去了吗?”
“嗯,你呢?”
“我也回去了……”她顿一顿,带着犹疑,战战兢兢地问道,“不知道能不能送我一程。”
听完这句话,傅倾城就转头看向秦年。
秦年目不斜视,只正色道:“不好意思,我和青青要去的地方正好和你家相反。”
“啊,这样啊。”语气中不免带着满满失落,“没事儿,那……再见。”
“再见。”秦年说一声,然后揽着傅倾城的肩膀,慢慢走远。
傅倾城没有回头看她,也一点都不同情她,甚至觉得很快意,脸上露出了些许笑容,不巧被秦年看个正着。
他猛地低下头在她脸颊轻吻,低声说:“笑什么?”
她冲他吐吐舌头:“不能笑吗?”
“当然可以!”
等坐到车里,往家里开的时候,秦年终于问:“今天怎么样?”
“不怎么样。”葬礼还能怎么样?气氛压抑沉重且悲伤,再加上那一段插曲,没有一个的心情是好的。
秦年没有说话,他知道她还有话要说,只是默默地等着,等着她说出来。
“小夏走了,回到家乡去了,临走之前她跟我说,是不是如果她要得少一点,那么一切悲剧就都不会发生,我没办法回答她。我有时候觉得我们每个人的轨迹都是上天注定,有时候又觉得事在人为。”她低着头,默默地说着。
秦年嗯一声,等她继续说。
“她说知足常乐。我想也是,我们要的少一点,肯定会觉得更开心一点,毕竟梦想就离我们更近一点。”她扯着唇笑一下,“我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我现在心里很乱,乱得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
她抬头看他:“我也很难过,心里像是被堵住了,不管是什么东西都出不来,也进不去,闷闷的,快要难受死了。”她垂着自己的胸口,皱着眉说道。
秦年将车缓缓停在路边,而后转过身子看向微微低着头,没有一点生气的她。
她大概真的是被打击到了,他想。
他伸出手,抚过遮住她脸的乱发,将它们别到耳后,然后捧着她的脸让她抬起头来。
她抬起头来,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就这样盯着他看,看得人心里发颤。
“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他笑一笑,“不过是上天注定,又或者是事在人为,你只需要跟着你的心去做,听到你心里的声音,然后跟随,那就可以了。”
她眨眨眼睛,似乎是在消化他所说的话。
他笑着倾身上前,将她搂进怀里,她的脸贴在他的肩侧,感受到他宽厚的肩膀,她忽然就安下心来。
她心里的声音?
她缓缓地闭上眼睛,眼前,全都是他。
所谓的报复并没有让她觉得好受半分,当然也没有真正的伤到他。
她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不知道为什么从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和决定。
那么从现在开始,她如果选择放弃和他之间的过往的恩怨,还来得及吗?
青玺哥,你会原谅我吗?
*
新的一周,新的开始。
傅倾城开始准备“走近成功”的采访,很快就到要见到韩成永的时候。
去采访前正好时容打电。话过来:“青青,你猜猜我又去哪里了?”
“哪里?”她道,对时容这种“公费旅游”的行为有着些许的羡慕。
“西藏,刚到不久就和你打电。话了,你看我是不是很爱你?”时容嘿嘿笑着。
“比起爱我,你还是注意一下自己有没有高原反应,小心些。”
“我知道啦,就知道你也很爱我的。”时容把肉麻当情趣,嘿嘿地笑着。
傅倾城无奈:“我还知道有个人也很惦记着你。”
她那边好一会儿都没有声音,然后闷闷地问:“他难道又来找你了?”
“这倒没有,只是这次轮到他是采访对象。”
“是吗?”她干干地笑两声,“他大概一时冲动,你看我有什么好的,等我回来的时候,他的热情大概就已经消了。”
“阿容。”傅倾城认真地说,“你很好,在我心里,你真的是最好的,你值得起任何的疼爱。”有一句话她没说,只是你却傻傻地偏要不撞南墙不回头。
时容没说话,许久才说:“青青,这里的风景真的很美,天很蓝很蓝。”
她这么明显的岔开话题,傅倾城怎么会不懂,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和她说了些别的,而后各自道别,互说想念。
挂断电。话,傅倾城想其实时容是很清楚的,只是她自己想当个傻瓜。傅倾城得尊重她的选择,并且无论她做出怎样的选择,都无条件地支持她。
因为,她们是朋友。
韩成永的采访是在他训练场地进行的,因为天气好,直接在田径场旁边的草地上进行,背景就是田径场。
韩成永是训练之后才过来的,刚洗过澡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