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郝陵则的眼睛,那样暖暖的照着我。我不由自主的,点点头。虽然,我还没有想好,我和郝陵则以后的道路要怎么走,可是,我拒绝不了现在这样温暖如春的他。因为,他给了我一种脚踏实地的真实感。
他一笑,那笑如春风。
至从我回了家,郝陵则才开始了正常的工作,不再像从前那样每天把暮觉带在自己的身边。而我则开始真正的做一个家庭主妇,每天做饭,洗衣,买菜,做饭,带孩子,虽然忙忙碌碌,但却看不到一点实质的东西出来。偶尔,我会觉得一天赚四十几块,辛苦十来个小时的生活来得更实际一些。
陵则打了电话说,今天晚上不回来吃饭。我就索性给自己放了一天的假,带着暮觉在社区的会所吃了点东西就打算往回走。可走到门口时,暮觉却像是被坐在门口的同龄孩子吸引住了,死活不肯跟着我回家。嘴里还不时的叫着:“妹妹…”
“暮觉,妹妹在吃饭。吃完了,我们再找妹妹玩好不好?” 我蹲下身子,无奈的拉住这顽皮孩子要向那孩子走过去的身子,轻声的与他讲着道理。可这孩子,又哪里会听我的呢?
“妈妈,妹妹…”暮觉软软的小手,拉着我一根手指非要我往那边走去。我抱歉的抬头看着坐在门口位置的一对夫妇和他们的孩子,他们也正好因为暮觉的声音一起看向我们这里。
“暮觉”那女子看到暮觉,立刻喊出了他的名字。我好奇的看着这女子和暮觉过分热情的反应。
那女子立即放下手中的碗筷向我走了过来:“暮觉的妈妈吧!第一次见面哦,前些日子我们常遇到看他爸爸带着他在外面玩,我们家丫头和暮觉玩得可疯呢!”
前些日子?那应该是我离家的日子了,我抱起暮觉,站了起身也回以她一个笑容:“是吗?给你也添麻烦了吧?我们家孩子调皮。”那女子摸摸暮觉的小脸,回身招唤过自己的孩子,对我道:“你家孩子还叫调皮?你没见识过我家这个疯丫头吧!不过,你还真忍心啊,舍得丢下孩子去学习。换了我,我可舍不离开我家这丫头一天。”
暮觉见那小女生在爸爸的牵扶下走了过来,立刻扭动着身子,挣扎着想要从我怀中下来,我拧不过他的力气弯下腰把他放了下去,他立即向那小女生跑去。看着他那样子,我不由的一笑。原来,暮觉已经有自己的小伙伴了。刚刚她说,我丢下孩子去学习了?看来,这是郝陵则对外的说法吧。我微微一笑,对这个问题不做回答。
“郝太太”男子将两个孩子招呼到了一旁,走了过来一手揽住女子的腰,一手伸了出来,口中道出了我的对外代名词。
这些年来,入住香颂的也就二十几户人家。可因为我一向不参与他们的生活圈子,所以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但不可以忽视的一点就是,这些人非富即贵。我开始打量起眼前的这个男子,三十多岁的样子,温润儒雅气度不凡,和身边的活泼女子站在一起,却又出奇的协调。
“您好!”虽然,我不认识他。但是,礼貌还是要照顾到的。他既然能知道我是谁,那他也至少是知道郝陵则的。又或是,生意上有来往的人也说不定。
“溢海科技裴若。”他见我仅回答了您好,并没有认出他来。他简洁的向我做了一个自我介绍。我还是歉意的一笑,溢海我是听过的,可是裴若?我不太记得。他见我眼中闪过的迷茫,像是毫不介意的轻轻一笑接着向我介绍道:“我太太姜莱,我女儿裴多。”
“你们好!”我朝他们点点头,淡淡的一笑。将来?这个名字真有意思。暮觉和那裴多的笑声,突然打断了我出神。我快速的寻着孩子的声音,看着两个已经玩在一起的孩子。
姜莱看了我一眼,伸手拍拍我“不用管他们,让他们疯去吧!”我正想跟她说,这样好像影响了大家的用餐环境。可还没等我开口,她又接着问我:“你姓沈?”
我一愣,我怎么会姓沈呢?我不解的看了一眼一直站在她身边的先生。他眼中划过一丝的无奈,但又拿她没有办法的宠溺眼神。那么熟悉的眼神,让我想起了沈岩。我心还是酸酸的一紧,但裴若轻叹一声让我回了神专注的面对这个叫裴若的男人和他活跃的妻子。只见他低头在她耳边道:“郝太太姓黎,名子语”
看来,这个裴若对我也有了解?虽然,我还在怀疑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是他们熟悉的陌生人,但表面上我还是维持着我那一贯的浅笑低语。姜莱投来不解的目光,像是很不明白的问道:“你先生姓郝,你姓黎,为什么你们家孩子姓沈呢?”
