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电脑跟前;肖笑与张锦程头碰头的盯着屏幕一格格的看过,幸好老板是个懒散的人;监控录像本该半个月清一回的;他一直都没有清;所以,这一个月的监控录像被幸运的保留了下来。
盯得时间长了,肖笑觉得眼睛很酸,揉了揉眼睛直起身子,看了看时间,推推同样一脸疲惫的张锦程,“你先回学校吧,我再看看。”
张锦程摇了摇头,“就快看完了。”
肖笑把视线重新放回到屏幕上,说实话,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找什么,冷静的想一想,就算是匿名者真出现在画面上,他们也未必会认得。
“这个人!”张锦程突然指着画面上的一个身影大叫,
“他在这一个月里出现了好几回!”
可是画质不太好,画面有些模糊,那人头上戴着帽子,身量不高,瘦瘦小小的,张锦程将画面飞速的倒回去,依然没有看清这个人的脸,他将录像从头到尾放了一回,肖笑这才发现,这个人确实是在画面上多次出现,可是究竟是不是他,这谁能说得清,也许只是个常来店里的常客吧。
肖笑趴在电脑前,张锦程已经快速的将这个人的相关画面全部都剪切了下来,一格一格的滤过,她突然站起身来,紧紧的盯住一张画面上的某一点,冥思苦想了一会儿,突然一脸惊恐和恍然的嘣的一声脱力般的重重的坐回座位里。
“肖老师!”张锦程伸手扶住她,急切的问,“怎么啦?”
肖笑的目光依然不可置信的死死的盯着屏幕,脸色有些惨白。
“到底怎么了?”张锦程大叫,
肖笑舒缓了好一会儿的呼吸,才哑着嗓子,有几分颤抖的摇摇头,“没…没事。”
“不对!一定有事!”张锦程笃定的叫嚷,“你发现了什么?快点告诉我!”
肖笑没有理会他的叫嚷,机械的从座位上起身,指了指放在光驱里的监控光盘,问老板。
“请问,这个盘可以给我吗?”
老板看了看她的神色,点点头,“拿去吧,反正我留着也没有什么用。”
肖笑点点头,将光盘从电脑里退了出来,一个字也不说,拿着光盘就往外走。
张锦程被她一连串的举动弄得莫名,挠着头跟了出来。
“肖老师,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肖笑不理他,闷着头,一个字不吭的往前走,走了几步,才发觉走错了路,又掉过头来,往相反的方向走。
张锦程被她完全无视了,抓狂的扯住她,大叫,“肖笑!你能不能别这样!到底什么意思?你能不能说明白!”
她用力的抽出自己的胳膊,抖了唇,努力平静的看着他,
“张锦程,我还是那句话,这件事到此为止!”
然后抬腿就走,
张锦程不甘心的还要跟,她突然转过头,暴喝一句,
“別跟着我!!!”
他被她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怔住了脚。
肖笑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早就走出了张锦程的视线,可是她偏偏停不住脚,耳边充溢着自己粗重慌乱的呼吸,震得耳朵嗡嗡作响,她想停下,可是脚却不听指令的一步一步的木偶般的向前挪移,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一如她此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满脑子里只有一个震惊的声音的反复而单调的重复着,
“怎么会是她呢?怎么可能是她?怎么可以是她?”
她有些崩溃无措,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从旁边撕心裂肺的大喊了一声,
“姓肖的,你还我女儿!!!”
肖笑下意识的侧了侧头,就见几个黑影风一样的冲着自己奔过来,她根本没来得及看清到底是谁,头发便被对方狠狠的扯住,她感觉撕裂般的疼痛,刚要抬手条件反射的去挡,雨点般狂暴的拳头便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啊!!!”
她只来得及一声惨叫,便被这几个人拳打脚踢的踹倒在了脏污的路面上,然后,或重或硬的拳头伴着一声声的谩骂便毫不客气的招呼了过来,
“姓肖的,你害了我女儿,我要你偿命!!!”
“打死这个死女人,她不得好死!”
“仗势欺人的□□,揍死她!!”
她□□的无助的抱着脑袋,缩成一团,仍躲不开他们一下重过一下的猛踹,刺骨的疼痛瞬间袭来,温热的液体便一汩汩的从头上流了下来。
有凌乱的厚重的脚步急切的奔过来,
有人大喝一句,
“住手!放开她!”
然后,加注在她身上的重压和拳头突然一下子空了似的,她的脑袋被重重的踹了几眼,眼前一片灰,脑袋里似被疾驰而过的火车碾过一般,混乱的轰鸣着,然后,她感觉有人围过来,关切的问,
“夫人,您没事吧?”
“快叫救护车!”
“给陆总打电话!”
“该死!就这么几秒钟的事,这可怎么交代!”
