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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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云诀- 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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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呵呵笑道:“好吧,既然送来了,也就算了,银子付了没有?”

掌柜的躬身道:“这些个东西连同雇车的钱总算起来九两四钱银,收了这位姑娘十两的票子。”

云霄点头道:“辛苦了,我这些个私事也劳动诸位了!”掌柜的口称不敢,带着杂役退出了小院。看着众人退出去,云霄又走近屋内朝燕萍道:“以后若有什么事儿让那掌柜的传话便是,我自会过来,不消你跑那么远。”

燕萍气咻咻道:“怎么?都不让我进府了?”

云霄哑然失笑道:“你怎么朝这里头想?你若是想去我那儿我自然乐意,倒是怕你不喜欢罢了。”

燕萍脸色这才有些好转,只是口中却不肯服输,兀自道:“谁知道我去你那儿会吃什么脸色呢?你和飞儿妹妹倒罢了,可你在河北遇上的那个又如何?你家下人又怎么看我?”

云霄有些无奈,女人大度的时候气量惊人,心眼儿小起来也是连针都插不进,只得笑道:“再胡思乱想我就不依了!都巳时三刻了,吃饭去!下午我帮你把屋顶清理清理,泥厚得都快能养花儿了!”

云霄出了书房来到正厅,却看见画儿和墨儿早就将酒菜摆好,手上托着漆盘,一个放着茶碗,一个放着干净毛巾,肃然站在桌边。燕萍抢上前,替云霄挪过一张凳子放好,让云霄坐下,又提起桌上的酒壶,替云霄斟满一杯,自己则捧着酒壶不声不响地站在云霄身边。

第一百九十三章 莫信传闻

云霄看到这副场景不禁一愣,旋即明白过来,燕萍此时的身份还是个“候补”外室,其地位连“侧室”都不如。吃饭的时候别说和云霄一张桌子,就算云霄不在家,也轮不到她坐上席面。大户人家吃饭的时候只有主人、正妻、子女、客人可以坐在席面上吃饭,小妾只能在一旁占着伺候着。就算这个小妾给主人生了儿子,那也只能儿子坐着吃饭,亲生母亲也必须占着伺候。

此时燕萍连外室都算不上,只有站着的份儿,跟丫头们一样。云霄一看,心下又不乐意了,刚刚拿起的筷子又放下道:“你们都坐下一起吃吧,我府里本来就没这些规矩;今儿我也是想来轻松轻松的,你们这么着,又把我吓跑了。”

燕萍倒也大方,听云霄这么一说,也就放下酒壶,自己端来一张凳子坐下。两个丫头着了慌,画儿连忙道:“我去替小姐拿碗筷!”墨儿也慌张道:“厨下还有菜,我去端来!”两人说罢都连忙往外跑。

“站住!”云霄脸色有些不豫,两个丫头也立刻停下了步子,“我知道你们两个这会儿不敢,我现在也不勉强你们,硬让你们在这儿吃你们反而不敢吃多少,回头没多会儿就饿了,反而是我的罪过;你们去厨下好好吃饭去吧,我们这么几个菜已经够了。来日方长,时间久了可不准再这样了。”

两个丫头如蒙大赦,连忙去厨下又准备了一副餐具送到桌上,退出去自己吃饭了。云霄苦笑着摇了摇头对燕萍道:“这事儿算交给你了,我可不想以后都这样。”

燕萍似笑非笑道:“你也真是个怪人!旁人无论怎样,富贵之后巴不得整日里都有人伺候,你怎么就喜欢自己动手?”

云霄指着满桌菜肴道:“如同做菜,好厨子自然做得好吃,可若是让你来挑,你愿意吃酒楼送来的菜还是我亲手做的菜?”

燕萍笑道:“你若是亲自下厨,做多少我都吃光!”

