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夕!你快点啊!张凯你有空再这里闲聊,是不是嫌自己赚的钱特别多了!”
“来了,来了尤姐”张凯被一打断,立刻供着腰飞快的跑过去“尤姐,我来按电梯,那扭多脏,三楼,三楼啊!”
“陈?”跃仓夕还想着那个名字,见尤欣已经进去,自己便也跟着进去。
三楼,尤若琳已经手术完毕,被安排在了一个大众病房,里面虽然不脏,但尤欣心里已经起了鸡皮疙瘩,那些吐痰的,咳嗽的,说梦话的,打鼾的,让尤欣觉得这哪里是医院,根本就是一个市侩的大杂烩!
“换房!”尤欣一挥手,对着站在尤若琳身边的护士说“给我换最好的单间病房”
“对,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单间”县城的护士,哪里有听说过单间病房,他们那里不发达,而这圣德医院,也不是这县城最好的医院,都是些平民百姓生病吃药住院的地方,说白了,就相当于一个乡间卫生院。
跃仓夕走过去,见尤若琳并无大碍,此时睡的也还稳定,再看身边的心电图,也平常,只是,他发现了一个小细节,尤若琳的床头有一些橘子,拨开了连丝也去掉,按个的用卫生纸包好放在那,从那橘子的退壳程度来看,似乎那个剥桔子的人弄到一半,就有事情出去了。
“这里还有谁?”
跃仓夕问
“问那么多做什么,赶紧把若琳送上车啊,马上回城阳”
张凯,多想说一句,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啊,一个人才经历了重创,骨头都没愈合就要颠簸回城阳,那回去之后什么骨折啊之类的不要怪他。
张凯没提醒,嘴上应了一句,连忙把尤若琳扶起来
“你干什么”倒是跃仓夕按住了张凯的肩,对尤欣说“要送,也要把主治医生叫过来问问情况,如果可以动,才能动”
“可是这。。”尤欣看着那打呼噜的六十多岁男人,潜意识的用手碰了碰鼻子“好脏”
“对对对,叫主治医生!尤总,您等等,我去叫,我马上去叫!”张凯一听,姜还是老的辣啊。连忙跑出门叫住在门外的护士,让她去找人
而流云,此时正在跟主治医生边走边聊
“还是需要休息,原本没什么大碍,不过,那男人比一般人娇贵一些,就算当时只是轻微的撞上,对他来讲也是重创”
“那,需要住院多久?”
“六七天左右吧,哦对了,陈小姐,这男人,还是你负责交钱吗?”这里的医生,多少知道点流云的事,另外个科室还挂着一个病号,现在又多了一个病号,一个女人,哪里承受的了那么多,医生说着,潜意识的朝她的手腕看了看,好心的提醒了一句“不能再抽了。”
“什么?”
“不能再抽血来卖了”医生叹了口起,县城的人,朴实,但没钱,就算是医生,也是听上面人的话,就算想免费,也没办法,这医院是国家的,钱也不是他们自己赚,只有,好心的提醒“就算一个身体健壮的男人,也不能三个星期连续抽三管血来卖,况且,你瘦的,连风都吹的倒,我看,还是想想其他的办法吧。”
“这个男人的住院费跟抢救费,可以暂时缓一下”医生好心的又说“你趁着这时间,去筹一下钱吧。”
“医生。。。”
“嗯?”
“果子。”
“。。。。。”
“还有的活吗?”
医生想了想,说
“只要钱到位,可以活”
流云越是接近崩溃,就越是淡漠。
护士跑过来,说刚才做手术那个男人家人来了,那女的来头看起来好像挺大,一直嚷着要转院,需要主治医生去说明一下情况
“那么,我先过去看看”医生礼貌的对流云说
“这么快就到了?”流云默了默时间,从手术到现在,不过五个小时,她,竟然能在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就赶来。看来城阳的家族,真是财大气粗。
那么,去说一句对不起吧。
流云想着,也就自己慢慢的尾随其后。
不大的回廊,不长的走道,她走得慢。扶下楼梯,一步步,走的很吃力,又有几天没有吃药了,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变成疯子。
一想起刚才的人格分裂,流云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强。
她努力抚平自己恐惧的情绪,朝尤若琳的病房走去。
主治医生翻开尤若琳的眼睛检查了一下情况,说
“没有多大的问题,已经动过小手术,吃一点活血化瘀的药就可以了”
“那,我今天可以把他送回城阳吗?”尤欣十分的担心,这里医疗环境实在是太差了,她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医生一听,觉得不妥,便说
“至少休息一个星期吧”
“一个星期?!”尤欣完全等不了“你说,在这种地方休息一个星期?”
