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的脸色很差,情绪低落,去的路上,她靠着椅背,默默无语,弄得凌希也怅然若失。
他安慰着:“别想这么多,他不会有事的,到是你,弱不轻风的,仔细他没回来,你先病倒了。”
依依抿嘴一笑:“大哥,感谢你能陪我,我不伤心了,我会等着他的。”
依依觉得车里有些闭闷,凌希就把车窗摇下来,急驰而过的风,吹起依依柔顺的长发,像飞舞的黑色彩带,发丝轻扬,露出白若霜雪的颈项,凌希只是无意识的瞟了一眼,却像被磁石吸住了,再也挪不开了目光。
她的确有迷人的一面。
当他回过神来直视前方,却发现快要追尾了,他立即踩了刹车,由于惯性,依依直直的就撞到挡风玻璃上,还好本能的用手挡在前面,要不然肯定会被撞得头破血流。
凌希说:“真抱歉!你没事吧?”
“没关系的。”依依揉了揉疼痛的腕关节,皱起了眉头。
“是不是很疼,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了,真的没事。”这点擦碰算不了什么,她说:“我们还是去吃饭吧,我有点饿了。”
服务生将一盘切好的烤鸭端上桌,依依夹了一块,味道比她以前吃的烤鸭要淡一些,虽然肥瘦相间,并不油腻。
凌希说:“北京烤鸭不是这样吃的,我来帮你!”
凌昭夹了一片鸭肉,包在荷叶饼里,再放上大葱、黄瓜和甜面酱,最后卷起来。
卷好之后,他放到依依面前,说:“尝尝看。”
让凌希亲自动手,依依有些不好意思,“谢谢大哥!”
“你一直在跟我说谢谢,仿佛我们很疏远。”
或许是吃多了豪餐盛宴,凌希突然怀念起依依做的糖醋鲤鱼和葱烧海参,很家常很温暖,他终于有点明白凌昭所说的家【wWw。wRsHu。cOm】,应该是个什么感觉。
凌希问:“接下来你怎么打算,就只是等他吗?”
依依眨了眨眼睛,不是很明白凌希的意思。
“凌昭说你在准备参加自学考试,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还好,下个月就该考试了。”
“依依,回去之后找些事来充实自己,这样等起来才不会辛苦。”
这仿佛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依依感动的点了点头,“我会的,我回去之后,麻烦您多劝劝他,他的脾气就是太倔,千万别惹爸生气!”
吃完饭凌希就送依依回了酒店,嘱咐她:“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我送你去机场。”
难得有一个凌家人不排斥她,依依说:“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凌希笑了笑,转身就走了。
依依进了房间,刚脱下外套,就有人敲门,她以为是凌希去而复返,打开门之后,却出乎她的意料,是陈慕珍,昨天在凌家见到的那个女孩。
依依把她让到房间里,问:“陈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上次去凌家太匆忙,依依也不曾仔细打量过她,今天看来,她真是气质不凡,身材婀娜,一步一行文雅大方,让依依的自卑感更加强烈,这样的大家小姐,才配得上凌昭。
慕珍笑了一下,说:“你别多心,我只是替昭哥来看看你,他现在被凌叔关在警备办公室里,可以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所以嘱托我来看看你,问你有什么话要带给他的。”
“真的吗!”依依赶紧问:“他现在好不好?”
“他一直想着你,怎么可能好,你就不要担心了,他那个性子可不是个吃亏的人。”
她和善的言词,温柔的表情,诚恳的微笑,依依徒生好感。
依依说:“你叫他好好保重,别跟爸爸起冲突,我明早就回C市去,我会照顾自己,一直等到他回来。”
慕珍说:“你能不能给一样信物给我,我好回去交差。”
“信物?”
“就是随身的东西,要不他怎么会相信我的话,他那个人疑心病很重的!”
她哪有可以当作信物的东西,她全身上下都是他买给她的,突然,她想起自己钱夹里有张大头贴,是刚来C市的时候照的,一直搁在钱包里,有些褪色,但至少是她珍爱的东西。
这种廉价的物件,依依拿出手的时候挺不好意思,慕珍接过去之后,说:“这个他可以放心了。”
*
警卫过来报告,说凌昭在里面砸了一天的东西,送进去的饭也扔出来了,凌振华气极:“让他闹,我要看他硬到什么时候!”
一大早,慕珍过来,说想去看看凌昭。
这一次凌昭让凌振华颜面扫地,觉得挺对不住慕珍,他说:“我就怕那小子犯混!”
慕珍说:“凌伯伯,你也是为昭哥好,过段时间他会明白过来的,我想去劝劝他,听说他不吃东西,伤了身体就不好了。”
慕珍的话让凌振华很是心慰,现在的女孩,难得有这么懂事贴心的,他说:“你去吧。”
凌昭的气都来自父亲的一意孤行,他对慕珍并没有偏见,所以见到她,他很平静,他问:“你怎么来了?”
