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陈国旭晓东则带着秦鹏、喵喵、妞妞跑出去放烟火,一声又一声的烟花声,站在厨房,透过上着水汽的玻璃看着窗外的五颜六色,连很少开怀大笑的李秀兰脸上都挂上了灿烂的笑。
十一点四十准时烧水煮饺子,招呼在外面玩疯的几个人回来,站在阳台的窗户前,晓北看着在楼下带着孩子玩的陈国旭,晓北忍不住想笑,陈国旭一看就很少带孩子,妞妞走一步他跟一步,烟花一响,妞妞一喊,抱着妞妞就跑,其实妞妞是兴奋而不是害怕,笑了一会,直到妈妈招呼赶紧让上来,晓北才喊着楼下玩的几个人,陈国旭顺着声音看向二楼的阳台,隐约的灯光闪烁下的晓北,让陈国旭觉得心暖暖的,有的时候,陈国旭自己都在想,到底多幸运才会与前世擦肩而过的人再次牵手。
“别发呆,赶紧上来,饺子好了。”晓北看向仰头看向自己的陈国旭,笑着招呼着。陈国旭微微的笑了一下,抱着妞妞往单元里走着。
初一初二继续热闹着,初二陈国旭甚至跟着晓北一家去了前楼辛爷爷家拜年,得到了一个让晓北笑出眼泪的红包,虽然钱不多,但还是让陈国旭觉得心热乎乎的,其实很多年已经没人给自己红包,很早爷爷就开始带着他四处走动,尤其是后来进了部队之后,更多的时候,是跟着士兵一起过年,即使回家,家里的气氛也不会像晓北家这么温馨快乐。
陈国旭知道因为家里的关系,除了爸妈和二叔二婶,剩下的婶婶,都是出于联姻才跟家里的叔叔相结合,而陈国旭之所以这么拼命,也有不想被家里操控自己婚姻的目的,好在爷爷是真的疼爱自己,早就说过,让自己找个合心意的人,因为没有人比爷爷更了解自己的拼命与辛苦,还没等自己开口,拒绝了三婶提出的把自己外甥女嫁到陈家的要求。
想起远在京城的爷爷,陈国旭眼神划过一丝想念,老人岁数大了,虽然身体硬朗,但却不愿意跟着任何一个儿女过日子,只是跟着奶奶俩人悠闲的度日,即使身边最近的老叔,也因为老婶的关系而很少让回老房子,好在这次能给爷爷带点她所喜爱的东西。
定好车票的陈国旭,初三一早收拾利索,坐在王涛家的客厅等着晓北,虽然想过不让晓北送,但还是私心占据了上风,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这次回去,至少两年不能回来了,而下次,或许就是晓北高考的时候,对于晓北的高考,陈国旭时一定要参加的,毕竟高考是人生一个大的转折点。
砰砰砰的砸门声响起,陈国旭笑着站起身来到门边,推开门,陈国旭吓了一跳,一个两个,地上两个大包让陈国旭有些咋舌,“这是什么啊?怎么这么大的包。”
晓北甩了甩胳膊,白了陈国旭一眼,“先拿进来。”
陈国旭提着大包跟着进屋,重量还不清,陈国旭在晓北的示意下打开提包,第一个提包里,一个又一个瓷瓶,陈国旭眼神闪烁了一下,看了晓北一下,拿起一个黑色的瓷瓶看了起来,木盖子大肚瓷瓶,黑黑的,很不起眼,“这是我妈酿的酒,一共是3种,每种9瓶,每瓶一斤装,这是留着给你送礼用的,你别弄混了。”
陈国旭打开第二个提包,大大小小的各种小罐子,最显眼的是四个大酒坛,晓北看到陈国旭打开第二个提包,看了一眼,“四个酒坛每坛五斤装,是给你爷爷和你爸的,你看最边上的那个青花的长脖大肚的没。”陈国旭点头看向晓北,“这是什么?”