她指着旁边一位正在打呼的老人,感觉这里鱼龙混杂,别说一个星期,就是一个小时她都不想呆,医生听见她说这种地方,心里一下子就不舒服起来,什么叫这种地方,但出于职业,他还是礼貌的回答
“我只是建议,如果小姐执意要把他送回去,现在也行,只是,需要带陪同的医生,他骨头很脆,如果愈合的不好,我害怕会残疾”
尤欣看着跃仓夕,让他拿主意,跃仓夕想了想,还没开口,只听见门口哐啷一声,这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医院,显得是那样的突如其来。跃仓夕慢慢的回头,看见一个女人,此时,正低着头,扶着门框,努力的站起来,看不清她的脸,但能感觉,她在颤抖,颤抖的非常厉害,她一直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见周围的人都在看她,把头埋的更低
流云太害怕了,她实在是太害怕了,内心的控制不住的恐惧跟身体的反应成正比,特别是,看见那个男人的侧脸,明明想跑,但,脚就像住了铅一般,挪动一步,就软的瞬间跪在地上。
她慢慢的挪,慢慢的走,慢慢让门框掩盖住他们的视线
忽然,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句
“哎呀!就是她,尤姐,就是她”
“什么?”
张凯指着正在回避他们的女人说
“尤总就是为了救她才被车撞了啊!”
陈?
跃仓夕心里一惊,还没大步向前,就被愤怒的尤欣抢先一步,不管那个女人是不是柔弱跨过去就抓住她的头发,
她的弟弟啊!她的弟弟!尤家唯一的继承人!被一个县城的女人搞成了这样?她能不气吗?骂人的话还没说,一个包就甩在流云身上,流云至始至终都不敢抬头,只是防卫的躲避
医生一看,情况不妙,立刻上去拦,才上前两步,就被尤欣身边的两个保镖给拦下来
“你还我弟弟!你还我弟弟!贱口人!贱口人你还我弟弟!”见女人像没有生命的木偶,除了用手护住,什么也不做,也不抬头,像极了一只苟延残喘的畜生,不躲避,不还击没什么!但是她竟然不说话!小县城的人都那么木讷吗?尤若琳是救了一个白痴吗!
刺啦一声,尤欣把她拽起来,还没等流云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啪”的一声,一个伴随着尖指甲的巴掌就打在了她脸上,那指甲长期护理,非常的好看,然而,太用力,指甲被挂断了,于此同时,那个女人的脸上,出现了三更长长的血痕。
流云捂住脸,咬住嘴唇没有让自己发声,她一直低着头,然而,尤欣根本不解气,拉过她的头发,又是一巴掌
这时,刚才没有任何表现的跃仓夕
在她扬起脸的瞬间,看的,清!清!楚!楚!
他向后一倾,差点没倒在背后病床的床栏上,所有人都可以不记得她的样子,但跃仓夕记得,记得清清楚楚,四年,跟现在,她除了更瘦之外,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嘴巴,跟头发,都没有改变,难怪,那个女人从刚才开始,就表现得,如此安静。
“看见人躺在这里了,你害怕了是吧?”尤欣抓过她,又是一巴掌,跃仓夕赶紧上前,一把抓住了尤欣的手
“你干什么?”
“仓夕”
跃仓夕。
流云听见那个名字,更加的害怕,她哆嗦着后退,找一些可以防备的东西,尽量,在他要靠近自己的时候,用力的还击。
“你的家教哪里去了?在这里跟一个女人计较!”
“仓夕!若琳都这个样子了,你竟然还管我要家教?”
“他不是没死吗?”
“这是你说的话吗!!”
尤欣不敢相信,跃仓夕竟然可以说出这个样子的话,他从城阳出来就表现得如此镇静,到了理县,仍然如此的镇静,好!镇静不怪他,他是生意人,但!他怎么能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阻止她呢?她,只不过是太气,太气了!好端端的一个弟弟,变成这个样子!难道她不应该发泄吗?
“跑,你跑什么啊?”张凯抓住正要跑的流云,立刻顺着尤欣说“尤姐没叫你走你就不能走,出了事就要跑?怎么,那么害怕?当初勾引尤总的时候没见你这么胆小啊!”
“什么什么?勾引若琳?”
尤欣放下了刚才的姿态,被张凯的话弄的非常混乱,什么,勾引尤若琳
张凯是个喜欢邀功的人,见尤欣回应,立刻补充
“就是她,在上次那夜店见过一次,尤总好像丢了魂似的,一直叫我去查她的底细”
“你闭嘴!”跃仓夕变得温怒,根本不用查,他知道尤若琳想知道的是什么,他那么保护她,就更加确定,这个人是
陈!酒!昔!
