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的扑腾起来。
“没有。”
冷漠的回应一声,尹晟睿将视线收回。他有些懊恼自己刚才的失态,所以接下来的时间了,他开始异常的沉默,也没有再看萧以寒一眼。
……
车子一路行驶,回到尹晟睿庄园的时候,天色已晚,而绿衣就站在别墅前等候。
柔和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映出一张平静却难掩焦急的脸。
看到她,萧以寒下意识的就看了眼尹晟睿,至于为什么会看他,她自己都不知道。
下了车,司机去泊车,尹晟睿双手插兜,走在萧以寒的前面。
绿衣迎上来,平静的问:“还顺利吗?”
今天一整晚,她都有些心不在焉。她知道睿跟他父亲之间的关系有多么的恶劣,生怕他会一时控制不住怒火,再出什么事情。
可她不知道自己这担心是多余的,尹晟睿已经不是那个黑道上,只被人稍微一撺掇就火冒三丈的男孩,而是一个沉稳内敛、做事狠绝的铁腕总裁。
低头睨她一眼,尹晟睿大步流星往里走,随意的答:“顺利。”
顺利?萧以寒吐舌头,顺利个毛。他是顺利了,可她却是遭殃了,这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脸要暂时告别大家了。
绿衣轻抿薄唇,看到萧以寒的时候,微微一怔。但旋即,她也转身进去,一句话都没问。
这是她的性格。她向来性子冷淡,对她不在意的人,从来都是漠不关心。在她的生命中,只有堕天使才是值得她关心的人,而尹晟睿则是那些人中最让她在意的。
至于其他人,与她无关。
绿衣冷面以对,萧以寒十分大度,没跟她一般见识,还十分嘴儿甜的喊了句:“姐姐好。”
绿衣一怔,冷冷的提醒:“我叫绿衣。”
“我知道你叫绿衣啊。可是我若叫你绿衣姐姐,你不觉得是回到了古代吗?”
萧姑娘十分认真的解释。
绿衣……多有古韵的名字,若是小说中的穿越真的存在,那她笃定,绿衣一定是从古代穿越而来的。
“叫我绿衣。”绿衣很是执拗,再次提醒。
“那多生疏,叫姐姐亲热些。”说着,萧以寒似得又忘记了脸上的疼,嬉皮笑脸的贴上去,还亲昵的挽着人家手臂:“嘿嘿。”绿衣本能的想去挣脱,可一看那一口小白牙,就没能忍下心来。
这是她第一次不忍心。
萧以寒这姑娘,绝对不是那种没性格,会用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女孩,她会这么接近绿衣,一来是因为这个女人功夫太棒,浑身带着杀气,让她又怕又佩服,二来,她也很好奇她跟尹晟睿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只要接近,她就可以从里探出消息,真是一举两得啊。
两人一进玄关,就闻到一股扑鼻的菜香。脖子一伸,探向餐厅,果真见长长的餐桌上,已经摆放着一桌的饭菜,热气腾腾,一看就是刚刚才准备好的。
萧以寒现在已经饿得胃抽筋了,于是撇下绿衣,快乐的奔了过去。爪子毫不犹豫的抓向鸡腿。绿衣刷的一下按住她的手:“等睿一起。”
“……”
这女人……真是执拗。不就吃个饭嘛,哪里有这多的讲究的。
撇嘴表示不满,可她还是讪讪的收回了手。
尹晟睿换了一身居家服,从楼上下来。那模样,有些让人心动。看起来随意,又致命的迷人。绿衣看怔了眼。可萧以寒却没有注意。
“终于可以吃饭了。”萧以寒一屁股拍在椅子上,开始大快朵颐。
尹晟睿中饭就没吃,这个时候也是饿了,所以坐上餐桌以后就开始吃饭。一言不发。绿衣那边也是静得出奇。
萧以寒就无意中发现一个细节,只见尹晟睿在吃,绿衣根本没动筷子。
再一看她,会把剥了虾壳的虾子给他,会站起来给他夹菜,会在他酒杯空的时候给他倒酒,而且每次的量都不多,只有一大口的量。
萧以寒怔住了。
她可以为他做这么多?这与她冷艳干练的外表完全不搭,这种事还是她这样的小女孩做更合适吧。这画面……真诡异。
似乎也注意到萧以寒眼含探究,尹晟睿喝掉洋酒之后,就淡淡的说:“绿衣,我自己吃。”
“好。”
她做这些都是心甘情愿的。当初徐依依在,这些都是徐依依来做,可是徐依依不在,她就代替了她。
尹晟睿吃完就上楼,萧以寒其实也吃好了,但是就在餐桌上起腻,因为绿衣还没吃完。
她双手叠在餐桌上,看绿衣面无表情的吃着饭,她寻思着,这么美的一个女人却是个面瘫多可惜,于是笑嘻嘻问:“姐姐,你给我笑一个呗。”
“不会。”她是真的不会笑。从小的经历已经夺去了她笑得能力,她生来就是这副冰冷的面孔。
“哦。”人家都说不会笑了,她还能怎么办?兴致缺缺的看了一会儿,她又好奇了:“姐姐,你跟尹晟睿认识多久了。”
眼眸轻轻一抬,她十分肯定的告诉她:“五年。”
五年的时间,改变了她的一生,也是因为有了这五年,让她觉得活着……真好。
五年,是很久了呢。那她一定爱他爱得很深。萧以寒点头:“哦,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萧以寒只是这么随口一问,绿衣却倏地凛眉,寒声呵斥:“你管不着。”
