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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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岁月静好- 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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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一声又一声沙哑撕裂的喊声让晓北的泪好像止不住的河水一样不断的流淌着,泪眼模糊中,红色的棺木缓缓的抬起,一步一步的在哗啦哗啦的白布声中往灵车走去,身前身后一声又一声的哭喊,棺木下那个慈祥严厉的老人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哭声没有叫回远去的背影,子女的呼唤没有让他再次睁开紧闭的双眼,相伴一生的爱人那小小的呢喃没有让他再次抚摸着爱人的脸颊,一切的一切全部结束了,无论生前多伟大无论身前多不舍,此时此刻,一切都掩盖在红木下。

“晓北,带着鹏鹏赶紧上车。”刘忠擦这眼泪跟着把棺木抬上车,交代一声赶紧跑下车,看到抱着哭的俩孩子,感觉嗓子眼都堵的慌,时间来不及了,必须在太阳升起的时候上路,这一路上一天一夜的时间,人停车不停,必须赶紧往回赶。

晓北点头,抱起秦鹏往大客车上走去,除了灵车还有一台单位出的大客车跟着送老人回家,这么一大帮人,没有个大车还真装不下。

“晓北,晓北。”晓北停下脚步,在肩头擦了下眼泪回头看过去,辛清芷满脸泪的跑过来,“晓北,鹏鹏去灵车。两个开路撒钱的,我哥自己不行,孙女不让上,必须秦鹏过去。”

秦鹏挣扎的从晓北怀里蹦出来。没等晓北说话,使劲往灵车冲去,晓北看了一眼清芷。红肿的双眼,满脸的泪,“你赶紧过去吧。”

清芷点点头,“晓北,照看点我妈,灵车坐不下那么些人,我妈跟着坐大客。”清芷抽了下鼻子交代着晓北。晓北点头,“放心吧,我知道。”

晓北坐上大客,透过布满霜气的车窗看向完全看不清的车窗外,心里一阵阵的疼痛。泪意又一次涌上,这几天好像要把一生的泪流尽似的,总是想哭,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晓北把额头抵在冰凉的车窗上,感受着来自心底的酸涩,车缓缓动了起来,“爸,儿子带您回家了。”

大明叔沙哑的大喊声透过车窗传进晓北耳里。晓北心底默默的念叨着,“辛爷爷,师傅,回家了,晓北送你回家,咱回老家。回你想着念着的大山,晓北一路上会陪着你。”

泪水顺着晓北的脸颊流淌着,心底的呢喃着,脑海里闪过这十几年和辛爷爷相处的一幕又一幕,严厉的、慈祥的、满脸笑容的、含泪的、一幕幕好像还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但心底的抽痛不断的提醒着晓北,真的结束了,又一个生命结束在这个寒冷的冬季。

辛建庆在车缓缓动起后看了一眼完全没有身影的妻子,闭了闭眼睛低头看向身边的红色棺木,眼泪流淌下来,怕掉在棺木上,辛建庆赶紧抹掉,“哥,你把军大衣披上,这车凉。”

辛建明红肿着眼给自家老太太披上厚衣服,又把多出的军大衣递给大哥,看到大哥斑白的鬓角,辛建明只有心酸,不管怎么样,父亲没有了,大哥虽然窝囊点,但毕竟是自己亲哥,剩下的亲人,辛建明只想留住一个是一个。

想到这里的辛建明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棺木边怎么也劝不住的老太太,眼神闪过一丝担心,怕只怕老太太熬不住。

可已经劝了一次又一次,老太太只想最后陪一程,这个简单甚至到了卑微的愿望辛建明拒绝不了,拒绝不了满头白发的老娘用祈求的眼神看着自己,咬着牙,辛建明在车缓缓开动后,坐在了老太太身后,让老娘能靠在自己身上,仔细看了一下,身上的厚衣服,屁股下面的厚垫子,想到二十多个小时的车程,辛建明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秦鹏,眼神闪过一丝欣慰,总算没白疼这孩子。

