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主任瞅了他几眼,面色红润,思维清晰,便疑惑地问:“你是我们医院的病人吗?”
“我……”
“姜桓,你安静点,别添乱。”严院长见状赶快去把他拉住不要他乱说话,让人知道他屈于钱威把一个没病的人弄进医院,那他院长的威严何在。
“我们现在在等警察来,钟情在安抚那个精神病患的情绪,你这样吵闹万一把那个反社会型人格障碍给刺激到了,阮医生和那个女病患才是真的会陷入危险。”严院长跟姜桓解释现在的情况。
“对,你冷静一下。阮钟情现在不是没什么事的嘛!还有,你现在这么正常,是生怕别人看不出你不是神经病吗?”向吕尖个嗓子对他说。姜桓深呼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能贸然行动,而把钟情置于陷境。
辛大凯遭遇的事情要从两年前开始说起。两年前,他的女儿刚刚上小学一年级,女儿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知道爸爸妈妈工作忙,就不要爸爸妈妈接送,一个人独立地上学、回家。但有一天,天色已经很晚了,女儿都没有回到家里,辛大凯很担心,便带着妻子去学校找女儿,但他们没有在学校找到女儿,却在学校附近的垃圾站里找到了女儿,女儿浑身都是血淋淋的伤痕,双腿间的血更是像一条河流一样流着。他们夫妻俩把女儿抱去医院,医生诊断出女儿“处/女/膜陈旧性裂伤”。女儿真的是一个很坚强的孩子,意识清醒之后,告诉爸爸是学校经常站在红旗下讲话的袁主任伤害了她,让爸爸一定要抓住坏人。辛大凯报了警,在女儿的指证下,袁主任被警方逮捕,像这种人渣被该被千刀万剐,可是法律却以猥亵罪只判了这个人四年的有期徒刑。事已至此,辛大凯能做的就是保护女儿能够在未来的日子健康成长。日子便这样苦中带甜地过去,可是好景不长的是,那个袁主任在服了一年半的有期徒刑后便被放了出来,原因是什么他在狱中表现很好。再之后,他的女儿与妻子在一个夜晚莫名其妙地溺水身亡了。
辛大凯坚信自己妻女的死不是意外,一定是袁主任出于报复的目的害死她们的。可是,他去报警,警察说没有证据,不受理这个案件,他想借舆论讨伐袁主任,向媒体求助,媒体却说没有新闻点,不报道。
“真的,那时的感觉就像溺水一样,你拼命的往上挣扎求活,却又有人也在拼命地把你的头往水里摁。为什么,要报复为什么不冲着我来,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妻女。”辛大凯悲痛得已经泣不成声,这一切就是他反社会型人格障碍形成的原因,他觉得社会遗弃了他,所以他才要报复社会。
钟情听着他的故事,心里也很难过,而这个时候警察已经赶来,严院长向她挥了挥手,比了一个枪支的手势,告诉他警察的麻/醉/枪已经准备好了,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他的刀从肖肖身上挪开,避免警察射枪的时候,他挣扎时会误伤肖肖。
“我想你女儿肯定很漂亮吧!”钟情继续轻言细语跟他说话。
“当然,如果她能长大成人,肯定比你都漂亮。”
“这个我就不信了。”
“你别不信,我有照片的。”
“哦,那你拿出来给我看看啊!”
“给你看就给你看。”辛大凯极力想证明自己女儿的美貌,把手上的刀丢在一旁,推开了肖肖,伸手在自己衣服里掏照片。
钟情眼神示意警察趁这个时候开枪,可是他们却忽视了肖肖这个不安因素,她眼尖地看见了警察,大喊起来:“警察叔叔,警察叔叔来了,警察叔叔来拆弹了。”
辛大凯一个转头也看见了警察,心中潘多拉的宝盒又被打开:“妈的,那些狗警察又帮袁顺来抓我,我要跟你们同归于尽。”钟情见辛大凯弯腰去捡扔在地上的水果刀,赶快冲上去把肖肖推开,辛大凯捡起刀便朝钟情刺去,千钧一发之时,姜桓突然出现在钟情背后,一把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紧紧护住她,用自己的手臂去挡了辛大凯刺来的那一刀,紧接着,他猛地抬起一脚把辛大凯踹翻在地。警察便在这个时机,瞄准他持刀的手射了一剂麻醉剂。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需要收藏评论给动力,求评论,求收藏!
☆、赖上钟情五
辛大凯被警察制服,这场闹剧也就此终止。
“姜桓,你怎么样啊?”姜桓的右手臂血流不止,钟情关切而心急地问他。
“阮钟情,你又不是什么女超人,你冲在危险的前面干嘛啊?”姜桓真的是被她急坏了,很生气地骂她,“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啊?”
