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的不杀价的小店也敢开了十分之一的价钱,差点被老板娘赶出来,我笑着问他:“有趣吧,比你的那些大商场如何?”夏以博不住地笑:“有意思,真有意思。”我们边逛边吃,冰糖葫芦、里脊肉、鹌鹑、珍珠奶茶,我的嘴巴没停过,夏以博对这些食品有些犹豫,但架不住我劝,勉强吃了一些,可看他的表情,象是在吃药,我终于不再劝他。
在一家花店的门口,我赖着不肯走,夏以博笑着骂我:“看到花就走不动了,说吧,喜欢什么花,我买!”什么花呢?一种淡淡的伤感在我的周遭弥漫,我忽然没了兴致,我淡淡地:“满天星,就满天星吧。”夏以博很奇怪地:“满天星?不是点缀用的吗,白白的,又小又干涩,有什么好看的?”
我轻声地:“好象有本书上说过,满天星的花语是甘为配角的爱。”正好是我的写照,只是在他的人生旅途中陪他走一段路,我注定只是一个小小的配角。
夏以博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什么呢?你怎么可能是配角,你是主角,绝对的主角,唯一的主角。”说完他二话不说冲进了花店,不一会儿他出来了,手放在背后,冲我调皮地眨眨眼睛:“把手伸出来。”我依言伸出了手,一个小小的袋子放在了我的手心,夏以博的手上还有一个,我不解地看着他。
夏以博温柔地:“是玫瑰花的种子,我们回去就种下,一年,一年后,会开出最美丽玫瑰,她们说是红色的,最热烈的红。”夏以博有些腼腆:“也许你喜欢百合、天堂鸟,或是其他什么花,但我还是选了玫瑰,因为我听说玫瑰代表爱情。”如果不是在熙熙攘攘的大街,我真想扑进这个男人的怀抱,抱着他痛哭一场,把这些天的挣扎、委屈、艰难的抉择一起告诉他,我想听他温柔地对我说“别怕,有我呢”。可我毕竟不能。
人生若如再见
晚上,我们窝在一起快乐地分赃。好象买得太多了,连夏以博都忍不住皱眉,拎着长长的围巾问我:“我们买这些是不是太早了?现在是夏天!”我把围巾绕在他的脖子上,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笑嘻嘻地:“你不觉得很好看吗?跟你真的很配。”夏以博在镜前左照又照,一副很臭美的表情,他的个性越来越正常了,不再是冰冷的脸,有温暖的笑容,有点自负,会发点小脾气,偶尔也会在我面前撒撒娇,眼前的男人越来越好,也越来越让我依恋,越来越让我不舍。我兀自发楞,夏以博转脸冲我笑:“虽然很不错,不过我还是觉得大热天的买围巾有点神经。”
我轻轻地抓住他的围巾,把他拉向自己,重重地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空着的手也没闲着,狠狠地拧了他一把:“你敢说我是神经病?”我得逞了就想逃,夏以博不放过我,反扣着我的双手不让我动弹,唉,我为鱼肉,只能任由刀俎欺负,偏偏我又没志气,还非常喜欢被他欺负。夏以博给了我一个悱恻缠绵的热吻,他果然什么事都比我做得好,第一次接吻的时候,我们都是初学者,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现在——我越来越喜欢他的吻了。我渐渐地呼吸急促,几乎透不过气来,幸好夏以博放开了我,他斜睨了我一眼:“你现在是不是认为我说得很有道理?”我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当然不敢明着反驳他,只是连连点头:“是,是,你说的当然有道理,不过——”我放肆的本性很难改:“不过,我觉得好东西当然要先下手为强,被别人抢光了怎么办?”见他脸色不好,我连忙讨好地笑笑:“譬如你,我就是先下手抢到的呀,晚了被别人抢去了怎么办?”夏以博的两眼放光,就知道这个单细胞动物很好哄,他温和地拍拍我的头,频频点头:“有道理,有道理。”突然,他象是想起了什么,有点困惑地看着我:“既然你这么辛苦地把我抢到了,怎么没见你好好维护,我好象还从来没有收到过你的礼物。”我也有些困惑:“没有吗?”“有吗?”能够很顺嘴地说出周星驰的台词,带他去吃一些不健康的食品,灌输一点他可能永远也永不上的经验,除了这些,我还给过他什么呢?一直都是他在付出,我只是心安理得地享受他对我的好,我真是太坏了。一定不能这样离开,不能。夏以博推了推我:“不许耍赖,我要礼物,我今天一定要收到礼物。”我想了想,拿起桌上一根闲置的缎带,轻轻地系在脖子上,打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完了后我拍拍手:“好了,满意吗?”