我被她的话,问得一怔。
我一直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沈岩的孩子,当然是姓沈。可是,我却忽略了所有人的不解。原来,这个孩子只有姓郝或是姓黎才是正常的,就像裴若的孩子,叫裴多一样。我看着我已经喊习惯了的沈暮觉,久久的不能回神。
许是见我有些出神,裴若让妻子去带回两个已疯笑滚倒在地的孩子。他立于一旁,像是一幅能了解我现在心情的样子。他拍拍我的肩,温和的一笑:“我们做邻居这么多年,却还是第一次跟你说上话。姜莱的话,不用放在心上。名字也不过一个符号,你想让孩子叫什么都可以。”我尴尬的一笑,蹲下身子牵过暮觉,让他跟裴若一家说再见。
晚上,在把暮觉哄得睡着了之后,我第一次在客厅等着晚归的郝陵则。我想,在暮觉姓氏的这个问题上,郝陵则不可能像我一样这么后知后觉。可他为什么却一直不提出来,而是任由着我这么做呢?
我想听听他的理由。
门锁的声响,让我看向玄关处。郝陵则任是一套黑色西服配着黑底灰条纹的衬衫。我放下手中的茶杯,里面的茶已透至冰凉。他见我还坐在客厅,一幅受宠若惊的看着我,半晌无语。我起了身,虽不像以前沈岩来时一样会迎上前去,但我还是站了起来,表达礼貌。
“不冷吗?”这虽然没到数九寒天,可他这样的一身着装却着实单薄了。以前,沈岩这时候都已是穿上了羊绒外套。我看着他朝我一笑,赶紧收住自己想起沈岩的心。郝陵则何等剔透的人物,我任何一丝的神不守舍他都会发现,并知道原因。
“没关系,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呢?暮觉呢?睡下了?”他放下手中拎着的包,脱了西服外套,解开袖扣往我的卧房走去,在看到暮觉安稳的睡着之后,在我身侧的沙发下坐了下来,看来他是已经猜到了我是有话要问他。
“嗯~ 暮觉九点不到就睡了。陵则,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我再一次的坐了下来,将手边的茶杯推至一边。带着一丝的紧张,看着郝陵则。
他像是特别的累,虽然坐在我面前,但身子却是半倚在沙发靠背上,张着三分眼,等着我的话。我稍稍的低下头,但眼睛还是盯着郝陵则的脸,声音很轻的向他道:“陵则,我想给暮觉改名字。”
我以为他听完这话后,至少会睁开眼看着我。可我却没想到,他却索性将双眼都阖了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他这是做什么?是不想让我看到他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内容吗?又或是真的是累到睡着了呢?
“陵则?”我等了一会,见他还没有动静,我禁不住的喊了他一句。可他仍然不为所动,整个身子也像放松了下来,躺进了沙发靠背。我起身,移过两步来到他身边,只见他呼吸之间均匀平稳,像是真的睡着了。一时间,内心涌起一阵心酸。我真的无法想象,他一边带着暮觉一边工作是怎么做到的?
我转身去到盥洗室,取过他的毛巾浸至温热回到客厅,轻轻的擦着他的脸。那一脸的疲惫从我认识他之后,就似乎定格在了他的脸上,并日渐严重起来。我正欲回盥洗室给他重新换过一块帕子,他却一瞬间握住了我正要离去的指尖。
不知是帕子的温度,还是郝陵则手指的温度,我感觉自己不安起来。我想收回自己的手,却又挣不脱郝陵则的禁锢。我不禁有些气恼的看着还是合着眼的他,这人根本就没有睡着,刚才都是在骗我。
“郝陵则,你放手。”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和他说话的声音在发抖。因为,我不知道下一刻,他会做什么。而我,又会怎么样。必经,在我和郝陵则这场婚姻的十字路口,我们徘徊了很久,很久。
他轻笑出声,松开了紧握着我的手。一时间,我发现自己又像是浮瓶,无力的漂浮在这欲海世间。我将拍子丢在茶几上,揉着被他握疼的手碗。他已经像是来了精神,坐了起来盯着我。
“想给暮觉换名字?是想换名?还是想换姓?”他双手自然的交叉,手指抵着下颚。我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想必已是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情。所以,才会现在这样一幅有备而来的样子。
可是,我是想什么呢?想换名,换了沈岩临终给孩子取的名?还是想换姓,换了这个对不明就里的人来讲,莫明其妙的姓呢?我没有主意!我其实,并没有一个主意,我只是觉得晚上发生的事情,要用一个办法来解决才对。
“陵则”郝陵则现在的这个样子,让我不自觉的有些害怕。我害怕,他让我自己做出选择。因为,无论我做什么样的选择,在他想来,都是一次他与沈岩之间的较量。
“换吧!要是你想好了,明天我就给户籍那边打电话。你带好东西,去找他们办可以了。”他说完这话欲起身,我急急的拉住了他的手臂,像是慌张无助。
“陵则”
