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不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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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不能爱你-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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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曦被他吓了一跳,失声叫道:“靠,你有病啊?快穿衣服!”
  “你才有病呢,大热天的家里又没空调,谁他妈的愿意穿衣服啊?”他豪迈地甩了甩一头湿发,梁曦嫌恶地抹掉被他溅上的水珠,不敢看他肌肉嶙峋的健硕躯体:“你穿不穿?不穿我走了!”
  “穿穿穿……”他无奈地随手抓了件背心套上,上头还有常年积下洗不掉的机油渍,整个人看起来没有半点洗完澡的清爽感,却燃烧着熊熊的荷尔蒙气息。
  幸好自己早就看腻了。她挺尸般躺回去,并用力忽略掉心脏不规则的跳动感。
  他特别顺手地掏了个包子,豪迈地啃了口,旋即皱起眉头:“我擦,素的?”
  闻言梁曦再度一咕噜坐起,一看大惊失色!她怒气冲冲地从他手里夺过包子,边啃剩下的半只边怒骂道:“你个大嘴怪,一口咬这么大,吃慢点会死吗?看看清楚,背后有点的都是菜包子!”
  他耸耸肩,不以为意地继续翻:“你就吃两个?”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饿死鬼投胎?”她三口两口解决掉那半个包子,立刻伸长了手一把夺过仅剩的那个,又抢了碗牛肉汤对着碗边猛灌一口,生怕他抢似的划好界线:“剩下的都是你的。”
  “啧啧啧,”他边啃肉包子边端详她鼓如松鼠的面颊和粗鲁坐姿,不由得朗声笑起:“梁曦啊梁曦,你他妈的根本是个男的啊!”
  她瞪他一眼,作势要用包子砸他:“买给你吃还废话!我要是男的你当年他妈的还追我来着,你同性恋啊?”
  此话一出她就后悔了,这都哪年的事了,干嘛拿出来说?可一看那家伙怡然自得的神情,她再次为自己高估了他的廉耻心而扼腕。
  “谁没有年轻过?谁年轻的时候没干过几件傻事?”他嬉皮笑脸地大啖肉包子:“但如果能让你觉得有自信点,我倒也不介意,梁……叔叔。”
  她顺手抓了枕头狠狠砸过去。
  “哟!谋杀亲夫啊!”他装模作样边叫边逃,手边的包子却一个接一个,瞬间就见了底。
  看着空空如也的食品袋,她再次陷入由衷的惊叹中:“我说你……这么多都吃哪儿去了?”
  这人壮是壮,但身形却是颀长的,周身只见肌肉不见赘肉,还真不合理的……完美。
  “想知道去哪儿了?”他不经意地起身,靠近她是忽然展臂往她腰上一箍,在她猝不及防的惊叫声中,居然单手把她整个“捞”到半空,她瞬间头脚朝下地变成了一件“外套”,吓得她对他身侧又抓又踢:“放我下来!你个变态!”
  天!她虽然不胖,可身高摆在那里,怎么也有一百多好吗?这家伙是人类吗?
  他轻松自在地在她娇小紧实的屁股上拍了一掌,这才满意地把她送回床上,不要脸不要皮地以无赖笑容对上她气急败坏的怒视。
  “瘦归瘦,手感还不错嘛。”
  “司徒放!你他妈的活腻了!”
  她正要一跃而起,玄关处却忽然传来敲门声,他做了个欠扁的“嘘”的手势,就去开了门。她赶紧安静地找了个凳子坐下,虽然他们这样的相处模式已经持续了三年,但外人看来毕竟还是奇怪,再说她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万一传出去江卓一这醋罐子还不炸了毛?
  来人却并未进门,似乎只是留下什么东西就走了。司徒放回来的时候,怀里居然多了一条雪白的博美!她顿时把之前的恩怨忘了个一干二净,欢天喜地而又小心翼翼地从他怀里接过小狗,专注而温柔地注视着它:那雪白蓬松的毛发,黑珍珠一样硕大澄净的瞳仁,粉红柔软的小耳朵,短而笨拙的四肢,还有那茫然无辜的小眼神……
  整颗心仿佛都被泡软了,她亲亲它的小耳朵尖儿,又摸摸它柔顺的皮毛,简直爱不释手;而它也不怕生地安然呆在她怀里,不时晃晃那毛茸茸的尾巴。
  司徒放双手插兜地在一旁静静看着,不得不承认,这一刻,他居然有点羡慕那条狗。
  “它叫什么名字?”
  “哈哈。”
  “哈哈?哈哈哈……”她逗弄着它的鼻子:“哈哈你好,我叫嘻嘻。”
  从抱进怀里那一秒开始,她就不舍得松手了,抱着哈哈玩了好一会儿,把司徒放彻底晾在边上,好一会儿才想起问他:“你养狗了?”
  “谁有这闲钱?人都养不活呢。”他摸摸哈哈的头:“朋友家养的,说是旅行没处放,到我这里寄放两天。”
  她面露失望:“唉,要是你养的就好了。”
  “这么喜欢自己为啥不养一条?”
