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送延晖和三春出去,三春让邹丹留步,说过几日还过来。出了府门对延晖说:“你在一旁等着,我跟方远说几句话。”
延晖远远站在一旁,三春对方远说道:“你那会儿总出入相府,邹丹啊,早就心里有你了,你对人家好点。”
方远心底升起怪怪的感觉,忽略掉这感觉说道:“她亲口承认,那个凤冕。。。。。。”
三春不耐烦说道:“那是你的事,人都嫁到你家了,你还怕一个影子吗?”
方远愣了愣迟疑问道:“她告诉你了?我们没有。。。。。。没有同房?”
三春也愣了愣手指头戳戳他肩膀:“她没说,是你这会儿说的,我听延晖说你总在校场呆着,心里猜到你们不睦,却也没想到你们。。。。。。真是个笨蛋,走了。”
三春说完转身走了,徒留方远怔怔呆在原地,到了屋门外才想到三春是为了撮合他和邹丹才如此说,可进了屋中,看着邹丹想起三春说的话,心里没由来的不自在。
58强吻
三春和邹丹都闲着无事,常来常往日渐熟识,性子南辕北辙却相互欣赏,邹丹将督军府后花园布置得清雅精致,三春赞不绝口,待邹丹看到三春家的后花园,又觉野趣生动。
三春教邹丹拨算盘,给她讲生意经,邹丹带着三春采松上雪,烹煮碧螺春,三春也跟她学些女红,她看三春进步微小,动手给三春肚子里的孩子裁小衣做小鞋,三春就笑嘻嘻在一旁看着,邹丹有一次来了兴致,为三春弹奏一首拿手的曲子渔舟唱晚,落下最后一个音符,从陶醉中抬头看着三春,早趴在桌边睡得香甜。
一次雪后,二人采了松上雪回来,邹丹执腕提笔,写下:诗家清绝,檐外森然苍玉节,学易无思,一笑窗前白玉妃,何人共说,山上青松松上雪,更有谁知,溪在门前月在溪。三春夸她的字清新隽永,却对诗的内容无感,夜里方远回来,挥笔写下:
知己知彼,将心比心。
酒逢知己饮,诗向会人吟。
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
相逢好似初相识,到老终无怨恨心。
近水知鱼性,近山识鸟音。
路遥知马力,事久知人心。
贫居闹市无人识,富在深山有远亲。
知音说与知音听,不是知音莫与论。
邹丹站在他身旁,看着他的字眼睛转到他身上,沉稳大气挺直如青松,一股杜若的香味似有似无萦绕鼻端,方远写完一回身触碰到她的目光,她忙敛了双眸,走到琴架到坐下低语道:“愿与君合奏一曲。”
方元扬唇笑道:“怕是扫你的兴,我只懂听音却不会奏乐。”
邹丹的手指在琴上一滞,方远忙说道:“这样好了,你抚琴,我来舞剑为你助兴。”
邹丹莞尔一笑,手指尖流淌出“霜天晓角”的清音,方远拔出墙上悬着的短剑,散发赤脚而舞,翩若惊鸿矫若游龙,邹丹双眸中秋波盈盈,和着琴音唱道:今有郎君叶方远,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一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歌声清丽动情,又带着几分戏谑,弹奏出最后一个音符时,方远手中的剑似收不住,堪堪向她刺来,邹丹唬了一跳,触到方远眼中的笑意,瞪着方远赌气般身子往前送了送,剑尖带着劲风掠过她的脸颊,挑出鬓边一缕青丝,邹丹手扶上发间,方远已收了剑势,剑尖上挑着的一根长发迎风而动。
