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脸没有回答,只听到它粗重的呼吸声。
这宽敞的大马路上,便出现了一个奇闻。一个不过十岁的小孩儿,坐着一只大老虎的背上,缓缓的前行。
等回去时,木头看到李杰凤正在等他,他认命的耷拉着脑袋,跟着李杰凤去了后院。那儿已经搭好了大篷,李杰凤看着那只老虎都觉得心惊,说道:“小公子,让你的朋友暂时先住里,不能出去骚扰别人哦,不然会吓着你奶奶的。”
“知道了,谢谢你,李叔叔。”然后他和大脸往大篷里走。
☆、第261章 大怪小怪
“司令!”
慕辰逸回过了神来,才发现自己的机要秘书卫白安正在叫他。他这才想起自己的机要秘书正跟他汇报明日的行程,他头皮有些发麻,“继续吧!”
“高总统明日晚上要宴请刚回国的辜鸿涛和他的学生,问您能不能有拨空去见一见?”卫白安在慕辰逸的身侧,半弯下腰,问道。
“嗯,辜先生正是政府现在正需要的人才,我自然要去。”慕辰逸翻开了文件,见卫白安还在,他转头看,“还有什么事?”
“华小姐在外面等您,说上回还您上回送的帕子。”卫白安说道。
慕辰逸哼笑一声,这个华旋宁是北平有名的名媛,漂亮大方。上回一次宴席,她不小心让人碰脏了裙子,他基于绅士,恰好口袋里有一条手帕,便给了他。果然,人还是不能太好心。
“就说我现在忙,不得见,你替我把帕子收了,送你。”慕辰逸对卫白安说。
卫白安点点头:“是,司讼。那司令,我出去了。”
他摆了摆手,让部下关上了门。
近来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极容易疲倦,一坐久了,腰背还容易酸痛。慕辰逸按了按后颈,便拿了外套出去。
他一出门,马上就有人跟过来:“司令,您要出去?”
“有什么事情,通知李处长就行。”慕辰逸拿了外套便往外走,头也不回。
“需要我给您安排车吗?”
“把车开到门口,我自己来开就行。”慕辰逸冷声回应。
“是,司令。”果然不一会,车就停在了门口。
慕辰逸让司机下车,便自己一路开车往前走。其实北平城也就这么大,从东长安街到西长安街,从崇文门到朝阳门一路开过去。
慕辰逸绝对不是一个伤春悲秋的人,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霍思涵刚走的那几年,他甚少会想起她。他要忙着打仗,特别是阎琨锡这只老狐狸。
慕辰逸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他和阎琨锡的合作能持久,甚至要那老狐狸交出兵权。在很长的时间内,阎琨锡都想让高崇年下台,自己做总统。后来忌惮他,又开始反对保安局,要求解散保安局。
后来阎琨锡联合了华南蔡士昭联合反他,慕阎第一次战争爆发。慕辰逸也的确下了狠手,派出了自己新购的战机,石磊是军事奇才,打的阎蔡联军无反击之力,慕辰逸直接把阎琨锡赶回了山西老家。现在北方政府便由他在控制,后来他又进军东北,收拾了几个小的地方势力,除了山西之后,基本统一了北方。
连冯国山和蔡士昭现在都不敢招惹他,各踞一方,还得看看他的脸色。
南方政府在五年前再次垮台,一年之后在日本人的支持下,又建了新的内阁政府,现在连蔡士昭都依附过去,形成了南北对峙的局面。
更让慕辰逸被动和无力的是,他和阎琨锡的战刚打完,蒋先生在南方大学演讲时被刺杀,一些民主人士都去了国外,对他慕辰逸更是恨之入骨。
或许现在的被动局面,让慕辰逸感觉到无力,或许对天下人来说,他慕辰逸权倾一方。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最看重的,早已经失去了。
正想着,慕辰逸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小身影在大街上到处乱跑,只见他神情慌张,一脸的彷徨无助,还不时的撞到了人。撞了人也不管不顾,一个劲儿的往前跑。
他忙将车开了过去,停了车大声一叫:“木头。”
木头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声音,见父亲站在路那边,又看看四周,才停下了脚步,走过来,很委屈的低声叫人:“慕辰逸。。。。”
“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带着大脸回家了吗?”慕辰逸看儿子一脸的狼狈,衣服皱了,衣摆从裤子里滑来了一角,手上,腹上都是脏脏的黑了块,黄一块的。
“大脸饿了,我给它找肉吃。厨房的方伯伯没有肉了,我听方伯伯跟送肉的哥哥说要再送肉过来。我想等那个哥哥送肉过来不知道要多久,到时候大脸都饿坏了,我就跟那个挑肉的哥哥去拿肉啊!”木头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说道。
“既然你要找肉,为什么又在这里?”慕辰逸给儿子把衬衫塞回裤子里,“看你脏成这样,跟我回去。”
“我刚才看到娘了。。。”木头突然抬头跟他说,眼睛红红的,“我看到了娘,我大声叫她,她像是没听见似的。我就一直追一直追,不一会儿娘不见了。”
“你说你看到你娘?”慕辰逸精神一震,四处看,不过是人来人往,还不时有人把目光投向这边好奇的看。“你在哪儿看到你娘?”
