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春节很冷,他身上却还穿着在屋里的那身衣服,一件条纹衬衫,单薄的西装裤。身材颀长而略显清瘦。他听到脚步声也没有回头,只沉默地吸着指间的那根香烟。
余小西在他身后站了一会儿,酝酿了下,道:“莫亦铭,我妹妹她还小,许多事情也不知道——”话没有说话,肩上一沉,身子就被他压在树干上。
“余小西,你失踪了一个晚上,能跟我说的只有这个吗?”视线那么暗,他质问不平的气息吹拂过来,可以让人很明显地感觉到他的怒意。
“所以呢,你就对我妹妹做那种事?”余小西有些失望地看着他问。
莫亦铭眉头微皱了下,问:“什么事,你是指她脖子上的吻痕?”
余小西问这个,心里其实还是期望他否认的,哪里料到他竟真的知道,不由更加生气地推他,说:“莫亦铭,她是我妹妹,你怎么能——”
她的质问没有问出口,他的吻便落下来。
余小西挣扎的更加厉害,可是他即便是瘦,他的力气也不是她一个女人所能对抗的。余小西虽然躲过了他的亲吻,却还是被他紧紧将她锁在怀里。
暗夜里,都是两人的喘息声。
“这月黑风高的倒是个约会的好时候。”
身后凉凉的男人声音突然传过来,两人下意识地转头。视线昏暗下,骆少腾长身玉立地站在那里,眼里的讽刺即便是这浓重的夜色都挡不住……
☆、068 别人碰过的嫌脏
余小西在听到男人的声音的时候,心就急跳了下,脸色骤变,那反应倒真像是妻子被丈夫捉了奸的反应。其实事实则不然,她只是害怕骆少腾的手段而已。每一次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错,他不爽了折腾的永远都是她。
莫亦铭同样也认出骆少腾,对于他的出现却仿佛并不意外。同时感觉到怀里余小西的紧张和抗拒,不但没有放开她,反而不动声色地将她的腰身锢的更紧。
“骆少腾,你怎么会在这儿?”他问,神情与语调间颇有不善。
骆少腾目光落在他抱余小西的手上,明明犀利如箭,恨不能将那只爪子给剁了,眸色却又偏偏如这夜色般浓重,深沉的让人辨不清里面的情绪。
语调淡淡地回:“我如果不来,岂不是错过一场好戏?”听上去仍是那样漫不经心。了解他的余小西,心却早就绷到了极致。
不待莫亦铭说话,余小西低声说:“莫亦铭,你先放开我。”
莫亦铭却像没有听到一样,对骆少腾不甘示弱地冷哼:“骆少的确是煞风景的很。”
骆少腾闻言笑了,发出的轻嗤笑中颇有鄙夷之意,然后睥睨地瞧着他问:“莫亦铭,M市的温泉酒店外,本少对你的教训是不是还不够深刻?”
如果足够让他记忆,他怎么还敢这样三番两次觊觎自己的女人?
莫亦铭闻言,脸色果然变得不好看,就连余小西都感觉像有把刀子插进了心头似的。对于这对曾经的恋人来说,最大的耻辱不是身体上的伤害,而是心灵上的。
如果不是那天发生的一切,她想他们还可以自欺欺人的继续在一起,毕竟即便余小西和骆少腾发生了关糸,只要莫亦铭不计较,都可以被原谅。
可是偏偏那一夜,她是在莫亦铭面前被强迫的,那一幕那样赤裸呈现在他们彼此面前。那晚的记忆不知不觉会成为他们身上长出的尖刺,只要他们靠近、拥抱,就会把彼此刺伤。
“骆少腾,当日之仇我莫亦铭他日必报!”莫亦铭盯着他咬牙切齿地说,眼睛里带着浓重的恨。
对于莫亦铭来说,那晚又何止是失去爱人?骆少腾对他那样的践踏,更直击他的无能,那是让男人一辈子都抬不起头的侮辱。
两人的目光在越来越浓重的夜色里相撞,刀光剑影般厮杀在一起。只不过莫亦铭动了怒意的全力拼杀,相比起来,骆少腾更像是一个胜者。
因为骆少腾他太狠,一开始就占了先机,所以唇角的笑越来越肆意。别说莫亦铭,就是余小西都恨不得拿个什么东西,将他笑得那张荡漾的脸给砸掉。
须臾,骆少腾似是觉得刺激的莫亦铭差不多了,才转向还卧在莫亦铭怀里的余小西,说:“还不过来?”那口吻太理所当然,忒大爷,像古代的老爷招唤不受宠的小妾似的。
余小西没动,莫亦铭抱着她的腰的收也在不自觉地收紧,骆少腾的眸色终于沉下来。他看着余小西,余小西回望着他,眼神无惧。
骆少腾唇角再次冷冷地勾了下,这个冷笑半点情绪都没有掩饰,调头就往回走,越过那条窄窄的小马路,方向是——余小西的家。
余小西察觉到他的意图,当时就慌了,马上推开冷不防的莫亦铭,快步跑过去扯住他的手臂,喊:“骆少腾。”
手臂一紧,女人的重量使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冷脸侧一下,转头看着气喘吁吁的余小西。
“你做什么?”余小西问,其实已经猜到了,所以口吻很冲。冲的原因是她并没有觉得做错什么,这个男人却总是这么理所当然地我行我素。
“你说呢?”骆少腾反问,眼神明明那么冷,唇角却偏偏勾起弧度。
见他作势要推开自家的门,余小西抱紧他的手臂,口吻不得不软下来,说:“不要。”
他这人这么混,如果真的闯进家去惊动了妈妈和妹妹,还不一定会说出什么混帐话来。更何况这里面还牵扯到莫亦铭的事,她更不知道怎么跟妈妈和妹妹解释。
最主要的,这个年如何还过的好?
