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陆淮越眨巴眨巴眼,转而聚精会神的脱外套,压根不看她,“这个啊,我不知道。”
他的表现坐实了秦柚的猜测,
“得了吧,你肯定知道!”
秦柚扯着陆淮越衣角不放,强迫他面对自己,一脸正气道,“老实交代,为什么?”
“能有什么啊?那个,多休息休息也没坏处。”
“就这么简单?不可能吧?快说,你弟弟又憋什么坏水呢?他是不是想把肖笑困在家里让她当全职太太啊,我告诉你,你媳妇我也准备出去找工作呢,你们别想把媳妇变成井底蛙!”
“喂!秦柚同志,注意你的言辞啊,你不工作我养着你,你工作我也全力支持,一码归一码,咱不能嘛事都上纲上线吧。”
秦柚不依不饶的拿圆溜溜的眼睛瞪他,“那你就快点交代,到底出什么事了。”秦柚不傻,她总觉得陆淮涛无缘无故的替肖笑请这么长时间的假,绝不只是关心她的身体这么简单。
陆淮越心知自己媳妇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本事,不老实交代今晚就甭想睡了,
“好吧,你得保证,这事绝不能让肖笑知道。”
秦柚挑眉,果然与肖笑有关。
“快说!”
陆淮越只得全盘托出,“赵雪娜精神失常,人家家属到学校来要说法,人家好好的孩子刚到学校没一天,就完全变了个样子,这个要求不过分,可是学校呢不知道怎么想的,许是怕担责任,就一推六二五的将责任全推到了肖笑身上,说是肖笑的处理有误,导致孩子最终想不开精神失常的。”
“什么!”听到这里,秦柚一下子炸了毛,“奶奶的,这是嘛学校,还要不要脸了啊。”
陆淮越赶紧去捂她的嘴,“我的小祖宗,你小点声,会让肖笑听到的。”
秦柚费力的咽了咽怒火,“后来呢?”
“人家家属当然就要找肖笑理论喽,幸好她当时处在昏迷中,没有去学校,家属扬言要将肖笑和学校告上法庭,赵雪娜老家的亲戚和乡亲堵着学校的门口非要让把肖笑交出来法办,这种情况下,幸好淮涛及时掌握了消息,直接找了校长,你是知道的,肖笑一直在学校里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淮涛这一出面,别说不是肖笑的责任,就算是,学校也不能推脱不管了啊。”
“见风使舵的家伙们!”秦柚小声嘀咕,“就该把他们都撤了职!”
“可是呢,肖笑是咱们陆家媳妇的事也瞒不住了,本来呢,肖笑是清白的,可是雪娜的家属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肖笑的身份,这下可是发挥联想力了,就算学校主动站出来承认是校方处理的不合理,肖笑也尽到了一个老师应尽的本份,可是人家家属就是认定学校是包庇着前省委书记的儿媳妇,非要理解成以权欺人,推诿责任,非说肖笑是特权阶级,非说她逼疯了学生还不承担责任。你说说看,这种情况下,淮涛能让她去学校上班?能允许她的同事和她通风报信?他主动提出赔偿损失,保证给雪娜最好的救治,而学校呢也出面协调,现阶段还在协调阶段,学校里和肖笑要好的老师也统一了口径,只不过是不想刺激到肖笑罢了。”
竟然是这个样子,秦柚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消化掉这些爆炸性的讯息,
“那…那能瞒多久呢?早晚会知道的呀,你说,到时候,肖笑知道了,该得多伤心啊,这学校领导们都是猪啊,怎么能这么办事呢?以后谁还愿意当他们学校的老师。”
陆淮越又沉默了,就是怕肖笑知道,要是知道了…
☆、第 44 章
可是;有些事情往往瞒是瞒不住的。
自那一晚破天荒的与陆淮涛进行了自他们结婚有史以来第一次象模象样的争吵冲突之后;他们便默契的将那一页谨慎的翻过;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甚至半点火星都闻不到;他们一如以往的平淡的相处;一如以往的相敬如宾;如果夫妻之间相敬如宾真是是个正常的状态的话,那么他们俩算得上是模范夫妻了。
向沈淑芬道歉的想法也正式宣告在这一冲突中烟消云散了;不是她不想,而是没有这个机会。沈淑芬一贯的对她冷漠;于她而言;不过是彼此间更加厌弃而已;而横亘在双方之间的矛盾根深蒂固,绝非她所能消弥的,她努力了近三年,换来了不过是沈淑芬变本回厉的挑刺而已,道歉或不道歉,她心里清楚,意义不大。换作以前,哪怕没有意义,她也会去做,可是现在,她竟然冒出些无恶意的痛快,从来没有这么淋漓尽致的表达过内心的痛苦和无奈,压抑太久的结果,爆发是必然的。
她的身体已经渐渐的恢复了,她思量着应该去上班了,从开始生病到现在,她陆陆续续的休了整个暑假,秋凉了,学校也开学了。想起学校,她竟然有些莫名的紧张,从与同事的间或的通话中,她总隐隐觉得不安,昔日挺亲密的同事,不知怎么,在电话里总能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疏离和分明的抵触,她不明白这种距离感到底何来,难道真是因为她久病变得敏感了?看来她的人缘远没有想象中的好,这样自嘲的想着,心里倒是宽慰了许多。人有时候,确实不能自寻烦恼。
她想去上班了,本来是想与陆淮涛商量下的,可是最近他可能是在接洽一个相当棘手的大工程吧,早出晚归的,还常常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愁眉不展的,有一天的夜里,她口渴醒来,一睁眼竟看到他靠在床头,一动不动的,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着实吓了一跳,她敏锐的感觉他最近有些反常,她知道自己在工作上确实帮不上他的忙,虽然心里也急,可是到底不知道如何劝慰他,不给他添麻烦就算是帮他了吧。她这样想着,便觉得更不必要拿自己工作的小事去烦他的,复工而已,多大的事。
她生病的这些日子里,陆淮涛甚至禁了她的足,象是押犯人一样的看着她,哪里都去不得,一想到去上班就可以结束这种囚犯的生活,心里便豁亮了许多。
肖笑刚一走进办公室,几乎所有的人都一脸惊奇且古怪的表情看着她,她的座位上此时也正坐着位年轻的老师模样的人,她正忐忑,就听见关小乐毫不掩饰的惊呼,“天啊,你怎么来了?”
