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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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不语-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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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肯定是有关系才能进入警察系统的,没关系招进来的都是漂亮的小姑娘,至于原因嘛,你懂的。常歌想起了朕的话,不由的同情起这个派出所来。

杨警官终于把资料输入了电脑,然后开始录口供。

杨警官问一句,常歌就照实答一句。

“你是离开之后又返回来袭击受害人的?”

“是。”

“离开了多远又返回的?返回的时候是开车还是步行?”

“多远不知道,反正没多远,我对距离没什么概念。我没开车,晚饭喝了瓶啤酒,所以开车的是我媳妇。”

“哦,喝酒了……”杨警官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写字,“离开一百米之后……又步行返回……你怎么对你媳妇说的?你是说要去揍人还是说的什么?”

“不想回家。”

琐碎的细节没完没了,常歌开始后悔跑到派出所来了,烟也没带,打火机、钥匙、手机、钱包,身上的东西全都掏出来放在了桌子上,想把手放在裤兜里玩打火机都不行。

好不容易录完了口供,杨警官又一句一句的和常歌核实了一遍,然后发现了问题:“你用双节棍打了对方几下?”

常歌想了想,摇了摇头:“没留意,顺手打的,三五下或者五六下吧。”

“五下。”杨警官在纸上做了修改。

终于全部核对完了,杨警官让常歌签了字按了手印,然后又在电脑上照着口供慢吞吞的敲打了起来。

常歌又想抽烟了,而且喝过的啤酒这会儿打算跑出来玩了。

“我想小便。”常歌举起了手。

“不能去,过一会儿会让你尿的。”杨警官头也没抬,专心致志的在键盘上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寻找着。

常歌无聊极了,真想帮杨警官打字,就转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乡干部。

同是天涯沦落人。

乡干部马上就露出一口黄牙和常歌握了握手,很客气的点着头说:“你好你好。”

“你也好。”常歌淡淡的笑了笑,又打量了一下一直在唉声叹气的中年妇女。

相逢何必曾相识。

中年妇女马上就对常歌笑了一下:“你好你好。”一张难看的黄脸一笑起来就像哭一样。

“你更好。”中年妇女长的实在是太难看了,常歌只好用嘴笑了一下,眼睛没笑。

杨警官终于摸完了键盘,抬起头来问常歌:“你知道你触犯了什么法律吗?”

“寻衅滋事,侵害他人及其财产。”常歌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

“你还知道的蛮清楚嘛?”杨警官皱起了眉头仔细的打量了一会儿常歌,“你是知识分子?”

“不是,没上过什么学。”常歌不想在口供之外谈论自己。

“那你不上班?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杨警官似乎对常歌产生了兴趣。

常歌的眼睛里露出了讥讽的笑意,淡淡的说:“游手好闲,偶尔舞文弄墨的宵小之辈而已。”

杨警官点了点头,又看了两眼常歌,然后掏出香烟点着了,抽了两口又问:“你有人吗?”

“什么?”常歌假装不懂。

“就是说,你要不要给谁打个电话?”杨警官的提醒已经很明确了。

常歌果断的摇了摇头。

杨警官叹了一口气,又说:“你为什么要闹事呢?好好的回家不好吗?”

“就是不想回家。”常歌也叹了一口气,靠到了沙发上。

正常人的思维方式基本上都差不多,杨警官的想法和中年男人一样:“和媳妇吵架了?”

“没。”常歌又摇了摇头。

“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想不开了?”杨警官好像也觉得这个夜晚很无聊。

常歌不想说话了,只想自己待着,没回答杨警官的问题,反问道:“夜里我就待在这里?”

“当然待在这里了,你还想去哪?”杨警官瞪起了眼睛。

“那个……”常歌摸着鼻子,犹豫着说,“没有小号么?”

“什么小号?”杨警官不懂。

常歌解释说:“就是小黑屋,一个人蹲的地方。”

“没有,怎么可能有小号?”杨警官笑了起来,“这又不是电影里面的故事。”

常歌正感觉失望至极,副所长又推门进来了,先拿了杨警官录好的口供,然后阴沉着脸对常歌说:“你,跟我过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

阴沉沉的副所长带着常歌走上了阴沉沉的走道,走道上的两盏电灯也在头顶散发着阴沉沉的光线,只有常歌的脸上洋溢着轻松愉快的表情,简直就像是走在阳光普照的大街上。

因为常歌知道接下来要做一些比较好玩的事情。

常歌跟着副所长走进了走道最里面的一间屋里,副所长让常歌站在一旁,然后就坐到电脑前开始打字。

副所长打字的速度比杨警官快的没影了,噼里啪啦的敲打了一阵子之后,就搞好了几张不知道又是什么玩意的单子,然后扔到常歌的面前说:“你先看一遍,要是没有问题就在下面签字按手印。”

