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上是个形式罢了。
杨辰有点目瞪口呆，还从来没见过蔡妍如此撒娇的一面，一时都忘了跟蔡云成这便宜岳父打招呼了。
蔡凝似乎注意到杨辰的表情变化，清声在旁说道：“没想到吧，妍妍其实一直都像长不大的孩子。”
杨辰脑海里一个激灵，看着身边淡若青衫的女子，有点出神。
事实上，从刚才见面开始，想起她因为代替自己承担罪责，而要跟永夜结婚的事，就有些心头发堵。
“你……没什么事吧”，杨辰犹豫了下，只能含蓄地问道。
蔡凝愣了愣，突然轻松地笑了笑，“你指的是什么。”
“我听妍妍说了，我知道你并不喜欢那个永夜，其实你不用做到那个地步，我可以把一切承担的，他们奈何不了我”，杨辰认真地说。
蔡凝摇了摇头，“为什么非要把事情闹大呢，也不过是结个婚罢了，那样大家都会相安无事。就算结婚，我也会是在炎黄铁旅继续做我的事，喜欢不喜欢，对我来说都是无所谓的。”
杨辰有些无语，没想到蔡凝如此轻描淡写地看待这一切，但总觉得不是滋味，也说不清楚到底为什么如此纠结难受。
“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帮我么？”杨辰最终问道。
蔡凝无所谓地笑道：“之前不是说了么，你救过我的性命，我当然要回报你。而且既然妍妍已经决定跟你在一起，那么你也就是我们的家人了，何况我只有她一个妹妹，从小到大一直没怎么照顾她，能帮到她喜欢的人，又是我救命恩人，我觉得很值得，这没什么。”
杨辰感到心头有些酸涩，正思忖着该如何说服蔡凝放弃那念头，他可不信一个大好青春的美丽女人会去乐意跟一个不喜欢甚至讨厌的男人结婚，却听到内间走了几个脚步声。
“一回来就唧唧喳喳说个没完的，快来吃饭吧”。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妇人，穿着较为素雅，明眸善睐，跟蔡家姐妹颇有几分相似，一看就知道是蔡家的主母，也就是蔡妍之前提过的，她们的母亲姜珊。
姜珊带着两个家里的帮工，把准备好的饭菜端到客厅的餐桌上，这才笑吟吟地走上前来跟小女儿蔡妍抱了抱，满是心疼地道：“坐飞机累了吧，快坐下吃吧。”
蔡妍摇摇头，“怎么会呢，妈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女儿我可是经过特种兵训练的。对了，这就是我之前说带回家跟你们见面的男友，杨辰。”蔡妍总算想起正事，忙给母亲介绍说。
杨辰正想上去打声招呼，却见姜珊并不欢迎地撇过头瞪了自己一眼，反而抢先问道：“你就是杨辰？”
杨辰一阵僵硬，尴尬地笑道：“这个……是我，怎么伯母好像对我有些误会？”
“误会？”姜珊哼哼冷笑道：“如果不是你，我家凝儿怎么会被禁足在燕京！？怎么会要到处求情！？现在我们家的大女儿就跟倒贴人家一样要送出去了，你乐意了吧？！”
“哎呀，我说你，这什么时候说这样的话，事情过去了就别提了”，蔡云成似乎也不敢太制止妻子，只好劝慰着说。
姜珊不肯地道：“怎么叫过去了？一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家伙，突然莫名其妙就把我小女儿勾走了，还不是明媒正娶的，这就够让我生气了，还害了我大女儿的这辈子幸福，我能不生气吗！？”
杨辰摸了摸鼻子，貌似自己的确有点过分，若不是蔡妍因为自己的事情，离家出走去参加特训，让姜珊肝肠寸断，估摸着也不会勉为其难答应让蔡妍跟自己在一起。
本来么，就算小女儿这辈子管不好了，还有大女儿可以寄托，没想到大女儿的婚事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定下的，怎能不让做母亲的姜珊发火。
杨辰也没话说，好在自己脸皮厚，愣是顶着姜珊那杀死人的眼神，自顾自地坐到了餐桌边，笑呵呵地道：“这饭菜挺丰盛啊，我肚子有些饿了，大家也快来吃吧，冷了就不好了。”
蔡妍还担心杨辰会难堪呢，为他着急着，却见杨辰如此从容地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又好气又好笑，也就跟着坐下来。
姜珊顿时像是刚燃起的火苗子，遭受了空气的抽离，没了氧份，怎么也烧不起来，只得干坐下来生闷气。
蔡云成有些头疼的样子，让人取来了一瓶子高度特供茅台，给杨辰倒了一杯，道：“杨辰啊，今天的见面，其实我们彼此也都心里有数。你也别怪你伯母这么不给你好脸色。愣谁家的父母，眼看着两个孩子都因为一个人，人生的轨迹偏离了原来的轨道，都不会安心的。”
杨辰自嘲地道：“我都占了便宜了，被数落数落也是应该的。”