骆少腾动手,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望进她着急的眸子里,问:“余小西,你是不是每一次都不见棺材不落泪?”
每次都让他使手段才听话,他都有点点腻了。
余小西咬唇,不说话。
骆少腾将放在她家门上的手慢慢放下来,转身,隔壁院子的门倒是开了,陆周看到站在余小西家门口的两人时都楞了下。
骆少腾嚣张的很,招呼都没打,就要带着余小西离开。
眼前一道黑影掠过来,莫亦铭挡在两人面前,说:“西西,你不能跟他走。”
骆少腾看着眼前的莫亦铭,他不出现他倒忘了,他似乎也该给这个男人再长点记性。
“莫亦铭。”陆周上前,拦住他。
他是余小西最亲近的人,自然与她心灵相通,知道她此时最怕的就是惊动家里的余妈妈,于是想办法压住他。
“你让开,我今天绝不让他带走西西。”莫亦铭对陆周说。
上一次的耻辱,他尝一次就够了,今天他们谁都没有带人过来,他绝不会放过骆少腾。
“如果她情愿跟我走呢?”骆少腾问,根本就不将莫亦铭放在眼里,所以更像是挑衅。
莫亦铭闻言看向余小西,她本来时自己的女朋友,可是她刚刚却推开自己,那么果断、那么毫不犹豫地挽住骆少腾的手臂。不管她的顾忌是什么,他都已经很难堪。
“西西,你真的要跟他走?”莫亦铭问。
余小西对上他的目光,她不想跟骆少腾走,其实也不想跟莫亦铭走了,她最想过的是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假装这两个男人从来都没有在自己生命里出现过,显然,不可能。
余小西没有回答,气氛一下子有些凝固。
这是三个人的战争,陆周插不上话。
余小西不说话,莫亦铭也知道她的选择。虽然知道她跟骆少腾在一起是逼不得已,还是抑不住心头的苦涩。
“你们今天要走,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他说,仿佛每一个字都是齿间挤出来的。
骆少腾放开余小西,眸色若深地看着他,说:“那本少就成全你。”
不等余小西劝,莫亦铭的拳头已经朝骆少腾招呼过来。骆少腾本来身手就很好,很轻易就躲过了,反而迎面就给了莫亦铭一拳。
莫亦铭险险躲过,还是被拳头擦过脸颊,留下一片痕迹。两人你来我往,拳打脚踢的声音在寂静中听的格外清晰。余小西被陆周拦着,怕两人伤了他。
“让他们打吧。”两人只怕心里都有气,不痛快的打一场过不去。
余小西被陆周挡着,他长得本来就高,也不清“战况”只听耳边响起咔嚓一声,余小西心头绷紧,推开陆周时,正看到莫亦铭单膝跪在地上,右手被骆少腾反剪到身后。
“骆少腾,你住手。”余小西喊。
骆少腾脸色微冷,转头瞧着她。
这时余家一楼的灯这时亮了,余小西转头看了一眼,窗子上映出余妈妈的身影,她似是听到有动静要出来察看。余小西见两人仍没有住手的意思,跺脚就往远处跑开。
小马路上本来就没有路灯,只有各家门口自己装上的电灯,小小的一排光亮,余小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下次你再碰她一下,本少就把你整条胳膊卸了。”又是咔嚓一声,骆少腾才将莫亦铭松开,然后朝着余小西跑开的方向大步迈过去。
莫亦铭头抵在地上,咬着牙,疼的额角全是冷汗。
陆周上前去扶他,被他一下子甩开……
彼时,余小西一路奔跑,刚到小马路尽头,手臂就被人一把扯住。转头,视线昏暗中对上骆少腾冷凝的脸,不等她反应,人已经被他打横抱起。
“放开我,放开我,骆少腾。”她挣扎着,直接被塞进路边停着的布加迪里。
“余小西,你还想尝尝车震的滋味是不是?”他身子压过来,冷肃的声线里全是威胁。
余小西气喘吁吁地瞪着他,瞪了半晌,他确定她老实多了才起身,绕到驾驶室。
引擎发动,车子如离弦的箭离开余小西家附近。
骆少腾的脸始终紧绷着,好似怒意随时爆发开来,所以车厢内的气氛并不好。
小县城的夜生活不像M市那里丰富多彩,街面上的店铺早早就关了门,路上也没什么车辆,看起来冷冷清清的。骆少腾对这里不熟,转了几圈才看到一家KTV的光在暗夜中耀眼的闪闪烁烁着,车子便直接进了停车场。
这家KTV大概有五层,里面的装潢在县里应该数的上的,只是骆少腾什么没见过?这怕是也够不上堂堂的骆少的标准,他不过是没地去罢了。
