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慌叫起来,慌乱的闭了网。她猛的起身四下里张望,那只猫呢?老天,它真的被送走了吗?是送走了呀,她在自己卧室的窗前亲眼看见小玉把它抱给那个麻风女人的呀,周妈当时还跟在后面把一包东西也递给了那个女人,大概是依依平时用的东西吧。
她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听到花院里传来依依斯声哇气的怪叫,那是隐含着气怨和无助的叫声,听起来竟像罂儿的啼哭声,江如烟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老天,这是怎么回事!这个鬼东西居然还在这里,阴魂不散的妖孽,她……她又回来了!“周妈,周妈。”如烟惊慌的大叫起来。
忙碌几周的陆介云回到家里,就有了种异常的感觉。十分挂念的女儿并没有用他期盼中那份热情来欢迎他回家。
一起吃饭的时候,她也表现得有些不自然,不似以往那样小别重逢后对他非常亲热,或问这问那。做完功课出来看电视,也是一下子坐在了江如烟身边。陆介云有点纳闷,睡觉前问江如烟依雪是怎么了,江如烟淡淡的说:“也许是孩子长大了吧,我从杂志上看到说孩子到了十二,三岁后,不太接受父母的搂抱亲吻,可能每个人每年龄段都会有变化吧。”
陆介云自然很清楚一定是江如烟对依雪做过什么,她是那样的不接受自己的搂抱亲吻了吗?他想起在洒店那夜她的疯狂,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想想依雪一天一天的会长大成人,也该有个大姑娘的样了。自己明知道她的一些要求不正常,就不应该都是由着她胡来。
道理是想明白了,可是没过了没几天,陆介云就觉得心里空空荡荡的,没有着落。他暗自猜想如烟会对依雪说些什么呢?让她会突然之间开始冷落自己。“你已经长大了,这样和他太过亲热会被别人误会的,也会影响你以后谈恋爱。”陆介云猜想如烟大概是会这样说吧。
对了,依雪不是偶而谈到她的某个同学在谈恋爱了吗?他又想起在上次宴会中她和那个傻逼男人有说有笑的情境。虽然明白自己对依雪并没有任何企图,但他还是感受到了一丝丝的寒心。
必竟依雪是自己从孤儿院领回家,捧在手心里一点点拉扯大的心肝宝贝,自己对她在情感上投入得毫无保留,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自己没有思想和感情吗?就这样容易受人掌控,冷淡自己了吗?
一天早上,陆介云刚要下楼,见依雪从自己屋间出来,她拎着书包,睡眼朦胧,穿得很单薄。陆介云痛爱的拉她入怀,握着她的一双冰冰的小手关切的问:“怎么不多穿一点呢?今天气度可是下降了呀。”他想试探一下依雪对他的态度。
没想到依雪挣开手来淡淡的说:“我知道,待会到学校活动活动就好了,我不会冷着的。哦,爸,我先走了。”她下了楼从桌上拿了面包和一包牛奶边喝边上了老孙的车。几乎是不想在给陆介云再亲近她的机会。
第四十八章 不要爱我的人受伤(一)
这样一来搞得陆介云打心里脑火了起来,这个家怎么成了这样?心爱的女儿成心躲着自己,妻子如烟又疑神疑鬼的用一又戒备的眼睛随时监视着自己,日子怎么过成这个样子了?这是不是只能说明他陆介云作为一家之长也太失败了呢?自己现在在这个家里还有地位吗?
下楼后他直奔门口而去,如烟从厨屋里探出头问道:“怎么你不吃早餐了吗?今天赶时间吗?”“我还用得着吃吗?气都吃饱了,看来我在这个家里是不受欢了。你想要过的大概是这样过日子吧,可我不喜欢!”
他脑怒的一脚踢开挡路的一张椅子,“你费了不少心思让她不理我了?我要接照你的意志和规则过日子吗?”他盯着她有点恶劣的说:“你想我会吗?”
如烟被气得目瞪口呆,他竟这样误会自己!这个不讲道理的混虫。她本想回敬他几句,但见陆介云正在气头上,只好咽了口唾沫,忍了下来。心里想:“见鬼了,今天早上依雪怎么得罪他了,他会有这么大的邪气?”
吃过晚饭后,依雪依旧回到自己屋间里做功课。今晚陆介云还没回家,依雪心不在焉的翻弄着课本,却时刻竖起耳朵听着花园里的动静,盼着能听到他的汽车开进来的声音。这几天来,看到他不开心,她既自责又矛盾。
如烟的话就像一盆凉水浇灭了她隐藏在心底的那一丝羞涩而朦胧火苗,她怎能够给自己最爱的人凭添压力,让他因自己而蒙受冤屈和伤害?虽然,如烟自始自终没有谈她自己的感受,但是依雪能不明白吗,是陆介云和江如烟把她从小带大,养育之恩重入山。要在让这份情感在肆意滋长漫延,将来三个人会有怎样的尴尬情景要面对?自己又要如何面对如烟呢?
