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西这几天在忙着陆周出国治疗的事,那边骆少腾已经都安排的差不多,她能想到的也都亲自过问来检查过来。只待姑姑和姑父的签证下来,便可以起飞。
当然,飞凰集团的事闹的这么大,她也不是没有耳闻。毕竟对于骆家来说,这次的风波已经是空前的。骆家与政府各个部门也不是没有连接,几乎感觉整个M市都在动荡。
记者更是全部围堵在公司、骆家老宅,甚至去监狱里采访骆子扬这样的事都干的出来,就更别说余小西和骆少腾所住的公寓外了。
初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曾经有过担心。毕竟她与骆少腾现在是合作关系,如果骆家被佟家扼制,说明他们未来的日子并不好过。
可是连日来,不管外面闹的多么凶,新闻形容的飞凰仿佛已经倒闭般,骆少腾的反应都感觉与事实不附,简直可以用稳如泰山来形容。
余小西不知道具体的事情,更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但是她看着每天在面前出现的骆少腾,觉得那些他都可以应对便足够了。因为她别的不了解他,却有一点可以笃定。
骆少腾不管与佟家的较量中,还是公司,绝对不会让自己处于被动的地位。
这天中午从外面回来后,她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里面又在播放飞凰集团的新闻。项目被卡,公司内部资料外泄,银行催贷,新闻中那橦高耸入云的飞凰大楼都好像不再屹立似的。
画面中,骆少腾从大楼里出来,正在被记者围堵。保镖开路,他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
这时,卧室的门开了,骆少腾走出来,听到声音时也看了眼电视屏幕,然后转回余小西脸上,她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不由伸手,从后面拥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头,问:“你难道没有什么可问我的?”
公司如今这么岌岌可危,他这样的反应完全不像一个执行总裁该有的反应。
余小西转头看着他,问:“我问你就会说吗?”
并非是说骆少腾不信任自己,而是她对飞凰集团、甚至于整个骆家的产业都没有动过心思,所以是倒闭还是什么样的动乱,其实她没有太大的感觉。反而是骆少腾的表现给她踏实的感觉,她在乎的只要保障他们的利益就可以了。至于骆少腾在弄什么,并不是她可以好奇和参与的。
“别忘了咱们还没离婚呢,你这事不关已的态度,就不怕我把债务全转给你?”骆少腾开玩笑地说。
“我又不在你们公司任职,任何违法的事都不牵扯不到我的头上。更何况你忘了?我们签过婚前协议,骆家的财产没有我的份,同理,以后所产生的任何债务问题也与我无关……唔……”话没说完,她那张翕的红唇就被骆少腾封住。
其实有时候他还是恨她这张嘴,什么时候都能这样冷静漠然。明明知道,她就是不得已才回来的,可是还是不喜欢她说着与他撇清关系的话。
吻,火热缠绵,带着惩罚的味道。
余小西再也不若贞洁烈女般排斥、反抗,他想要从她身上索取什么,她都乖乖奉上。不回应也不拒绝,骆少腾虽然觉得还是远远不够,但这情况也比一直僵着要好。床上的时候,他大多变着花样让她为自己失控。
至于其它的,慢慢来。
一个吻结束后,空间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如果不是白天,如果不是他赶着出门,他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又抱了她一会儿,压制了下身体里被勾出来的火苗,这才松开了她。
“我出门了,乖乖在家休息,养好精神。”明明就是听上去也没什么叮嘱话,楞是被他说的很具暗示性。
门轻声关上,他迳自走向电梯。
布加迪就停在楼下,发动引擎后,身上的手机再次响起来。他看了一眼是骆家的管家,脸色顿时变的不好。他知道骆钧这几天必定过的不会太舒服,更不会放弃说服自己来挽回飞凰。
想到这个,所以直接掐断了通话。
弄挎飞凰集团的事,他蓄谋已久,那个新能源计划的启动开始,现在这个局面就是他设定好的结局。事情的每一步都在按照他设定的那样走,除了佟家是个意外。不过也好,佟青撞进来成了催化剂,倒也省得他再动手。
明明一切那么顺利,心头却不若想像中那样畅快,相信李志也感觉到了,所以才会一再向他确认,真的要那么做吗?当然要那么做,不然自己能对不起自己在骆家的蛰伏?
唇角勾着讽刺的弧度,电话再次响起时,便设成了免打扰的模式。蓝色的布加迪开出去,直奔飞凰集团的方向,还有很多的后续需要处理。
果不其然,刚刚进入顶层,公司的几大股东已经聚在他的办公室外等着兴师问罪。
公司高层也不乏在这里工作了几十年的人,对飞凰有着比他更深厚的感情的人,纷纷跑来劝他极力挽飞凰。因为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自出事至今,骆少腾没有做出任何挽救措施。
“骆少腾,我们将钱投进这个项目是为了赚钱的,现在因为你个人的原因把项目卡了,你总要给我们一个交待吧?”
