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嘉有气无力:“对啊,好像有点伤风。”
“那你要小心啊,千万不要传染周先生啊!他还小,生病很危险的。。。。。。”
这也太无情了吧,还有没有姐妹之爱啊,简嘉实在没有力气跟表姐哈拉下去,随便说了几句便挂了机,钻回被窝,一身冷汗。
这一觉睡得可并不安稳,一整夜都在半梦半醒中,早上依旧像是在做战斗,周先生对她要出门这件事反应极大,缠得简嘉差点带它上班。
早饭依旧被报销掉,来到公司附近的麦当劳买早餐的时候,她觉得声音沙哑得自己都快要辨认不出来,跟被人毒哑了没什么两样。
一上午的班上得浑浑噩噩,午饭的时候瑞秋指着她的耳朵尖叫:“啊,你的耳朵好红!”
照了照镜子,只见两个耳垂又红又肿,摸上去还微微发烫,也许是因为感冒的缘故?
即便是这样,简嘉还是撑到了下班,她只觉得浑身疼得要命,每一个关节都像是被人拆开又重新安上,实在没有力气一个人去医院,回家照顾完两个小家伙吃完晚饭就又倒在床上。
美丽悄无声息地跳上她的床,很担忧地用头蹭她的脸,周先生也溜了进来,一下一下用温热的小舌头舔她垂在床边的手,简嘉用手拍拍它们的头,这是她唯一能有的回应。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最后是被冷醒的,摸出床头柜里的耳温枪一测,39度。
这已经是高热了,而且夜已经很深,她努力思索在这个城市里有没有肯半夜送她去医院的人。要不要找步浅来?可是他终究是个兽医,而且这个时间段,万一坏了人家什么好事怎么办?小葵现在应该还在兼职卖啤酒下班的路上,而且她一个女孩子要运送自己恐怕太困难。姨妈?姨妈更不行。。。。。。
在她列出长长的名单里,没有楚泽祺。
太多思想活动的下场是耗费了最后一点精力,她直接昏睡过去,不省人事。
简嘉做了一个悠长的梦,梦中有冰凉的手掌抚在她的额头,她整个人变得很轻很轻,被人抱在怀里,有个低沉声音在她耳边低声细语:“不要怕,我在这里。”
这个梦太过及时也太过真实,那个怀抱温暖而坚实,她的头深深埋在那人胸前,布料柔软,鼻端是阳光和海的味道,让她放心让她安定。
接下来手背传来冰凉的触感,接着是额头,浑身纠结的肌肉立刻放松下来,这样美的一个梦,她不愿醒来。
人的生物钟哪怕在重病的时候都会准得可怕,简嘉在闹钟响之前准点醒来,额头上的冰枕已经恢复常温,滑落到她的枕边,可是,可是她并没有用过冰枕啊!
这个认知让她立刻清醒过来,身体依旧酸软,但精神明显好了很多,三魂六魄正在一一归位,感觉器官也灵敏了起来,她真的被人拥在怀里,抬起眼看到的是周翌珹的脸,眼下有重重的阴影,睫毛垂下来,安静得像个孩子。
简嘉动了动,他立刻醒了过来,睡眼惺忪的样子,十分自然地问她:“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水?”
她的眼里忽然像是蓄满了泪,马上就要喷薄而出,连嘴唇都颤抖起来:“你,你不是走了吗?”
他并不回答她,手轻轻按在她额头上,像是埋怨又像是自言自语:“还这么烫,我才走两天而已,你到底会不会照顾自己啊?”
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周翌珹许久才说:“谁告诉你我走了,不过有点急事而已,你没看见我发给你的邮件?”
这下简嘉傻眼了,邮件?从来也没见过什么邮件啊,再说了,明明是同在一个屋檐下,怕是留个便条都比邮件效率高吧。
可是他在这个时刻重新出现在她面前,已经快要感动得她热泪盈眶了,这个时候,没有语言可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她也不知道应该跟他说什么才好,只能红着眼睛轻轻摇头。
周翌珹叹气:“我半夜回来差点被你吓死,整个人烧得滚烫,吓得我直接把程医生从床上挖起来,如果温度再不降下来,我真准备亲自飞车送你去医院。”
“不行。”
简嘉一边吸鼻涕一边说:“无照驾驶是犯法的。”
“哦。”周翌珹揉揉她的头发,“看来脑袋没烧坏。”
两个人随便吃了点早饭之后,简嘉还是决定去医院,硬着头皮跟公司请了假,门诊医生的诊断简直让她郁闷得要死,扎耳洞感染而高烧的几率那样低,可是偏偏被简嘉赶上。
取药的时候,周翌珹又被一通电话叫走,看起来十万火急,她只得一个人去输液。
去门诊输液室的线路十分复杂,当她正在自己查看指示牌的时候,忽然有人拍她的肩膀,转过脸去居然是那位何大夫,他脸上的表情丰富且复杂,第一句话就问:“咦,你跟老楚一起来的么?”
