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往事如烟,时过境迁,如今她也是两世人了,虽然心有不甘,夜半醒来也会恨的咬牙切齿,但她却不会为了报复这种人,而搭上自己这辈子的幸福。
她信命,信这世上有报应一说,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O(╯□╰)o
到宝林山公墓林园的时候阴沉的天终于下起了小雨,她看到园林门口有卖花的,她想到这辈子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她,还从未收过一束花。
以前不觉得,可这会儿想想,竟觉得鼻头发酸,她上辈子过得可真憋屈。
那会儿汤佳丽常常一脸得意的抱着一大束一大束的红玫瑰白玫瑰在她面前炫耀,她还不以为然,甚至骄傲自得,“我家立风将我装进了心里,不像那些送你花的男人,只是将你挂在嘴边而已。”
连翘心中叹了口气,拾阶而上,问了守陵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找到了那座新坟。
“千古流芳,爱妻连翘之墓,夫温立风刻。”
连翘死死的盯着“爱妻”那俩个字,何其讽刺呀!
她终于明白结婚十年,为何他从未跟她提过一个“爱”字,以前她以为他害羞,现在她才恍然大悟,实则他心里早就有了人。
那他为何当初还要违背心意娶了自己?
那晚胡靓儿给她打电话说的再明白不过,因为那时温家很穷,温立风的事业更需要连家的帮助。如今温立风功成名就,自然要踢掉自己这个碍眼的糟糠之妻,去追求自己的真爱了。
连翘恨的将下唇咬出了血,她动作粗鲁的从背包里找出记号笔,然后朝着“爱妻”两个字重重的划了上去。
一笔,两笔,每一笔划上去都像刀刮在她的心上,让她疼的发颤。
“你在干什么?”
陡然一声厉喝。
连翘一惊,记号笔便从手中滑落了下来。她恶狠狠的瞪过去,俩人目光相接,彼此都是一愣。
连翘看着对面那人一身肃穆笔挺的西装,身材好的足可以当模特,只不过,她看了看阴沉沉的天,又看看那男人架在眼睛上的墨镜,无语的扯了扯嘴角,这也太骚包了吧。
傅亦然拧着眉头,手中撑了一把黑色的伞,怀中抱了一捧花,走近几步,朝墓碑看了眼,又看了看那浑身已经淋湿的女人,以及滚落到一边的记号笔。
“你这女人是吃饱了撑着,还是精神变态?难不成……”傅亦然突然声音一冷,“你也插足了连医生的家庭,现在人死了,伺机报复来了?”
“你丫的才是小三,你全家都是小三!”连翘早就积蓄了满腔的怒火,这会儿终于逮着发泄的机会了。
傅亦然却突然拎起她的衣领,压了压怒气,用力一甩将她扔到一边。
连翘猛的向后倒去,因为雨水泥泞,滚了一身的泥。
“你神经病啊!你要上谁的坟就赶紧走,别在这碍手碍脚的!!”连翘气的跳脚,却也不敢真的上前跟他大打出手,这男人一看就不善类,心眼小,嘴巴毒,这山头墓地的,半个人影都没有,她可不想在这就被人灭口了。
傅亦然没说话,将先前连翘随意放在墓前的鲜花踢开,而后表情肃穆的将自己那束花放到了墓前。又从怀里掏出一条黑色的丝帕沾湿了雨水,仔细的用力的擦拭被记号笔乱画的那部分。
看到这样的情形,连翘整个人都不好了。
喂!大哥,我认识你吗?
“内个?傅先生,你是不是上错坟了?”连翘犹豫半晌,迟疑的开口。
傅亦然早就摘了眼镜,此时听到连翘说话,不由的恶狠狠的瞪了连翘一眼。
连翘吓的噤声,这姓傅的可真够吓人的。
不过,她真的不记得她有认识这号人。这人长的这么帅,气场又那么强,她若认识不可能会忘记啊。
俩人静默不语,过了许久,傅亦然终于站起身。
回过身,傅亦然看到在雨中被淋成落汤鸡的连翘,有些微的吃惊,“你怎么还没走?”
“不是,我就是想知道,你真的没上错坟?”
傅亦然白了她一眼,不答反问,“你为何在连医生的墓碑上乱画?”
连翘一愣,而后冷笑一声,“温立风他不配!”
☆、第6章 冤家路窄
越往山下走,雨越下越大,冰凉的雨水刺激的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翘冷的发颤。
她没想到这才下午四点半,宝林山墓地通往市区的公交车居然已经没了。
因为不是节假日,来山上扫墓的人很少,而这种雨天,又是下午,除了她这个*估计也就那个男神经病来这领悟人生来了。
距离最近的公交站点至少还要走一个多小时,连翘有点怀疑照自己这样淋下去到达目的地会不会感冒发烧得肺炎。
她脚步不停,又频频回头,想看看有没有刚好经过的私家车能好心的栽她一程。
就这样又走了一会,一道汽车喇叭声响起,连翘面上一喜,毫不迟疑转身,伸出手,想拦下那辆车。
对面开来的是辆路虎,速度惊人,气势凶残,连翘惊骇不已,速速往边上退去,可还是溅了一身的泥水。
连翘抹了把脸,朝地上呸了好几声,才将嘴里的脏水给吐掉。
这人生啊,不经历风雨哪能见彩虹!