“骆少,你一定还有办法的是吧?”
“少腾啊,不管你怎么恨骆家,公司的员工是无辜的。”
“你知道公司倒闭,到底有多少人会失业吗?他们信奉着飞凰是他们铁饭碗,是屹立不倒的神话,他们每个月有房贷、车贷、孩子的育儿费等等,都靠着这份工作来支撑。骆少腾,你到底有没有想过?”
“飞凰集团几代人的心血,付出的不止是骆家的。”
安保出动将那些隔开,骆少腾才回到办公室里。门板关闭,仍阻不住外面那些股东的争吵,高层脸上更是一片愁云惨雾。
他将笔电打开,飞凰的新闻下也是各种心碎的评论,以及咒骂、惋惜声等等不断而来。他抿唇一逐个看着,忍不住点了一支香烟。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渐渐安静下来。可是时间不长,秘书就闯了进来,说:“骆少,有人上了天台要跳楼。”
骆少腾眉心一跳,从办公椅上起身,便跟着她也上了去。
跳楼的是个男子,飞凰集团的中层干部。骆少腾到的时候,上面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尤其是他工作的部门,都在劝着他。
“骆少来了。”
“骆少来了。”
骆少腾上来,他们自动让出一条路。
“下来。”骆少腾比任何人都直接,吐出的这两个字也都冰冷。
男子颤了颤,却没有动。
骆少腾皱起眉头。
男人壮着胆子回视着他,说:“你一定很看不起我吧?一个大男人居然要死要活。那是因为你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飞凰就算倒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也不会饿死,甚至去国外照样过优渥的生活。
可是我不一样,我熬了十年,终于熬到个部门经理当当。我刚买了房,我儿子才五岁,我很骄傲地把他送进了国际幼儿园。
可是现在飞凰要垮了,我的房贷怎么办?我儿子怎么办?他有病的,每个月都需要很多钱。“
男人一副被生活压垮的模样,崩溃地吼着,吼的所有人都不忍直视着这个哭的难看的男人。只有骆少腾一脸冰冷,他说:“那你就跳吧,跳了之后,你儿子会被人从房子里赶出去,医院也不会接收。”
“啊——”男子或许只是想得到一点安慰,听了他的话后彻底崩溃,大叫一声便纵身一跃。幸好消防来的及时,气垫接住了他,然后被救护车送到了医院里。
骆少腾让人封锁了去天台的门,回到办公室,公司内部却更加惶惶不安起来。
骆少腾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那些还没散去的市民,以及收拾残局的消防人员。
李志敲门进来,看到他绷紧的侧面,头微低了下。刚刚的事件,他心里也不好受。
“什么事?”骆少腾问,终于收回了目光。
李志终于想起自己进来的正事,报告,说:“骆少,有人在收购公司的股票。”
如今的飞凰集团使很多人都避之唯恐不及,股票跌至到低点,抛售的也比比皆是,这时候居然还有人在搞收购,虽然做的不太明显,但是还是被他们注意到了。
骆少腾做这些事的时候,本来就已经预测到很多后果,听到这个消息也并不意外,只是快速打开自己的笔电,目光落在铺满数据动态的屏幕上,问:“查到是谁了吗?”
“还没,刚发现就来报告你了。”李志说。
骆少腾微微颔首,说:“尽快查。”
李志微微颔首,见他没有别的吩咐便准备退下去。脚刚挪动了下,又有点迟疑停住,对他地说:“骆少,管家刚刚来过一次,说骆老那边的情况好像不太好。”
骆少腾握着鼠标的手顿了下,唇色微抿,半晌没有说话。
——分隔线——
这天,余小西去了机场。
骆少腾申请的航线,专机送陆周出去治撩,包括表嫂和小豆包,还有姑夫姑丈全部跟着离开了,国内可以称之为她的家人的只剩下余妈妈和余小北。
毕竟是共同生活了几十年的亲人,就这么骤然分别。虽然陆周一家不可以不会回来,还是难免让人伤感。看着机身慢慢冲上云霄,余妈妈还是忍不住抹了泪。
“妈。”余小北抱住她,也一副很难过的模样。
余小西将陆周害成这样,不管做到哪种程度,这辈子也都难以填满心里的愧疚。她将目光从机坪转回来,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
“妈,小北,你们不要这样。陆周痊愈了自然会回来,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她这样安慰着妈妈和妹妹,将愧疚积压在了心里,表情的云淡风清。
一个人的情绪总是可以影响到周围的人,母女俩听了果然一边抹眼睛一边笑起来。
余妈妈附和,说:“是啊,早晚都会回来的。”然后拍拍余小北的手。
余小北点头,也控制自己的情绪,笑了笑。
“走吧,回酒店好好休息。”余小西说。
自陆周出事后,家人真的就没睡过一个好觉。现在陆周也不需要照顾了,他们也该好好休息。
母女三人相携从机场出来,没料到一出门就遭到媒体围堵。
飞凰集团的事闹的很大,今天又曝出因为无力偿还贷款,银行已经向法院提起诉讼,资产可能会被抵押等等,所以媒体更加疯狂。
他们甚至问余小西带自己的家人来机场,是否有转移家人和资产的嫌疑?
