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象着他在电话那头得意的嘴脸,又好笑又好气,最后会情不自禁地嘟哝一句:裴渡,我想你了。
我们两好像一直都在分别,如果不是情深,我真的算不出我们之间还有多少缘分。
时间再悠悠转转进入第三个秋季的时候,我的学分也修的七七八八,同寝室的美女莉莉埋在书山题海里问我:“照,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考研?”
我犹豫了很久,才摇摇头说,“不知道,我还没有考虑好。”
离毕业越来越近,我跑图书馆的时间越来越多,连任课教授都逮着我问,“你是想考研吗?有不会的我可以帮助你。”
然后,我就开始真正的困扰了,怎么办,要男朋友还是要考研?
这是我在请教了裴大神之后得出的问题,裴大神一言不发地挂了电话,并且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再接我的电话……
所以妈妈忍着痛给我打越洋电话的时候,很揪心地问我:“你怎么了?怎么讲话听起来有气无力的?是不是美国的大饼不好吃啊,要不我给你寄两袋速冻饺子去?”
我趴在麦当劳的桌子上奄奄地咬了口汉堡,欲哭无泪:“妈妈呀,这不是大饼,这是汉堡包,比大饼贵多了!”
“哦,那你要吃肉馅的饺子还是菜馅的?”
我拿脑袋磕桌子,草草说了几句就想挂电话,却被妈妈及时拦住。
“哎,等一下,今天小渡来找我了。”关键时候说话还大喘气,她顿了会才语气严肃地直接问道:“你跟小渡,是不是在一起了?”
我沉默了下,轻轻嗯了一声,长久地寂静之后,我在被宣判前做出最后一句总结,“妈妈,我喜欢他。”
……
孤单是一群人的狂欢,这句话真是真理。
毕业晚会定在五月份,美国人热情开放,对于正正经经的仪式大家都不感冒,于是就敲定在后山上举行篝火晚会。
我本意是不想去,奈何太盛情,连拖带拽地被架到了后山,被迫看他们又唱又跳。我捧了杯果汁找了个想对安静的地方坐下来,他们的热闹我实在融入不进去。
手机在手里开了又关关了又合,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裴渡依旧没有回我短信。
“照,可以跟我跳一支舞吗?”
我不回头都知道是谁,班级里的舞蹈小王子,每次聚会都要把班级里的姑娘跳个遍才算完。
可是我今天没心情。
“sorry……”
“不可以。”
两句话音几乎同时响起,哎?不会吧……
“抱歉,她不会跳舞。”纯正流利地英文带着冰冷地语调显得格外有特色。
我猛地扭头,奈何用力过猛,扭到了。我哀嚎一声,可视线还是黏在眼前突然冒出来的人身上,他不是不理我了嘛。
裴渡把手搭到我脖子上,轻轻地揉着我扭到的位置,“你怎么还是这么笨。”
这话,我们每次分开再见面他都会说一次。听都听烦了,可是心怎么还那么暖呢?裴渡直接格开舞蹈王子,搂着我不打招呼就走了,把人家小男生瞪得一愣一愣的。
我闷着声问他:“你怎么来了,还不接我电话!”后半句纯属抱怨。
“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机场准备登机。”
他直接忽略了前一个问题,我心里突突直跳,他不会是等不了了特意来跟我说分手吧?
一路无言,被他带着往学校的停车场走,看来他是先来学校找的我。车子开出学校的时候,我的忐忑就越大。
“裴渡……”
他打断我,“庄耀的私人医生告诉我,庄耀的生命迹象又回升了一点,能苏醒地可能性已经有百分之六十了。”
“哦,这个我知道,爷爷已经跟我说过了。”我咬咬唇,“你这次来是因为耀耀的事吗?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麻烦的……”
裴渡轻轻拧起了眉,看起来有点不耐烦?我立马闭嘴,心里也开始委屈的冒泡泡。
“庄照照,你这几年大学上的也没什么长进。”寂静的空间里,他的讽刺尤为清晰。我眼眶微热,手紧紧攥着安全带不想理他。
可是下一秒,肩膀却被人扳了过去,正好撞入他幽深墨黑的眸子里,他话音落落:“山不来就我,我只能来就山。”
哎?
“我已经帮你咨询过了a大学的考研申请,学校不错,你填个表就可以了,至于学费我会另外帮你办张卡。”他不等我发问,自顾自地扔了个重磅炸弹过来,“你不用觉得欠了我什么,帮妻子刷卡是家庭义务。”
“你在说什么……”
他上扬了嘴角,“我们明天去领证。”
“庄照照,就算是交换条件吧,我答应你留美读研读博都可以,但是前提必须是你是我的。”他把脑袋磕在我颈窝里,挫败难耐:“我等了那么久,你就当先付个首付吧。”
我怔了许久才缓缓回过神来,唇边不自觉地弯出个弧度,说:“裴先生,那我要求不算利息哟。”
妈妈在那次电话后跟我说的话:照照,我不是反对你跟裴渡谈恋爱,而是小渡他太优秀,你真的抓得住嘛?妈妈不是看不出来他对你有多好,我是怕你把感动和愧疚错当成爱。
妈妈,我或许分不清什么是感动和爱情,但是我知道,除了裴渡,谁都不可以。
正文完
2015。3。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