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舌交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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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舌交唇-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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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有什么问题的话,那就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了我和江佑容的身上,或者说,是发生在正和方哲交往的我与正和陈静交往的江佑容身上。

这也就算了,偏偏彼时天真烂漫的我还以为我即将迎来海誓山盟轰轰烈烈又不被世人所容的爱情,而他却只将它当做了一夜情,不,应该是一场做了就完的梦——这还是算了,平复平复落差,我也就平衡了,可事情却还没完,先是陈静和他分了手,到底是为什么分的手我不十分清楚,但也差不离了。而我和方哲之间,又被他插了一脚。

后来过了很久,我都在想他是凭什么对方哲做那样的事,凭什么毁了一个大好青年年的锦绣前程,拆开惺惺相惜的一对情侣,回过头来还对我说:“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你不值得为他这样。”

我为他怎样了,我究竟是为了谁啊?江佑容,他是个疯子对不对,他还是个傻子……

我很难形容自己对他的感情,爱吗?爱吧,恨吗?也是恨的,但爱跟很都被狠狠摔到了泥地里,他是从小看着我长大,把我疼到了骨子的大哥哥,怎么可以爱,怎么可以恨呢?

人的情感是奇怪的,人本身也是奇怪的,如果说那时候我是被划了一道大口子,那么在这五年时间里我却怎么也不肯自己找个角落躲起来舔伤口,不仅如此,我还要呆在他身边,一边心情复杂地接受他的关怀,一边在自己的伤口上拼命撒盐,时不时还跟他演一出“好哥哥赶走妹妹身边坏男人”的戏码,心中又讽刺又悲苦又快乐,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痛并快乐着吧。无法忍受伤口愈合前的隐隐作痛和奇痒难忍,反而愿意接受一刀又一刀剧烈的疼痛,可能因为那比较爽快吧,也可能因为我比较犯贱。

现在,二十六岁的朱喜喜和三十一岁的江佑容躺在一起,他是迷乱懵懂的,我是清醒和感慨的。而那时,二十岁的朱喜喜和二十五岁的江佑容躺在一起,我是羞涩慌乱又带着喜悦,而他,还是迷乱懵懂的。

我盯着黑暗中他近在眼前轮廓却有些模糊的脸,觉得眼睛又热又胀,双手换上他结实光裸的背部,他的皮肤光滑润泽,手感还真是不错。

我微微扬起身子,寻到他的唇,手也开始慢慢下滑,在他腰部流连。

男人的呼吸果然开始粗重。

我在阔别了五年之久的狂热的亲吻与抚触中,思绪变得模糊,隐隐约约又像了回到了那一天,心跳得甚至和那夜一样快……

那一天是怎么样的呢?我们两个到底是怎么从各有同伴最后滚到了一起?我有些模糊地回忆着。

那天我是和一个同学结伴来温泉山庄玩,方哲本来也要一起来的,不过他临时有事走不开,只好让我们先过来,他第二天早上再来接我们。说来也是巧,江佑容和陈静也是在那天来的这里,偏偏我们还在大门口碰上了……

那我又是怎么在晚上去的他房间?

……因为我和同学的钱包丢了,慌乱紧张的我立刻想到了他,本来也该等第二天再找他,偏偏同学因为过于担心紧张一直催着我,所以我就打了电话给他……

电话过了很久才接……他喝醉了,可偏偏还能起来接电话,还能语句通顺地让我过来,还能摇摇晃晃迷迷糊糊地站起来开门,却在开门后一下倒在了我身上,偏偏陈静不在……

我模糊地想着他那时看着我的眼神,迷蒙却闪着能灼伤一切的热度,他抚着我的脸说:“喜喜,是你吗?我,我……”然后唇就落了下来。

他那时是怎样的?热情又急切,几乎是粗暴地撕碎衣衫,他一贯干燥温热的手在我身上流连时留下的是青色紫色的痕迹,我疼得想推开他时,他却说:“喜喜,你好美~”让我含着泪将原本要推他的手环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是张怎样的床?皱成了一团的床单,掉在地上的被子,凌乱的衣物,还有影影绰绰女人的香水味,年轻男人身上迷乱的酒精与烟草的味道,不好闻,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那对我来说,都是一股刺鼻的味道。

……

我狠狠咬着江佑容的嘴唇,血腥味弥漫在唇齿之间,他在低低地闷哼,也仿佛是报复一般更加用力的吸吮与啃噬。

我扭动着身体爬到他身上,他喘 息着把我压回去,他把我在他身上四处点火的手拉下来,固定在头顶,以居高临下强迫式的姿态撕扯我那可怜的背心。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是个控制欲极强的男人,不知道是跟别人都这样,还是今天真情流露……