车缓缓离开了火葬场,一个半小时候,车驶出了D市,按照阴阳先生的要求,秦鹏、辛清明两个人顺着窗户洒下大把的铜钱,车停在了D市的路口,辛建明走下车,转头看向出来的方法,“爸,儿子带你回家,一定要跟住儿子。”

抹了把脸,辛建明上车,车继续行驶着,一路上晓北陪在于莲身边,每到路过一个县市,大把大把的铜钱顺着车窗不断的撒着,一声又一声的喊声,引导着辛爷爷回家的路,不知道怎么熬过去的,第二日的凌晨四点,终于赶回了大山脚下,辛爷爷的老家,按照事先安排好的,等待着,太阳升起的时候把人下葬。

扶着于莲踉踉跄跄的走下车的晓北,走到棺木边,轻轻抚摸着棺木,微微闭上了眼睛,“辛爷爷,到家了,到了你日思夜想的家乡,你安心吧,晓北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你慢慢的走,天冷路滑,您走好,晓北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保护秦鹏。”

刘忠、辛建明、辛建庆、王涛、王建国、一些老家的亲朋,一锹又一锹快速的挖着土,天寒地冻,二十几人足足用了两个小时才算把土坑挖好,等待太阳刚一升起的时候把棺木下葬。

六点半,天空蒙蒙亮,七点太阳露头,“孝子贤孙准备下葬,男人上女人下,不能在停留了。”一声大声的吆喝打断了晓北的思绪,不知道被谁扯了一把,晓北一下子推到后面,看着棺木被抬起,看着棺木缓缓下葬到土坑里,晓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低着头呜呜的哭了起来,身边传来的哭声让晓北感觉一阵阵的冰冷,再也看不见哪慈爱的脸庞,再也听不到哪带着浓浓关爱的呵斥。

眼泪掉在冰冷的雪地上,砸出一个又一个小坑,“老头子啊,你慢点走,等着我,别扔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找不到你。”

一声沙哑的好像泣血的沙哑喊声响起,让晓北使劲咬了下嘴唇,抬起头看向坟墓旁边,眼前出现的一幕,让晓北觉得眼睛都充血了似的,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趴在地上死死抓住棺木的老太太,刘忠、辛建庆、晓北、清芷,四个人一起把老太太抱了起来,“上土。”

随着一声大喊,一锹又一锹的黑土掩盖在棺木上,没一会,高高的土包升起,晓北、清芷搂住老太太,石碑被立在了土包上,辛氏第七代子孙辛德之墓,晓北第一次知道了辛爷爷的名字,只是没想到会是在老人的墓碑上,晓北、清芷扶着老太太走到墓碑前,扶着老太太坐下,晓北等清芷磕完头,走到墓碑前跪在了地上,看着墓碑上的名字,晓北含着泪重重的磕在了地上,随着眼泪掉落在地上的还有心底的话,“辛爷爷,一路好走!”

站起身的晓北静静的看着冰冷的墓碑,好一会才走到一边,一把又一把的黄纸不断的扔在圈里,“爸,快过年了,别舍不得花钱,想吃点啥想穿点啥,缺啥少啥,你记得告诉儿子一声。”

身边的大明叔不断边扔纸边哭着念叨着,上午离开坟地回到老房子,晓北刚洗完手,清芷咚咚咚的跑了过来,“晓北,你快看看去,奶奶发烧了。”

晓北心咯噔一下,连手都来不及擦赶紧跟着往里屋跑,“叫鹏鹏过来,鹏鹏随身带着银针哪。”

清芷答应一声转身往外跑,晓北冲进里屋,躺在炕上的老太太脸色蜡黄,身边围着于莲、辛建庆、辛建明、刘忠,晓北直接冲到老太太身边,三指直接搭在脉搏上,心沉了一下,放下手指,回头看向跟着清芷跑过来的鹏鹏,“鹏鹏,针拿来。”