终于听到花院里传来的汽车急驶进来的声音,她跑到窗前往花园望去,车已停在树下,陆介云终于回来了。她跑下楼去,在楼梯旁悄悄观望着。
陆介去坐在沙发上,铁青着脸翻着一份报刊,正好如烟看到楼梯口的依雪,招手让她过去,在她耳边悄声说:“给你爸端杯茶去吧。”依雪从厨房端出一只精至的绿铀荼怀,怀子里是周妈刚切好的上等乌龙荼。
依雪走到陆介云的面前,观察着他的脸色,小心的叫了声:“爸,你的荼。”陆介云的手伸过来接怀子,他的手无意间正好碰触到依雪的手指。也不知不为什么,可能是想到如烟就在傍边看着自己,依雪有点心虚,她心一慌,一松手,恰巧陆介云还没来得极端稳,茶怀“当”的一下栽到荼机上,又顺着边沿落到了地面上。
“啪”的一下,摔得粉碎,水花飞溅到陆介云浅米色的裤管上,并立既印上了星星点点污浊着的痕迹。顿时,屋里变得死一样的寂静,所有人都吓得不敢吱声了。陆介云吃惊的看着依雪,目光渐渐变得冷如冰霜。
依雪也一下子吓傻了,虽然她平时吃准了陆介云怕她撒娇耍赖那一套,可是谁又敢在他面前乱发脾气呢?连如烟尚且不敢。
她想到早上在楼上她是如何的挣开他的怀抱的。她知道他一定是误会了,刚想开口解释。可是他却先开口了:“周妈,以后不要在让依雪端茶给我。知道吗?”周妈站在那里结结巴巴的说:“是,是,是的,先生。”虽然陆介云的语气并不强硬,但却十分冷漠。
依雪那里受过这种待遇,陆介云从来就难得说她一句重话,就是她做错什么,他也只是斟字酌句的安慰提醒她而以,深恐说错一个字伤到她。依雪的脸刷的下下子变得通红,她眼里含泪水呆呆的看着他,有点不知所措了。
如烟想要解求依雪,可又怕言语不合,陆介云会像早上一样的凶她。她悄声的牵着依雪的手把她带到楼上安慰道:“你怎么那样不小心呢,看来他可是能误会了,看他那个小气鬼的样子真好笑。不过也没什么的,别怕,过两天他消了气就好了。”
依雪夜里难以入睡,脑子里不断闪过陆介云那冰冷的眼神。那原本是自己最爱的最崇拜的人,显然,和最亲密的人产生误会而疏远,原本就是一件令人痛心的事情。
当他在孤儿院第一次揽她入怀的时候起,她就认定他的怀抱对她而言是世界上最温暖最安全的地方。而他也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可以信认和依赖的人。这种深刻的感觉导至她到后来渐渐的迷恋上他的怀抱,他的气息,他深情而温柔的目光。
她眼前浮现出他铁青着脸从在沙发上的一幕,她的心一点点的抽痛:“啊,我让你伤心难过了吗?你真的很傻,这么多年来,你难道都不明白那个叫依雪的女孩子,她的心里只装着她的爸爸。我爱你,我爱你。你不知道吗?”她在心里轻轻的念着。她突然有种想要扑进他怀里的渴望,她幻想着在他怀里抬起头来,深情的望着他说:“怎么了?你生气了吗?难道你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依雪只想为你而活吗?”
