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你说我该怎么办?看着以博象他哥哥一样?我真怕会变成那样。我也担心你,他对自己的孩子都这样,对外人就更不会手下留情了。”夏波,一脸严肃、偶尔会算计我但总是对我很亲切的夏波,会是这样的人吗?也许吧,在商场上他确是个毫不留情的人,谈笑间也会暗藏杀机,我做秘书期间因为我们公司破产的公司就有好几家,他是这样的人也不奇怪,他对我说过,公司就是他的生命,有人要他的命,他怎会不拔刀相向?可是对自己的儿子也这样,太过分了吧?现在不是气夏波的时候,林善言还巴巴地等着我的回答,我下定了决心,再听到林善言说夏以博说不能委屈我的时候,我已下定了决心,有他的这份心意就够了,我不觉得委屈:“我会劝他的,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其他的我不在乎。”林善言凝重的脸色慢慢缓和下来,正要说什么,却听旁边有个声音插了进来:“不可以。”
是夏以博,一脸的凝重,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我们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他大步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紧紧地搂着我:“妈妈,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我不会和可柔订婚的,丁丁这么信任我,我不能辜负她。”林善言忧心忡忡:“可是,你爸爸那儿——”“我自己会跟他说的,大不了我不做他儿子就是了。”夏以博说得很轻松,可是他搂着我的手微微地有些颤抖,我应该高兴,我的男人终于站稳了立场,我也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对我的感情,可是——代价,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呢?我付得起吗?
人生若如再见
该来的终究要来。当我面对的夏波的时候,我反而长舒了一口气。“你要怎样才肯放弃?”夏波眯着眼看着我,象只老狐狸。面对他难免有一种恩将仇报的内疚,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下意识地反问他:“你要怎样才会放弃?”夏波误会了,以为我在挑衅,他笑了,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我:“你所仰仗的不过是我儿子的爱”,夏波轻蔑地笑笑:“他只是一时昏了头,他能抛得下名誉、地位、金钱,永远和你谈恋爱吗?”我老老实实地:“我不知道,这要问你儿子。”夏波为之气结,以为我在耍他,可是我是真的不知道嘛,我看不了那么远,我鼠目寸光,只要现在就好。不过他很快镇定了下来,看着我的眼神——他一定把我当成不知道感恩反咬农夫的毒蛇,是厌恶、不屑,还有一点轻蔑,然后,他突然很笃定地笑了:“你好象有朋友开了一个律师事务所?听说是很好的朋友,你不想他们的律师事务所这么快关门吧?”商场上的不折手段竟然对儿子也用上了,我没有料到夏波真是这样的人。我的脑子很混乱,象马达一样转个不停,却根本理不出头绪,我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夏波误会了我的眼神,以为我不信:“你不信?我要是想让他们关门大吉,他绝捱不过这个星期。”我当然相信。我好象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本以为只是自己的一场风花雪月,想不到却要连累他人失业,我有些动摇了。可是,看着夏波得意的笑脸,我有些不甘心,我咬咬牙:“我相信我的朋友能够处理好这件事情的。”夏波啧啧地摇摇头:“丁丁,你连帮朋友带孩子,被误会成未婚妈妈都肯,现在这样,不象你呵,你真得放得下吗?”他知道得还真多呀,我看着他:“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夏波笑了:“我什么都知道,连你不知道的都知道。”连我不知道的都知道,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我疑惑地看着夏波。“那个孩子,是不是叫叮当?”我点点头,难道与叮当有关?“孩子的妈妈,如果我记得没错应该叫安宁,她曾经和我儿子在一起,还有了孩子——”
我吃惊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太让人震惊了,叮当竟然是夏展博的孩子,会是真的吗?我的脑子转得飞快,虽然对安宁神秘的男朋友所知甚少,也从未见过庐山真面目,但依稀地记得她打电话时好象称那个人做博;夏展博结婚的那天安宁好象拿着登有他们结婚照片的杂志大醉了一场;叮当特殊的血型,据说一万个人里才出一对的特殊血型,夏波说的是真的?我瞪着夏波,想从他的眼里找出一些撒谎的证据,可是,夏波的表情很坦然,一点也不象骗人的样子,我喃喃地:“你说的是真的?”“当然是真的。”夏波说得很肯定。我兀自挣扎:“我不信,她也算是你的孙女,你怎么任由她跟着我吃苦。”