“呃。”
绿衣忽然之间没有了胃口,撂下碗筷,直接下桌。那个女孩的无心的话,却戳痛了她的心,让她回忆起来最不愿意想起的一段往事。
她不该触碰她的底线,以至于她又回忆起过往的痛苦。
她是个孤儿,从有记忆开始,就在美国贫民街头。六岁的时候,她被一个男人看中,带去一个秘密的杀手训练营进行残酷的训练,经过七年的磨练,十三岁开始了血腥的杀手生涯,十七岁的时候与老板达成一致,完成最后一项任务脱离脱离组织。
她原本想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却没想刚刚脱离组织,便遭人算计,被人下了迷药,等她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身在西伯利亚训练营,那是一个专门训练黑市拳拳击手的地方。
虽然,她不清楚为什么选择她这个亚洲女孩,但是在那样严酷的环境中,她只能咬着牙挺过。
五年前的一个夜晚,纽约的一个地下卖场,黑市拳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血腥的画面换来的是人们疯狂的叫嚣与吼声,他们在刺激中迷失自我。
那时候,她十八岁,刚刚从西伯利亚训练营中出来,被卖给一个美国黑人,那一次是她第一次上场打黑市拳。
但是,她运气很是不好,初赛就遇到了黑石拳皇葛文,她被打得很惨,输了比赛,也奄奄一息。
黑人老板很生气,在手下把他从拳击场拖出来扔到他面前的时候,当时就举出手枪,要了结了她的性命。
她眯着眼缝,静静的看着高高在上的老板那张怒然的脸,静静的等待死亡的降临,没有半点恐惧,只有解脱。
她甚至看到了他扣动扳机,可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年轻英俊的东方男子凌空一踢,踢飞了老板的手枪,也救了她的命。
当时,她残留下的最后一点意识,看清楚了那个年轻男子俊美的脸庞,也听到了他说的第一句:“我买了她。”
从那个时候起,她就是他的人。不管他是否承认,不管他是不是愿意,她都永远是他的人。
这段过去,被她尘封在心底,永远不愿意去触碰。她以为她可以做到一辈子忘记,却未想到,那个无知女孩的无心之话,戳破了她给自己的谎言。她没能做到。
见她是真的生气了,萧以寒又纳闷,又觉得似乎能感觉到她的悲伤,穿透那双清冷哀戚的眸子,看到了她正在哭泣的内心。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里正因为绿衣而疼痛着。
她凑到尹晟睿跟前,小心翼翼的问:“尹晟睿,问你点事情。”
没有抬眸,尹晟睿冷漠的应了一声:“嗯。”
“那个,绿衣……是不是不喜欢别人问她的过去?”
萧以寒没有想到,她说完这句话,尹晟睿忽得扔掉手里的报纸,狠狠的勒住她的脖子,表情阴森,口气寒冷:“你提她的过去了?”
NO。056 我会这么饥不择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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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绿衣……是不是不喜欢别人问她的过去?”
萧以寒没有想到,她说完这句话,尹晟睿忽得扔掉手里的报纸,狠狠的勒住她的脖子,表情阴森,口气寒冷:“你提她的过去了?”
被他勒得喘不上气来,萧以寒痛苦的扑腾着自己的两只手,长长的指甲深陷他的肉里,而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也丝毫没有放松手上的力道。豦穬剧晓
他狠狠的勒着她,脑海里不断回旋的是自己在西伯利亚训练营中的残酷与血腥,那些伤,那些痛,如同可怕的梦魇缠着他,让他夜夜不能安睡。
他忘不掉。所以他清楚的知道绿衣此刻的痛苦。这痛苦,都源自这个女孩,他只消将她掐死,一切的痛苦都会烟消云散。
思及此处,尹晟睿手上的力道又加重几分,看着她不断的挣扎,一种快意涌上心头,他嗜血惨笑。
窒息……眼前撒旦一样的男人渐渐模糊,她不甘心就这么死去,于是死死的咬死了自己的嘴唇,即便是一股腥咸已经窜入鼻尖,她依旧坚持让自己不要昏过去。
“放……开……我……”
嘶哑又充满死亡前挣扎的声音轻浅逸出,尹晟睿的脑海中有跟弦绷断,瞬间弹醒了她。看到她脸上没有被黑色药膏侵占的白色肌肤已经成了紫色,他眯着的细眸陡然睁大,之后狠狠的放开她。
忽然之间得到了自由,萧以寒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并且不断的咳嗽。
刚才真是好险,她差点以为自己会死在他手里,她甚至看到了死神跟她招手。今晚真特么的憋屈,先是被那个“二妈”用开水煮了,现在又差点被自己的丈夫给掐死。为毛碰到尹晟睿,萧姑娘那阳光灿烂的人生就开始布满了阴霾与不幸?