邹丹将头发掖到而后站起身,方远吹落青丝还剑入鞘,走到她身边说声等等,为她仔细理好鬓边乱发笑道:“好了。”
温热的气息吹在邹丹腮边,邹丹脸一热掩饰得打个哈欠说道:“真是困倦,睡吧。”
。。。。。。
几场雪后,转眼到了冬至,因士兵归乡过节,方远也能有难得的闲暇,延晖和三春一早到督军府赴宴,笑谈中邹丹想起方远说过延晖棋艺高超,就想请教一二,延晖说声不敢,二人在棋盘前对坐,三春坐在延晖身旁,方远坐在邹丹身后,黑白纵横间,方远忍不住献言献策,邹丹不悦道:“观棋不语真君子。”
三春看到半局倦意袭来,往延晖身上一靠睡了过去,延晖一手楼她在怀中,笑说声无礼,一手和邹丹对弈,方远挠着头总想说话,看到邹丹清冷的眼光只好作罢。
一局下来自然是邹丹落败,败得心服口服,斟了茶笑着向延晖请教,方远在一旁心想,怎么跟他就输得甘心,还虚心请教,跟我就总是不服气,我赢棋难道就不应该?正想着就听到邹丹跟延晖说:“不敢求短短几日就精进,只求剩他之法。”
纤纤玉指向着方远,延晖一笑:“嫂夫人棋路跟我一般,求稳求全,难免顾此失彼,方远呢,他的棋剑走偏锋孤注一掷,所以防不胜防。”
邹丹被他一声嫂夫人叫的略有些羞涩,很快就掩饰说:“扶三春去榻上歇息吧,这样睡着难受。”
延晖打横抱起三春,邹丹斜了一眼方远,双眸中得意之色不言而喻,方远轻哼了一声,要胜我没那么容易,三春离了延晖怀抱,很快醒了过来,揉着眼睛抱怨:“刚刚那么睡才香。”
众人笑着起身入席,四人谈笑风生好不欢快,散席时,方远对三春说道:“国都有信传来,因芦州和其余国土隔着上青山这道天然屏障,皇上为防乔世安异动时措手不及,派鸿胪寺少卿林乐笙出使矜鹏,意图说动矜鹏大王阿提拉到时出兵夹击乔世安,延晖。。。。。。延晖也在陪同之列。”
延晖点点头:“皇上依然在给乔世安机会,让我陪同意在提醒乔世安。。。。。。”
方远一笑:“也是提醒你别投靠了乔世安的阵营。只是三春的身子。。。。。。要不。。。。。。”
延晖止住方远:“这个我要和三春仔细商量,她的性子执拗,选择有很多,就看她选哪一个。”
三春站起身笑道:“我们回去了,商量妥了再告诉你们。”
方远和邹丹点点头,将二人送出门去,回到屋中,邹丹坐在棋盘前双眸发亮看着方远,方远笑着斟了两杯茶坐下来,邹丹第一局意在观察他的棋路,果真象延晖所说,剑走偏锋出人意料,第二局和棋第三局邹丹险胜,邹丹咯咯笑起来:“果真,果真延晖说的没错,延晖这个人看着温吞,却原来满腹机锋,长的剑眉星眸的,越看越觉英俊,依麻衣相来看,前途无量呢。。。。。。”
邹丹因首次赢了方远,高兴得眉飞色舞,滔滔不绝夸赞着延晖,她一口一个延晖令方远心里老大不舒服,后来的话方远已听不太清,只是盯着邹丹的樱唇一开一合,脸颊边两个小小的酒窝若隐若现。。。。。。
邹丹说着话,方远猛然站起身隔着棋盘俯身过来,脸直对到她的鼻端,笑问道:“是吗?邹大才女竟然精通麻衣相法?那还请仔细看看我的脸,将来有多大前途几名妻妾多少儿女。。。。。。”
邹丹刚想笑,他的唇舌猛然覆上她的,邹丹愣怔中,他的舌头已长驱直入,就那么隔着棋桌霸道凌厉得进攻,邹丹想往后退,方远伸臂捉住她双肩,舌尖扫过她口腔每一个角落,肆意品尝着她的馨香。。。。。。