“那是果酒,五年存的,是给你家老太太,喝着身体好,红色的小瓷瓶里面是一年份的养生药丸,我师傅特意给家老人配制的,你记得红色给你奶奶吃,蓝色给你爷爷吃,蓝色花的是给你爸的,红花的是你**,别弄混了,我在里面贴着纸条的,都是一年份,怎么吃,纸条上都有,要是吃的好了,早点打招呼,这要配制挺费劲的。”
陈国旭看着满满两个提包的东西,慢慢站起身抱住了还在絮叨的晓北,“晓晓,等我回来。”晓北楞了一下,随即笑了,回手抱住陈国旭的腰,“放心吧,自己注意身体,我还等着你娶我哪,别没等我成年你就为国捐躯了。”陈国旭呵呵的笑了起来。
门外传来了喇叭声,晓北不舍的看着陈国旭,知道王涛来接了,陈国旭又抱了晓北一下,“别送了,来回挺长时间,车上没暖气,在冻感冒了。”
晓北咬着嘴唇眼泪出来了,下次再见不知道又是几年,陈国旭叹了一口气,轻轻的亲在了晓北嘴上,轻轻的摩擦着,“别哭了啊,我回家给你打电话,到了部队就给你写信。”
晓北点点头,擦了下眼泪,突然想起,赶紧把身上背的小包打开,拿出三个长形木盒递给陈国旭,“这是给你的,你记得吃了,每天一次,也是一年份的。大盒子里的是平时吃的,小的盒子,你一定记住了,小盒子里面有十颗救命药,古方配制的,你要是出任务,就带一颗在身上,不敢说立马见效,但只要不死就能吊住气。”
晓北的话让陈国旭吃了一惊,晓北师傅也太厉害了,敢这么说就意味着一定很厉害,慎重的点点头,把晓北递给的三个盒子放在了随身背着的包里,使劲抱了晓北,转身提着包裹离开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咣当一声,背对着门的晓北不自觉颤抖了一下,车滴滴两下喇叭声,一声油门,消失在了这个有些空旷的空间,站在客厅,晓北笑了,随着上扬的嘴角还有滑下的泪,慢慢的,晓北蹲在了地上,偷偷的哭了,埋首在双臂间,哭着这份刚刚分开就骤然升起的思念,一年又一年,相聚分离,晓北可以预见今后她与陈国旭之间不断重复的场景,军人的爱人,注定了要承受的孤独与寂寞,后悔吗?曾经或许有过,但,再次的相遇相守,让晓北只有不断的盼望。
一滴又一滴的眼泪顺着紧闭的双眼,消失在衣袖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沉浸在思念与对未来的期盼中的晓北没有听见开门声与脚步声。
送完陈国旭回到家的王涛看见蹲在地上呜呜哭的直打嗝的晓北,心底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军人的妻子啊,是最苦最难熬的,可那是晓北自己的选择,彼此牵绊的俩人,即使知道会是这样,还是没有放开相握的双手,对于这样深的感情,王涛只有祝福。
走到晓北身边,拉起蹲在地上哭着的小丫头,按坐在沙发上,王涛走到洗手间拿了一条毛巾洗了洗,回到客厅,塞到晓北手里,看着晓北按到了自己脸上,转身来到厨房,倒了一杯温水,回到客厅抽出晓北手里的毛巾,又把水塞给了晓北。
好一会才看见晓北拿着水杯送到嘴边,王涛心里偷偷的松了一口气,笑了一下,“丫头,以后日子长着哪,这才哪到哪,以后等你到了年纪结婚就好了,以国旭的条件,随军立马就能办,现在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才是真的。”
晓北抽抽鼻子,点点头,哭了一场,虽然眼睛疼嗓子干,但还是觉得心底的郁闷少了很多,抬头睁着红肿的眼睛看向王涛,“哥,给他送走了?”