那辆路虎擦身而过后,竟缓缓的放慢了速度,而后在五百米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连翘慢腾腾的走,不怀好意的想,车子出故障了吧?出故障了吧?哈哈……该!
连翘正在幸灾乐祸,那辆路虎却突然按响了喇叭,起先她还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这前后左右没有旁人,就她一个在风雨中感悟人生时,她心中一喜,撒着欢儿就朝那辆车跑了过去。
我就说嘛,这天下还是好心人多,刚才他是没看见我这个路人,唉,我这小肚鸡肠的,怎么能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跑至近前,连翘拉了拉车门,没拉动。
连翘心道这好心人怎么这么缺根经呢,门锁也不知道开一下。
连翘抬手敲了敲车窗,面上堆上了她自认为最热情灿烂的微笑。
然后她看到车窗慢幽幽的降了下去,傅亦然气定神闲的坐在车内,端的是仪表非凡,人模狗样。
“没有公交了?”
本来连翘还有些犹豫,但听傅亦然发话了,遂点点头道:“是啊,我也不知道四点半就没车了。”
“你没带伞?”
“哦,临时决定来这里的。”
“外面很冷吧?冷的只打哆嗦吧?”
傅亦然这么一说,连翘益发觉得冷了,忍不住抱住身子,心道:傅亦然这人虽然表面上挺不讨人喜欢的,但实质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啊!
或许他只是因为我这具身体的原主插足了他妹妹与她未婚夫的恋情对我有偏见,其实他本人是个很好的人。
“是啊,外面冷死了,冷的刺骨,你看我现在嘴唇都发白了吧?”连翘赶紧的逮着机会博同情。
“哦,你这种人就该吃点苦头。”
傅亦然一脸欠抽的表情,然后一踩油门,嗖一声飞驰而去。
“我去!”连翘气的大骂,“什么人啦!人渣!”
“我要收回我刚才的话,那人根本不是外冷内热,分明就是丧心病狂,恶心的天诛地灭!”
连翘刚骂完,谁知那辆车又倒了回来。
连翘一愣,路虎的车窗打开,傅亦然朝外面扔了一把雨伞,雨伞不偏不倚刚好砸她身上。
连翘疼的“嘶”一声往后跳开一大步。
这次傅亦然什么话也没说,扔完雨伞就开车走人,那架势就跟肉包子打狗似的。
连翘表情不悦的捡起伞,自言自语道:“好吧,好吧,就当他还残留一点人类的良知吧!”
十秒钟后。
“卧槽!姓傅的,你个败类!”
O(╯□╰)o……
连翘到达学校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她揉了揉发酸的胳膊,这一路走来,她一直举着伞,胳膊能不酸吗?什么?你问她为何要举着伞?你说撑着伞面的那个卡扣坏了,她若不一直手撑着伞面,难不成由着伞包着头走路?
连翘凭着记忆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宿舍中放着音乐,三个室友刚好都在。
连翘推开门后,那三人俱都愣住了。
连翘凭着记忆,一一打了招呼,“徐美忆,甘盈盈,苗妙。”
苗妙惊呼一声,“紫熏,你回来啦!”
苗妙是大二表演系里公认的人员关系最好的一个,她长着一张圆脸,眼睛不大,容颜一般,也许就是因为长相普通,加上性格比较憨,所以在美女众多的电影学院,大家都愿意搭理她。毕竟这个社会没有威胁感的人会让人感觉比较舒服。
“呵,你家没派司机开车送你过来?”
徐美忆,公认的白富美,为人尖酸刻薄,看谁都喜欢耷拉着眼皮子,自认为高人一等。其实电影学院里,尤其他们大专班的,有钱人家的孩子一抓一大把,比她有钱的比比皆是,但是她就是天生一股优越感,也不知这股优越感从哪儿来的。
“听说你被车撞了,我去医院探望你好几次你都在昏迷,没留下后遗症吧?”
甘盈盈,全系公认的系花,家庭条件一般,照理说貌美的女子都会让同性倍感压力,但紫熏就是愿意和她好,在紫熏眼里甘盈盈就是一个美丽聪慧,谦让大度,还有些傻的女孩子,并且她俩同样的貌美,同样的怀才不遇。
连翘礼貌的回应过后,看到自己的床铺上乱七八糟的放的都是室友们的东西,遂转头和她们说道:“麻烦你们将东西收好,今晚我在这睡。”
说完她拿了换洗的衣服,连翘是在大二下学期刚开学的时候出的车祸,所以东西一直都还在宿舍。
她在卫生间内洗簌完毕后出来,看到床上仍旧是乱七八糟的一片。
甘盈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紫熏,我们一会就收拾啊,你别着急。”
连翘笑了笑表示不着急,然后拿着饭卡就下了楼,她晚饭还没吃呢,方才走路耗费了太多能量,现在正饿的要死。
她刚走,宿舍里就议论开了。
“她没事吧?居然没化妆就出去了。”
“你没看她刚进来的那身打扮么?灰色的衬衫牛仔裤,还编个麻花辫,笑死个人!”