楚泽祺?跟她有什么关系?
看到简嘉神色奇怪,何医生马上变了口气转了话题:“没什么,你找什么?”
她苦恼地指着那些箭头:“输液室到底有多机密啊,转了半天我也没找到。”
何医生随手给她一指:“在那边,你走错方向啦。”
跟何医生告别之后,她拿着单据继续出发,很快找到了目的地。
输液室的人员密度并不比上班时间地铁车厢宽松多少,各式各样的药水袋下面坐着各式各样的人,大大小小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每个人都有一张被病痛折磨的异常愁苦的脸,她向来不喜欢医院,这里的空气都飘散着老去悲苦的气味,没有一丝丝温暖。
手机在衣袋里嗡嗡震动,掏出来看,是楚泽祺。
简嘉觉得手机握在掌心像是一块小小的炭,虽是温暖却也灼人,她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好久才打开短信,楚泽祺仿佛未卜先知,居然问她:在医院?身体不舒服么?
她想了想,单手按下几个字:是的,感冒了,在打针。
楚泽祺很快打电话过来,铃声响起来的时候让简嘉心头一震,她快速地接起来,声音有点嗡嗡地:“喂。”
“感冒了?最近很多人感冒,要多注意,一个人打针?要不要我去看看?”楚泽祺的声音低沉,一连串的问句却显得有条不紊。
简嘉听到那边有小声地询问声,像是在跟他情势一些什么,于是她立即拒绝:“不用不用不用,我马上就打完了,有人陪着我。”
“哦。”楚泽祺像叮嘱小孩子一样,“回去多喝水早睡觉知道吗?”
简嘉在这边狂点头,挂上电话的那一刻心中却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这么多年过去,她依然找不到一个放松的状态来面对楚泽祺,明明那么期待,却总在最后关头生出那种莫名的恐惧。
药水很凉,没一会儿她的身体便已经冷了半边。对面是一对中年夫妇,父母一样的年纪,妻子一边打针一边抱怨家里乱得不成样子没有人收拾,丈夫讪笑着聆听教诲,把妻子的手放在自己手心,用自己的掌心来温暖。
简嘉觉得这一幕很温馨,有人安慰,有人保护,这便是简单的幸福。
还没感性两分钟,手机又唱了起来,周翌珹在那边大喊大叫:“喂喂,你到底在哪里输液?”
她有气无力地在电话里给他指路,没一会就见他拎着一大堆东西出现在自己面前,她极力压抑着心中小小的雀跃:“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有很久才能打完针。”
周翌珹在她身边坐下,递了杯橙汁给她喝,居然还是热的!接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出一个小小的热水袋,小猪的样子,憨憨的很是可爱,他小心地抬起她扎着针头的手,轻轻把热水袋放在她掌心,温暖一点点地渗进来。仿佛是疲倦,简嘉一句话也说不出。
喝点热的之后感觉又好了一点,力气一点点回到身上,可以用空出来的右手拿手机刷围脖看小说。一开始身边的周翌珹还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偶尔她把围脖上面的笑话念给他听,两个人一起低声地笑,后来,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之后便再无动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简嘉觉有肩膀上忽然多了点重量,转过脸去,周翌珹居然在她肩头睡着了,他呼吸轻浅,眼下的黑眼圈颜色又深了几分,难道这几天都没有睡觉吗?
简嘉叹口气,怕惊醒他,于是也不敢动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她觉得自己肩膀马上要麻木的时候,周翌珹终于醒了过来,声音里全是疲倦:“对不起,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他坐正身体,没好气地抱怨:“这四十八个小时我有二十个小时都在飞机上,基本没怎么睡。”
“你真可怜,好容易回来还被我折腾大半夜。”其实简嘉很想知道这两天他究竟去了哪里,但是联想到那个混乱的晚上发生的一切,又觉得这个问题简直难以启齿。
于是周翌珹自觉地汇报行踪:“我一个很重要的合伙人也是很好的朋友出了一些事,我必须帮他处理。”
原来是这样,简嘉提起的一颗心忽然放下,周翌珹摸摸她的脑袋:“有什么想吃的?”
她想一想:“麻辣香锅。”
他推了她脑袋一把:“都把自己整进医院了还想着吃麻辣香锅,不知道你现在的声音跟大婶一样么?”
“我是大婶你是什么?大叔么?”简嘉有气无力地吐槽,“我说说而已。”
周翌珹忽然笑了,像是很满意她的回答似的:“大婶你明白就好,大叔我可不想在半夜拖着你来医院。”
简嘉忽然反应过来大叔和大婶这个称呼背后潜在的某种关系,于是没好气:“那我要吃蛋糕,整个的那种。”
“好,没问题。”
打完针之后周翌珹带着简嘉去买蛋糕,车子七转八转到了一个偏僻街区的一间不临街的店面,名字也奇怪,直接叫一间饼店,只有一个店员在里面,看到周翌珹进来懒懒地问:“怎么又来了,你生日不是前两天才过么?”