  她一怔,若无其事地低下头:“我和江卓一都要上班,谁照顾啊?”
  忽然想起江卓一那嫌恶的神情,他总说养狗的都是神经病,有钱有精力不好好上班挣钱,尽抱着条狗当儿子哄。她想反驳,但实际情况摆在那儿,两个人都为了买房子累得自顾不暇,哪来的精力养狗?
  看她这样,他撇了撇嘴:“你们折腾这么久,首付总该攒上了吧?”
  “嗯。”
  “那还不快点买房子结婚?”他敲敲她的头:“快三十岁的老女人了,趁着有人要赶紧出清,绝不退换,要不然啊……哼哼。”
  “滚你的!”她避开他的毛手:“你有资格说我吗?就你这破德行,有姑娘要你才见鬼呢。”
  “反正又不是你要,你急什么?”他嗤之以鼻。
  “好好和你说,”她把狗放回窝里,埋头在包里翻出一张条子递给他:“拿着。”
  “啥玩意儿?”
  “我一个学长他们公司正好要人,做机械的,和你也算专业对口,你投份简历过去。”
  他随手一放:“没兴趣。”
  “你!”她也动了怒:“你以为我给你争取到这个名额容易吗?谁管你当年是不是在500强当过白领?这四年来你不是修车就是打杂,这种工作经验拿出去能看吗?”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我他妈的就喜欢多管闲事行吗?”她火冒三丈:“你投不投?不投我给你投了!”
  他望着她,眉头攥得死紧,他不明白这个瘦得跟柴火似的女人怎么就那么有精力!她照顾男人照顾妹妹照顾妈妈照顾朋友照顾陌生人还不够,这会儿还非要盯着他!她以为她是谁?他真想怒吼一声“你再管我我就他妈的干死你”,可——
  他能怎么办?他可以把全世界的女人都干到哭,可偏偏这一个,他不能碰。
  “我真不明白你在想什么,”她泄气地垂下头去:“你还记不记得你是那一届的高考状元?还记不记得你是以新生代表的身份和我见面的?司徒放,你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有啥问题?我现在逍遥得很。”他破罐破摔地叼了根烟出来,还没点上火就被她一把扯了:“要抽滚出去抽,乌烟瘴气的,这点你真该和江卓一学学!”
  这么一比,江卓一倒还真有不少优点,比如不抽烟不喝酒、不好色不猥琐、还有认真拼搏肯干。一个事业心强到一定程度的男人,花花肠子都没空间长,倒是让人放心得很。
  听到江卓一三个字,他一向无所谓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裂缝,他把烟盒一掼:“有啥了不起,不抽烟就算好男人了?阳痿还不出去嫖呢,卧槽。”
  “你说什么?你才阳痿呢!”听见男友被侮辱,她怒不可遏地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他却像被蚊子叮似的不痛不痒,刹那间就把她一双胳膊反剪到了身后,她被他沉甸甸的躯体压在床上动弹不得,一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司徒放!活腻了是不是?快放开我!”
  “说你男人你这么生气干嘛,莫非被我说中了?”
  “放屁!他好得很!”她咬牙切齿地挣扎着,并未注意到他眼底划过的一丝黯然:“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你都说我阳痿了我能干什么?”他用一条腿轻松压制住她乱晃的双腿,声音里带着浓浓威胁,空出的一只手猛地掐了把她软嫩的腰眼,倏地从下摆探进去!吓得她倒抽一口冷气,整个人都愣住了——
  “哈哈哈哈……”他仰天大笑着从她身上翻下去,简直笑不可遏:“你看你那脸……哈哈哈!不会是真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吧梁叔叔?啊哈哈哈哈……”
  “混蛋,”她愤而起身踢了他一脚:“你去死吧!再管你的闲事我就不姓梁!”
  说着,她整了整凌乱的衣衫,依依不舍地瞥了眼一脸无辜的哈哈,怒气冲冲地甩门而去。
  “哈哈哈哈……”他犹自笑个不停,却在听见大门被狠狠甩上的瞬间,蓦地停住了笑容。
  他坐起,隔着百叶窗静静注视她气恼离去的背影。她四肢修长,因而走起路来很有气势,过于单薄的体型却让人随时担心她会被风吹走。他就这样出神地注视着,直到她终于消失在视线范围里。
  他长呼了一口气,瘫倒在床上,深深嗅一口床单,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的味道,那是某一种她惯用的衣物洗涤剂,有淡淡茉莉香味。
  没什么,能比这更让人安心了。
  第10章 「第九章 」
  梁曦气冲冲地回到家,客厅里一片寂静黑暗,只有熟悉的烟味弥漫,她暗暗谴责了一下好友“满室放毒”的恶习,灯都没开就心不在焉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却冷不防看见一朵艳红的火星转瞬即逝——
  “谁?”梁曦一跃而起,手忙脚乱地开了灯,这才看见黎雅蔓正斜靠在沙发上抽烟。她连衣服都没换,神态恹恹,一动不动地任烟雾缭绕。
  “搞什么,”梁曦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快掐了,谁允许你在客厅抽烟?我还要睡呢!”