“给你带好消息!”
凌昭一笑:“什么好消息,老爷子肯放我出去了!”
慕珍故意调他味口,慢慢的走到沙发边,坐下来挑眉而笑,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在凌昭眼前晃了晃。
虽然照片很小,但凌昭一眼就看出上面的人是依依,他伸手抢了过来,仔细一看,果然是她,巧笑倩兮,阳光明媚。
他好奇的问:“你从哪里得来的!”
慕珍说:“当然是你女朋友给的,要不我上哪里弄去!”
照片上的依依比现在要胖一点,脸上还有婴儿肥,嘴角弯弯,非常可爱,看样子应该是以前的照片,怎么他都没有看过!
凌昭说:“谢谢你,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今天早上的飞机回C市,现在可能已经走了,她让你好好保重。”
“就这些?”
“要不还有什么!”
知道她平安的离开,他也就放心了,他说:“谢谢你,慕珍,没想到你这样帮我。”
“举手之劳,虽然做不成恋人,做朋友总该行吧。”
慕珍又问:“你打算就这样跟你父亲僵着?”
“不知道,找个机会冲出去吧,然后走得远远的,他看不见我,就不会生气了。”
正文 艰难(一)
依依回到C市,才知道情况远比想象中的糟,凌昭的公寓被凌爸派人收回了,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扫地出门。
还好,她并不患得患失,她本来就一无所有,现在,只不过恢复原状而已。
她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就离开了凌昭的公寓,无家可归,她只好去瑾萱那里暂住一段时间。
打电话告诉瑾萱的时候,她很吃惊,细细询问之后,她为她打抱不平,说:“什么东西,狗眼看人低!”
“算了,门弟之见又不是他们家才有的。”依依感叹的说:“其实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事,但我相信他不会放弃我的。”
瑾萱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会一直等着他,不过在这期间,我要找份工作安定下来,而且快考试了,我还得复习呢。”
依依望着瑾萱,“能不能让我先在你这里住一个月,等我找到工作了,我再去找房子。”
离开公寓的时候,她没有带走他的钱,凌爸爸因为她的贫穷已经够看不起她了,她不想让人鄙视,她要用自己的劳动来证明,她并没有贪婪寄生的本性。而且,她对自己也应该有个规化,免得凌昭为自己担心。
她现身上唯一值钱就是戴在脖子上的玉观音,那是凌昭给她的希望,只要摸摸它,就能感觉他在身边。
有着期许的等待,总不会太难熬。
依依经过四处碰壁之后,终于在快餐店找了份服务生的工作,虽然累,但收入还行,至少给维持她基本的生活开销,她是没资格挑剔的,因为是给写字楼供应午餐,下午3点就可以下班,剩下的时候她就可以准备考试。
快餐店开在办公楼密集的中心地段,每天中午都要送外卖,依依饭盒垒得很高,又重又得保持平衡,每送一次,依依都是满头大汗。
溢出来的油沾得衣服污迹斑斑,闻得久了,会感觉腻味作呕。
一天下来,体力消耗不少,腰酸背痛,回到家,依依总是倒头就睡,而且越睡越疲倦,越睡越难受。
瑾萱说:“你干的是体力活,这小胳膊小腿的,迟早会累跨的。”
瑾萱在一家夜场当啤酒促销,她说:“不如我跟经理说说,你也去当促销好了,你模样长得好,只要嘴甜,工资肯定比现在要好吧。”
“算了!坚持一下就好,等适应了也就不那么累了。”依依不想去夜场上班,她怕撞见欧易扬,虽然瑾萱去的场子不是欧易扬的,但同行同业,就怕冤家路窄。
又是一天,依依看着那堆得高高的白色餐盒,揉了揉酸软的手臂,咬着牙,还是把它们搬走了,一幢幢高耸的大楼四散林立,依依快步穿梭其间,奔走于各家公司,及时送去预订的午餐。
她感觉自己的体力真的要到极限了,手摇摇欲坠,她吸住一口气,送完下一家就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刚走到一栋商务大厦的门口,看着人流迎面而来,依依怕被撞到,一直提示着:“谢谢,请让一让。”
结果还是有人撞*, 盒饭摔了一地,菜汤横流,依依很沮丧,回去肯定要挨骂的,还有赔钱。她抬起头来,一眼却对上了欧易扬。
天啦,她真是个乌鸦嘴,说曹*,还真把他给遇上了。
欧易扬也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依依,虽然发丝凌乱,满身油渍,可那双水灵灵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她,他惊讶的问:“你在干什么?”