我想,我现在喊他的时候,肯定看起来无助极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事实上,就是被他的这种态度逼到了无助。没错,我不喜欢郝陵则一幅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样子。这样的他,让我觉得是我一直对他的无视才造成的。可是,我不是没有看到他所有的付出。而是,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对他的付出,做出什么样的回报。
我害怕自己回馈不了他想要的。
他低着头,看着我。
“陵则,我…”我支吾了半天,仍是说不出个什么下文来。想来,我每次都是这样,自己想要和他说的话,永远都整理不出一个头绪。他看着我的样子,无奈的轻叹一声想推开我的手,回房间去。可我却不肯放开一直捉着他的手。其实,我也知道,这样一直捉着他也是没有用的,可是,我就是不想松开。
他不顾我的一脸的不情愿,最终还是推开了我一直捉着不放的手,转过身来对着我说:“子语,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在欺负你。我让你觉得这么委屈吗?还是我…”我听着他的话,快速的抬起头。他怎么会以为我这是在觉得委屈呢?又怎么能觉得自己是在欺负我呢?我看着他,摇了摇头向他解释道。
“陵则,我没有。我只是并不知道在孩子的这个名字问题上要怎么做才对!我不曾想过暮觉的这个姓氏问题。可是,这个问题你应该会想到的,可你为什么不说?而是任由着我这样做?陵则,你是不是觉得,我想做什么就让我做什么,才是对我,对沈岩最好的交待?”
这话,我说得急且快。就像是不经过脑子脱口而出,又像是在脑子里经过了千遍万遍,一气呵成。可这急、快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刚说出去的话太多了。我本欲只想问暮觉的姓氏问题,可我刚问了问题,却是在问郝陵则对我的态度。
郝陵则冷着脸看着我这一脸的懊悔和随着我心思的变化而出现的怯懦,好一会他苦苦一笑反问我:“你要我怎么对你?当你整日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要我去问你孩子要不要姓郝?又或是让我的父母来质问你,为什么他们的孙子要姓沈?子语,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我给,你想要的生活。在我们遇到的所有问题上,只要是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你想怎么办,你就怎么办,这样不好吗?又或是除了这样,你还想怎么样呢?”
我还想怎么办呢?我看着他,原来事情它是这样…
沈岩是不是以前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由着我。可他不是沈岩啊!他怎么可以像沈岩那样呢?我敛住自己的酸楚,上前一步,站在他眼前:“你说,如果再要你向沈岩说一次你会守护着我的话,你会告诉他,你会陪着我一同走过人生的风雨吗?”今天我的话,真的是太多了。可是,不说的话我为什么又会觉得委曲呢?郝陵则当初说过的话,为什么现在就又全变了呢?
他沉着眼听着我的话,久久的不做回应。后来见我是真的着了急,他随即划出一笑:“你知道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吗?你是在邀请我真正的参与到你的生活中去吗?子语,不要轻意的说这些,特别是你自己都没有考虑清楚的时候,不要说这些。我不想,每次都留给我的都是失望。我害怕,日子久了我自己都会绝望。给不了我希望的时候,我们就这么过着吧,好吗?”他的声音虽然带着笑,却十足的自嘲。虽然声音很淡很轻,但却重重的落在了我的心里。将我的心,压得生生地痛。
“你不觉得累吗?”这么过下去的话,郝陵则不累吗?
“你说呢?”他抬起手,将我额前散落的头发,抚在了我的耳后。没等我的回答,他接着道:“可我放不了你,我不会跟你离婚的。我说过,我郝陵则这一辈子是注定了陪你着痛苦的。给不了你要的幸福,但至少让我分担着你的痛苦。这,也许是我的宿命。”
我看着他,含着泪水。我的人生何其幸运,先有沈岩,后有郝陵则。我伸出手,第一次主动的拥住了郝陵则:“对不起”
郝陵则有一刻的僵硬,但随即松软了下来,反手将我搂进了怀中:“不要说对不起了,让你这么辛苦,是我做的还不够好。晚上,裴若给我过了电话,说了暮觉的事情。我就猜到了你肯定又会一个人胡思乱想。子语,不要管他们了。暮觉姓什么,叫什么都改变不了,他是我郝陵则的儿子的事实。”
“我可以不管所有人的想法,可我却不能不顾公公婆婆的想法,他们肯定难为过你的吧?”刚才,他说父母的质问,看来他们之间真的为了孩子的姓氏,是发生过不愉快的。
“难为我没什么的,可是没有人可以向我的妻儿质问什么,包括我的父母。我的妻儿,是我自己认定了一生一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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