邹丹在迷乱中升起恼怒,牙齿用力咬了下去,唇齿间传来的血腥激起方远的狂性,嘴唇并未分开,双臂猛一用力将邹丹从棋桌那头抱了过来,搂在怀中更加猛烈肆虐。。。。。。
邹丹闭上双眸承受着,有两行清泪自脸颊滑落下来,方远咂摸到咸咸的温热,心中一凛放开邹丹,看着她脸上的泪水懊恼说道:“是我唐突了,一时。。。。。。一时。。。。。。”
邹丹吸吸鼻子倔强看着他,方远看着她冷冽的双眸,觉得无比狼狈,急急说道:“我去校场看看。。。。。。不,今日休沐。。。。。。我去看看三春打算怎么办。。。。。。”
也不等邹丹说话,转身疾步而去,邹丹看着他的背影,眼眸中又泛出泪来,我知道这月余以来相处甚欢,两人在房中总是不觉就相视而笑,心里也越来越牵挂他,一日不回来就空落落的,也想过他心里也能有我,可是今日这算什么,我不过夸赞延晖两句,他就疯了一般,他又怎么样,时时把三春挂在嘴上放在心里,三春喜爱什么菜式,他都知道,今日一入席,就将三春爱吃的都挪到她面前,他可知道那里面也有我爱吃的,我只能安慰自己,三春是有身孕的人,自然嘴馋。。。。。。
今日一提到延晖要去矜鹏,他也不问人家夫妻怎么打算,就自作主张让三春留在督军府,虽然他没说出来,可是四个人都知晓他的意思,无非就是三春在他眼皮底下,他才心安,这会儿也不管我的死活,就要跑去看三春作何打算,三春啊三春,我喜爱你的性情,我自认不是那种气量狭小的女子,可是他一提到你,我心里为何说不出的难受。。。。。。
邹丹心思百转,夜里等啊等,等到困倦和衣而卧,方远却没有回来。。。。。。
方远并没有去通判府,而是策马到了校场,风驰电掣骑了数十圈,几名亲随看他骑得飞快,想去阻止看他脸色铁青又不敢,好半天勒住马缰进了军营,只身在清冷的大帐中枯坐一夜。
两个聪明伶俐的人为情所困,真正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59报复
三春和延晖进了屋门头一句话就是:“我要跟着你去矜鹏,看看雪山大漠落日黄沙。”
延晖揉揉她头发:“知道你喜爱壮美景色,我答应你,孩子大些后一定带你去,你如今有孕在身,又是天寒地冻的时节,我出门公干,带着你皇上也不答应啊。”
三春抿抿嘴:“说说罢了,这样吧,方远不是想让我住到督军府吗?我就遂了他的意。”
延晖脸一沉:“住到他家?还真有些不放心,他连你爱吃些什么都知道,今日好吃的净往你面前推,还总帮你夹菜,当我不存在,对了。。。。。。那日你和他说什么了,将我赶得远远的。”
三春一笑:“今日宴席中放醋的饭菜并不多,你怎么又酸溜溜的,就算对方远不能信任十分,对我也应该放心十分才是。”
延晖捻捻手指笑道:“我自然放心你,对他也是十分的信任,不过看他对你的关切,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三春搂住他脖子:“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也知道你想让我呆在方远眼皮底下才放心,去宏源?万年如今也奉命忙着招募兵勇,因为宏源离芦洲最近,回裴家庄吧,娘亲有两个坐月子的要照顾,又得照顾我,回陶家庄吧,你又怕我要指点玉郎,操心父亲的生意再累着,对不对?”