两人嬉笑一阵便动箸吃饭。云霄虽然不拘礼仪,可“寝不言、食不语”倒是最遵循的。躺在床上说话,若是聊得起劲,人多半不容易睡着;吃饭时说话,一来只顾着说话,咀嚼就不够细,既容易呛着,又伤肠胃,二来说话时口中万一溅出唾沫星儿或是饭食残渣落到桌上、菜上,也是对旁人的不尊重。两人也就是在云霄饮酒的时候聊了几句,端起饭碗后便不再言语。

饭菜撤下去之后,两个丫头便端上茶碗,云霄和燕萍细细捧着香茶,默不作声地喝着。茶尽,云霄站起身,将袖子捋起,笑道:“我去把屋顶清理一下。”

燕萍眼睛一翻抱怨道:“这活儿是你能做的么?让墨儿去街面儿上雇几个人便是。”

云霄贼笑道:“那可不成,我现在若是闲着,一准儿被你拉到书房吟诗作对去了,才子佳人的勾当我可做不来,我最喜欢做煞风景的事儿。”

燕萍微嗔道:“你到现在还记仇呢!心眼比针尖儿还小!你人都来了,还要你留字做什么!”

云霄笑笑道:“你又想岔了!我就是想说你这小院子不过只住了三个女孩儿,多少活儿你们都干不来。不单屋顶要清一清,你这满院的花草也要重摆摆,你看你那兰花,本来喜阴喜潮,放在墙根儿最合适,你偏放到正屋檐下,能养得活么?这些个花花草草摆放得虽然整齐,可太整齐了,却没什么看头。要知道,院子虽小,也要当个园子来布置。你这满院花草只能赏上一季,没得趣味。”

燕萍有些赧然道:“我哪懂这些……”

云霄笑道:“不妨!如今不是有我么?你也别闲着,开几张单子让画儿和墨儿出去采买一些个回来。”

燕萍问道:“买些什么?”

云霄掰着手指道:“先是把四时花草采买一番,迎春花要几株,海棠、杜鹃也是不错,栽上一颗桃树、杏树,既看花,又摘果儿;再买些木料让我搭起个蔷薇架,你蔷薇、葡萄都种得,拉一口大水缸回来也能长几支荷花;菊花连盆买就成了,不过别用瓦盆、瓷盆,用陶盆,要看仔细窑工的落款,别买些不着像的;老梅你自己挑白色、红色随意便是。若是市面儿上有得卖,拉一颗能挂果的樱桃树回来哪便是最佳了!顺江而下的通州一带,花木盆景乃是江淮最有名的,自成一派,罗汉松和黄杨摆设做得极好及有韵味,可以直接买一些现成的放到厅堂茶几上做摆设,若是没有,也要订上一批,这个要记住,价钱不是问题,关键是东西要好。庭院的石头也要选一些好的,不过应天好石头多,奇石更是不少,也不费事。”

燕萍笑道:“一下子这么多,你得干上几天哪?”

云霄严肃道:“小看我了不是?一下午功夫保准完事儿!你快吩咐下去吧,我先上屋顶去。”说罢纵身一跃,上了屋顶,运手如飞,拔掉杂草有将瓦重新摆放整齐。

燕萍也没闲着,立刻支使墨儿和画儿到街面上采买。眼下刚好是春天,采买花木极容易,不多时便大车小车拖进了小院,云霄也正好在屋顶折腾完事儿,跃到地面,仔细查验花木的品质,退换了几株移栽时挖坏了根茎了扔货之后又掏钱买下了全部工具,这才算完。

燕萍也换了一身短衣,寻了一块方巾裹住头发,领着茶壶端着茶碗给云霄倒茶解渴。云霄接过茶碗笑道:“你看你这一身的湖丝衣裳,连裹头方巾都是湖丝,谁家娘子都如你这般干活儿,那还不被她汉子当败家子儿教训?”

燕萍委屈道:“你再说……我可就恼了!”