开了个包间,服务员将点的酒和吃的都送上来,麦克调适好便出去了。门被轻轻扣上,里面又陷入一片窒息般的沉寂。
包厢里有点暗,屏幕上放着一首歌,字幕随着MV不停地地滚动着。
余小西拿起茶几上服务生刚倒满的酒杯,仰头,就给自己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滑过咽喉、食道,留下一片灼热,她忍着咳嗽的冲动又喝了一口,胃里火辣辣的灼痛,却浇不灭心头的郁卒。不够,似乎还远远不够,她干脆拿过整只酒瓶,对着瓶口就仰头灌起来。
骆少腾手执着另一杯酒轻晃着,不时轻啜一口。神色那么淡漠瞧着她,看着她发疯。
余小西是真的有点要疯了的感觉,被骆少腾和莫亦铭逼疯的。
包厢里暖气开的很足,她出门时穿戴的很整齐,外面还罩了个大羽绒服都没有脱。这会儿额头上出了汗,头发湿湿的粘在脸上。酒喝的又很急,不及吞咽的都顺着唇溢出来,一点点滑过仰起的脖颈。
骆少腾点的都是烈酒,别说一个女人,就是男人这样喝怕是也受不了。转眼,半瓶就下去了,见她又开了一瓶打算继续往嘴里送,终于拽过她手里的瓶子,沉着声音,说:“别糟蹋酒了。”
余小西闻言看着他,笑得一片凌乱,问:“难道你骆少还心疼这点酒钱?”
骆少腾不回答,只讳莫如深地看着她。
眼里好像有些雾气,却笑得一脸傻傻的,该不会是这么快就醉了?
余小西与他对望了一会儿,大概也看不清,或许看清了不想去懂,放开手里的酒瓶,放弃争夺权,转头说:“我去喝歌好了。”
不待骆少腾回答,她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朝着点歌的地方走过去。她好像真的醉了,看什么都摇摇晃晃的。手里抓着麦克风,然后脱线的事情发生了。
余小西说话的时候很好听,可是唱起歌来真是无音不全。尤其她好像是真的醉了,吐字不清,唱的又歪七扭吧,这也就算了。眼睛里的泪一串串地往下掉,怎么也止不住。看的骆少腾一阵心烦,上前夺过她手里的麦克风,斥道:“别唱了。”
她故意装醉,给他找不痛快是不是?
被抢了麦克余小西,则特别无辜地看着他,那眼神清澈的像个还不懂事的小女孩似的,手揪着他胸前的衣服,仰头看了他半晌,看着看着眼睛突然一眨,啪嗒一声泪水就这样掉下来。
这情绪来的太莫名其妙,骆少腾都开始头疼了。拜托,是他抓住了她和那个莫亦铭私会,他还没发火呢?她这又是唱哪一出?
“骆少腾,你不让我喝酒,也不想让我唱歌,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她质问,似乎颇为生气,也颇为委屈。
骆少腾托住她的脸,看着她泪水粘湿的睫毛,以及她盯着自己湿漉漉的眸子。知道她指责自己不给喝酒不给唱歌的话,只是对之前那件事的情绪演化。
他为难她了吗?
想到她之前看到莫亦铭受伤着急的样子,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她居然还敢给自己委屈?手指在她脖子摩擦了下,她的皮肤一直很好,细腻柔滑,像上好的暖玉一般,他喜欢这种触感。
“余小西,你眼瞎了是不是?”他自认比那个莫亦铭好了不知多少倍,她心疼别人做什么?
余小西没回答,像没听到一样,仍用湿漉漉的眼睛瞧着他。
骆少腾手托着她的脸,唇发狠似的吻下来。想到被莫亦铭碰过,狠到将她的唇都咬破了。她喝了很多酒,唇齿相缠间浓得的酒味混和着血腥味在喘息间慢慢散开。
突然咚地一声,麦克落地。
不等他动手,余小西就主动拉开自己的羽绒服脱下来,扔到脚边,然后便开始脱上衣。
“在干什么?”骆少腾压住她的手。
“你不是这个意思吗?我给你啊。”余小西回答,模样真是无辜又乖巧,自然唇角还带着一抹讽刺。
骆少腾看着她,终于明白她为什么喝酒了。当他明白过来,对上她悲凄的眸子时,骆少腾心里一直压抑的怒火突然蔓延开来。他很生气,恨不得将这个女人拎过来,脱下她的裤子狠狠揍一顿。
当然,他此时没有。
两人对望了几秒,他眼中却露出一抹残忍:“那么想要?”
余小西还没有完全醉过去,所以看到这个神色时心里一沉。果然听到他道:“去酒店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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