“大概是离开电影学院太久,返璞归真了吧,或许那才是她的本色。”
寝室内哄堂大笑。
O(╯□╰)o
傅亦然回到他位于大华国际的豪宅后,换鞋之时看到一双倒在地上的女高跟,他眉头一拧,大声喊道:“聘婷,聘婷,你给我滚出来!”
一名二十五六的年轻女子,揉着头发从洗澡间走了出来,“干嘛呀?知道我回来也不要高兴成这个样子呀!”
“高兴你个鬼!我不是在那边都给你安排学校了吗?你怎么又背着我偷偷跑回来了!”傅亦然上前就想扯妹妹的头发。
傅聘婷抱着头发哇哇叫,“我什么时候想背着你了,这不一回来就回咱家了,我若是背着你,早拿着你的钱在外面租房子了。”
“你若是有这生存能力,我倒谢天谢地了,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就你这糊涂性子,租房子估计钱都会被黑中介骗光!”
“切!”傅聘婷不乐意的将毛巾往茶几上一扔,抽了茶几上的烟就往嘴里送,被傅亦然一把拽了出来。
“吃饭了吗?”傅亦然将那根烟点上,自个儿抽了起来。
“没呢,”傅聘婷又腆着脸抱着哥哥的胳膊,讨巧卖乖。
“打电话叫外卖吧。”
“不出去吃吗?”傅聘婷略显失望。
“我刚从外面回来。”
傅聘婷不乐意的嘟着嘴,“外卖没有现做现吃的爽口,太远的不外送,就近的几家我都吃腻了。”
傅聘婷说话的同时拿起了电话,随便点了几样后,她懒懒的往沙发上一靠,“哥,你什么时候给我娶个嫂子回来啊?外面的饭我都吃腻了。”
傅亦然不经意的看向自家锃亮的灶台,“你也是女人,你怎么不学着做?”
“那你怎么不做?”
“做饭洗衣干家务,相夫教子本来就是你们女人该做的。男人,只要挣足够的钱养你们就够了。”
“不要脸!你谁呀?你凭什么歧视女性啊?”
“我是你哥!”傅亦然朝妹妹的脑门上拍了一巴掌后,就跑回了房间。
傅聘婷气的呼呼大叫,“傅亦然,我诅咒你!诅咒你明天就结婚!啊哈哈……”
说到这傅家兄妹,哥哥是恐婚族,妹妹则是结婚狂。
他俩之所以形成这样的性格,最主要原因就是傅老爹是个花心男,他们的妈又是个儿女心不重,不负责任的女人。
父母和平分手,各自潇洒。
所以自小缺少父爱母爱的俩兄妹在很早以前就长歪了。
妹妹长大后变的尤其渴望结婚成家,享受家庭的温暖,弥补她童年的缺失。
她从刚满十八岁就开始相亲,一直到二十五岁,好容易有个稳定的交往对象,也订了婚,结果那乔子苏却劈腿了,还上了媒体头条,闹的沸沸扬扬。
而哥哥则是因为父亲渣——不相信男人。母亲亲情淡漠——不相信女人。所以他现在只相信钱和事业。
长到二十八岁,除了被奶奶逼着相过几次亲,一直没正儿八经的交过女朋友,若不是他生活健康规律积极向上,奶奶甚至都怀疑过他是不是GAY。
O(╯□╰)o
傅亦然洗完澡后,刚回到卧室,手机就响了,他拿起一看是助理打来的。
“老板,那笔两百五十万的款子被提走了。”
“哦,”傅亦然漫不经心的应了声,被提走不是迟早的事嘛,这有什么好报告的。
“不过不是紫熏小姐提的。”
“嗯?”
“取款方是红十字会,也就是说紫熏小姐将那笔钱捐给慈善机构了。”
☆、第7章 车打架
连翘吃完饭回来看到床上仍旧是一团乱,屋内就苗妙一个人在收拾自己的东西,慢腾腾的,就跟绣花似的。
徐美忆和甘盈盈都不在,据说是和男朋友约会去了。
连翘鼓了鼓腮帮子吐了口气,卷起衬衫的袖子,双手叉在腰上,“你知道这些东西,哪些是徐美忆哪些是甘盈盈的吗?”
“嗯,差不多吧。”苗妙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紫熏,我自己的东西都还没收拾完呢。我怕我手脚笨弄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