“说,说啊!”见被阻挠,尤欣非常的不爽,张凯见跃仓夕发话了,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他有点后悔刚才说了那句话,从跃总脸上的表情来看,似乎,跃总并不想这件事节外生枝
“你说啊!”见张凯没开口,尤欣更急,抓着流云扯过来“你勾引我弟弟?你。。。哈!你这个,这个在夜店的小姐也想勾引城阳的尤若琳?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叫你放开!”跃仓夕抓过流云把她挡在身后
“仓夕?你。。。”尤欣不敢相信,竟然连只见过她一面的跃仓夕,她的丈夫,也竟然帮她?
还保护她?
“别。。。别吵了,跃总,尤姐。”张凯立刻打着圆场
“那你说什么勾引我弟弟啊!”
“。。。。。。”跃仓夕回过头,冷眼看着张凯
“这。。。”
“说啊!!!!”
(五十三)无论天涯,无论海角
张凯被这么一吓,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聪明人做事情总是喜欢察言观色,他眼睛一下子瞄到了跃仓夕,不大的病房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叫都吓的不轻,几个睡觉的人也立刻半眯着眼睛起来看热闹。
张凯舔了舔嘴唇,此时,用眼神在向跃仓夕传递信号
好像再说
跃爷,我错了,我不该多嘴,这事,我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了
“你够了没?”跃仓夕把流云更避在了身后,口气平滑,冰冷
“要闹,滚回家去闹”跃仓夕边说边走到尤欣面前“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望着满床的病人此时看尤欣都像是看着动物园猴子一般好奇,有的不仅好奇,还索性从床上坐起来观看下一步剧情,尤欣也觉得刚才闹的实在是太大,她憋着一口气,一跺脚,指着跃仓夕身后的女人说
“行,我不闹,但是这事我跟她没完!”
尤若琳救一个夜场的小姐这件事已经够让尤欣这个做姐姐的丢脸,况且,这个小姐还勾引成功了,不仅成功了,甚至连第一次跟她见面的跃仓夕也帮她,想闹,但这大庭广众的人让她自己也觉得丢脸,尤欣气,但此时,她更需要一个台阶,毕竟,这里人太多了。
“那你想怎么做?”跃仓夕沉稳的问
“尤姐,算了吧。”看得出跃仓夕有意要保护这个女人,张凯立刻瞄准了时机,只求尤欣别再问他问题,况且尤若琳也没什么大碍了,不就是休息几天吗,以后回城阳,跟这个女人就老死不相往来,怪就怪自己刚才看时机不对,哦,错了,是把跃仓夕这个重磅人物给忽略了。
张凯心里一怪,这女人难道是狐狸精?
一个尤若琳被她弄的现在在床上输液
一个跃仓夕被她弄的家庭不和睦
“。。。。。。”
“尤欣累了”跃仓夕见尤欣不说话,给了她一个台阶“张凯,你跟司机送她先回宾馆”
“那你呢?”尤欣反问
“那你在这守着,我回宾馆可以吗?”跃仓夕回应了一句,这句话说完之后,摆明了就是我给你台阶你不下,那就继续在这丢人现眼好了。尤欣原本还想问,那这个女人呢?但一想,刚才跃仓夕保护她一定是觉得自己太无理取闹,这样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也不好才会有这样的动作。于是想着,气也顺了,披着丈夫的外套,应了一声。
张凯紧跟其后
“张凯,你过来”
尤欣一走,跃仓夕就叫住正要跟随的张凯
“跃总?”
“回去之后,什么都不要说”跃仓夕对他摇头,张凯明白刚才跃仓夕阻挠他说话的原因,点头,尾随着尤欣一起出了门
而流云,站在那,一动不动,她感觉自己似乎又经历了一场浩劫,摸了摸脸上的血,疼痛感没有,但内心的恐惧却占据了她的全身,跃仓夕,就站在她面前,她是傻瓜!她怎么没有想到,城阳的每一个家族都有联系,四年前,就知道尤欣会跟他订婚,而现在她应该想到两个人的关系并非如此简单,如果不是尤若琳的号码少之又少,她怎么会,打电话给尤欣
“站住”跃仓夕回望了四周正在围观的群众,心中也无比的纠结,他纠结的不是陈酒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而是,她为什么会跟尤若琳在一起,他给她的钱呢?她没动!还自己去夜店做小姐!那么喜欢做小姐,当初就应该把她收在夜色!至少这样,还可以天天看见她
“。。。。。。”
“陈酒昔我叫你站住!”
才走到门口,就被跃仓夕叫住
流云想了想,手颤抖的厉害
“我不是陈酒昔”
“你不是陈酒昔?”这个时候,她竟然还撒谎?跃仓夕大步向前,不想把自己的事情让周围人议论,拉过她,在回廊,还没等流云有进一步的思考时间,他就重重的把她压在回廊的前面,呼吸也有些不顺畅“你可以不是陈酒昔,但你别忘了我是谁,查你,太容易了”
只要他想,区区一个女人算什么,整个理县的人口他都可以查到!
可是,紧贴的身体感觉到了她的害怕,跃仓夕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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