“我能怎么办呢,难道和方家说他们的大女婿在外面拈花惹草有了孩子,所以请他们海涵把孩子接过来抚养?而且,展博根本不知道有这个孩子,若知道他怎肯乖乖地结婚?”夏博叹了口气,语气已不象刚才那样咄咄逼人:“你以为我真的弃她不顾吗?我为什么要给你这份工作?而且你不觉得你的工资高得有些离谱吗?叮当进的幼儿园你知道每年的费用是多少,你付的那点学费后面加个零都不够——就象你说的,她是我的孙女,我怎么会不管她?”我呆住了,我一直以为是我的运气好,原来竟然是这样。夏波看着我,竟然换了一种温柔的眼神,声音也充满了感情:“我一直很喜欢你,叮当和你在一起,比和她那个所谓的妈妈在一起好多了,我很放心。如果,如果不是展博不争气非要和可心离婚,弄得两家的关系一团糟,急需用新的联姻来巩固两家的关系,我是不会反对你们的。可是现在——”夏波摇摇头:“我无论如何不能让你们在一起,哪怕用最卑鄙的手段,我也要阻止你们。”我怔怔地看着夏波,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夏波柔声道:“你知道公司最近的情况吧,前期铺得太大了,比你想象得还要糟糕,如果方家撤资,公司撑不了多久的,破产、倒闭是早晚的事,你希望以博经历这些吗?你的爱不能再高尚一点吗?”我勉强武装起来的心被彻底击溃了,我想起了张爱玲的倾城之恋,一座城池的陷落成就了一段爱情,我难道也要用公司的破产来成全我的爱情?我的心还不够硬。夏波小心地观察着我,突然伸出手:“我们做一个交易吧?”我静静地看着他,我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我知道孩子的妈妈在美国生活得很辛苦,她所做的一切努力无非是想得到我的认可,我答应你,会尽快和她取得联系,如果她愿意,她和展博得婚事我不再反对,叮当会有一个完整的家。当然不能马上,至少得等以博订婚以后,我也要顾及方家的面子。你觉得如何?”未及我答话,夏波又道:“你朋友的律师事务所我会关照的,公司的法律事务我可以交给他们。还有——”夏波递给我一张支票——电视剧中的老桥段,想不到我还有这样的好命,我拿起支票,后面有好些个零,夏波淡淡地:“我不是个小气的人。”我点点头:“很大方。既然是交易,你要我做什么——离开他,到他找不到我的地方,够不够?”夏波摇头:“不够,你得让他对你死了心,绝了望才可以。”我把支票还给他:“那是你的事,我只答应你,离开他,要怎么说,怎么做是你的事情,他好不容易才相信爱情,要我亲手毁了他,我做不到。”夏波把支票推还给我:“我知道了,钱你收着,你既然替我做了事,这就是你应得的,我不喜欢欠着别人。”我笑容惨淡:“我不是为你做的,是为我自己,所以你不欠我。再说——”我想起了某个电视剧里经典的台词:“用这些钱买我的感情不够。”我骄傲地抬起头:“你给我两天的时间,然后安排他出差,我会在一周内消失。”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你不会后悔吗?”夏波避开了我的眼神,眼睛望向远处:“也许吧?可是就算会后悔我也要这么做。”
我闭上了眼睛,此刻,我们竟然心意相通,我——一定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的。
但我别无选择。
人生若如再见
与他的时间不多,我一分一秒也不想浪费。清晨,我提着南记买来的早点,对着因大清早被吵醒而有些恼怒的夏以博露出可爱的笑容:“陪你吃早饭。”闲适、慵懒的早晨,幸福得让人想哭。夏以博把碗一推,舒舒服服地半躺在椅子上,冲我嬉皮笑脸:“你收拾。”“好”,我象只勤劳的小蜜蜂在厨房里飞舞,夏以博看得一愣一愣的,待我洗完碗站在他面前,他尚张大嘴在那里发呆,就算我以前从来没有收拾过,他也用不着这么夸张吧?
夏以博发出一声轻叹:“以前都是我伺候你,总算等到你伺候我一回,我死而无憾。”
我的心微微地发疼,原来我对他一直是这样的不好,直到临分手,我才发现有许多事我从来未曾替他做过。我悄悄地背转身子,拼命地眨眼睛,极力忍住几乎夺眶而出的眼泪。
我转过身子,努力让笑容灿烂些:“我们今天去约会”我很神气地:“如果你敢有异议——”我凑近他耳边,笑得千娇百媚:“你一定会后悔的。”夏以博笑着将我揽入怀中:“我明天就要出差了,一去就是一个礼拜,就在家里约会吧,出去就太浪费了。”说完附在耳边,几句话,说得我脸红心跳,我象兔子一样跳得老高,脸红得象樱桃:“你这个大色狼,赶快起来。”我伸手去拉他,夏以博赖着不动,我无奈,俯身在他的唇上重重地亲了一下,夏以博这才满足地起身:“这还差不多,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我一把拉住他,递给他一件衣服:“穿这件,下面穿牛仔裤。”夏以博有些不解地看着我,我挺了挺胸,让他看我穿的T恤,有些扭捏:“是一套的,情侣衫。”夏以博仔细地研究我的衣服,是一根鱼杆,长长的鱼线没有尽头,他一副很迷茫的样子:“什么意思?”说完凑近我想看T恤上的小字,我推着他进屋:“小笨,换上你就明白了。”
只一会儿,夏以博就冲了出来,嘴里嚷嚷:“为什么我是一只死鱼?”拜托,什么死鱼,只是一只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咬着鱼钩的鱼,表情很生动,是一只快乐的鱼。我插着腰:“你从哪里看出是一只死鱼?”“上钩的鱼还不是死鱼吗?”我推着他来到镜子前面,与他并排站好,镜子里我的鱼线正好连着他的鱼钩,我指指自己胸前的字,再指指他衣服上的鱼:“这就叫做愿者上钩。你不觉得是一条幸福的鱼吗?”