延晖笑道:“差不多吧。只是今日邹丹看你的眼神,总觉得有些奇怪。”
三春眼眸晶亮瞅着他:“真的?看来她对方远动心了,若是往日方远如此顾着我,我早给他递几个白眼,这些日子我听着邹丹提到他的次数越来越多,什么儒将啦,什么富有情趣啦,今日就想试探试探。”
延晖轻轻敲敲她额头:“怪不得总嚷嚷着让方远给你拿吃的,害得我心里还挺不是滋味。”
三春扬唇笑道:“事先告诉你说不定就露馅儿了,邹丹那么聪明,我几次想观察她,却没敢抬头,生怕她猜出我的心思。”
延晖笑道:“不管是多聪明的人,遭遇情关也难免糊涂。。。。。。”
果真如延晖所说,邹丹早起看向窗下,榻上空无人迹,走过去弯下腰手指轻触枕席,一片寂静的凉意,这微凉从指间到了心里,叫了人进来一问,说是昨夜没有回来,长眉紧蹙着带了几分恼意,好个叶方远,当我是什么人,既是男儿就敢作敢当,对我粗鲁无礼却一句道歉的话没有,躲着不回家又算什么?
强压着怒气坐下来,吩咐人去打听大人行踪,过一会儿回报说在校场大帐内,冷声吩咐备轿。。。。。。
方远想了一夜,大体已明了自己心意,略略赧然之后挠着头心想,就算我中意她,她心中还有旁人,三春那么说,只不过是受素素之托,撮合我和她罢了。可是,如今要再说一句,去留全由着邹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且一想到她真有一日要随他人离去,心里就如火烹油煎一般,她若离去,一日疲惫回到家中,谁与我斗嘴,谁与我对弈,谁与我作画和诗,谁为我抚琴,谁为我添衣。。。。。。
是以绝不能放她走,与三春重逢时,她已嫁做人妇,纵有不甘只能慢慢放手,可是邹丹大红花轿抬进了门,拜了天地入了洞房,日日同居一室,若是再任她离去,我叶方远还算七尺男儿吗?就算是逼迫引诱也得让她不舍离去,三春说的对,凤冕不过是个影子。。。。。。
心里笃定主意,扬唇而笑间有人缓步进来,抬头一看笑意更盛,进来的正是邹丹,一袭红色斗篷,衬得面容无比明艳,居高临下看着方远,心里怒意更盛,他竟笑得那么得意,邹丹压抑住心里的怒气,微笑着柔声问道:“来问问大人昨夜怎么没有回去,这大帐清冷孤寂的。。。。。。”
方远听着她糯软的声音,心都要融化了,坐着朝她伸出手去:“丹儿,你不怨我?”
丹儿?邹丹咬了咬唇,坐在他身旁摇了摇头,方远心中一喜,邹丹的唇已抵上他的,他被一股幽香醉得头往后仰,身体一阵燥热,不如今日就和她。。。。。。。就和她。。。。。。心里想着,竟如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一般,突突跳了起来,有些紧张得捏紧了拳头。
邹丹想着昨夜方远的动作,模仿着舌尖沿着他的唇边画着圈,画着画着伸进唇瓣中间抵舔他的牙齿,方远张嘴含住她的舌头,舌尖轻轻与她交缠,邹丹轻咬一口他的舌尖,方远意会她不让自己动,心想真是调皮的小东西,早知这样洞房之夜就应该跟她圆房,也省了到今日尴尬,轻不得重不得,明明人在眼前却觉隔着重山。
邹丹的舌尖柔软香甜,一点点伸进去触碰他口腔的每一寸,方远动情间就觉身体一凉,不知何时邹丹已解开他的衣衫,放开他的唇含笑看着他,他向后仰倒在榻上,低哑轻唤丹儿丹儿,邹丹突然站起身来,慢条斯理整了整衣衫,又拢了拢头发,方远睁开迷离的双眼,她正低头看着他的昂扬,唇角噙着一丝冷笑,方远顿时警觉,去看她的双眼,眼眸中满是嘲讽讥诮,方远忙伸手去拉被子想要盖住赤/裸的身躯。
邹丹轻笑道:“督军大人脱光了竟比穿着官衣还要好看,也别忙着盖上,小女子还没看够呢,想来督军大人在女子面前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羞辱了别人不声不响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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