  黎雅蔓无所谓地耸耸肩,笑意漫不经心,却带着浓重疲惫感。梁曦夺过她的烟头迅速掐了:“饭吃了没?我给你去做。”
  她摇摇头:“没胃口。”
  “到底是怎么了?”梁曦关切地摸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陆医生让你帮什么忙了,把你累成这样?”
  她眼皮动了动,明眸依旧花俏深邃,却流动着难以解读的光。这是梁曦极其不熟悉的黎雅蔓,美貌从来不是她最强悍的武器,卓然的气场才是。可这一刻,她时刻燃烧着的结界却骤然消失,柔软到近乎脆弱。
  “没事,只是累了。”她闭上眼,勾勾嘴角:“对了,我有个朋友说他们公司缺个前台,外企,开了三千,下周让你表妹来试试吧。”
  “真的?那太好了,悠悠不在家?”
  “不知道,回来就没见到了。”
  说曹操曹操到,门铃恰在此时响起,身形娇小的陈悠悠出现在门口,肩上硕大的双肩包几乎要把她淹没,梁曦见状立刻心疼地要取夺她的包,她却懂事地摇摇头:“没事,我行的。”
  “你这一整天去哪儿了?”梁曦忽然有些自责,本该带她好好玩玩的,无奈工作太忙,不好调休。
  “我想,我也不好总麻烦你们……”她不好意思地笑,墨黑的瞳仁清澈见底,却带着一丝疲惫:“所以我自己出去转了转,看看哪里要人,唉,可惜还是没找着。”
  梁曦心疼地捋捋她的长发:“你雅蔓姐给你找了个面试机会,外企前台,一个月三千呢。你好好准备准备,下周面试,要加油!”
  “真的吗?谢谢蔓姐!”小姑娘满面欣喜,一路小跑着去给黎雅蔓鞠躬,弄得她怪不好意思的,便拿了份资料给她:“这是企业简章,你自己先准备准备。”
  “嗯,我一定会加油的。”
  看着小姑娘欢悦的背影,黎雅蔓又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熟悉香气——怪了?到底是什么味道?
  陈悠悠在关上房门的瞬间忽然变了脸,她一脸不耐烦地把简章往桌上一放,背包则往角落里一扔,疲惫地躺在床上,胡乱按揉着太阳穴。
  而静静躺在地上的背包里,一只鲜亮的枚红色三寸高跟鞋隐隐露了个头。
  ***
  翌日,梁曦像往常一样早起去上班,她习惯性地在地铁上给母亲发短信,说一说悠悠的情况,再慰问一下她老人家的生活起居。然而不出意外的,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她落寞地收起手机,在人挤人的地铁车厢里发呆。视线所及的每个人都像流水线上的产品般漠然又木然,汲汲营营,活得无望而机械。
  她想自己其实也没有多大差别,为了攒个首付,三年都没添过一件像样衣服,工作上吃了再大的亏也不敢随便辞职,为了省一块钱选择不坐公车而步行15分钟,买菜时看见有机专柜,也只能是看看。
  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直到那一天,江卓一以从未有过的严肃神情问她,这样的日子,你愿不愿意过一辈子?
  是啊,攒完首付哪里是结束?分明只是开始。30年的房贷会像幽灵般至始至终地跟随他们,奋斗?努力?对于两个毫无家底的青年来说,拥有一个安身之处已是最奢华的目标。所以当他提出用这笔资金来做第一桶金时,她做出了平生最冒险的一次决定。
  其实母亲的竭力反对也不无道理,择偶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而对于没能把握好机会的梁文卿女士来说,女儿的选择就变得尤为重要。而一个来自穷乡僻壤的“凤凰男”,就算再上进再能干,也不可能是理想的选择。
  梁曦想,道理谁都懂,可她要是能学会现实地考量一切,她就不是梁女士的女儿了。
  有时两代人看待同一件事会出现截然不同的态度:她觉得支持男友创业是为了加快前进的步伐,让梁女士早日看到一个理想中的乘龙快婿;梁女士却觉得女儿倾尽全部积蓄给男友创业,这不是昏了头是什么?
  难以解决的矛盾。
  到公司后她抽空给江卓一打了个电话,想叫他周末一起回一趟老家,让他备份薄礼。他那头也不知是在忙还是怎么的,全程含含糊糊,应得有些勉强。
  也难怪他不乐意,先前几次他还是做得相当到位的,该送的礼该低的头一样都没落下,可梁母的脊梁就像钢筋水泥浇筑的一样,从头到尾连正眼都没好好看过江卓一一眼,弄得梁曦里外不是人。
  几次下来,滚烫的心都凉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另一方是二十多年来含辛茹苦独自把她拉扯大的母亲,她能做的,也只有平时对江卓一好点了。
  吃了个预料中的闭门羹出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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