杂七杂八的问话,她一句也没能明白,只是在听到陆总二字的时候,心里一松,然后,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
幸好没有什么大碍,医生简单的给她头上脸上的伤口作了包扎,她一个人愣愣的坐在急诊室的病床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起来有些惨不忍睹,护士好心的问她,要不要帮她叫家属来,身边就有个陌生的男人回答,
“通知了陆总,在市郊呢,马上就赶回来了。”
她刚想掀起肿胀的眼皮寻那陌生的声音看去,那声音的主人,便自觉自动的急急的解释开了,“夫人,真是抱歉,是我没尽到责任,事发太突然,我被辆车挡在后面了,离的距离有些远…”在那人喋喋不休的自我谴责声里,她终于听明白了,
他是陆淮涛派来暗中保护她的,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她走得太急,而他被一辆闯红灯的汽车给挡住了,等赶过来,她已经被那些人踢倒在地了。
那人还在恳切地解释,她一动不动的呆着,没有半点反应。
这时,急诊室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仿佛心有灵犀般的抬头,陆淮涛那熟悉的面孔一下子映入了眼帘
她几步跨过来,紧张的上下的打量了她一番,还好,没什么大事,蹲□子,搂了搂她,“没事吧?”
她压抑了许久的委屈和劫后余生的惊异失措一下子找到了渲泄的出口,
她听到熟悉的声音,便一下子哇的哭了起来,惊恐,疼痛,慌乱,她现在唯一会做的,只是不停的哭,
紧跟着而来的安娜,皱着眉头轻斥那保镖,“怎么搞的?”那人忐忑不安的将经过又复核了一遍,
“动手的人呢?”随着复核,肖笑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身子,他用力将她抱在怀里,回头厉声问道,
“我打了110,一个被当场抓住了,其他的跑了,我顾着夫人,没敢追。”
妈的!陆液涛暗骂,一想到有好几个人对她动手,他就觉得不寒而栗,幸好自己早有防范,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他怒不可扼的站起来,刚一动就被告怀里的肖笑紧紧扯住,知道她现在就如惊弓之鸟,拍拍她安慰着,“没事的,我在这儿,谁也不敢欺负你!”
她仿若未闻的执着的揪着他的衣袖,也不抬头,就是不放。
他心疼的摸摸她的头发,几不可闻的咬了咬牙,隐忍着怒火,抬头看了看安娜,
安娜心领神会的带着那男人出去了,不一会转回来汇报,
“警察还在外面等着,说是原来抓住的那人,将其他的人都供了出来,”
她的声音顿了顿,接着说,“除了赵雪娜的妈妈,其他的都是他们家的亲戚。”
肖笑这才惊愕的抬头,头上的伤被自己的动作牵动了,她不由得疼得咝咝的倒吸凉气,她脑子里一团浆糊似的,从一个震惊到另一个惊骇的事实,她根本没有足够强大的心态和时间来消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沙哑的声音。
“雪娜?怎么会?”话一出口,她便有些苦涩的想,可不嘛,也有完全有可能的,她们,一直把自己当罪大恶极的始作俑者。
陆淮涛有些责备的看了眼安娜,将肖笑搂进怀里劝道,“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绝对,”他暗暗恨恨的咬牙,“绝对不会让他们再伤害你!”
他压低了嗓音质问安娜,
“那几个人呢?”
陆淮涛脸色铁青,眼神里满是浓浓的阴郁和恼怒,安娜小心翼翼的解释,
“现在押在派出所里了。”
“很好!”他咬牙道,“告诉他们,这件事没完!”
有人轻轻敲了敲,
“陆总,夫人醒了?方不方便录个笔录?我们好立案。”
他皱着眉怒气冲冲的瞪了眼,安娜赶紧赔着笑的迎出去,拉着那个人出去。并随手关上了门。
她还在怀里呜呜的哭着,他一向不会哄她,只能拍着她的背,小声的劝,“不哭了好不好?好不好?都过去了,我在这儿呢?没人敢再欺负你!”
其实,接到自己委派跟着肖笑的人的电话时,他当时就惊的说不出话来,他只是派他们跟着她,防患于未然,没想到,竟真的出了事。
此时他紧紧的抱着她,心里的惊恐和后怕,绝对的不亚于她。当医生告诉他,只是些皮外伤时,他重重的松了口气,然后便是满满的自责。
如果自己抽时间陪着她,如果自己把所有的厉害关系都告诉了她,如果她不乱跑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受这份苦?
她在他怀里呜呜的哭了许久,才慢慢的从他怀里抬起脸来,两个眼睛肿得高高的,头上有些肿块,一跳一跳的疼。
胳膊疼的动一动便是钻心的疼。
“好点了吗?”
他摸摸她的脸,急切的看着她,
“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你。”
她摇了摇头,痛哭过后,心里的委屈和恐慌好了很多,她张了张嘴, “你放心,以后绝对不会了。”他坚定的回答。
她低着头,半天没有说话,又慢慢的摇了摇头,“放过她们吧,她们也不容易。”
☆、第 54 章
“不可能!”斩钉截铁;他已经忍了很多;敢动他的女人;活得不耐烦了?