“就在那边,她的头发不一样了,卷卷的,穿着很漂亮的裙子。可是虽然和照片不一样,我还是认得的,她是娘。”木头生气父亲不像,一再的强调说。
慕辰逸脸色深沉:“上车,我带你去找。”
“好。”木头跳上了车,趴着窗边到处看。
结果是慕辰逸带着儿子把东西长安街,内外大街都找了个遍,都没有看到霍思涵。
“我真的有看到的。”木头很失望,委屈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好了,如果你娘回来了,一定会来看你。”慕辰逸将儿子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慕辰逸。。。”木头在他的怀里闷闷的出声,“我娘会不会不记得木头了呢?”
“不会。”慕辰逸捧着儿子的脸,“她不会不记得木头,兴许她被一些事情绊住了,回不来。她实在回不来,慕辰逸答应你,再过几年,我带你找她,好不好?”
“真的吗?”木头喜笑颜开,“能带上大脸吗?它是我唯一的好朋友。”
“可以。”慕辰逸捏了捏他的鼻子,“走吧,你不是说要给大脸拿肉吃吗?再不去,你的朋友要饿坏了。”
“好。”木头终于暂时放开找不到娘的阴霾,开心的坐好。
慕辰逸看儿子终于笑出来,才继续开车,只是眼眸中的阴郁藏在眼底,始终不散。
他们到了宰肉场,只听到那杀猪的声音要嘶破人的耳膜。木头看着那些屠夫拿着大刀肢解那些猪,看着眉头皱了皱。
平时慕家要肉,也是这宰肉场送肉的,那个老板正好出来,一看竟是慕辰逸时,慌的忙出来。
“慕司令,您今儿个怎么来了?”
“要一些猪肉,新鲜的,不用切了。”慕辰逸倒是面不改色,儿子不喜欢看,他便将他的头按在怀里。
“我这就给您送过去。”那老板笑着忙答应。
“我答应了大脸亲自给送过去的。”木头又转过头,有些坚持的说道。
“你背的动吗?”慕辰逸好笑的看他。
木头也觉得有道理,却把主意打在他的车上面:“我背不动,你的车可以背得动。”
那老板一看这么高档的车,放猪肉,似乎太糟蹋了。忙说道:“小公子,我们送肉很快的,马上就可以送到。”
木头显然很不高兴的看着这老板:“都说了,我要自己送了。”
“放我车上吧!全摆在后面车座里。”慕辰逸说道。
那老板早听闻慕家有个小怪,就是这位小少爷,现在看这位慕司令也是一个大怪,明明可以让他们送,愣是要弄脏自己的车。见过疼孩子的,没见过这么纵容孩子的。
于是那一大块大块的肉,将后面的车座塞的满满当当的,血水都溢了出来,这辆车要是不彻底清洗,肯定不能再坐人。
慕辰逸戴着儿子载着肉过去,谁知敢回去,就听到一阵阵的尖叫声。
慕辰逸一听坏事儿了,肯定是那只老虎跑出来咬人了。等他们再过去,管家杨管事吓的脸发白:“司令,那只大虫到处咬人,把花园养的那条梅花鹿给吃了。”
“有没有人受伤?”慕辰逸忙问道。
“暂时没有,大虫叨了鹿就回那个篷子里去了。”现在杨管事还惊魂未定,腿都是软的。
“没事就好。”慕辰逸看着了儿子一眼,将那一车肉脱了过去。和儿子一起将肉往篷里扔,大脸看到木头回来,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又做了事情,耷拉着脑袋,扔了肉给他吃,他也没动。
“大脸,我不是跟你说过,不可以出去吓人的么。。。”木头看到一旁被大脸咬的只剩下残肢的梅花鹿,咬的肉烂,到处都是血,他还喂过梅花呢?突然腹间一阵的翻涌,眼睛差点冒出来。
大脸不动,只拿头蹭了蹭他。
☆、第262章 想办法同意
木头还是原谅了大脸,只是心里隐隐的有些失望,特别是看到那些残只时,沮丧的很。
喂完了大脸,慕辰逸想着把大脸放在这里还是不方便,好在他们住的后面有一处树林,他便跟木头商量,让大脸住的林子里去。
木头一开始还不愿意,可是一想到那只可怜的梅花鹿,还是同意了。
送大脸到那边红树林时,大脸显然很失落,粘着木头不放。
“大脸,你住这里,我每天都会来看你的,真的。”木头很用力的跟它允诺。
大脸这才依依不舍的往林子里走去,慕辰逸看儿子一手的油水,身上更是没有一处是干净的。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西装裤上面都是血渍,衬衫更是触目心惊,像是刚从杀人现场出来似的。
“我们回去吧!”