秦鹏点头,也不知道从那里拽出个小包快速的打开,递给了晓北,晓北先抽出四根银针,头顶顺着扎了上去,一针又一针,四针扎在了头顶,三针扎在了上身,两针扎在了手上。

“鹏鹏,开药,给大明叔,赶紧抓药。”晓北边慢慢揉着扎好的针灸针,边回头叮嘱秦鹏,秦鹏点头,手指搭在老太太手腕,一分钟后拿下手指,看了下周围,拽气大明叔,“叔,跟我去后院,我一个人拿不过来。”

辛建明点头,反手拉着秦鹏往后院跑,这一刻,辛建明心底庆幸,老爷子没白在秦鹏身上费心思。

抓药,熬药,所有的一切,秦鹏全部自己做,二十分钟后,晓北把针撤掉,在于莲的帮助下把老太太身上的厚衣服脱下,又强行灌了点水,盖上被子守在一旁,等秦鹏小心的端这一晚汤药走进来的时候,晓北清芷扶起老太太,秦鹏擦了擦手,一勺又一勺的小心的把汤药喂进老太太嘴里。

此时老太太已经恢复了神智,看着自己面前小小的秦鹏手里端着汤药,认真的喂着自己,想到这些年的相处,想到去世的老伴,老太太边哭边喝,秦鹏把手里空了的碗放在一边,认真的看向老太太,“奶奶,你别哭,我陪着你,真的,我秦鹏说话算话,等咱回去,我就搬你哪陪着你,我虽然代替不了爷爷,但我啥都能干,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扔下你不管的。”秦鹏的话让老太太紧紧抓住秦鹏的手嚎啕大哭起来。

第二百章

烧完头七的第二天,晓北跟着辛建明、辛建庆、辛艳萍离开了大山,而秦鹏则和老太太、清芷、清明、艳丽、于莲留在老家,单位有些事情需要交代,辛建明只能先回D市,等放假的时候在回来,依依不舍的离开大山,走之前,晓北最后去辛爷爷的墓碑前磕了一个头,转身离开了,脚步有些沉重,晓北不知道下次再来是什么时候。

火车缓缓的驶出县城,晓北收回目光看了一眼脸上露出喜气的辛艳萍,微微皱了下眉头,装作没看见似的趴在了桌子上,辛建明接完热水回来看到趴在桌子上的晓北,坐在晓北身边,“丫头,累了吧,你爸回去的时候,让你跟车回去,你还不走。”

晓北抬起头看向明显憔悴了许多的辛建明,笑了一下,“大明叔,我得给辛爷爷烧头七,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不烧头七就走,我心里难受。”

辛建明揉了揉晓北的头顶,“你辛爷爷没白疼你。”

晓北扯了下嘴角,又趴在了桌子上,不白疼,怎么能白疼,辛爷爷在自己身上和秦鹏身上投注了多少心血,晓北比任何人都清楚,要是就那么走了,晓北自己都觉得对不起老人当初对自己的那份心意,别人怎么看无所谓,但一个人活着,最起码的要对得起自己的心。

辛建庆看了看晓北和建明,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难怪,难怪父母和弟弟一家都喜欢人家孩子。不说别的,就单单冲着人家对父亲的这份孝心,也比自家孩子强多了,艳丽还好点。像老辛家人,艳萍完全像她妈,对爷爷奶奶都不亲。什么都讲钱,想到完全没有出现的赵凤,辛建庆在窝囊也受不了了,没有见到父亲最后一面,辛建庆觉得自己这心都直哆嗦,只要想到这点就跟火烧似的,恨赵凤更恨自己。微微闭了闭眼睛,就这样吧,老大快结婚了,等吧,回去以后。自己搬走,搬回去陪老娘,虽说有秦鹏,但毕竟是个孩子,自己不能装作没事人似的,爹已经没了,要是妈也没了,自己可就连个根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辛建庆看了一眼看向车窗外的艳萍。深吸一口气,“艳萍,你在下铺还是上去?”