传说他是个调情高手,可为什么他掐在我身上让我觉得火辣辣的疼……

……

当房门被砰地一声撞开,明亮的灯光一下取走房内黑暗之时,我正因为耐不住他掐我又痛又痒的感觉低声抽泣,而江佑容,一只手把我的双手按在头顶,侧着半边身子,脸色绯红、眼神迷离、另一只手正急切又颇为不耐地扯我的毛线长袜。

眼睛在灯光的刺激下好一会才能睁开,我下意识地扭头去看门口,陈静正笔直地站在那里,美珍在她身后,一脸的错愕,她在我和江佑容交叠的身体上转了一圈,眼里满是不可置信。而陈静,先是抿紧了嘴唇,然后突然了悟地、嘲讽地冷冷一笑。

我的脑子又炸了,这是怎么了,被捉奸在床?我刚刚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会主动勾引他?

对了,是想偷偷地来个告别仪式,是想将心底最私密的心情发泄一下,所以、然后,不堪的乱伦关系就这样被暴露了?

头顶一盆冷水激灵灵地灌下,我浑身哆嗦地去推身上的人,连嘴唇都在哆嗦:“陈静姐,美珍,你们,你们不要误会,我,我,”却怎么也说不下去。

更让我郁闷的是,身上那个原本迷迷糊糊的人也没能被推开,相反地,他还按住了想爬起来的我。

我有点呆愣地看着江佑容扭头望了一眼门口,然后转过头来和我对视,然后,他的瞳孔猛地一缩,那双蒙着雾气的眼睛突然变得清明,我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睛里面有两个面色潮红神情慌乱衣衫不整的我。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这一夜的后来,他到底清醒了没有,也无从得知他是否记得那时发生的一切。在我的经验里,明天一早爬起来,他是该什么都忘了的,可这一刻他急剧收缩的瞳孔和清明的眼神总让我觉得,他是清醒了,他什么都记得。

我没能爬起来,江佑容按着我,自己却支起了身子,光着上半身默默坐在那里,不知道是醒了还是昏着。陈静见我们两个这样,咬了咬嘴唇,突然大步上前二话不说对着我就是一个耳光。

我认命地仰头把脸凑上去。

她的手腕却被另一只手握住,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停留在我的脑袋顶上。

低头,苦笑,不管怎样,他总是这样疼我,疼得我心里都疼了。

陈静胸膛剧烈起伏着,半晌,终于甩下一句:“江佑容,你混蛋!”奔了出去。

我不顾身上乱七八糟地就想下床去追,明明上次还说会帮她的,我也的确下定决心要帮她除了林喜乐那个妖孽,那事实上现在我都帮到人家床上去了……

却被江佑容一把拉住,我愣了一下,连忙推他:“快去追,快去追啊!”

他的脸上没有平时那种春风一样的笑容,只是眉眼低垂,静静地盯住我,直盯得我面部肌肉越来越僵硬,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小直至再没法说一个字。

他表情平静地对还呆在原地的美珍说:“你去看看。”

美珍半天才游魂似的应了一声,出去了。

房门开关间,我看见套房外间似乎站了一个人,娇小的身体被包裹在不合身的大衣里,眼神阴冷,嘴角噙着一丝戏谑嘲讽的冷笑。

林喜乐!

我的脑子又炸了。

陈静怎么会突然闯进来,总不会是美珍通知的,她知道我只是观察江佑容的病情,虽然后来……再怎么样她也不会多这个嘴,更何况她也没有房卡,不然刚才也不用骗林喜乐出来开门了。

房卡除了江佑容,只有林喜乐有,我倒成了她的替死鬼了,不,也不是,她大概也没想到我们会在里面搞这一出,她只想让陈静看到我们同床共枕的一幕,却误打误撞,碰到了我正缅怀过去,重温激情。

林喜乐的眼神让我觉得背脊发凉,不过她很快就随着美珍出去了,大概是怕被江佑容看见,他正侧对着房门坐在床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房间里很快又只剩下我们两人。

27我可能爱你

我呆呆地坐在床上,完了,完了,这下完了,要是陈静知道五年前就是我害他们分手,再加上今天这一遭,我要如何面对她?

难道为了爱情,就一定要将自尊道义友情统统抛弃,像个最卑贱的灰色影子一样躲在黑暗的地底,去做伤人伤己、令人不齿的事情?

紧紧咬住嘴唇,我暗暗苦笑,污秽和不堪是从心里长出来的,以爱之名的所有不得已和苦衷都不能代表什么……

下颚一阵剧痛,我愕然回神,就看见江佑容正捏着我的下巴迫使我张嘴,脸色铁青声色俱厉:“你干什么?”原来刚刚不小心咬到了嘴唇上两人缠绵时留下的小口子,无意识里用力咬着,居然流了一嘴的血。

难得见他这急火攻心的样子,我有些失神地望着他,心想喝酒还会令人性情大变吗?