于是她盼着明天早上,能像今天一样在楼道上遇见他,那样的话,她一定要抱着他,对他说:“爸爸,我做的那一切都是违心的,都是因为不原意给你带来任何麻烦和损害,可是你不知道,你一定难过了。。。”
第四十九章 不要爱我的人受伤(二)
第天清晨,依雪一醒来,不敢在床上多呆一钞钟,急急的梳洗完毕,穿上洁净的白色衣裙的校服,在镜子前顾盼自怜,镜子里的女孩有着尖尖的下巴,长而挻直的鼻梁,清澈明亮的双眸,红艳欲滴的娇唇,还有一头长长的秀发。她冲着镜子里的美人挤出个甜蜜而羞涩的笑容。
刚要去拿书包,就听到花园里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不会吧,这么早?”她心里“噔”的一下。跑到窗前往下一望,陆介云那辆凌志车己没有踪影。她下楼来问周妈:“谁走了,这么早?”“是先生。”“他一个人还是跟妈妈?”“你妈还没下楼来呢。”
望着外有些发灰的天色,依雪寻思着:爸爸这样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呢?要不今晚他回来后,无论如何要跟他面前撒个娇,以往他生气的时候只要跟他撒撒娇,他的气很快就化为烟雾了。于是依雪又盼着夜晚快点到来,她拿了片包面片咬了一口,满嘴的面包渣儿,味如嚼蜡。
同昨天一样,陆介云没有回家吃饭,依雪也没能盼到他的汽车驶进花园的引擎声音。
几天后,如烟告诉她陆介云去了曼谷参加一个商务会,大概要半个多月的时间才回来。一时间依雪无比失落,原来陆介云不管有什么事,总会亲自告诉自己,然后还会留下一联串的叮嘱。
可现在听如烟来告诉自己这些,心里生出一丝怪怪的滋味来,原来是自己听了如烟的话,才弄得和陆介云不愉快的。这个想方刚一冒出头,就被依雪自己打了回去,她怪自己有这样想法实在是不应该。必竟如烟做的一切都是合付情理的,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吧,自己一天一天的长大了,可对陆介云的依恋却变得更深而更加欲罢不能了;这是为了什么呢?这样的感觉搞得她自己也格外的紧张起来。
如烟收到何琳的一封的电子邮件,说她们的好友佳莲最近从日本回来定居。何琳刚好去了青岛,要半个月后才能回来。
何琳在信中说佳莲可能一回来,就会马上去找她。她说佳莲很挂念她们。
佳莲?佳莲在几年里几乎从她们的小圈子里消失了,这会子突然又冒出来了。
如烟这才回想起大学时同校舍的女友佳莲来,她在大二的时候跟校教导主任搞上了婚外情,最后她和教导主任被学校双双除了名。
佳莲的老家在农村,家景不怎么好。辍学后佳莲在肯德基打过一段时间的短工,后来那个教导主任酬钱给她开了间加啡屋。
不久后佳莲当上了末婚妈妈,她一边带孩子一边经营咖啡屋,虽然辛苦点,但每次和老同学们聚在一起的时候,她还是满脸幸福的样子,用她的话来说是找到爱情了嘛。对她来说,拥有了最爱自己的和自己最爱的人就是一件令人无比幸福开心的事了。
再后来她突然同那个教导主任去了日本,听何琳说那男的是过去继承他叔叔的遗产的。佳莲去了后,偶而寄过几次贺年片给如烟,后来大概是各忙各的,都没怎么联系了。
如烟近来因家事而身心疲惫,几乎已很少同老朋友联系。当佳莲出现在如烟面前的时候,不仅让如烟感概万千,月不饶人呀,特别是女人。佳莲已不在是那个有一点罂儿肥,青春逼人的模样了,多年末见她成熟了很多,也有些显老了。
是呀,女人四十,在怎么保养也难掩去月留下的痕迹,自已不也是一样吗?以前去逛集市的时候,那些农民老大哥叫自己小妹儿或小姐,现在还不是开口就叫大姐,有的至叫自己啊姨了,唉。
她们是在一家风格别至的小餐馆里见的面。佳莲穿着一套棉质休闲装,坐在她对面淡淡的笑着。如烟让她点菜,佳莲只要了金钩白菜,素烧豆筋,清闷黄豆几样可口素菜。佳莲那样的一身穿着,再见她点的这几样菜,整个给如烟的感觉真是一副清心欲的样子。
“几年没见,过得还好吗?”如烟问佳莲。
佳莲有些感叹道:“我?也好也不好吧。”
“怎么解呀?”
“我回来定居了,确切的说我是一个人回来定居了,我和他离婚了。上半年办的手续。”
她说着,垂下眼帘,如烟对着光影正好看到她明显的眼袋和微黑的眼晕。这个年龄了还闹离婚?难怪人都显得那么憔瘁。
“嗬,现在离婚的事常常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朋友身上,真是屡见不鲜了呀。可是你跟国老师的感情来之不易呀,怎么也会闹到离婚呢?”
“哼,没你想得那么崇高美好了。女人呀,很多时候都是在自己骗自己而以。爱情这个东西,在人们的心目中最多能保温多久?你知道吗?如烟。我从一本书上看到说,爱情最多能保温到十八至三十个月,没有比这个更长的了,这可是有科学跟据的呀。什么白头偕老,百年好合呀,呵呵,你觉得科学吗?”
“这么说是你厌烦了,不原意守着这份没有激情的婚姻了?”
“笑话,我多大的岁数了我?唉,女人到了这个年龄都是以家庭为中心的。不过岁月不饶人呀,挣不过年轻的女人了,这不,什么也守不做了,连辛苦带大的儿子也向着他老爸,谁叫咱们没那几个钱呢。”
“什么?听你这么一说是姓国的又有女人了?当初。。唉,男人呀,就没一个好东西!”
嗨,算了,如烟,我现在也想通了,一切都顺实自然吧。还是佛说得好:“人之所以痛苦,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我们要想走平坦的路,就得先穿上一双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