夏以博笑:“是,很幸福,就算马上要下油锅也是世界上最快乐的那条鱼。”说这抄起桌上的车钥匙,做了个请的姿势:“走吧,我这条笨鱼听从您的召唤。”我笑着从他的手里拿过车钥匙:“是不是都听我的?那我们今天来一个平民约会,不开车,坐公交。”夏以博有些诧异地看着我,我挽起他的手:“一次,就一次,我想和你一起乘公交车,想和你逛逛街边的小店,吃吃大排档,手牵手在月光下散步,我想和你这样约会,一次就好。”
夏以博深深地看着我,伸手拧了拧我的脸颊:“这有什么难的?干嘛说一次,只要你喜欢,一辈子都可以。”一辈子?我们只有一天,唯一的一天。我强忍住不断涌上心头的凄凉,下意识地重复他的话:“一辈子”。“是,一辈子。”夏以博伸出了手,我紧紧地牵住他的手,紧得他忍不住嘲笑我:“怎么握得这么紧,怕走丢了?放心,无论你走到哪里,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一定。”我的心越发得疼,看着一脸阳光,不知愁滋味的夏以博,我——我紧紧地牵着他的手,我很怕——怕我走丢了,怕他再也找不回我。公交车上的人都偷偷地在看我们,主要是因为我们的情侣衫太可爱了,还有夏以博,这个穿着T恤牛仔笑得象个大男孩一样的男人太帅气了,对于别人羡慕的目光,我很是得意,夏以博有些不自在,这种平民化的生活他可能真的不习惯。车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夏以博忍不住擦擦额头上的汗,我看他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一个年纪不是很大但又有些年纪的阿婆偏偏挤了过来,这让他更不自在了,他悄声问我:“我要不要把座位让给她?”他一向都有洁癖,要他和一堆人挤在一起,他肯定受不了,我悄悄地站起来:“阿婆,你坐我这里吧。”她若离我远些我可以假装看不见,可偏偏就在我眼皮底下,我善良的心不允许我视而不见。
夏以博连忙按住我,自己站起身,让阿婆坐下,车厢的人太多了,他的个子又高,后面的人一挤他都直不起身子了,样子很狼狈,幸好他穿的是简单的T恤,如若是平常的行头,只怕——我不敢想象。就这么挤,他似乎还有话说,看他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那位阿婆忍不住了:“小伙子,你有什么话对我说?”夏以博有些腼腆:“你要是先下车,一定要把位子还给我,我好不容易才和她坐在一起。”
旁边的乘客忍不住吃吃地笑,阿婆也笑了:“我还有两站就下车,一定还给你。”旁边有多事的也忍不住插嘴:“我们不会和你抢的。”我有些脸红,觉得很丢脸,不过看到旁边那些比我还要漂亮的女生看着我的羡慕眼神,我又有了几分得意,我站起身,拉着夏以博就往车门走,夏以博忍不住问:“怎么了?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我轻声地:“傻瓜,我们到了。”下了车,夏以博还有些意犹未尽:“怎么就到了呢?那位阿婆都说把座位还给我了,我们可以坐到终点再坐回来。”还坐上瘾了,可是看他满脸的汗,皱巴巴的衣服,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做对了,若要走进我的世界,他一定会走得很辛苦。我们去逛街边的小店,这个没大脑的男人,只要我试过的都说好,都说买,而且二话不说就掏钱,还当着老板一口一个便宜、真便宜。我耐心地一点一点教他,不要因为便宜就什么都买,如果是我喜欢的东西,我就给他一个暗号,然后他就拼命说不好,我就借机拼命杀价,果然是配合默契,我心仪的东西无不手到擒来,价钱更是便宜得没话说。夏以博似乎杀价上了瘾,到了一家著名的不杀价的小店也敢开了十分之一的价钱,差点被老板娘赶出来,我笑着问他:“有趣吧,比你的那些大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