旁边的保镖看到欧易扬碰得一身油污,立即掏出纸巾递给他,问:“老板,你没事吧!”
欧易扬看到一地的饭盒,明白过来,他问:“你这样穷困潦倒,他都不管吗!”
依依懒得跟他废话,反正现在阿峰不在这里,他已经没有了可以威胁她的东西,再说了,她答应过凌昭,遇到任何事都要坚强应对。她抬头对欧易扬说:“你把我的盒饭全撞没了,麻烦你赔给我。”
欧易扬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以前在他面前大气不敢出一口的人,竟然这么嚣张的跟他讲话,他说:“是你先不看路的!”
依依瞪了他一眼,说:“快赔给我。”
欧易扬冷笑:“我要是不赔呢!”
这种人,只能以混治混,依依突然拽住他的衣角,大叫着:“快来看呀,他撞坏了我的东西,不赔给我,还要打人……”
欧易扬更是难难以置信,她在干什,他什么时候说要打她了?
现在正是午休时间,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听到依依的叫声,不少人驻足观望,还有些人开始品头论足,说得欧易扬像个恶霸一样。
欧易扬没好气的说:“你这几盒饭值多少钱,我身上的衣服被你弄成这样,我还没找你赔呢!”
依依说:“是你不看路先撞到我的,你不要恶人先告状。”
保镖看依依气势汹汹,怕伤到欧易扬,便上前推开依依,依依没站稳,一退就跌坐在了地上,这更引得周围的人为依依不平,有的人甚至说快点报警。
欧易扬面色僵直,至于为了几盒饭把他弄得千夫所指吗,他立即上前扶起依依,说:“多少钱,我赔给你就是了!”
“一共十盒,一百块。”
欧易扬拿出皮夹,从里面掏了两百块塞到依依手里,说:“算我倒霉。”说完他就带着保镖往前走了。
依依看到他多给了一百,立即追上去,将多出的一百块塞回给他,她说:“我不喜欢拿人家多的。”
*
晚上瑾萱去上班了,依依在客厅里看书,阿基怕看电视会打扰到她,只好出去逛逛。
依依在书上圈圈画画,看得非常认真仔细,这是可能改变前途的机会,让她即紧张,又兴奋。
她完全的沉静在书海里,直到被猛烈的推门声惊醒,她抬起头,看到踹开门的人是欧易扬。
她到底是哪里惹着他了,他总是这样阴魂不散,凶猛粗暴。
虽然害怕,但要逃跑已经晚了,依依只得摒住心跳,问:“你来干什么?”
“想跟你聊聊!”
“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很久没见了,我很想你。”
“但你没什么值得我想念的!”
欧易扬走到她面前的茶几上坐着,他说:“你变了!”
“人都会变的。”
“他教你的?”
“我想没必要回答这个问题。”
欧易扬不以为意,他说:“有没有想过再回来跟我?”
依依侧过头,他自以为事得可笑,她说:“就算天下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跟你的,麻烦你出去,我有事。”
依依自顾自的拿起书,继续看,完全漠视他的存在。
欧易扬最恨别人轻视他,他愤怒的上前拽住她,完全没有刚才的冷静风度,他说:“只我想要,你能逃得掉吗?”
依依并不挣扎,瞪着他说:“你的手段我以前不是没领教过,反抗是没有用的,如果要做,麻烦你快点,我还有事。”
正文 艰难(二)
奇迹!欧易扬竟松开了手,然后在沙发上坐下,掏出烟,依依一直觉得他抽烟的样子很好看,修长手指夹着烟蒂,骨节突出,不紧不慢,细细品味,而凌昭吸烟表情烦臊,用拇指和食指夹住,吸两口就扔掉了。
欧易扬问:“他没回来吗?”
有什么事他查不到的,明白故问嘛,依依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拉起她的手,手背上白皙的皮肤被油烫出了好多血泡,他问:“你这又是何必呢,那不是你干的活儿,明天别去了。”
“不用你管。”依依快速将手抽回来放到身后。
“依依!”欧易扬喊着她的名字,一把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他说:“我们好好谈谈行吗,我想你回到我身边来。”
他曾经以为,她不过是件可有可无的玩具,尝心悦目,随意*,弃如敝履,当真真失去的时候,整个人就像被剥离了阳光,死气沉沉,身边的女人繁花似锦,却没有一个能给他温暖舒适,让他安心停泊。
他很想念她的身体,她的味道,她做的汤,做的饭,有那么一刹那,她竟顾了他的全部。
他开始摩/挲她的耳/垂,说:“我哪里比他差,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甚至更多。”
“你快松开!”他的话可气又可笑,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怎么可能理解爱情的本质,那不是用钱买得到的东西,那是发自内心的付出与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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