他大概也是发现自己太过粗鲁,神色尴尬地轻咳一声,松开了手:“你冷不冷?”

这才猛然发现我的背心和文胸都被有些人推到胸口以上,现在这么坐着,那不算雄伟但也绝不平坦的两团正颤巍巍地立在那里……

我脸色难看地迅速拉好衣服,一抬头,却正对上他直勾勾丝毫没有回避的目光。

难堪地别过头,我从床边的柜子上拿过毛衣开始往身上套:“你应该去追陈静姐的。”

“追去做什么?”表情严肃,神色淡然,一点都不像平时的他。

“跟她解释。”

“跟她解释什么?”

“……”我张了张嘴,却没办法说出话来。

他笑了笑:“所以,没什么可说的,追去做什么。”

“但至少能表明你的态度。”

“什么态度?”他挑眉。

我咬牙:“你很在乎她,这个态度。”

“我,很在乎她?”

“对。”我坚决地点头,“你应该让她知道,你很在乎她,虽然……你不小心犯了错,但你不是故意的,你可以……向她保证,以后不会这样了,请求她的原谅。”

“你知道吗,我不喜欢欺骗女人。” 他仰头望着天护板,“我无法做出这样的保证。”

我默然。

“过来。”他微笑着朝我招手,穿着小裤衩坐在床上,光着膀子做这种动作,虽然姿态还算优雅,但还是很有些□。

所以我没挪窝。

于是,他自动自发地靠了过来,长臂一伸,将我的脸按在他□的胸前。

“不要这样……”我立刻想要推开他。

“不要怎样?”凉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就是抱抱而已,相比刚才……再说,也不会再有人进来了。”

……

我浑身僵硬地靠在他怀里,他一只手半搂着我,一只手轻抚我的头发。卧室里已经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安静,我的耳边只听到他胸膛里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鼓得我脑袋一片空白。

“喜喜。”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低低地出声唤我。

“嗯。”

“你说,我跟陈静分手好不好?”

“不要!”

“……”

我听着他依旧平稳的心跳,深呼吸,缓缓地开口:“陈静姐很好,她很爱你,经历了五年的时光,她依旧决定爱你,你们……很相配。佩姨也想你快点结婚,你们……可以考虑结婚。”

“……可是,喜喜,我觉得,我可能爱你。”

什么叫我可能爱你?

“可是我不爱你。”虽然知道江佑容看不见,但我还是面不改色地说着这句话。

“……我知道。”

我沉默,虽然其实我很想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想听听,你为什么不爱我?”

“我们是兄妹。”

“除了这个。”

我闭眼:“我在男女关系上有洁癖……你有过太多女人了,你还会有更多的女人。而且,我无法忍受一个白天和我谈笑风生,晚上却和别人睡在一起的男人……更何况很多时候,爱或者不爱,并没有那么多理由的,不会因为该爱就去爱,也不会因为不该爱,所以就不爱了。”所以明知不该,明知不能,也无法控制自己……

卧室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你想我去追陈静,去跟她解释?”

“是。”

“你想我跟她结婚?”

“你们很相配。”

“那你想我跟她结婚吗?”

“……是。”

温热的胸膛远去,江佑容手脚利索地下床穿衣,很快就衣冠楚楚地出现在我眼前,嘴角甚至还噙着惯常的温和笑意。

他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笑着对我说:“很晚了,你睡吧,我出去了。”在我呆呆地躺下之后,他还细心地替我拉好了被角,表情温暖宠溺。

我却觉得熟悉又遥远,模糊地回忆起刚搬到他们家时,他就是这样温柔又细心地照顾我,像一个真正的大哥哥……

躺在床上发呆,我突然想起自己看过的很多杂书里经常出现的两个词,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亡羊补牢为时已晚,到底哪个比较正版啊?

……

江佑容和陈静订婚了。

我并不知道这个消息,江佑容没有告诉我,没有人跟我说,佩姨没有,美珍也没有。而我会知道,是因为我和陈静又一次在学校的厕所相遇了……

我想我跟她应该算是绝交了,毕竟当年会认识也是因为江佑容,事实上从那晚之后我们也没再见过面。所以,当我和她一起站在厕所的洗手台前时,我觉得非常尴尬,或者说,无地自容。

出乎我的意料,她却很甜美地笑着跟我打招呼:“喜喜!”

“……陈静姐。”

“好久没见你了呢,喜喜,明天,你会来吧?”

“啊,什么?”我一头雾水,事实上,最近我的脑子一直处在慢三拍的情况下。

她笑得异常甜蜜:“明天我和阿佑的订婚宴啊,你不会还不知道吧,嗯~要不要我叫美珍来接你?”

原来是要订婚了,美珍也不再只专属江佑容一个人了……

“我,不知道……那恭喜了,陈静姐!”

“谢谢!阿佑肯定是太忙所以忘记通知你了,他也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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