木头点点头,慕辰逸一所抱起了儿子,木头抱着父亲的脖子,头埋在他的颈窝。
“木头,这件事爹想让你明白,就算是人,都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更不用说是一只动物。对大脸来说,那只梅花鹿只是它的食物,就像你要吃的饭一样,明白吗?”慕辰逸感受到儿子的沮丧心情,轻拍他的背,说道。
“那是不是他真的会吃人?”木头突然抬起头来,问父亲。
“当然,对它来说,人也只是它的食物。”慕辰逸必须告诉儿子这个残忍的事实。
木头失落极了,小脑袋又趴在父亲的肩上:“那怎么办?我要把大脸放回去吗?它是我的朋友的。。。”
“但是大脸的家并在这里,它是一只野兽,它是属于丛林里的。”慕辰逸说着,手放在儿子的后脑处,“木头,爹相信你会相明白的,是不是?”
木头抱紧了父亲的脖子,不说话。
他们父子一身狼狈的回去,慕家人吓了一跳,慕月楼刚回来,看到他们父子这般回来,惊道:“二哥,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你不会带着木头去审讯犯人了吧?”
“胡说什么?”慕辰逸冷斥一声。
慕月楼在思涵走后的第二年,坚持要嫁给方桐轩。慕辰逸一开始不同意,慕月楼坚持,他只得同意。
但是慕阎战争结束后,发现方桐轩根本就是日本人的卧底,以爱国之名在辽州窃取情报。慕辰逸半分情义没留,当下便将方桐轩处决了,端了他在辽州的整条线。
慕月楼自此,就一直住在慕家,脾气也变了。有时候有些阴阳怪气的,有时候又乖巧的很。耿氏一直想让她再嫁,她却一点心思都没有,慕辰逸兴家搬到北平,她也跟着来了,在在北京大学教书。
慕辰逸让福妈抱着木头去洗澡,福妈一看木头一身的血,连头发都是乱的。好在洗澡的时候,没看到他身上有伤口,总算松了口中气。
“小少爷,您别再跟那只老虎玩了,它今天都跑到院子里来了,把花园里的动物都咬了。你奶奶吓的脸都白了。”福妈边给他洗澡,边说道。
“福奶奶,我今天看到我的娘了。”木头突然说道。
“什么?”福妈手里的毛巾从手里一滑,“你看到小姐了,她回来了?你在哪里看到她的?”
“就在长安街那里,她穿着鹅黄色的裙子,头发卷卷的,好漂亮。我叫了她一声,她没有应我。我赶紧的跑过去,她又不见了。”木头说着,又变得好失落,“福奶奶,你娘为什么回来了不来看我呢?”
“小少爷,你真的确定你是见到小姐吗?”福妈激动的握着他的双肩问,“小姐真的回来了吗?”
“真的是她呀!慕辰逸说完,我要是看到她,一定要一眼就认出她来,我真的认出来了。”木头非常肯定的说。
“小姐回来了。。。”福妈神情恍惚,都这么多年了,她做梦都做到小姐回来。可是都这么多年了,一点音讯都没有,她甚至都觉得小姐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福奶奶,你别着急。慕辰逸说了,如果我娘因为事情绊住了不能来看我,就带我去找她呢!”木头不忍看福妈这样,便安慰她,“慕辰逸那么厉害,他肯定会找到娘的,这样你就可以看到她了。”
福妈苦涩的笑了,她抚着木头的小脸:“小少爷,你放心。你娘最舍不得的人,就是你。只要她回来了,她一定会来看你。”
“真的吗?”木头开心的笑了。
“真的。”福妈点头。
木头这才放下心来,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只要等娘来看他就好了。
晚上,慕辰逸沐浴完,刚回到屋里便看到木头坐在他的床上。
“爹,我今天晚上想跟你睡。”木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慕辰逸却是笑了,特别是听到他叫自己爹:“为什么今天晚上想跟我睡呢?”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木头说着,睡到了床上,将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体。
慕辰逸擦干了头发,要是平时他是要看一会儿书的,既然儿子过来,他自然要陪陪他。
他一躺到床上,儿子就趴在他的身上:“爹,你想念娘吗?”
“小孩子问这个做什么?”要说木头最像霍思涵的地方,那就是睡癖,这小子也喜欢趴着睡,一晚上翻来覆去的闹腾,没个停歇。
“为什么不能问啊?”木头执意想知道答案,“要是娘回来了,会跟咱们住一块吗?”
“如果娘回来了,你可以邀请她跟我们住一块,是不是?”慕辰逸说道。
“要是她不同意呢?”其实木头没有告诉父亲,虽然他很想见到娘,但是也很怕她。要是她见了他,也像其他人那样不喜欢他,可怎么办呢?
“你就想办法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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