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也是。”
炎沉睿见将她成功忽悠过去,眼里尽是自得的笑意。他热情道:“你在S市要是没有熟人,我可以当你的导游,虽然没有真正的导游那么能说会道,至少两人结伴同行,不会那么孤单。”
卢谨欢可没有忘记昨晚的教训,她是打定主意一下飞机就跟炎沉睿说拜拜的。这个男人太危险了,又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她不敢跟他多待。连忙婉拒道:“你那么忙,我怎么好意思呢?”
炎沉睿想了想,说:“也对,大概你也不敢让我跟你同行,理解理解。”
他一边说着理解,一边拿看胆小鬼的眼神看着她,让卢谨欢如坐针毡,差点就中了他的激将法,还好她忍住了。反正她是打定主意一下飞机就甩开他,也不再说话,闭目养神。
炎沉睿见她不为所动,心里十分着急。假如不能将她留在身边,那么他之前做的那些都白做了。他得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留住她。
至少也得让他搞清楚,他是不是非她不可。
飞机在天空中平稳飞行,两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S市机场,炎沉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Y市才是他的大本营,而在S市,他真的就是一个小小药监局的局长,想要将她的行动掌控在股掌间,除非他在她身上安装GPS定位系统。
下了飞机,炎沉睿再一次忍不住问她,“真的不打算让我当导游?在S市,吃喝玩乐我无所不晓。比一本百科全书还精。”
卢谨欢睨了他一眼,他越是想留住她,她就越觉得他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再加上他在Y市的作为,让她根本不敢相信他的人格。
“我就想一个人四处走走,带着一本百科全书太累了。”
炎沉睿无语望天,他要再留她,企图心就显得特别明显了。两人已经出了机场大厅,S市的空气比Y市还要冷。卢谨欢将行李放在地上,然后拢了拢衣服,再弯腰去提行李时,行李箱已经不见了。
她心里一惊,低头望去,行李箱真的不见了,她慌张的四处张望,看见一个个子小小的,黑黑的年轻男人提着她的行李跑得飞快,她一下子拔高声音喊道:“抓小偷啊,我的行李箱……”
她边说已经边追了过去,炎沉睿没想到小偷会在光天化日下进行抢劫,连忙将行李箱扔给卢谨欢,说:“你穿高跟鞋别追,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追回来。”
卢谨欢急得不得了,她的证件全在行李箱里,这要是丢了,得麻烦死。她也顾不得刚才还觉得炎沉睿危险,这会儿百般信任他,急道:“你快去,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炎沉睿拔腿追了过去,追着那个小偷跑了几条街,才终于逮到那个小兔崽子,不过行李箱在磕碰间,里面的衣服已经散落了一地,小偷顾不上回头去捡,一溜烟的跑了。
饶是炎沉睿这种平日里注重锻炼的男人,也跑得气喘吁吁,他见东西还在,就没有再追,等气喘匀了,才蹲下去捡散落了一地的衣服。
外衣,内衣,内 裤,他一件一件的收拾着,突然看到地上静静躺着的证件,他的手指像被什么烫了一般缩了回去。他静静的看着躺在地上的证件,心里正在天人交战。
这个机会千载难逢,只要他藏起了她的证件,她连酒店都不能入住。补办临时证件也需要几天的功夫,几天,足够他确定心里不确定的情愫。
可是如果这样留下她,他会不会显得太卑劣?