“哼，你知道就好”，姜珊不屑地道：“真不知道妍妍看上你哪点，为了你差点连命都丢外面了。要不是这丫头这么死心眼，我是坚决反对你们之间的事的。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以后要是让我女儿受了委屈，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杨辰看着凶神恶煞的姜珊，一阵脸肉抽搐，忙点头应是。
好在蔡云成打了圆场，这餐午饭才算顺利地吃完，姜珊虽然对杨辰很看不惯，但也不至于一直这么闹下去，嫌弃地看了杨辰几眼也就作罢了。
午餐后，蔡云成示意杨辰跟他去书房谈谈，而蔡凝蔡妍姐妹也好久不见，自然一起去后花园聊天。
来到蔡云成的书房，杨辰随手拖了只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问道：“怎么还神神秘秘的，等下没准伯母还当我抢了她女儿不说，还要抢她老公呢。”
蔡云成只是呵呵笑笑，完全没把杨辰的玩笑话当回事，坐下来说道：“你来燕京这几天，可算是把燕京这潭水搅了有点不稳当啊。”
杨辰疑惑地道：“我有做什么让你感到为难的事么？”
“青龙会的事，应该结束了吧”，蔡云成直截地问道。
杨辰眯了眯眼，果然自己的一切都还在炎黄铁旅监控中，笑道：“莫非蔡将军以为，我会帮着青龙会进行扩张之类的？”
蔡云成也不否认，道：“虽然你的性子不会那么做，但毕竟刘青山的女儿，也是你的情人之一，你这小子，对女人就不如对男人干脆了。我也就确认一下，刘青山是个枭雄人物，想来你也已经认识到了。我希望你不要插手燕京这边的俗事，你应该清楚，你现在是个敏感的人物，你若是做一些出格的事，引起了某方面的注意……谁也帮不了你，于私人感情来说，我不希望我女儿的男人出事。”
杨辰耸了耸肩，“要谢谢你的坦诚，但我想……有些事总是避不开的，我不去招惹某些人，某些事情也会找上我。我只能尽可能做到，不连累身边的人。”
蔡云成叹了口气，“还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回答。”
“这事就别谈了，还是谈谈切合现在状况的吧”，杨辰嘿嘿笑道：“那个……蔡伯父啊，你老婆到底怎么个情况，总这么针对我也不是法子啊。既然以后成了一家人，总要和气一些不是？”
蔡云成莞尔，“你伯母她就这个脾气，总盼着两个女儿能飞上枝头，嫁个好人家。你现在愣是让妍妍给你当见不得光的情人，她这做母亲的还拒绝不了，当然是难以对你和颜悦色的。其实她对那永夜的态度就好许多，毕竟永夜也算李家的子孙，他父母李新跟郭亚丽都是大家族出身，又是政坛高官。所以，虽然凝儿是被迫嫁过去的，但你伯母还是比较满意这门亲事的。”
“你想说什么”，杨辰皱眉道。
蔡云成笑道：“其实很简单的道理，之所以她不给你好脸色，就因为你在她眼里，只是一个无赖一样的男人。我因为身份的关系，也不会告诉她你的真实背景。如果你想让你伯母不再这么针对你，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坐实你那杨家长孙的身份，那样的话……你伯母会喜欢你，更胜过那个永夜的。
即便是当情人，杨家未来继承人的情人，也是很不错的归宿。”
杨辰却是果断地摆了摆手，“算了吧，这样的提议完全没任何意义，反正我也不会脸红，就这么着吧。”
蔡云成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还是非常希望杨辰回到杨家，毕竟那样一来，杨辰的真正成了华夏的中坚份子，那样的话，鸿蒙对杨辰也会增添信任，那么杨辰和身边人的安全都会得到充足保障，可惜，这个年轻人的倔强，远超过他的预估。
蔡云成只好换了个话题，道：“唐家的下毒事件，你有眉目了么？”
杨辰纳闷地抬头，“你是专门搞情报的组织的头子，怎么还问我？”
蔡云成面带苦笑地道：“虽然我们有情报网，但四大家族这样的圈子，并不是谁都能探查得清的。若是我们知道唐家给唐哲琛与唐婉下毒的凶手，必然早抓出来，何必放纵他这么继续作案。要知道唐家若是乱了，对华夏的不少重要产业都会是重创。”
“那你们也该有怀疑对象了吧”，杨辰会心笑道。
蔡云成一手敲了敲桌面，“没有证据，也只能怀疑。”
“那么我也一样，我也在等着证据，或者说……我需要一个真实的背景”，杨辰道。
正当蔡云成想问什么，却突然从书房外传来一名佣人的通报声……
“蔡将军，李家的永夜少爷来了，说是要带着大小姐去拍婚纱照，已经在大厅里了”……
第653章 【你说】
653
后花园内，郁郁葱葱的黄杨灌木间，是锦簇的紫色花团。
在花园的中心，蔡妍与蔡凝姐妹俩坐在一方青石桌边，桌面上是清香的菊花茶，散发着阵阵温润。
