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景柏然被她激得连最后一点理智都没有了,他翻上外围,一步一步接近洛琳。
洛琳看着他凶恶的神情,突然胆战心惊起来,她慢慢向后移去,一边移一边道:“你不要过来,我……我也不想的,我也是被你逼的,我跟你在一起五年,我原以为跟你白头到老的是我,可是你喜欢上的人却是她,她处处不如我,为什么你会喜欢她?”
景柏然的脸已经被怒意扭曲,他薄唇紧抿,道:“你比不上她,对,你说得没错,她确实处处不如你,但是我喜欢的就是她,没有理由。洛琳,你破坏了我跟她之间最后一次努力,我也定不会让你的日子好过。”
说着景柏然已经接近洛琳,他抓住洛琳的脚踝,伸手用力一拉,就将她拉到自己面前,冷冷道:“你不是想死么?好,我成全你。”说着他将她的头向下压,要她看清楚20层楼下的情形。
洛琳哪里知道他失去理智会这么疯狂,她尖叫一声,手里的提包砸落下去,她反手紧紧地抓住景柏然的衣襟,害怕道:“Eric,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我知道错了。”
“现在知道错了?”景柏然尾音轻扬,却是嘲讽与冷漠,“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我跟阿离的婚礼被你毁了,我岂会让你好过。”景柏然说着,又将洛琳往外面推了一点,她的身体立即悬在半空,双手无处着力,她使劲的挥着手,一不小心将景柏然西装口袋里的手机挥落掉了下去。
“Eric,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啊。”洛琳说着,整个身子已经往下沉,她除了一双脚还被景柏然抓住,全身都已经倒挂在半空中,她的头脑严重充血,她挥舞着手,却抓不住任何地方,恐惧已经填满整个心房,她还不想死,她还那么年轻,还有很多未完成的理想,她不能死,尤其不能死在自己最爱的男人手里,她不停的求饶,眼泪鼻涕全都流了出来,狼狈不堪。
“你不是很想死么,怎么,现在我成全你,你却害怕了?只要从这里掉下去,你就如愿以偿了,你该感谢我的不是吗?”景柏然牢牢地抓住她的脚,他头探到天台外,20楼下人影只有蚂蚁大小,此时一辆闪着红灯的救护车开进了他的视野里,他道:“看,老天知道你要死了,还特意派来一辆救护车,不过你放心,从这里掉下去,你不用受半点痛苦……”
“Eric,你这个疯子,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洛琳已经头晕眼花,景柏然的话断断续续的传进她耳里,她很害怕,很怕他会突然放手,那她就什么希望也没有了。
景柏然看着她在半空晃来晃去,觉得已经将她吓够了,他才反手一把将她拉上来,将她抱回到外围上,洛琳的唇不经意擦过他的衣领,留下一道艳而刺眼的唇印。景柏然没留意,只是在将洛琳拉上来时,他就看见楼下冲出去急救病床上躺着一名身穿白纱的女子,还有两个慌张跟在左右的男女,他脑袋轰一声炸开了,也顾不得再理会洛琳,拔腿就向门口跑去
“Eric……”洛琳回过气来,就见到景柏然迅速奔出天台,她急得直跺脚,刚才生死一瞬,其实她想通了很多,可是现在活过来了,她的固执毛病又再犯了,景柏然舍不得杀她,证明他对她一定有感情,所以她不会放弃,绝不会放弃。
景柏然若是知道她是这种想法,恐怕要悔恨半死,自己刚才怎么不将她推下去。只是他已经没有那种心思了,现在他满心都被恐惧填满,那人不是莫相离,那人绝不是莫相离。
冲进大厅时,只剩几个工作人员在清理现场,吴建浩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里,怔怔地盯着会场的奢华的布置,明明好端端的一场婚礼,现在却因为他转接的那通电话搞砸,如果他知道事情会搞成这样,定不会将洛琳的电话转接给景柏然,明明就差那一步,为什么就差那最后一步?
景柏然冲进大厅,一眼就看到吴建浩,他疾步走过来,大声质问道:“阿离呢,她去哪里了?”
吴建浩听到景柏然的声音反射性地站了起来,景柏然的身影已经近在眼前,他衣服乱了,精心打理好的发型也乱了,他白色衬衣领上还多了一枚红色唇印,吴建浩眼神一黯,只觉得莫相离太可怜了,她躺在手术室里生死不明,她的新郎却迫不及待的跑去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若是他,他也会受不了。
吴建浩什么也没说,他对他的上司很失望,一直觉得他处理与女人之间的问题快狠准,可是这一次却拖泥带水,让两个女人都受到伤害。他默默无声地与景柏然擦肩而过,景柏然见他那副样子,气极攻心,劈手就将他拦住,冷声问:“我问你阿离去哪里了?”