肖笑想笑,却又觉得她的问话中欢迎的成份缺缺,便虎着脸,“干嘛,我来上班啊,怎么?不欢迎吗?”
关小乐还未及说什么,旁边另一位女老师便不阴不阳的接过了话头,“哟,肖老师,你还上什么班啊?都已经钓到金龟婿了还和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争什么吃喝啊,托您的福,我们今年的年终奖金泡了汤了,您是不在乎,我们还得养活一家子呢。”
肖笑被她兜头的棒喝弄得一头雾水,喃喃茫然道,“吴老师,您…什么意思?”
“吴老师!您今天第一节有课吧,还不去啊,迟到了,可又得罚钱!”关小乐一手扯扯肖笑示意她稍安勿燥,一边扯着嗓子对吴老师好意提醒。
吴老师当然明白关小乐的意思,知道她向来与肖笑交好,倒也识趣的站起身来,抱着课本往外走,一边走一边不咸不淡的扯了一句,“马屁拍得再好有什么用?不照样扣你的奖金?不照样啥事都瞒着你?你拿她当宝,她可拿你当草,脑袋不要锈掉了好不好?”
“别理她。”关小乐嘻嘻笑着,“走,咱们找地方好好聊聊,我第一节没课。”
关小乐拉着肖笑去了她们两个闲时常去的凉亭,一路上左顾右盼东张西望的,好象自己和肖笑在一起是作贼似的,肖笑满腹的疑惑,终于在关小乐声情并茂的讲述中得到了释惑。
原来赵雪娜的家属曾不依不饶的找过学校,原来学校将一切责任毫无根据的全都推到了自己身上,原来最终是陆淮涛出面解决了纷争,原来自己的身份大家都知道了,原来,原来陆淮涛对自己的禁足是因为这个原因。
“你是不知道哇,这些日子我们可没得消停喽,雪娜那小丫头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可她们家的那些亲戚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呢,她们也不想想雪娜到底是主动却做了些不上台面的事,虽然也确实是出于无奈,可毕竟自己家的孩子也有错处好不好?结果全都推给学校,非说孩子是在学校里出的事,咱学校负有不可推脱的责任,说什么杀人不过头点地,怎么能把好好的孩子给逼疯了?江校长正好去国外交流学习去了,校办那帮人,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把一切的责任都推给了你,说是你处理问题方法不得当,让雪娜精神上饱受了压力,才……当然啦,我们是都不会信的,可问题是人家家属这下可找着出气口了,堵着学校门口非要把你交出来,连政府的人都惊动了,后来还是你们家的陆总出面,才消停了些。哎!我说,这些事你都不知道?”
肖笑木木的摇摇头,关小乐啧啧的赞叹不已,“要我说啊,你可真是嫁了个好男人,嘛事都帮你处理好了,还不用你操半点心,我若是能遇到个这么真心对我的人,该多好哇。”她双手合十,一脸羡慕的看着肖笑,满面花痴。
肖笑无可奈何的看着她花痴的样子,不得不打断她,“亲爱的,你是觉得我还不够闹心吗?”
关小乐意识到自己此时的花痴确实有些违和,不好意思的嘿嘿一乐,突然又想到了极严肃的话题,正色道,“对了,你最近少在校园里走动。”
“怎么?”肖笑想,还能怎么个糟糕法?