云霄哈哈笑道:“不说了!这下得动手挖坑栽树了。”

小院儿不大,云霄先在靠门口的地方在下几株高矮不同的果树,树下摆上几盆喜阴的花草,正好遮掩了大门到正屋的视线,权且当作石屏;随后又和两个丫头一起,将余下的花木该栽的栽,该摆的摆,把原来直来直去的庭院变成了弯弯曲曲的小路,铺上几块踏石,又在院心摆上了石桌石墩;晾晒衣物的地方也有了较矮树木的遮掩,既不遮挡阳光,又不至于那么不雅。好在云霄武功底子不错,手脚麻利,天黑前也完成了大半,余下的只要修修剪剪便可。

云霄将手中最后一桶水浇下去,日头已经西沉了。“总算有点样子了!”云霄呵呵笑道,“除了小桥流水,亭台水榭,这园子应该算不错了。”

“看把你累得!”燕萍半嗔道,“出了一身汗吧!我已经让两个丫头烧水去了,等会好好盥洗一下。”

云霄看看自己脏兮兮的衣衫,笑道:“我早就习惯用井水凑合了,热水澡反而不舒服,你也出了不少汗,你和两个丫头洗澡便是,我自己打水浇浇就行。你这里可有换洗的衣服?”

燕萍脸色微红,低头道:“有倒是有,不过没有粗布袄子。旧年你在大都的时候我做了些棉布袍子想托飞记的人给你送去,可看见康姐姐从来只送诗词,所以……”

“所以你就没好意思送,是吧?”云霄笑呵呵道,“不过你送了我也没法穿。我出去是玩命的,长袍穿着碍事,打架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把衣裳给扯坏了,短袄最好。不过眼下到了应天也没什么大事儿,穿穿袍子也无妨。”

“怪事!”燕萍奇道,“我总听市井里说,那些侠客们都穿着长衫,一副儒生打扮,腰上悬着长剑,好不英俊!怎么你就不喜欢?”

云霄哑然失笑道:“这算什么道理?长衫袖口大,除非你有特别的功夫比如‘袖里乾坤’或者独门暗器,很少有人喜欢穿着大袖衣裳打架的;长衫的下摆也太长,也紧,荒郊野外行走千里,那长衫的下摆就算不被路上的荆棘扯破,也会被官道上的灰尘弄得脏兮兮,你想想,你若是步行出远门儿,会传长裙还是行者服?打架的时候迈步、走位,踢人的脚法都不是长衫能做到的,若是起风,一个不小心还能把自己绊倒,我若是穿长衫,一天还不得换个四五件?至于骑马,穿长衫骑马只能叫遛马,那么长的下摆只算碍事。你也不想想,战场上无论将军还是小卒,盔甲里面都是短衣,难道他们不想穿长衫臭屁一下?没办法,战场上性命比面子重要呗!这帮说书先生,吹牛也真不靠谱儿!”

燕萍不禁莞尔:“你这么说出来,不是要砸了人家饭碗么?”

“各过各的呗!”云霄笑道,“江湖人谁跟说书先生计较这个?何况在大都我也穿过一次长衫,那不是要装应试士子么,江湖侠士们若是闲着无聊,也会穿上长衫出去逛窑子……”说道这儿云霄立刻刹住了话头,转而道,“真要打斗起来,那还是卖衣裳的铺子发财。”

燕萍似乎没什么意外,只是轻声道:“传闻不可信哪……”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一夜春潮

这边画儿和墨儿已经将洗澡水准备妥当,云霄便催促燕萍先去盥洗。看着三个女孩儿都进了屋子,自己也解开衣衫,只穿着一条薄纱裤,在井边打水冲洗。冲洗之后才意识到,这儿不是自己府上,衣服还没准备好就脱光了,正在犯愁,只看到竹帘突然拨开一道缝隙,一只小手将一个包裹放在地上,又放上了一块干布巾,云霄呵呵一笑,走过去拿布巾将身上擦干,换上衣衫才掀开帘子进了屋子。