吴建浩抬起头来,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指控道:“你现在还关心莫小姐吗?如果你关心她,你就不会将她一个人丢在这里接受别人异样的眼神与无声的嘲笑,如果你喜欢洛小姐,放不下洛小姐,又何苦费尽心思为莫小姐举办这场婚礼,人不能太贪心,有了一个还想拥有另一个。”
景柏然眉头纠紧,他没义务要站在这里听他啰嗦,“吴秘书,我再问你一次,阿离去哪里了?”
吴建浩平常对景柏然恭敬有礼,今天却一反常态,态度尖锐,他挥手指着那条铺上白色地毯的小道,那上面有些刺目的艳红色,道:“看到那里的血迹没有,莫小姐气得流产了……”
景柏然闻言如晴天霹雳,他怔怔地看着那瘫血迹,待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迅速转身向外面奔去,吴建浩看着他慌乱中撞到了桌角,也顾不得痛,就立即狂奔了出去,不由得摇了摇头,现在来着急,难道就不嫌晚么?
…… …… ……
医院里,时小新与池城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手术室上面的红灯如一盏夺命灯,让他们的心都为之揪紧,时小新走来走去,整个人已经接的崩溃边缘,她不停的问池城,让池城承诺莫相离不会有事。
可是她心里明白,这不是谁承诺就能解决得了的事,当她焦急地来回走动时,手术室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一名护士走出来,冰冷的声音带着死亡的气息,“谁是莫相离的家属,请过来签一下病危通知书。”
莫相离怀孕五个月,已经不是保大保小的问题,而是两个都保不住,时小新听到“病危通知书”五个字,紧绷的神经一子断裂,她身体晃了晃,就往地上栽去,幸好池城快速护住她,“小新,相信我,她不会有事。”
时小新的眼泪吧嗒吧嗒流了下来,护士见惯了生死一线间亲人的绝望,心早已经冷漠,她微颦起眉头,又喊了一次,“谁是莫相离的家属,请过来签一下病危通知书。”
时小新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刚拿起笔,就听到走廊上响起急促地脚步声,她回过头去,一眼就看到乱了头发的景柏然,他满脸着急,很快就奔到他们身边,时小新再也忍不住满心的怒气与恐惧,劈手就给了景柏然一巴掌,她哭道:“景柏然,你还我阿离,你还我阿离。”
景柏然见时小新的模样,心都凉了半截,他任她打骂,却丝毫还手的意识都没有,最后还是池城冷静下来,将时小新抱离,护士在一旁冷言冷语,“请你们安静一点,你们到底谁是莫相离的家属,请过来签一下病危通知书。”
“病危通知书”这五个字砸进景柏然的耳膜,他高大的身躯迅速颓废下去,容色也苍老了不少,他右手僵硬地拿起笔,眼前一阵发花,那样简单的三个字,他却像是用尽一生力气才写下去,护士收了病危通知书,立即又向手术室走去,景柏然紧跟在后,看着手术室的门“砰”一声关上,他站在手术室门前,最终颓然跪坐在地上。
“阿离,对不起。”景柏然心中难过,除了这句话,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造成今天这种局面,是他自视甚高,当初以为绝不会对她动心的,可是他没管住自己的心,她的一颦一笑不知不觉已经深入他的骨髓,他爱上了她,他以为这是最糟的局面,然而最糟糕的局面却是他爱上了她,却没办法给她带来幸福。
“你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阿离她听不见,她也不需要你的对不起,景柏然,你滚,阿离不想看到你,我也不想看到你。”时小新挣开池城的手,向景柏然扑去。
池城没再拦,他知道景柏然必定不会伤害时小新,只是看到他现在这么沮丧,他心有戚戚,男人,一个再无情再冷漠的男人,只要爱上一个女人,就会变得软弱。
景柏然没有还手,也许让时小新又打又骂后,他心里会好受些,只有皮肉之痛才能抵过剜心之痛,他默默向上天祈祷,莫相离一定不能用事。
时小新挥着拳头如雨般砸在景柏然肩上,她不知道怎么缓解心里的恐惧,得知莫相离病危,她整个人已经陷入崩溃中。莫相离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绝不能让她有事。
可是景柏然的反应让时小新最终停下手,她跌坐在地上,哀哀的哭泣起来,莫相离毫无生命气息的模样一而再的闪现在她眼前,她很害怕,现在她除了哭已经找不到能发泄的渠道了。
池城见她发泄够了,走过去蹲在她面前,将她搂进怀里,给她力量。
漫长的手术,漫长的等待,正当三人都快急疯时,手术室上面的红灯倏然熄灭了,医生鱼贯涌了出来,景柏然连忙迎上去,急道:“医生,我太太怎么样了?”