王涛看了一下晓北的脸色,还行,“送走了,他直接坐的大客,去省城坐飞机回京城。”
晓北没在说话,而王涛也靠在了沙发的靠背上没吭声,这种情况,只能晓北自己想开,自己能劝的有限,而且自己劝人还真不行,不过想到走了的陈国旭带走的两大提包东西,王涛很羡慕,羡慕陈国旭和晓北之间的这种彼此融心的感情,而自己,连一个完整的婚姻都没有,能够劝慰的实在是太少太苍白,不知怎么的,或许是对于晓北陈国旭之间的感情的羡慕,又或许是孤单太久,王涛脑海里以前的妻子脸已经完全模糊,而一张柔美温柔的小女人的脸却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的脸让王涛吓的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楞了半天。
王涛的动作吓了晓北一跳,歪头看向一惊一乍的王涛,“哥,想什么哪?”
晓北的突然出声让心里有鬼的王涛脸色变了一下,随即收起那份不自在,“没事,晓北,你们什么时候开学?”
晓北虽然有些疑惑但心情低落也就没再继续追问,“3月1日,正式开学。”
王涛蹭了下额头,“你作业都写完了吗?”
晓北点点头,“写完了,哥,我去鹏鹏屋里睡会,下午眼睛消肿了我在回家,要不然我爸妈该担心了。”
王涛点头站起身,“你去吧,我去你家溜达,你睡醒觉自己回去就行,不来叫你了。”
晓北恩了一声算是答应,王涛拿着外套离开了家,走到晓北家门口,王涛突然觉得心里别扭,平时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想法,怎么会突然惦记上了,想了半天没想明白,逃避似的规划到看到晓北陈国旭羡慕的,自觉想好的王涛抹了把脸,笑了,咚咚咚的开始敲门。
走进屋里,在客厅没有看见人偷偷的松了一口气,却忽略了随即升起的淡淡遗憾,随即看到看电视的刘忠李秀芹,“嫂子,找人打麻将啊,闲着没事,玩一会咋样。”
“行啊,闲着没事,刘忠打电话叫大明子过来,三缺一。”闲着无聊的李秀芹一听王涛的提议,立马兴奋了,推了一把刘忠,看见刘忠打电话,赶紧烧开水准备泡茶一会玩麻将。
看着王涛离开的晓北坐在客厅发了一会呆,站起身慢慢来到秦鹏的房间,砰的一声砸在了床上,愣愣的看着屋顶,放空大脑,不知不觉眼泪又出来了,好一会才擦了擦眼泪,盖上被子蜷缩在被窝里,或许是哭累了,没一会晓北就睡了过去。
对于短暂的相守又一次的分开,陈国旭心情极度低落,到晓北大学毕业还有6年半,而到自己能把晓北娶回家怎么也要7年,虽然有晓北年纪小的原因,更多的是陈国旭心底的那份向上冲的意愿与前世的那份遗憾。
走时晓北的眼泪一滴滴的好像落在了自己心里,其实仔细想想,在一起以后,自己带给晓北快乐少,悲伤多,但即使是这样依然不愿放手,对于晓北,陈国旭有种刻骨的牵绊,即使自私也要把晓北死死的绑在自己身边,那怕下地狱也绝不放手,想起哭着蹭自己一胸前眼泪的小丫头,陈国旭眼神中划过一抹思念与温柔,晓晓啊。
晓北一觉睡到下午…多,睡醒发了会呆,站起身抻了下懒腰,长长吐出一口气,洗了把脸回家等电话去了,进门看到的麻将桌,晓北笑了一下,大过年唯一的娱乐活动。
而四点半下了飞机的陈国旭走出机场看到等在机场外的爷爷的警卫员胡涛,“国旭。”胡涛看见陈国旭走出,走上前准备接过陈国旭手里的提包,陈国旭摇摇头,“胡哥走吧,不沉,我自己拿就行,我爷爷身体怎么样?”