炎沉睿的心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他想光明正大,可是她却不给他机会。他向来做事不顾后果,没有犹豫多久,就毅然将证件放进了自己西装口袋里,他想,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收拾好东西,炎沉睿转身往机场方向走去。卢谨欢看见他提着她的行李回来,一下子安了心,连声对他说:“谢谢,太谢谢你了。”
“不客气,刚才追逐途中,行李箱被小偷打开了,东西掉了一地,你快检查一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炎沉睿把行李箱递给她,连忙道。
卢谨欢不疑有他,可看了看人来人往的机场门口,自己里面放的都是些贴身的衣物,这样当众打开,实在有些难为情,她说:“也没有值钱的东西,谢谢你了,那我们就此分手吧,再见。”
卢谨欢是真的感激他,却也是真的知道他是个危险的人物,对于危险,她本能的想要避开。所以不再纠缠,当下招了一辆出租车坐进去。
炎沉睿急得不行,她没有身份证在手里,连酒店都不能入住。他也不管自己的行为会不会太突兀,他跟着坐进后座,说:“反正都是去市区,我们一起吧,对了,我的手机没电了,把你的手机借我用一下。”
卢谨欢本来有些恼怒他的粘人,但是想到他帮了她,她软下神色,说:“好吧。”
她其实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的,但是想了想,马上就要分道扬镳了,他知道她的电话号码,对她也没什么影响。她把手机递给他,他熟练的按了一组电话号码,电话接通,他说:“小郑啊,你不用去机场接我了,我直接回家了,对,好,就这样。”
他的声音里含着威严,与跟她相处时的轻松完全不同。卢谨欢这才真正的认识到,眼前这个男人,无论他年纪多么年轻,他已然身居高位了。
炎沉睿挂了电话,笑睨着卢谨欢,说:“我就在前面下车了,后面的路,你就一个人走了,再见。”
原来谈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市区,炎沉睿洒脱的下了车,没有再纠缠,倒让卢谨欢松了口气。而炎沉睿也变相给卢谨欢留了联系方式,让她能够联系上他,他也安心了不少,只需守株待兔即可。
与炎沉睿分开之后,卢谨欢在外滩下了车,付了车费之后,她提着行李转身没入了人潮之中。S市的倒春寒威力不小,她连连打了几个喷嚏,冷得一阵哆嗦。
站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的街头,她心里落寞得发疼。她将衣服拢得紧紧的,看着彼岸绝美的夜景,她早有耳闻,S市外滩的夜景美不胜收,如今真的站在这里,却恍然做了一场梦,那么的不真实。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逃离了Y市,本以为会降落在那个充满浪漫充满诗意的城市,却阴差阳错来到这里。她站在江边,夜风吹起了她的长发,她的眼眶慢慢湿了,泪水涌了上来,心里有种独在异乡为异客的荒凉。
她低下头去,眼泪猝不及防的滑落下来,她似乎怕惊扰到什么,连忙抬手去试,却越拭越多,手心手背全都湿润起来。
不要哭,欢欢,你是最坚强的孩子,不要哭。
可她却越哭越厉害了,她感觉到人们望过来的诧异目光,已经来不及理会。她的心太疼了,她蹲下去,抱着双臂,哭得声嘶力竭。
终于可以不用怕遇见熟人,终于可以坦荡的正视心里的悲伤。如果有人看见,会知道,那年那月那日那夜,有个小姑娘蹲在黄浦江边上,痛哭着祭奠她已逝去的爱情。
哭过之后,她压抑的心情已经得到了宣泄,她鼻息粗重,显然一副感冒的症状。她吸了吸鼻子,提起行李,打算找个酒店住下,再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找到一家酒店,客服人员请她出示身份证,她连忙打开行李箱,结果一阵翻找之后,她的证件全不见了。她心里一惊,想起下午时炎沉睿让她清点行李,莫非是在机场遗失的。
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没了证件,她住不了酒店,哪里都去不了。现在怎么办?她问客服小姐,没有身份证可不可以入住,客服小姐摇头拒绝。
她去问了好几家酒店,都是没有身份证拒绝入住。她现在该怎么办?在S市,她连朋友都没有,难道就此流落街头了么?
她不会这么惨的。
只要身上有钱,她一定可以找到入住的地方。此时此刻,她压根就没有想起炎沉睿。她去找了家小旅舍,起先也要身份证的,后来她软磨硬泡,老板终于同意让她入住了。
卢谨欢喜不自胜,十分感谢老板的收留。可是当她住进房间里,才发现这里什么也没有,就连屋里都有一股潮湿的霉味。阴沉沉的,让她十分不舒服。
她躺在床上,怔怔的看着天花板,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落到这步田地,心里一阵悲怆。冷风从破烂的窗棂里透了进来,卢谨欢实在难以想象,在这么繁荣的地方,竟然也会有这么破烂的地方。
她冷得裹紧了自己,头昏昏沉沉的,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估计是水土不服,后半夜时,她发起烧来。迷迷糊糊时,她想喝水,伸手摸向旁边,嘴里叫着:“慕岩…,我渴……”
手触过去却一片冰冷,这股冷,一直冷进了她心里,她颤抖了一下醒了过来,怔怔的看着陌生的屋子,又有了种想哭的冲动。
她强忍着眼泪坐起来,披上外衣伸手去拿热水壶,好不容易倒出一杯水来,却是冰冷的。她再也忍不住,对着一杯冰水大哭起来。
23岁的她,毕竟还太年轻,这会儿心里难受,哭得更是悲不可抑,而就在这时,她手机响了起来。她本来不打算理会,可她太需要人安慰了,不管这时是谁打电话来,就算是那些打骚扰电话的,她也想听听他的声音,证明自己还活着。
她接起来,鼻音很重的“喂”了一声,炎沉睿听到她的声音,心尖都在颤抖。他回去之后,一直心神不定。怀里揣着她的证件,他很不安,怕没了证件的她,会流落街头,会遇上坏人,然后被人欺负。
他脑子里乱轰轰的,为自己一时的自私而烦躁不安。他安慰自己,她那么坚强,一定不会有事的。他给她留了联系方式,她要真找不到住的地方,会想起他来的。
他一边不安的担心着,一边安静的等着她打电话来求救,甚至把小郑的手机借来等候。只要她一给他打电话,他立马去带她回来。
可是他等到半夜,她都没有打电话来。他等得睡着了,结果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她流落街头,被人欺负了,她流着泪对他说,她恨他。
他一下子惊醒了,连忙拿过电话拨通她的电话,她不给他打,那他就给她打吧。只要她没事,他把证件还给她,她是去是留,他再也不强求了。
结果电话一打通,听到她仿佛哭过的声音,他的心直往下沉,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欢欢,你怎么了?没出什么事吧?”