“先回家吧。”他说,那些人嘛;他有的是办法治他们!
她听话的由他搂着一步步往外走;那警察原本是和安娜站在门口等的;
见他们出来了,颇有些为难的迎上来;“陆先生,陆太太;不好意思;我们的职责所在;请问现在能不能录笔录了?”
陆淮涛拧着眉刚要发作,被肖笑平静的眼神制止住了,
“真抱歉,今天的事只是个误会,真的没有立案的必要,麻烦您,能不能把那些人放了?”
此言一出,大家都有些惊讶,陆淮涛早料到她会这样,就知道,不能让她知道是雪娜的家属干的。
就听肖笑继续说道,“我不会告他们的,也请您根据秩序放了他们吧。”
说完,她一脸恳切的看着陆淮涛,轻声恳求,“好不好?”
他深深的看着她,半晌似同意似不同意的冲着安娜使了个眼色。安娜识趣的拉了那一脸莫名的警察退到了一边。
警察望着他们的身影,问安娜,“请问,你们这到底是闹哪出啊?”
安娜忙解释,“那个,人还是先扣着吧,我这就跟着您一起回去。”
回到家,肖笑的遭遇吓坏了一家人,陆淮涛已经尽可能轻描淡写的叙述了经过,只说是碰到了醉酒的人,无辜受累,饶是这样,也让大家心悸不已,连说万幸
幸亏没什么大事,沈淑芬念念不休的跟着他们进了卧室,看陆淮涛将肖笑安顿好,这才半是疑惑半是责备的问,
“你说说看,就这么半天的功夫,就也这么大的事?我早说了,好好在家养着,你看看你,这才消停了几天啊,没事上外面瞎跑什么啊?让一家人跟着担惊受怕的,平白惹了一身的伤,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妈!”
“妈!”
陆淮涛与秦柚异口同声的制止她,肖笑躺在床上,没有任何的反应。
眼见着陆淮涛一脸维护自家媳妇的表情,沈淑芬心里越发的来气,“怎么我还说错了?”
“她都受伤了,您就不能少说一句?今天要是受伤的是您的女儿,你也这么说?”陆淮涛硬邦邦的顶了一句,
沈淑芬那个气啊,
“哎哟哟,老太太,肖笑得休息,咱走吧,走,我给您捏捏背去,走啦。”秦柚跳出来打圆,自家小叔的脸铁青着,眼看着再争执下去,就要坏事啊,她赶紧连拉带哄的扶着老太太出去了。
他耙了耙自己的头发,打了温水,仔细地给肖笑擦了擦脸和手,掖掖被角,
“好好的睡一觉,好不好?”
她摇了摇头,伸手拉住他,“你别走。”由卝纹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他低低的笑,坐在床头,摸摸她的脸颊,“我哪里也不去,放心,睡吧。”
她默默的闭了眼,他躺平,将她搂过来,她无声的在他怀里蹭了蹭,紧紧的揪着他的衣角,
“你说,人的心为什么都那么复杂?我怎么总也看不明白呢?”她突然问。
他被她没头没脑的问话问得莫名,想了想,大约是被雪娜的事刺激到了,
“没事,不相干的人,咱不想了,好不好?好好休息,余下的事,都交给我。”
她没再出声。
过了许久,肖笑倒真的沉沉的睡去,他才从房里出来,秦柚正焦燥的在门外转来转去,见他出去,看了看他身后,问,
“怎么样?好些了吗?淮越一会就回来,要不要让他帮忙查查?到底谁这么大胆,光天化日就敢街上打人了?”
陆淮涛沉着脸,摇头,说,不用,我自己能处理,嘱咐秦柚帮忙照看着肖笑,他头也不回的就出了门去。
陆淮涛一路飞车到了江宅的时候,已近傍晚了,江晚秋正在客厅里和父母聊天,结果却被一脸不善的冲进来的陆淮涛不由分说的扯起来,二话不说的塞进了汽车里,直到一路飞驰出好远,才醒过神来,刚想张嘴问他到底何事,却被他脸上罕见的阴冷弄得不寒而栗,乖觉的闭了嘴。
等飞驰的汽车终于一个急刹车停下来的时候,她才发觉,他把自己带到了派出所,江晚秋不怕死的抱肩冷笑,怎么?是想把自己抓起来?什么罪名?给他媳妇脸上抹黑吗?真是笑话!
陆淮涛毫不留情的粗鲁的将她一把拉下车,
忍了一路的江晚秋忍无可忍的爆发,“行了啊,陆淮涛,你能耐了,到底想干什么?想把我关起来?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你给我闭嘴!”陆淮涛的一声暴喝,成功的打消了她好容易高涨起来的气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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