原来那天是周翌珹的生日!简嘉心中百味杂陈,愧疚更深。
周翌珹则摊了摊手:“有栗子蛋糕么?这位大婶想吃整个的那种。”
店员还是那副懒洋洋地强调:“你命还真好,栗子蛋糕刚做好,我替你拿出来。”
简嘉坐在车上得意地抱着蛋糕,身边的周翌珹在不停地接电话,中英文不断转换,认真的神情仿佛忽然换了一个人,那专注的样子简直可以称之为动人心魄。
两个人回到家,美丽跟周先生对周翌珹正式进行了欢迎仪式,简嘉则是迫不及待地开始品尝带回来的栗子蛋糕,不得不说这个味道简直是极品,于是她忽然想起还待在冷藏室里的那个寂寞的生日蛋糕,斟酌着开口:“那天是你的生日?”
周翌珹正闪躲着周先生甜蜜而亲昵的舔吻攻击,转过脸来对她笑了笑:“已经过去了。”
鉴于自己精神已经好了很多,简嘉决定下午回公司去上班,这个决定引来周翌珹极大的不赞同:“你是想120开到你公司送你去医院么?”
“那怎么办,我先前已经请了那么多天病假,现在大家都那么忙,我怎么好意思休息。”
周翌珹冷哼一声:“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珍惜,不见得会对工作有多用心。”
简嘉讪讪,吃饱喝足之后准备洗把脸换个衣服去上班,谁想到刚穿好衣服就接到了老大的电话:“生病了?那就继续休假吧,今年的年假不是还没休吗?身体要紧,对自己的身体珍惜才会对工作用心,就这样吧。”
放下电话,她直接冲到周翌珹面前:“喂,是不是你捣的鬼?”
周翌珹得意地笑:“呦,老程速度很快嘛,你就在家好好给我呆着吧。”
“老程?”简嘉差点没晕过去,“你打电话给我们老总?”
“嗯哼,做你们股东这么多年,第一次想用点特权没想到还是在你身上。”周翌珹不无得意。
简嘉哭笑不得:“无限期休假,不知道还用不用回去上班。”
“什么时候想回就回去,你不是还要做人家女伴参加人家前妻的婚礼?”他的语气里有浓重的酸意。
“你怎么知道?”要不是身体虚弱,简嘉简直要跳起来,这家伙的消息也太灵通了一点吧!
睡在他膝头的美丽被他们的对话吵醒,咕噜一声又睡了过去,周翌珹牵了牵嘴角:“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要小。”
简嘉忽然心虚外加气馁,仿佛还在预谋中的坏事被人提前发现,郁闷透顶。
“去比较一下也好。”周翌珹凉凉地说,“只有这样你才知道我有多么地难能可贵。”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简嘉这场病在俞靓子婚礼的前夕才彻底痊愈,在上船的前一天,周翌珹也准备离开本市去美国处理公事,临走前拍着简嘉的肩膀说:“上船好好玩,不要太想我。”
她狠狠拍掉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爪子:“想你干吗,我好好享受人家婚礼还来不及,我进公司这么多年,好久没有参加不用干活的婚礼了。”
“那么,”周翌珹看着她的眼睛,“你喜欢一个什么样的婚礼?”
“我啊!”简嘉顿时陷入粉红色的幻想中,“我的婚礼一定要我的猫跟我的狗带着戒指入场,然后在夕阳西下的海边,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为我们证婚,不需要昭告世人,只我们心中明了……”
“听起来不错。”
周翌珹揉揉她的脑袋,最近他完全是把她当宠物一样,有事没事就喜欢摸她的脑袋,把她整得跟周先生没什么两样。
她推开他的手,叹口气:“其实如果可以遇到那个人,什么样的方式又有什么关系。”
他看着她微笑,眼神中别有深意。
上传之前简嘉把美丽跟周先生一起送去步浅那里寄养,看着周先生那依依不舍的眼神,她心酸的要死,美丽倒是淡定,很快在医院的猫中称王称霸,很是享受的样子。
小葵花痴兮兮地期待:“游轮耶,跟那些随便弄个游船办的婚礼不一样哦,多拍点照片发围脖哦,我很期待呢!”
简嘉也同样期待。
她在家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一大堆东西收拾好,不过三天而已就需要那么一大只箱子,搞得她都有些佩服自己。
那天楚泽祺来接她去港口,修修已经在车上,嘟着小嘴,满脸失望的样子。
简嘉当下觉得难不成是小朋友不喜欢妈妈再婚,所以郁闷,也不好劝什么,三个人沉默了大半路程,最后还是修修打破了沉默:“爸爸,以后我真的要跟着妈妈生活吗?”
楚泽祺少见的严肃:“这是已经决定的事情,修修,回美国去对你的学习有好处。”
父子俩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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