阮钟情被如此厉声厉色的他吓了一跳,傻傻地愣住了。姜桓才发觉自己现在太正常了,还以为被她看穿,赶忙又换回一脸恍惚的表情,单手抱住阮钟情:“对不起,我以后不给阮阮写这么危险的情节了,虽然做为男主的我最后都会出来救你,可是你也肯定被吓着了吧!”
真是的,手流着血了,还不忘揩妹子的油!向吕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吼着:“姜桓,你手不疼啊!”
“嘶~”姜桓全身的肉痉挛了一下,他放开阮钟情,捂着自己的伤口,我去,真他妈的疼啊!
“快跟我去包扎伤口。”钟情扶住他,边带他走边心急地责骂他,“你不是该呆在病房里的吗?怎么总是到处乱跑?”
姜桓右手臂的伤口有点深,钟情把他送去外伤科缝针,看他缝针包扎后没什么大碍了,出了外伤科就说:“让你的护工送你回去吧!”她急着想要去看看辛大凯怎么样了。
姜桓见钟情要走,想留住她却又不能马上找到理由,急了几秒,头脑里马上灵光一现,嘴里喊着“哎哟”,一瘸一拐地走着:“这走回病房有点远啊!”
这,非常成功地吸引了钟情的关注。她转身走到他身边问:“你脚怎么了?”
“刚刚扭着了啊!”姜桓弯着身子揉着脚踝,俊俏的容颜挂着凄凉的疼痛,让人情不自禁心生怜悯。
“可是你回来的时候,脚是好好的。”钟情记得分明是这样的。
“哪有,我回来的时候就一瘸一拐了。不信,你问向吕。”姜桓悄悄给向吕使了个眼神,向吕立马反应过来,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是的,是的,那个阮医生啊,我有点急事要先走,麻烦你帮我把我家桓桓安全送回病房哦!我一会就回来。”
“喂,喂……”向吕一溜烟就跑了,怎么喊都喊不回来了。果然神助攻啊!姜桓便很自觉把钟情瘦弱的双肩环住,钟情眉头微蹙地看着他:“你干嘛?”
“你不是要扶我回去吗?”姜桓说着抓着钟情的手揽过自己的腰,趁钟情来不及把他推开时,垂着头无力地贴着钟情的头,一脸虚弱的样子说:“好痛哦~”本来想一把把他推开的钟情,看见他这样难受,便不忍心不管他,何况他还是为她才受的伤。唉,就那样把他扶回去吧!姜桓表面脆弱得风吹就到的难受样子,心里其实是溢满了的甜,真的想一辈子就这样靠着他心爱的阮阮。
钟情把他扶回病房,让他好好地躺在病床上,说:“你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如果你再到处乱跑的话,我就叫人给你的病房上锁了。”
“哦。”
钟情看他这下乖了,转身要走时,姜桓又叫住她:“阮阮!”
“又怎么了啊?”钟情有点恼火了。
“我想睡觉,可是衣服上有血迹,这样穿着睡很不舒服。”
“你右手边的柜子里有干净的病服,自己换上吧。”钟情还是很有耐心地跟他说话。
“可是,阮阮,按照我写的剧情,是你帮我换衣服的,因为我的手臂很疼,疼得都抬不起来。不行,你看,真的抬不起来。”姜桓很使劲想要抬起自己的右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清澈透明的眼珠里是揉碎了的着急。
苍天啊!这个人真是让人苦恼啊!算了,看在他是病人还救了她的份上,她忍!
钟情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干净的病服,说:“站起来!”姜桓便乖乖在地上站直了。钟情嘟着嘴有点不情愿去解他衣服上的扣子,当姜桓白净而又健硕的皮肤从敞开的领口露出来的时候,钟情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不只是个病人,还是个与她性别相反的男人,她的脸微微发烫起来。她不好意思地偏开视线,避免目光与他的肌肤解除,快速地解开他衣服上的扣子,扒下他的衣服,拿新的病服给他换上。
姜桓看她一脸红红的样子,真的太可爱了,便偷偷地坏笑起来,当钟情给她的右手套袖子时,他故意“嘶啊~”了一声。
“怎么了吗?弄疼你了吗?”钟情抬起头,姜桓白花花的上身全都落在了她的眼里,还有姜桓看她那灼热的眼神,她就像触电一样把手缩了回来,低下头赶快走出病房说:“自己扣扣子。”
“阮钟情,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姜桓低头扣着扣子坏坏地低语道。
钟情走出病房,捧着自己滚烫的脸,边走自言自语着:“阮钟情,他是病人,你是医生,你对他脸红个什么。”
钟情刚走,向吕便跟着回来了,他进病房看见姜桓病服畅开,鼓着眼睛问:“你对阮钟情做了什么?”