两姐妹都安静地没怎么说话，像是在享受安静的相聚时刻。
蔡妍双手捧着竹筒似的茶杯，像是思忖了会儿什么事后，终于转头望过去，问道：“姐姐，你不会嫁给永夜的，对不对？”
蔡凝低着头，浅浅地笑了笑，“已经说好了的，怎么会不嫁呢。”
“可你根本不喜欢他，如果你愿意，早就在过去几年就嫁给他了”，蔡妍蹙眉道。
“很多人结婚，不一定是要喜欢才结的，像我这样的人，就算结不结婚，也没什么区别”，蔡凝道。
蔡妍咬了咬薄唇，突然说道：“在中海的时候，我问了杨辰一个关于姐姐的问题。”
蔡凝愣了愣，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妹妹，眼里有丝丝异样。
“我问他，问他是不是喜欢姐姐。”
蔡凝呆住了，仿佛是不认识眼前的亲妹妹，而后欲言又止，有些慌乱地躲开了目光。
蔡妍露出一丝笑意，“姐姐果然喜欢杨辰。”
“我没有！”
蔡凝惶然地回绝，摇了摇头，“妍妍，你别乱说了，我当初只是监督杨辰的，跟他也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如果不是他救了我，我也不会帮他的。”
“姐姐，你着急了，开始慌乱了，这不像你”，蔡妍涩涩地笑道：“虽然……我们姐妹从小就分开，很少见面，但我们毕竟是亲生姐妹，我比你想象的还要了解你自己，你骗不了我的……”
蔡凝柳眉紧蹙着，正色道：“妍妍，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我知道你为了走到今天这步，付出了很多，姐姐只希望你以后能快快乐乐地生活。姐姐的事情，其实也不过是一转眼的功夫。
虽然我不是怎么喜欢永夜，但好歹永夜不会亏待我。而且为了这桩婚姻，妈已经费了很多心思了，我不想再给家里带来什么麻烦。我们就不要提这件事了好么。”
蔡凝有些无助地看着蔡妍，有点哀求的意味。
“如果我现在不提，就会后悔一辈子的”，蔡妍恳切地说着，站起身来，绕到蔡凝的身前，一把抓起了蔡凝的双手，道：“姐姐，你总是这样，什么时候都先想着别人！从小到大，你不是为了我们蔡家就是为了爸爸妈妈，学这学那，什么都要做到最好！
当初如果不是为了帮爸爸提升军衔，也不会轻易接受唐门的要求，去蜀川学武，不会一去就这么多年不能回家！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为你自己的人生考虑考虑！？难道姐姐你这辈子都要为别人而活吗！？”
蔡凝有些发懵地看着有些陌生的妹妹，说不出话来。
一辈子为别人而活？
蔡凝怔了许久，苦笑道：“傻丫头，你们不是别人，是我的亲人啊。”
“那杨辰呢？你明明是喜欢他，难道就因为他身边有别的女人，因为我也喜欢他，你就放弃，连尝试着说出来都不愿吗？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坏人身边女人也不是只有一个！哼！说实话，我是一点也不介意姐姐参与进来，反正我已经对不起若溪了，大家就大乱斗吧！”蔡妍撅着嘴，有些沮丧地说道。
蔡凝脸上微微闪过一抹红晕，“胡说什么呢，我跟杨辰真没那些关系的。我帮他，是因为他如果把事情继续闹大，会引发很多连锁的反应。而且他是你喜欢的男人，我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
“姐姐你撒谎！”
蔡妍很着急，火爆的脾气快憋不住，可正在这时，一名佣人走到后花园内，打断了蔡妍的话。
“大小姐，二小姐，李家的永夜少爷来了，说是要请大小姐去拍婚纱照。”
蔡凝眼里微微黯淡，随即起身，道：“出去吧，别让人久等了。”
蔡妍不满地道：“拍什么婚纱照，结婚日子不还没定吗？他急什么急！？”
“妍妍，如果你不想见永夜，可以不出去，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好么”，蔡凝无力地说完，转身就要出去。
蔡妍一咬牙，恨恨地跺脚，道：“姐姐，你难道不想知道，当时杨辰的回答是什么吗！？”
蔡凝刚迈开的步子顿了顿，但也就这么一点点时间，旋即又自顾自地出了后花园。
望着女人的背影离开，蔡妍痛苦地闭上眼，睫毛上微微湿润。
……
蔡家的客厅中，一身阿玛尼西装，头发梳理地油光发亮的永夜已经按耐不住地来回走踱步了，只要想到多年追求的女人，终于要成为自己的私人专属，他就感到热血都在沸腾。
原本无数次的追求，都被冷漠地拒绝，可天无绝人之路，因为那个叫杨辰的家伙捅了篓子，又恰好蔡凝顶替了罪名，使得峰回路转的，最终蔡凝栽到了自己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