幸好这次出行骆少腾做了准备,保镖护航,她们费了好大的劲才离开机场,然后回到骆少腾给她们安排的酒店。媒体穷追不舍,一直追到酒店外。
看着外面的情景,余小西觉得自己暂时出不去,就在客房里陪着母亲。
余小北将电视打开,里面也正在播放着飞凰集团的新闻。播音员的每字每句,仿佛都在隐射着飞凰集团走向末路的命途。
“小西,骆家这次真的……”余妈妈欲言又止。
看着外面那些记者,报纸上也登满了这种新闻,余妈妈虽然不懂,但也会忍不住担心。
“没事的妈,我们可以应对,就是这几天要委屈你了,不能出去。”余小西安慰。
余妈妈看着她,认真地问:“小西,妈妈这几天一直有句话想问你。”
“妈,你说。”
四目相望,余妈妈看进女儿的眼底,问:“你这次回到骆少腾的身边是自愿的吗?”
“为什么这么问?”
“佟青虽然流产的,但是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也没人弄清楚?前几天的报纸我也看了,他以前有很多女人。俗话说的好,本性难移……”说到底,她还是在为自己的女儿叫屈。
她是很普通、粗俗的女人不错,但是她也看中婚姻的忠诚,且,这是一块心病。
“妈。”余小西喊了她一声,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便说:这些事你别操心了,我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好的。”
佟青的事她知道还没有完,后面将要面对的更多。
余妈妈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见她心意已定的样子,也便也没有再说。
毕竟,她不能逼着自己的女儿离婚是不是?
这时客房的门被敲响,骆家的管家出现在门口,有点畏诺地喊了声:“少奶奶。”
余小西侧目看到他有点意外,问:“有事?”
管家则看了眼余妈妈,表情有点为难。
余小西见状便叮嘱妈妈和妹妹早点休息,然后走出客房,管家跟了出来。
“少奶奶,骆老现在的情况不太好。你能不能帮忙劝劝骆少,让他去见骆老一面?”管家说,表情焦急而为难。
余小西则面露不解。
骆少腾与骆钧意见再不和,他都说了骆钧情况不太好,骆少腾还能不去看?
管家的表情更为难了,爷孙俩的事他也闹不太清楚。
余小西本不想多管闲事,没想到管家突然扑通一下子跪下来。
“哎,你这是干什么?”搞的余小西都手足无措了。
“少奶奶,我知道骆老前几天因为佟家的事,让你受委屈的。就求你看在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份上,帮忙劝劝骆少。”
“什么叫最后一次见面?”余小西问,同时心上升起不好的预感。
她不敢深想,安慰着自己可能不是她想的那样。
管家却不说话,脸色灰败到极致。
骆钧自那天受了极大的刺激后,已经经过几次抢救,医生的原话已经让骆少腾过来,因为老爷已经时日不多了。管家想尽办法,但是骆少腾硬起心肠来,他连面都见不到。
余小西连忙拿出手机给骆少腾打电话,那头手机一直在响,却没有没有人接。
“你先带我去医院吧。”余小西说。
管家应了。
两人乘车到了医院,骆钧刚刚抢救过来,还戴着氧气罩。几天不见,形同枯槁,一点生机都没有。
余小西再次拨了骆少腾的电话,这次他倒是接了,问:“有事?”
“我在医院,爷爷——”
“余小西,你忘了他怎么对你的是不是?”话没说完,就已经被骆少腾打断。
余小西抓紧了下机身,眼前还晃着骆少腾送骆钧进医院的画面,以及他那个晚上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压抑气息,说:“你不能过来一趟吗?”她觉得骆少腾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在乎。
回答她的却只是啪地一声,大概把手机摔了,所以耳朵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余小西收了电话的时候,看到病床上的骆钧醒了。他眼睛有点混沌,看到余小西时候居然露出了微笑。
“骆老,你醒了。”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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