常歌并不想给别人制造太多的麻烦,不然就玩反复翻供游戏了。常歌也对这种翻来覆去没完没了的核对无聊细节的流程厌倦透了,所以看都没看就龙飞凤舞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你先看一遍再签字,不然还要全部重来一遍。”副所长忍不住提醒常歌。

“不用看,不用重来,怎么写都行。”常歌满不在乎的说完,又小心翼翼仔仔细细的在一个他认为美观的地方按上了手印。

怎么写都行,就算上面写的是我杀人碎尸绑架诈骗抢银行炸火车都不要紧,只要别写成猥亵妇女我就没有意见。

副所长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小纸杯递给了常歌:“去厕所撒点尿拿回来,我要化验,看你有没有K药。”然后就从隔壁叫来一名协警,让他跟着常歌一起去。

常歌接过杯子就不由的笑了起来,这杯子真像是快餐店里的饮料杯,除了没插吸管,上面居然也有个塑料盖子。

“要接满么?”撒尿的时候常歌问协警。

协警站在外面抽着烟回答说:“大半杯就行了。”

不知道副所长有没有什么特殊嗜好,会不会偷偷的来一口?于是常歌就尿了满满一杯,小心翼翼的端了回去。

“尿这么满做什么?”副所长皱着眉头瞪了常歌一眼。

副所长用试纸试了两次也没试出什么情况,有点儿失望的对常歌下了命令:“扔了。”

常歌把一整杯尿扔到外面的垃圾桶里的时候还在想:若是试出我怀孕了,岂不是件好玩至极的事情?

接下来就是拍照留证。常歌靠着墙站着,副所长举着照相机对着常歌按快门,正面,左侧面,右侧面。

常歌对于自己的形象还是有些在意,用手理了理头发问:“还要微笑么?”

副所长的脸顿时变得更阴沉了:“微笑?小心我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常歌才不在乎呢,要真那么样,反而更好玩。

不过好玩的事情似乎全部结束了,常歌很快又被送回了审讯室。

杨警官正一边抽着烟一边打着哈欠,看到常歌回来了,就说:“晚上都睡觉吧,可不要给我别添乱子。”

常歌倒不怕坐着睡觉,早年间上夜班养成了习惯,怎样都能睡着,不过坐在哪里睡好呢?

沙发倒是挺宽,可以坐下四个人,只不过常歌不想和乡干部坐在一起,乡干部身上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好像几个月没换过衣服了。中年妇女的那个位置倒不错,独自一个人坐着一把椅子靠在最远的墙角,不过总不能和她争那一张破椅子吧。办公桌前面肯定不行,那是警察叔叔的位置,剩下的就只有办公桌对面的那张刑讯椅了。刑讯椅比普通的椅子要高很多,坐上去之后脚是碰不到地面的,只能踩在椅子腿的横梁上,扶手上有一块木板会盖下来,把腿挡住防止逃跑。那可不行,坐到那上面就真的变成犯人了。

杨警官却偏偏指着那把刑讯椅对常歌说:“你就坐到那里去睡吧,小常。”

“我不去。”常歌赶快摇了摇头,坐到了沙发上,“我坐这里睡就好了。”

杨警官拍了拍常歌的肩膀,笑眯眯的说:“我让你去你就去,听我的没坏处。”

常歌摸着鼻子还在犹豫,杨警官皱起了眉头,显得有点儿不耐烦了。

常歌叹了一口气,只好坐到了那张像是刑具的刑讯椅上。

杨警官过来把木板盖好,又加了一把锁在上面,然后拿出三副手铐,把乡干部的右手铐在沙发上,把中年妇女的左手铐在常歌坐的刑讯椅的靠背上,又把常歌的左手铐在了扶手上。

看这情形,要是都会开手铐,也就只有常歌一个人跑不了。

常歌正在苦笑,杨警官又抱来一床被子放在常歌身前的木板上,呵呵的笑着说:“趴在被子上睡,这样睡舒服,我让你坐的是最舒服的位子。”

之后,杨警官就到休息室去睡觉了,取而代之彻夜看守三个人的是一名协警。

协警是个大烟枪,刚坐下来就一支接一支的抽起了烟,常歌也想抽烟,可又被满屋子的烟味呛的反胃,只好趴在被子上睡觉。

不过别人似乎都还不困,乡干部已经和协警套起了近乎,协警抖擞起精神开始夸夸其谈,嗓门又高又粗,乡干部则不停的吹嘘自己有关系,明天就能出去。

常歌无聊的想尽快睡着,偏偏中年女人挨着自己一会儿唉声叹气一会儿又直哼哼。

常歌正打算想点儿什么事情分散注意力,中年妇女忽然骂起了乡干部:“你说说你,弄的这叫什么事儿?我可被你害惨了,我这下还怎么见人,我还有脸没脸啊?”