辛艳萍抬头看了一眼父亲,眼神中带着些许诧异,“当然是下铺了,上铺上下都不安全。再说,我怕上去睡觉掉下来。”

辛建庆深深的看了一眼大姑娘,“行,我上去。”

“哥,不用,一会我上去,你在下铺吧,我和晓北上去就行,你别来回折腾了,多大岁数了。”辛建明赶紧阻拦着,自己怎么也比大哥小,而且不用问晓北,辛建明也知道孩子孝顺,怎么也不会让自己上去她在下面,对于大侄女,辛建明早就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压根就不去看不去说,跟她妈一样的不讲理,谁家倒了大霉了,把这个祖宗娶回去,虽说是自己侄女,但辛建明压根就看不上辛艳萍。

“大庆叔,一会你在下面,我和大明叔上去就行,你过来躺会,我去旁边坐着。”说完晓北站起身走到过道边的凳子坐下,对于辛建庆,晓北说不出什么,有些可怜又有些可恨,男人窝囊到辛建庆这样的虽然不多,但也绝对不少。

辛建庆看了看晓北,扯了下嘴角,晃悠的站起身走了过去,“我躺会,有些迷糊。”

晓北皱了下眉头,走到辛建庆身边,手指搭了一会,赶紧拿过随身带的小包,翻找着,看到包里的奶糖,晓北笑了一下,“大庆叔,低血糖了,赶紧吃了。”说完把打开包装的奶糖递给辛建庆,辛建庆鼻头一酸,自己姑娘从来没有过这样细心的行为,今天在一个外人家的孩子身上得到了关心,而自己大姑娘就在一边坐着跟没事人似的。

辛建庆含着糖翻了个身,背对这几个人,闭上眼睛,挡住了好像要流出的眼泪,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这辈子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兄弟,全心全意的为孩子和妻子,可孩子妻子心中最重要的只有钱,自己什么都不是。

辛建庆心里的想法没有任何人知道,晓北看了一眼好像没事人似的辛艳萍,微微有些不齿,以前没怎么接触过,对这人不了解,但通过这几天的接触,晓北从心底看不上辛艳萍,想到听说的过完年二月份要结婚了,晓北有些好奇,什么人能娶这么自私的人回去,不过随即晓北暗自摇摇头,不管谁娶反正跟自己没关系,不过,大姐今年毕业估计就会结婚,以姜广源的着急,不会等大姐时间太长。

而且大姐手里的三金已经显示当初姜广源父母来的时候,估计是定下了,虽然有些不舍,但晓北知道,姜广源怎么都比渣姐夫强太多,但愿姜广源能好好对待。

也不知道大姐结婚的时候晓东能不能回来?晓北想到晓东,心有些沉,辛爷爷这事一出,晓东的事还没跟爸爸说哪,也不知道爸知道会是什么感受,晓北知道父母对晓东的感情跟对她们姐妹三个不一样。

缓缓吐出一口气,但愿晓东争气,闭上眼睛靠在车窗上,心里乱糟糟的晓北就这么坐在过道边的凳子休息着。

“丫头,累了就上去睡觉?”辛建明轻推了晓北一下,晓北抬头看想辛建明,“大明叔,我不累,就是眼睛难受,我闭眼休息一会,你坐着。”

看了看已经躺下的辛艳萍,晓北说着就要站起来,“你坐着,我坐旁边。”辛建明按住晓北,坐在了旁边。

“晓北,你辛爷爷这事给你也折腾的够呛,回家好好歇两天,别累出毛病。”辛建明看着晓北有些苍白的脸色,担心的叮嘱着。

晓北点头,“没事,大明叔,你过年还回来吧?”晓北看着脸颊眼窝瘦的已经塌陷下去的辛建明轻声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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