“色/诱!”姜桓一本正经地说。
“姜桓,你真TMD太无耻了。”
钟情摆脱了姜桓的纠缠,便赶着去看辛大凯怎么样了,却看见辛大凯被警察五花大绑拖进了警车里带走。
“院长,他不接受治疗吗?”钟情疑惑地问严院长。
“辛大凯是从第二人民医院的精神科跑出来的,他们把他送回去接着治疗。”严院长说着深叹了一口气,“这个人也真是太惨了。诶,不是我没人情味,像他这样,我真觉得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活着就是遭罪。“
害死他妻女的仇人还没死,就算他想死,也办法心安理得地死去吧。钟情陷入了深深的沉默,辛大凯的病因在于那个致使他陷入不幸的人身上,可是给他施治的人都避开去缝补他的那个伤口,而只是一味给他吃止疼药,疼痛是得到了麻痹,但敞着的伤口却在别人无视的目光里溃烂。钟情能感受到他的无助,却没有任何办法帮他。她低着头很是懊恼地走回自己的办公室,无意看见地上有一张照片,她拾起一看,照片里有辛大凯,还有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和一个很可爱的女孩,这是辛大凯的全家福,他应该是在警察手里挣扎时不小心把照片弄掉了。照片里,他们一家三口多幸福啊,那灿烂的笑容似乎能融化一切的冰雪,可是如今妻女的笑,辛大凯只能在回忆里寻找了。钟情翻过照片,照片的背面有几行歪歪扭扭的小字,记着妻子的生日、女儿的生日、妻女的祭日。
中午下班时间,当医院里的医生护士熙熙攘攘去食堂吃饭时,钟情却一个人孤零零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因为惧怕密集人群的关系,她总是在吃饭高峰期过了之后,才去食堂吃饭。
她很无力地趴在桌子上,看着辛大凯的全家福。这张照片应该是他现在仅有的安慰了吧!她想亲自把这张照片给他送过去,顺便去看看他,可是一想到要面对那么多陌生人,还要给他们废话,就觉得头皮发麻。算了吧,还是让院长托人把这张照片带给辛大凯吧。钟情立起身子,一转头,全身一个颤栗:“妈呀!”
“姜桓,你怎么又跑出来了?看你的护工呢?”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姜桓微微笑起说:“负责我们那个病区的护士姐姐说,只要我们乖乖把药吃了,就可以自由活动。”
“自由活动也是在活动室里活动啊,谁让你跑这里来的啊。”钟情现在看着他,就觉得头大。
姜桓把一个大号的保温桶塞进钟情手里:“因为有好东西想跟你分享,你帮我拿着这个,我右手有伤提不动。走!”说着,他用左手紧紧握住钟情的手,把她拽了出去。“喂,姜桓……”钟情试着挣脱他的手,可根本敌不过他的力气,便只好跟着他走。
姜桓把钟情带到了天台上一个高高的平台旁边,紧紧抱住她的腰,一把把她抱起,放在那个平台上。
“姜桓你干什么?”钟情心慌地说。姜桓笑笑地也跟着跳上平台,打开他那个大号的保温桶,一股勾人食欲的饭菜香从保温桶里喷出。“这是……”皱着眉,医院的饭菜没这么好啊!
“医院里的饭菜我吃不惯,家里人就帮我做了一些,让向吕带过来给我吃,我让他们顺带着帮你也做了一份。”姜桓一边说,一边把保温桶里的饭菜分成两份。
钟情怔怔地看着他,他这般的好意让她一下子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接受。姜桓将分好的饭菜推到她面前说:“以后我都陪你吃饭,你不会是一个人,也用不着去吃食堂里的冷饭冷菜了。”“来,尝尝,看合胃口不?”姜桓夹起一块鲜嫩的鸡肉送到钟情嘴边。
“姜桓,我很谢谢你的好意,但是……”钟情一张嘴说话,姜桓变把那块鸡肉塞进了钟情嘴里。“阮阮如果不乖乖地吃饭,那我也不会吃的。”姜桓以自己来威胁钟情,因为他知道钟情是不忍心看见自己病患受苦的。
“姜桓……”钟情无奈地喊着他,他不依不饶:“你不吃的话,就让我饿死吧!”
钟情拗不过他,端起碗说:“好,我吃了,你也要吃啊!”“阮阮一定要多吃点,你看你多瘦啊!”姜桓又挑了一大筷子菜到钟情碗里,“以后你想吃什么,就跟我说,我让我家里的人给你做。”
钟情吃着这温暖的饭菜,心里泛着感动,却有些心酸,对姜桓说:“姜桓,你知道你自己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吗?”
“因为你是我未来的老婆,而我在提前履行做你老公的义务。当然啦,如果你肯让我提前行使做你老公的权利,那是再好不过了。”姜桓嘴角荡开的笑意有着些许的邪意。
“权利?什么权利?”钟情咬着筷子不解地问他。
姜桓的眼珠在眼睛里晃了一晃,伸着脖子“啵”了一下钟情的脸蛋,诵着一句诗:“春宵一刻值千金。”
钟情愤愤地瞪大她的眼睛,拿筷子戳着他的肉,骂他:“你要不要脸啊!”姜桓“咯咯”地笑起来,连连告饶:“我错了,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