乡干部被中年妇女打断了话头,有点儿不大高兴了,不耐烦的说:“我都说过没事没事了,你还老念叨什么?明天我朋友一来咱们就能出去了。你老老实实的睡觉不要瞎琢磨,相信我的话,不会有问题的。”

话说的蛮漂亮,不过中年妇女完全没有因此而安下心来,还是在不停哼哼,哼一会儿叹一会儿气,而且就在常歌的耳边哼,常歌只好转过头去,哼哼就转移到了后脑勺。

哼哼了半天,中年妇女又开始翻来覆去的碎碎念:“我可给你害死咯,我可给你害死咯……”

常歌绝望了,估计这中年妇女能这样哼上一整夜,现在想换个地方都不能了,这女人还偏偏铐在了他的椅子上,想让她挪个窝也不可能。

中年妇女碎碎念了半天,可能觉得自己和自己说话实在太没趣了,忽然拍了拍常歌,满腹怨恨的说:“他有朋友我可没有,明天你就看着吧,他肯定会自己走了丢下我不管,肯定是这样。”

常歌本想假装睡着了,却被身下的被子上的灰尘刺激到了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只好转过头来“呵呵”了一声。

中年妇女又唉声叹气了半天,问常歌:“你知道他们给我定的是什么罪名吗?”

常歌只得问:“什么罪名?”

中年妇女哭丧着脸,压低了声音在常歌耳边悄悄说:“卖——淫——”

常歌看着中年女人奇丑无比的脸,忽然对乡干部生出了无限同情。

不过常歌一点儿也没在脸上表现出来,又呵呵的笑了笑,闭上眼睛又打算睡觉。

中年妇女却好像很想和常歌聊天,又拍了拍常歌,说:“你说,我怎么想起来的呢?我怎么就这么倒霉的呢?我千不该万不该怎么会认识他的呢?”

你妈,我怎么知道?这个事你问你家乡干部去。常歌眼睛也没睁,又“呵呵”了一次。

“哎哟我地个天呐,我地个天呐……”中年妇女“天呐”了半天又哼了一阵,然后又对常歌说:“你说,我这叫什么事儿?我说给你听听,你看,本来吧……”

“睡觉吧。”常歌打断了中年妇女,又转过头去开始睡觉了。这种事情,常歌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无非就是两个字,进、出、进、出、进、出、进、出……周而复始千篇一律,毫无创新。

要是男的呢?弯、直、弯、直、弯、直……

要是女的呢?……

还是睡觉吧,早睡早起身体好。

明天会怎么样呢?明天再看吧,要是安逸,就不妨在这里多待几天,要是无聊透顶,就回家算了。摔了那一下,沙似乎已经不在心头了,管它去了哪里呢,反正现在感觉挺好,简直是好极了。U盘SD卡什么的,回去再弄,厨房嘛,也可以开工了,心头的沙,就让它慢慢的再重新堆积吧,反正现在没事了,以后又会怎样以后再说。下次应该不会这样了,就好像对于药物的抗药性,身体慢慢的就会习惯了,也就会越来越麻木。

随遇而安吧。

杨警官说的对,这个位子确实是最舒服的。

常歌闭着眼睛,乡干部和协警的谈话声,以及中年女人的叹气哼哼碎碎念,逐渐的模糊了起来,越来越远,越来越轻,渐渐的再听不到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半夜里常歌醒过来一次,是被出警回来的老民警和协警吵醒的。

“要跳楼你就利利索索的跳呗,磨磨蹭蹭的耗那么久,半夜三更的非要吸引那么多人来看。”老民警心烦意乱的把大檐帽扔在了桌子上。

看守常歌他们的协警睁开了惺忪的睡眼,第一件事是拿出香烟抽了起来,才问:“处理了这么久?”

“别提了,他奶奶的。”老民警叹着气在办公桌的对面坐了下来,“那女人要跳还不跳,又不听劝,非要等男人来,这大半夜的我上哪给她联系男人去?”

协警嘿嘿的笑着说:“她不是想死,是想男人了。”

年轻的协警挨着睡的半死不活的乡干部坐了下来,筋疲力尽的抱怨着:“她就是不想死,要跳她早就跳了,真想死就找个没人的地方一声不吭跳下去就得了,非要在小区里闹的所有人都睡不成觉。”

常歌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一直趴在被子上,脖子一直转向一侧有些酸疼了,就打算换个方向转向另一边,结果差一点儿就撞到了中年妇女的鼻子上。

常歌吓了一跳,睡得晕晕乎乎的脑子也清醒了过来。

中年妇女整个人都紧紧的靠在了常歌的身上,一张丑脸紧紧的挨着常歌的脑袋,大鼻孔正往外喷着热气,居然借着常歌的被子舒舒服服的做着梦,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熟睡中还在不停的哼哼,隔一阵身子还会突然抖动一下。

常歌快被这女人烦死了,只好叹了一口气又转回头去,一边听着警察们的谈话一边忍受着脖子的酸疼继续睡觉。

天亮前的这段时间,常歌被中年女人的哼哼、抖动弄醒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梦到了把小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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