“你也知道啊,人们啊,都有一种惯性思维,往往会接受第一种说法,虽然江校长匆匆赶回来后,也和家属们进行过多次的面谈,强调是校办没经过调查研究就荒唐的得出是你的责任的说法完全是不作为的推诿行为,也强调了,学校一定会全力处理这件事,可是人家家属却不知道怎么也知道了你是前省委书记的儿媳妇的事实,你想啊,在这种情况下,理所当然的会以为是学校官官相护,以势欺人,是校方在包庇你,现在啊,”关小乐说到这里,颇为担忧的望着肖笑,“现在是有理也说不清了,人家家属找了学校好多次,要求公正的处理你。在这种情况下,学校只有出于保护你的目的,让你先休假了。”
肖笑终于有些动容,“然后,就把大家的奖金全扣了,赔偿家属了?”
“嗯,差不多吧。”
“怪不得吴老师这么生气了,学校,这是要把我置于死无葬身之地呢。甭管是不是我的错,以后,我都没脸见这些同事了。”她苦笑道,
“哎呀!你别理她,她也落了实惠好不好?你这边暂时休假的处理意见刚出来,她就去找了江晚秋,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自己的妹妹给弄进来顶替了你的班,你以为呢?”
“江晚秋?这事和她有什么关系?”肖笑有些惊讶,
关小乐象看傻瓜一样看她,“你别是忘记了吧,江晚秋可是咱们学校的行政处的啊,虽然平常没怎么见过她,她们这些名媛有几个正经上过班的,还不是仗着父亲是校长啊,江校长出差后,她倒是常来了。”关小乐说到这里,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听说江校长把她好一顿骂呢!说她行事方法极不妥当!要撤了她呢!”
江晚秋?肖笑原来一头雾水,突然便豁然开朗,她就纳闷呢,校领导总不至于有心做出推诿的龌龊事,有她在?这就不难理解了。
关小乐没有留意肖笑的异样,犹自的念叨着,“你啊,也别太在意,有什么啊?不过是些仇富心理,再说,你行得正坐得直,也没什么怕他们说的,不过话说回来,你家老公可真是帅啊,难怪你要藏着掖着的,连我都瞒着,啧啧,你不知道,他一出现在校园里,那些花痴女们就不看别人了,后来她们听说是你老公,都老眼红了呢。”
“是吗?”肖笑敷衍的笑笑,
“真的,这段时间常能碰到他,我还见过他和江校长一起吃饭呢。”
关小乐噼里啪啦、唾沫横飞的讲着,完全没留意到肖笑若有所思的神情,说完了,才发现,肖笑早已经神游太空了,她善解人意的拍拍肖笑的肩膀,
“亲爱的,我劝你啊,也别太难受了,现在这社会就是这样,拜高踩低的人常有,仇视权贵的人也常有,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你是难受学校的态度,也是,在这个学校里工作这些年,被污蔑成这样,换谁都觉得窝囊,你也得想开些,这就是现实,再说了,那些当官的养尊处优的,哪里会体贴咱们的辛苦?”
是啊,肖笑闷闷不乐的闷头想着,任劳任怨的付出却换来这种回报,真是寒心啊。
“哎!快看,谁来了!”关小乐纳闷的瞄瞄前方绿荫小径的尽头,正款款走来的某人,“真是奇怪了,江处长怎么在这里?我还是头次在校园里碰到她呢?”
肖笑面无表情的望了一眼,心里却明镜似的冷笑,来得够快的,耳报神挺有效率的,她就这么着急,要把自己赶尽杀绝?
肖笑转念,若是让江晚秋看到关小乐和自己在一起,依关小乐的脾气说不定一会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白白让关小乐陪着自己背黑锅受挤兑,那可不行,她推推关小乐,“你先忙你的去吧。”
关小乐也不是傻瓜,她虽然不知道肖笑和江晚秋的过节,可是她却单纯的知道江晚秋在这肖笑冤案事件中担当的是什么样的角色,她正想找江晚秋理论理论呢,怎么甘心放过大好的机会?
“为什么?”关小乐问,“正好仔细问问清楚,当初为什么要指鹿为马的颠倒黑白呢?”
肖笑苦笑,若真是江晚秋授意的,她的目的就是让自己身败名裂,解释只是徒劳。
“你走吧,第二节课要开始了,你不用上课吗?”
关小乐还真有课,只得依依不舍的转身走开了。
江晚秋徐徐的走过来,浑不在意的扫一眼关小乐远去的方向,毫不意外的看到肖笑目不斜视的盯着面前草坪上的绿油油的小草,半分都不瞧自己一眼,她知道肖笑定然看到了自己,想着肖笑此时也必然知道了自己尴尬的处境,心里便无比愉悦,至于肖笑的无礼,也大度的忽略不计了。
“肖笑,”她说,“来学校看旧同事啊。”
肖笑抬起头,皮笑肉不笑的,“你的耳报神消息传的挺快啊,我才来了不过半小时的光景,你就赶来了,说实话,在培养间谍方面你的确有惊人的天赋,干这种不光彩的事情,你有专长的。”
“哼,肖语说得对,你口才越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