夏以博有些口吃:“你,你是什么意思?”我轻轻地白了他一眼:“别装了,你不是说想我想了很久吗?我把自己送给你,你心里一定很高兴吧,还有比这个更让你满意的礼物吗?我很大方的。”夏以博看着我的眼神真是好复杂,不会误会我水性杨花吧?不过不管了,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估计要他主动是不可能的,我咬咬呀,深深地吸了一口起,脑海里飞快地回忆了一下电视里那些狐狸精勾引男人时的表情,我学着他们,身子往夏以博身上靠,媚眼如丝,声音也带着挑逗的意味:“你不拆你的礼物吗?”我闭上了眼睛,虽然表现得极其大胆,但是我的身子仍止不住簌簌发抖,我感到他的手,我为之深深着迷的那双手,轻轻地佛过我的脸庞,替我将碎发绾至耳后,在我的颈后停留了许久,终于缓缓地离开了,我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夏以博看着我,眼睛宁静如水,他的声音温柔沉静:“不可以,虽然我很想,但现在不可以。等到明年玫瑰花开的时候——”可是我恐怕等不到那一天了。我心里愈发觉得凄凉,只想抓住一根浮木救赎自己,我亦温柔地看着他:“是我自己愿意的,不用你负责。”“傻瓜,我当然要对你负责,所以不可以。”我看着他,眼睛亮闪闪地:“那你对我负责不就好了?我想给你一点压力。”我的声音已经低得有些听不清了,我觉得有些丢脸,主动送上门,想不到人家还拒收。夏以博有些犹豫,挣扎得很痛苦,良久,他才无奈地:“你就不要再诱惑我了,总之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我点点头,上下打量着自己,声音有些委屈:“是不是我太瘦了?要不就是我的胸部不够丰满?还是我的——”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软软的唇堵住了,我被夏以博紧紧地拥入了怀中,他哑着嗓子:“要是你后悔了怎么办?”我笑:“那你就不要让我后悔。”我的声音虽然温柔却很坚定:“我不会后悔的,因为是你。我爱你。”夏以博深深地看着我,很自然地:“我也爱你。”“那就可以了”,我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献上了自己的唇。夏以博温软的唇轻轻地在我的耳垂、眉心、嘴唇游走,最后——他轻轻地抱起我,我的身子象羽毛一样轻,心也象云彩一样轻飘飘的,我暂时忘了痛、忘了躲不开的离别,忘了所有的悲伤,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我的男人。
人生若如再见
并不是一次完美的体验。很痛,真的很痛,痛得我差一点忍不住大叫要他停下来,可是,他生涩隐忍小心翼翼的动作,额上细密的汗珠,脸上温柔有些心疼的表情,让我的心象果冻一般柔软,并且心神摇曳,我紧紧地搂着他,全身心地迎合着他。我觉得好些了,他温柔的爱抚、喃喃的情话、细碎缠绵的亲吻,我紧张的心渐渐松弛下来,疼痛似乎也减轻了,我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称之为做爱了,也许是因为做过以后更相爱吧。
我原本是个羞涩的人,先前这方面所受的教育也不多,只是怀着补偿的心理借着一时的孤勇——我对此并无期待,更象是一种奉献、一种赎罪,但是——虽然不完美,但确是一次美好的体验。
肌肤相亲,裸裎相见,我以为我会羞愧得无地自容,比想象得要简单,在最初的羞涩过后,我一点也没有了做坏事的感觉,反而觉得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我和他,亲密无间,再无隔阂,我从心底觉得欢喜。他温存的指尖,温软的唇,温热的身体,温暖的气息,都让我沉醉,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让我的周遭弥漫着淡淡的忧伤,我有意放纵着自己,想把一生在这一夜走完——激情过后,我背转身子,夏以博怯怯地碰了碰我的身子,我没有动,他有些担心地:“你不高兴了?后悔了?”我本不想理他,可是这个傻瓜竟然开始做自我检讨:“是我不好,我——”看他忧心忡忡的样子,我只好转过脸:“我没有不高兴,是害羞,害羞!”当然会害羞呵,我可以感到脸上的燥热,我根本不敢看他的脸,只好又把身子背转过来。我听得身后的夏以博长舒了一口气,看来提着的心算是放下了,这个傻瓜,这么怕伤害我吗?