委屈让她好想哭,愤愤的瞪着尹晟睿,她火爆的一声大吼:“你有病啊?我不过就是好奇问问,你至于想要杀我吗?想杀我是吧?来,你掐死我算了。”
不怕死的伸过脖子,萧姑娘情绪激动。
她不觉得自己有错。她并不是想要伤害她,而只是好奇。就算当真伤害了她,绿衣本人都没有杀她,尹晟睿凭什么要掐死她?
他们之间一定有奸情。
面对萧以寒不知死活的叫嚣,尹晟睿余怒未消,厉声警告:“不要企图探究别人的过去,因为那不是你能够负担得起的沉重。”说罢,尹晟睿忽然起身朝楼上去。
每个人都一段不愿开启的过去,尤其是绿衣的过去,那是她的禁区。
萧以寒知道,他一定是去安慰绿衣了,所以没敢跟上去,她实在怕看到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到时候受损的还是她的脆弱的小心脏。
不过,想到刚才他的话,她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谁没有个沉重的过去啊?就比如她,从小就没见过妈妈,哥哥出国之后就没再见过面。而父亲在前不久又因病去世,在T市她几乎可以算是孤身一人,这还不够沉重啊?
萧以寒心思单纯,根本不会想到,尹晟睿所说的沉重远远比她想的要沉重的多,那是一种在黑暗之中,孤独、无助、绝望、挣扎的沉重,每一次回忆,都是一次刻骨铭心的痛。
堕天使的每一个人,都是这样的存在。
这当然包括他自己。
……
萧以寒很好奇,像尹晟睿那样脸长得像冰山,口气像冰窖的男人怎么安慰一个受了伤的女人。
蹑手蹑脚的跟上楼,在拐角看着他进了房间,她才起悄悄的、悄悄的把耳朵贴在门上。
里面死一样的沉寂,听了足足2分钟,都是没有任何声音,她小声嘀咕:“里面干嘛呢?该不会……哎呦,我的妈呀!”
萧姑娘的自言自语刚进行到一半,门“刷”的一声开了,尹晟睿盛怒含冰的脸孔赫然出现在眼前,她一个激灵之后,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会儿还没时间安抚收到惊吓的小心肝儿,而是颤巍巍的看着头上那一团“冷空气”。
“你在干什么?”
阴森的话语,直击心脏,萧以寒顿时没了力气,嘴角抽动两下,“路过,路过而已。”
“滚。”
一个单字让萧以寒屁股尿流的滚回了自己的房间,而后狠狠的鄙视了下自己的没出息。
开了门缝偷偷望去,对面绿衣的房门禁闭,可相隔太远,她也没心思去偷听什么,于是兴致缺缺的躺在床上。
还是睡觉算了。
……
“你要请假?”
一直没有萧以寒的电话,所以程洛熙待不住了,主动打了电话过去,没想到那死丫头上来就让她帮忙请假。
萧以寒重重的点头:“嗯。我受伤了。”
“什么?你受伤了?”
程洛熙的尖叫使得萧姑娘的耳膜备受煎熬,她把电话拿远一点,有气无力的说:“具体的改天再说,姑娘现在没有力气跟您汇报。”
“你到底怎么了啊?”
“我被开水煮了,刚才又差点被尹晟睿那该死的男人给掐死。”提起这话茬,萧以寒就又委屈又生气。
“哈?到底怎么回事?”
“我改天跟你说,今天好累,睡了。”
她确实是累了,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跟死党解释,睡醒了再说。
“说说你今晚的事情嘛。”
被她缠得无奈,于是就把今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叙述一遍,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
程洛熙知道,萧姑娘一定是讲电话的时候睡着了,所以微微一笑,挂了电话。
……
由于脸上有伤,没脸见人,所以萧以寒不得不请假。
按常理来说,她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睡个懒觉。可是脸上的灼痛折腾了她好久,所以睡得不算踏实。隔壁的尹晟睿一起床,他就听到了声音。
早上,尹晟睿习惯七点起床,洗漱之后就在客厅看报纸,八点钟吃早餐,九点钟到公司……这就像是个工作表,每天都是这么重复着。
绿衣自从跟在他的身边,也养成了同样的习惯。所以两个人步调基本一致。
绿衣名义上是尹晟睿的保镖,所以两个人早上通常都是一起到公司。萧以寒趴在窗口看着两人离去,小小的有些嫉妒。
折腾了一会儿,她也起床。
早上她没胃口,所以基本都不吃早饭。
正无聊呢,管家伯伯通报:“萧小姐,有人找您。”
“谁?”
“我。”一看来人,萧姑娘乐了:“洛熙,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