胡涛带着陈国旭走到停车场,上了挂着军牌的红旗轿车,“首长挺好,每天早上打拳遛弯,没事跟院子里的首长们钓鱼下象棋。”
“胡哥,谢谢你,我们都不在家,全靠你和张姨照顾着。”对于跟了爷爷七年的胡涛,陈国旭很尊重,认真、负责、少言少语。
胡涛笑了一下,人要明白自己的位置在那里,看似好像自己照顾首长,可首长每年给自己爹妈捎回去的药和补品,让爹妈在村子里很有面子,自己一个农村孩子,人家这么抬举自己,自己怎么不认真去照看。
一个小时后,车驶进一个警卫森严的军区大院,在门岗检查了证件之后,车继续驶进院里,又行驶了十分钟,停在了中心位置的一个带院子的二层小楼前,灰色的墙体,方方正正看着很不起眼,但就是这个不起眼的院子里却住着为了国家奉献了一辈子的老**。
下车提着提包走进院子,看着站在门口头发斑白的老爷子,陈国旭心底一酸,爷爷比自己上次见的时候老多了,快步走上前,“爷爷,你出来干什么,外面都什么气温了,你别感冒了。”
陈生压下心底的激动仔细打量着好几年没见的大孙子,高了瘦了,越发的有气势了,陈生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小旭回来了,怎么样?路上顺利吧。”
陈国旭把手里的提包交给身后的王涛,扶着陈生的胳膊往屋里走,“顺利,爷爷,天冷,你自己注意点身体,出去的时候多穿点,你别忘了自己的腿一变天就又酸又疼的,我奶奶哪?”
对于孙子的关心,陈生心里很舒坦,不过想到自己的腿,陈生拉住了陈国旭的手,“老太婆要给你做好吃的,在厨房捅咕哪,小旭,你告诉爷爷,你给爷爷捎回来的药谁配的?”
陈国旭楞了一下,随即想起前年王涛给自己捎去的药,说是专治伤腿,他们那些一起上战场受伤的用那药效果特别好,变天的时候已经不难受了,而自己让爸爸捎给爷爷的,“我媳妇她师傅配的。”
陈国旭的话让陈生乐了起来,白了孙子一眼,“还挺自豪,你媳妇,人还没娶到家你自豪个什么劲。”
陈国旭嘿嘿笑着,“爷爷,怎么样,是不是效果好。”在爷爷身边,陈国旭一直是贴心的孙子,没有部队的严厉,没有了爱人身边的温柔,而是一种对最亲长辈的依赖之情。
而恰好是这种感情让陈生很享受,孩子大了,各有各的主意,唯一还对自己有这种情感的就是这个外面顶天立地的大孙子,陈生笑容满面的看着还像小时候那样亲近自己的陈国旭,“好,我孙媳妇给的怎么不好,小旭,给你媳妇打电话在配点,爷爷的腿部疼了,可爷爷的那些老兄弟还在受这份罪。”想起自己的那些老友,陈生暗暗的叹了一口气,以为到死都要受这份难言的罪,没想到,竟然有希望在有生之年少遭点罪。
陈国旭点头,“行,我一会打电话就说,对了爷爷,我媳妇给你带好东西了,你藏好。”
陈生有些好奇,什么东西值得孙子带着显呗的神情跟自己炫耀,自己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看向陈国旭,只见陈国旭站起身拿过带回的大提包,打开,里面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瓷瓶,陈生眼神闪了一下,“酒?”陈国旭笑着不说,直接拿出晓北给准备的一斤装递了过去。
第一百三十章
陈生带着些许疑惑接过陈国旭递过来的酒瓶,仔细打量着手里这个黑色瓷瓶,简简单单的黑色瓷瓶,看着虽说比普通的酒瓶好一些,但并不是多好的瓷器,只能算是普通,打量完外观,陈生拨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