没了心事的夏以博开始不安分,他悄悄地从身后搂住我,手轻轻地在我的身上游走,我轻斥他:“不要动手动脚。”“好”,夏以博很听话,不过手不听话,所到之处让我火烧火燎的,我抓住了他不安分的手:“我们好好说会话。”夏以博温柔地抱着我,下巴抵在我的肩上:“好,你想说什么?”说什么好呢?想到明天,不,已经是今天,想到今天的别离,我的喉咙就象是被堵住了,什么声音也发不出。“丁丁”,夏以博温柔地在我耳边唤我的名字,我轻轻地嗯了一声,他又唤我,我又应了一声,有些扭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暧昧的气息。他再次叫我,这次,我有些薄怒:“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听到你的回答才觉得真实,我一直以为是在做梦。”
我重重地拧了他一记,笑着问:“有没有真实感了?”夏以博轻轻地叹息:“丁丁,其实我很自私。”我一愣,怎么突然冒出这一句?我转脸看他,真的是一副内疚的表情,我继续舒舒服服地窝在他的怀里,慵懒地问:“你怎么自私了,说来听听。”“不许生气。”“不生气。”什么事这么严重,我还会生气?“其实,其实——”夏以博期期艾艾地:“其实刚才和你那样以后,我觉得很欢喜。”
原来是这个,这有什么好让我生气的,他要不欢喜我才生气呢,我忍不住笑:“我也很欢喜。”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明明知道现在不可以和你这样,可我还是和你这样了。我很怕你会离开我,我觉得你要是和我这样了就不会再离开我了,所以我虽然嘴上说不可以要对你负责,其实心里——我是不是很自私?”我的心疼得有些麻木了,这个有些傻气的男人,怎么会这么坦白,怎么会这么让我心疼,我转过身子,给这个因为内疚脸色有些苍白的男人一连串热情细碎的吻,我把脸埋在他的怀里:“是我自私,我想一辈子留住你。”我是想一辈子留住他,在记忆里。夏以博更紧地拥住我,笑容有些腼腆:“你呀,以后不许离开我,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你的前头,不要留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我一直很孤独,和你在一起后,觉得整个心都是满满的,觉得人生才完整,所以,就算你恼我,就算你气我,你也不许撇下我一个人,一辈子都不许。”
“好”我重重地点头,声音控制不住,已有些哽咽,夏以博低头看我:“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我极力忍住泪,可是没有用,眼泪就象坏了的水龙头,吧嗒吧嗒流个不停,夏以博慌了手脚:“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我轻轻地捶他:“以后不许对别的女人说这些,一句也不许”,我轻轻地笑:“我不知道你还有当花花公子的潜质,这么肉麻的话怎么一点也不脸红?”夏以博长舒了一口气,轻轻地拧了一下我的脸颊:“你个坏东西,吓了我一跳。不过那些真的不是什么花言巧语,是我心里想对你说的话,对我来说,能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我的心痛得无以复加,我忽然发现今天是一个错误,我想让自己安心,给自己一个美好的回忆,可是,对于他,会不会太残忍?看着他脸上满足的笑容,我忽然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冰窖,身子也止不住地簌簌发抖。夏以博也觉察出了我的异样:“怎么手脚冰凉呢”边说边替我搓手,脚也蹭着我的脚,我的身子渐渐不再发冷,反而有些发烫。夏以博在我的耳边温柔地:“你好象特别怕冷,以后呢,我会帮你暖被的,我就做你的电热毯,保证让你的身子热乎乎的,好不好?”我浑身燥热,根本没仔细听他说些什么,只是下意识地点头说好。夏以博无奈地摇摇头,一本正经地:“丁丁,我是在向你求婚,你认真一点好不好?”我呆住了,傻傻地看着他,都有些结巴了:“你在说什么,你不是说——”
夏以博轻轻地搂住我:“我想过了,我不能让你等一年,我不能这么自私,我也等不了一年,我想让你快点成为我的,完完全全是我的。而且——”夏以博拉长了声音:“孩子,你没有想过吗?我们会有孩子的,也许已经有了。”夏以博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肚子:“也许这里已经有了我的孩子,我想把我最好的给他,我不能让他经历我一样的苦痛,所以——”夏以博热烈地看着我:“丁丁,我们结婚吧,等我出差回来就结婚。”我的整个人都呆住了,好不容易转暖的身体在顷刻间又变得冰冷,是更冷。我做了最疯狂的事情,却从没有料到后果,我甚至没有采取一点防范措施,我,我真是个白痴!孩子,我怎么一点没想到可能会有孩子呢,不是天天坐在电视前看苦情戏吗,都白看了,一点经验也没有吸取,孩子,孩子,如果真的有了孩子怎么办?难道让她变成第二个叮当?
我的脑子混乱得紧,夏以博一点也没有发现我的异样,沉浸在幸福中的他,颤抖着从我的颈上拿下项链,把戒指摘下来,颤巍巍地想替我戴上。我的手下意识地缩了缩,夏以博不解地看着我:“怎么了?不愿意?”他笑了:“怎么着也是你占了大便宜,你就别摆臭架子,折腾我这颗脆弱的心了,答应了?答应了。”
他的笑温暖又亲切,带着一丝的不确定,我尚沉迷于他的笑容时,夏以博已悄悄地替我戴上了戒指,拿起我的手左看右看:“果真很好看,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