“经过手术,已经无碍了,切忌不要让她再受到刺激,景先生,请移步到办公室,有些话我要私下里跟你说。”医生总算传来一个好消息,景柏然松了口气,又道:“医生,孩子呢?孩子保住了吗?”
“大人孩子都没事,好在大人的意志力坚强,才拼命保住了孩子,但最终能不能够保得住,还要留院观察,景先生,请。”医生对景柏然很客气,景柏然回头看了一眼手术室,“医生,我等一下过去找你,我要先看看我太太。”
医生点点头先行离开,景柏然转过身来时,护士已经将莫相离推了出来,她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手腕上还插着针头,上面挂着的液体因滑动左右摇摆,滑轮声音在这寂静的走廊上响起,“锵锵”地向前滑去。
时小新连忙扑过去,看着莫相离紧闭着双眼昏睡着,再看她隆起的腹部好好的,立即松了口气,她抓住她的手,感激道:“谢天谢地,你没事了,阿离,你要快点好起来,到时跟我们一起回美国去,再也不要见那个负心汉了。”
景柏然走过来,正好听到时小新最后一句话,他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眼中光芒冷而厉,他漠声道:“阿离是我的妻子,她只会跟我在一起。”
时小新气结,她狠狠瞪着景柏然,“你的妻子?我以为你心目中的妻子是那个叫什么洛琳的,景柏然,本来我对你挺有好感的,你为了让阿离开心,你愿意放下架子亲力亲为去布置会场,可是经过今天的婚礼,我对你只有厌恶,不管你平常对阿离有多好有多体贴,在婚礼上你抛下她去见旧情人是事实,你没资格当她的老公。”
景柏然眉头一蹙,眼中利芒大甚,“时小新,我念在你是阿离的好朋友的情份上,对你一再容忍,我警告你,阿离醒了,你不准将这番话说给她听,否则我让你好看。”
“你要怎么让我好看啊,杀了我?你以为你是古代的君王,你说一句杀了我就能杀了我,好,就算我不说,你以为阿离是笨蛋,她没有自己的思想,你今天这种行为,不仅让我鄙视,也严重伤害到阿离的心,等阿离醒来,你就等着被她踹去太平洋吧。”时小新对景柏然还是有那么点畏惧心里,可是又仗着有池城撑腰,说话也不顾忌,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噼噼啪啪地倒了出来。
“你……”
“你们吵够了没有,没吵够去一边吵,病人还需要休息,真是的,一个是她的好朋友,一个是她的好老公,你们就是这样关心病人的?”护士小姐中有一人实在忍不住,大声喝斥道。
景柏然跟时小新同时闭嘴,时小新又眼神秒杀了景柏然后,然后哼一声撇过头去,直到将莫相离送进普通病房,时小新赖在病房里不肯走,被景柏然拎着衣襟丢了出去。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要见阿离。”时小新拍着门板,气得大吼。
池城闲闲地倚在墙壁上,淡淡提醒道:“小新,别吵了,再吵难保他不会将你丢出医院。”
时小新畏惧景柏然,她脖子缩了缩,拿手指直戳池城的胸口,怒道:“哼,你结交的都是些什么狐朋狗友,真是物又类聚,祸害完了我又去祸害阿离,我们俩遇上你们俩,肯定是上辈子没积福。”
池城满头黑线,但此刻也不与她计较,他倾身过去将她搂进怀里,“好啦,消消气,所谓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你不要多事,让莫相离自己想清楚,她那么大一个人了,知道怎么做才是对自己好,知道吗?”
时小新不满他的语气,“什么叫我不要多事,景柏然明明就不是一个好丈夫,他在婚礼上将阿离抛下,这是我最不能容忍的,就算那个死小三要跳楼寻死,在这么重要的日子,他也不该抛下阿离,你没看到大厅里那些女人脸上幸灾乐祸的眼神啊,像我们这种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谁不是等着看笑话,他想没想过他抛下阿离去见旧情人,对阿离会造成多大的伤害,如果阿离不生气,我也就罢了,可是你看看她气得差点小产,我不能就这么算了,大不了让阿离跟他离婚,我还不信我养不活阿离跟我的干儿子。”
池城闭嘴不再说话,心中直叹:景柏然,自作孽不可活,我可帮不了你了。“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是记得给莫相离留点思考的空间,她那么聪明,一定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
“哦。”池城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时小新只希望自己的好朋友能幸福。所以她一定会尊重她的决定。
景柏然坐在病床边上,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莫相离,这是第几次害她进医院了?为什么她跟他在一起总是受到伤害,他那么努力的要给她幸福,可是为什么伤害总是要多一点?
他伸出手指想要摸摸她的脸,可是这一刻他心生胆怯,他的手指在离她的脸只有0。01厘米时停住,他的指间甚至能感觉到她皮肤上传来的温度,可是他却再也不敢向前,他的手指隔着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