燕萍也已经盥洗完毕,换上一套襦裙,两个丫头一边收拾澡盆一边道:“将军,今儿吃过晚饭再走吧,好容易来一趟,也让我家小姐多看你几眼。”

燕萍显然被两个胆大的丫头吓了一跳,两个丫头的心思她也明白。她们巴不得自己的主子赶快能有个名份,这样自己出门的时候也能荣耀一些。普通人家的家奴和将军府的家奴完全是两回事。虽然着急,但有不好怪罪她们什么,可到底说,有些事情急不来的。

云霄听了两个丫头的话笑道:“你们也别卖乖了,今儿我本就没打算走,明儿早上再回去。”

两个丫头一脸欢喜地出去了,只留下满脸通红的燕萍在原地踌躇。

“怎么,不欢迎?”云霄盯着燕萍问道,他自己心里也有些忐忑,虽然知道燕萍的想法,可此刻若是被拒绝,绝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儿。

“只是……我这儿太简陋了……”燕萍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答应又不是,赶他走又不是。

云霄略略有些失望,强笑道:“不妨,我吃过饭先走便是。”

这下倒是燕萍急了:“不是!唉……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云霄旋即明白了燕萍的想法,脸色稍霁,呵呵笑道:“先吃饭吧,晚上弹几支曲子给我听听。”

给燕萍找了个台阶,燕萍也就立刻顺台阶下了:“长久不练,弹得不好可别抱怨。”

云霄微微笑笑,也不再言语,省得燕萍再尴尬。吃过饭,燕萍在房间燃起熏香,坐在琴台上轻抚起来。云霄则大咧咧半躺在床上,眯眼听琴,口中问道:“可有新曲?”

燕萍停手笑道:“奴早已淡出青楼,如何认得那些曲赋名家再度新曲?倒是前几日闲来无事,自度了一阙《春晓》,若不嫌拙劣,奴愿献丑。”

云霄笑道:“且弹来听听。”

燕萍坐端正,指尖轻抚,琴声悠扬而出,口中唱道:“东风千里花开早,又绿江南,枝头莺啼晓。也做红妆对镜笑,却见韶华随春消。抛去蜂蝶周身绕,寂寞楼台,又被无情恼。何苦空枝零落老,宁做郎君足边草。”唱罢,垂首不语。

云霄半卧着笑道:“你这是怪我吧?这词里的怨气都快把天捅了窟窿了!”

燕萍气道:“哪里敢怪你!奴不过是自叹身世罢了!”

云霄摸摸鼻子道:“我今儿不是说了么,这些日子实在事儿多,好容易闲着了,我也没找玉若,不是先到你这儿来了么?”

燕萍这才好些了,只是幽幽道:“论理,我也不该怪你……你能来,就说明还没把我忘了……我也不指望你多在乎我……”半天没有回音,抬头看时,云霄已经睡着了。

“死人!怎么就睡了!”燕萍自言自语道,收拾好琴台,站起身款款走到云霄跟前,替他除去鞋袜,将两腿搬到床上,又解开云霄衣衫,轻手轻脚脱掉,盖好被子。自己站在床头犹豫一阵,脸也变得通红,良久,才解开外套襦裙,吹灭了烛火,摸黑钻进了被窝。

刚进被窝,一双大手就紧紧搂住了燕萍,燕萍身体陡然一紧,绷得直直地,耳畔却传来一个声音:“我的腿那么沉,你也搬得动?”

云霄的手一阵游走,握住了燕萍攥得紧紧的拳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燕萍的手一松,也反握住了云霄的手,枕在云霄的臂弯中摇了摇头,转过身,黑暗中摸索着解开了云霄的衣衫,脑袋凑上前去,印住了云霄的双唇。

黑夜中传来一阵娇柔的低呼,随后便是阵阵呻吟。两个丫头趴在窗沿听了片刻,捂着嘴溜回了房间。

第二天早上云霄是被燕萍弄醒的。醒来的时候,燕萍正用头发拨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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