炎沉睿那么冷静自持的一个人,此刻完全忘记了,假如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手机哪里还能打得通?他的心已经被那个噩梦笼罩上一抹阴影,所以变得格外的神经质了。
“呜呜呜,炎沉睿,我害怕,呜呜呜,我一个人,我害怕。”她害怕一个人,害怕这种孤独无依的感觉,若是她死了,只怕也是孤魂野鬼。她不想孤孤单单一个人,生病的她更加脆弱。此刻她已然忘记她对自己面提面命,炎沉睿是危险的,她不可以接近他。
炎沉睿心里一阵发疼,他说:“你在哪里?我马上去接你。”
卢谨欢跟他说了自己住的旅馆与大概的地址,炎沉睿拿了大衣披在身上,连鞋也来不及换,拿起车钥匙走出家门,他没有挂电话,他说:“欢欢,我已经下楼了,你等着我,我马上接你回家。”
去他的试探,去他的不确定,他现在已经十分确定,他放不下她。这个仅见过四次面的女孩,以她美丽倔强的姿态闯进了他的心扉。
他想爱她,想给她幸福。
☆、V55 还没有离婚
炎沉睿驱车前往,一路上他都没有挂电话,生怕电话一挂,他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一路上,他海南地北的侃着,说起求学时,跟慕楚打赌追校花,最后校花泼了他们满身的洗脚水的糗事,说起从小就被爷爷扔进军营里训练的心酸。
他跟她似乎已经无话不谈,她却只是默默的听着。炎沉睿终于找到那家陈旧旅馆,砰砰敲响了房门,“欢欢,开门,快开门。”
卢谨欢已经晕过去很久了,炎沉睿着急,也顾不得半夜三更会吵醒房客,一脚踹开了门,大步走进去,才发现她早已经昏死过去。他心头莫名一跳,那一瞬间,他甚至都不敢去触碰她是否还有呼吸。
他仅愣了一秒,就冲过去替她穿上衣服,拿上她的东西,抱起她飞快往楼下跑去。送到医院,医生说她水土不服再加忧思过重,这一病,竟躺在医院半个月也没见好转。
起初反复的发高烧,到后面,喉管起了疱疹,连东西都吃不进,吃点流食进去还吐出来。短短时日,她的脸迅速消瘦下去。
她清醒的时候,就瞪着天花板,睡着了,就开始流眼泪。炎沉睿白天上班,晚上守在她床前,看着她睡着了都还在流眼泪,他心疼极了,一次又一次的替她擦干眼泪,一点也没觉得不耐烦。他对她的爱,就在日夜的心疼中累积起来,以至于后来,他怎么也做不到从容放手。
她烧得最重一次,是在半夜两点多时,高烧到42度,人体高烧所能承受的极限了。炎沉睿是被她的痛吟惊醒的,看见她被烧得红通通的脸,一拷温度,竟然是42。3度,他吓得连忙去叫医生。
打了退烧针,液体也输上了,高烧始终不能退下来,最后医生无奈的告诉他,假如高烧一直不退的话,会造成肺炎与脑膜炎,还有组织细胞坏死,她的生命也很难抢救回来。
炎沉睿无力的送走医生,回到病床边上,他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她,心里悲恸,他抓住她的双肩,用力摇晃着:“卢谨欢,你给我起来,你怎么能任由自己的生命一点一点的消失,你这个懦弱的女人,一场失败的婚姻就可以将你打击成这样,连求生的意志都没有了?你以为你死了,他会为你难过吗?不!你死了,他才开心呢?你死了,更加改变不了他左拥右抱。你要站起来,你要让他看看,你没有他,一样能活得很好。”
他后悔了,他不该让她来S市。不,他不后悔,假如她在人生地不熟的巴黎,也是这样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他情愿将她拐来S市,至少他能够照顾她。
卢谨欢整个人都浑浑沌沌的,感觉自己身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全身都要被烤焦了,她不想醒,即使那么难受,她也想沉睡,也许睡死过去,她就再也不会感觉到疼,感觉到难受了。
炎沉睿恨铁不成钢,揪着她的衣领扯了过来,贴着她耳边,语气森冷道:“卢谨欢,你要再这样下去,我会看不起你的,你给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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