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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罂粟的情人-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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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在喉咙里的那句话,正犹豫着要不要说,他就已经挂断了电话,回想起来,他还从来没有拿这种漠然的语气跟她说过话,她难过起来,心情低落到极点。

晚饭草草的吃了几口,她就回房睡觉了,刘婶怕她会饿,晚上还做了夜宵送到房间来,看她闷闷不乐,回想起这两天有听见老板和她在房间里吵架,便安慰着:“再好的夫妻都有吵嘴的时候,老板这样疼小姐,过两天气消了就没事了,小姐也别多想,注意身体要紧。”

因为心绪郁结,依依睡得很浅,半梦半醒之间,手机响了,熟悉的音符钻进耳朵里,她惊醒过来,是凌昭来的电话,她设置了专用的铃声,所以一听便知。

原来他还想着她,她高兴的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很安静,依依连叫了两声他的名字,并没有回答,正疑惑他可能不小心拨到按键,正要关机,就听到那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问着:“今晚你不回去吗?”

“我不是说了,不想回去。”

“你就不怕她伤心,好歹人家刚掉了孩子。”

“想替我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她只是运气好而已,孩子掉了也好,免得以后分手的时候麻烦。”

“……”

电话那端的对话仍然在继续,依依已经听不下去了,或许他是无心按到了拨通键,却让她听到了他真心的话。

挂断电话的那一刹,泪水涌泄而出,原来她在他的心目中,只是一个运气好的女人,有幸得到他的垂青,终是摆脱不了像一块抹布被人丢弃的命运。

依依急促的走下楼,直奔大门,她不能等到被他赶走的那天,现在就让她保留着最后的尊严离开这里吧。

刘婶出来拦住她,问:“小姐,你怎么了?”

依依捂着嘴,怕自己哭出声来,她强哽着悲愤,说:“你跟他说,我走了。”

依依拼命的挣脱离开,刘婶根本就拦不住,慌惜失措下,刘婶立即给凌昭打电话,可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见依依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黑夜中,刘婶急得团团转,她叫司机出去找,司机沿着公路跑了个来回,也没有找到。

第二天下午,凌昭回到别墅,刚进门,刘婶就跑出来告诉他:“小姐昨天晚上跑出去了,现在都没有回来。”

凌昭也着急起来,他说:“你怎么不早些打电话告诉我。”

“我有打你的电话,可一直打不通。”

凌昭这才想起他的手机昨天晚上不知掉哪里去了,今天上午秘书才重新帮他办了支手机。他立即转回头出门:“我去找她。”

*

依依揉了揉疼痛不已的头,睁开眼睛,面前一片迷茫,模糊不清,只有一团昏黄的光在晃动。

“这是哪里?”她自言自语的呢喃着。

等清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再细看,躺在她身边的人是阿峰,低下头,她也全身一/丝/不/挂。

“阿!”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是梦吧,这一定是梦!

她的叫声惊醒了阿峰,他亦不可思异的看着依依,随手拿过被子将自己遮住,他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不知道。”思绪混乱得让她窒息,她昨天明明是在宾馆里住的,怎么会跑到阿峰这里来了,而且还和他做了那种事情,难道是伤心过度,无意识就跑来的。

阿峰拼命的揉脑袋,他昨天喝醉了,他是怎么躺到床上的,怎么和依依在一起的,他记不起来了,都是喝酒误事,还真一点没错。

他非常的尴尬,不敢看依依,他快速的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出去买点东西……”

阿峰开门出去了,依依赶紧起来穿衣服,她捡起地上的裙子,上面有股浓烈的酒味,难道她昨天也喝酒了吗?任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起昨天晚上的事。

衣服上的酒味太呛鼻,没法穿,她只好找了一件阿峰的衬衣套在身上,她开了一条门缝,对着外面的阿峰说:“你能去帮我买条裙子吗,我那件没法穿了。”

“哦,好的。”阿峰摸了摸脑,很快的走了。

依依洗了帕凉水,坐到床上抱紧膝盖,她真的快疯了,她就是因为怕太依赖他,让他对这份感情无法释怀,昨天离开别墅之后,她用身上仅有的钱开了间宾馆房,可躲来躲去,竟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她经后该怎么面对他呢?

就在此时,大门被很用力的踹开,凌昭像一只发狂的狮子,瞪着腥红的双眼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依依惊恐的睁大了双眼,却因为害怕,说话的声音小到极致,只有她自己听得到。

“原来昨天晚上你跑出来就是为了做这种不知廉耻的事!”凌昭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就要把她拖走:“跟我回去。”

她偷人!他又好得到哪里去,依依想着昨天晚上电话里听到的对话,怒从心生,她用力的踹了他一脚,从他手里掐脱出来:“我不跟你回去,我又没有卖给你,从现在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谁也管不着谁!”

正文 阿峰之死(三)

“啪!”凌昭狠狠的扇了依依一巴掌,他的心比她红肿脸颊更疼,被她血淋淋的撕下一层肉来。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暴怒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他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将愤怒注入其中,了结了她,他就安生了。

依依没有挣扎,仰着头,紧咬着唇,泪水倾泄而下,如果注定是场无疾而终的孽缘,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捏住脖子的手越收越紧,她的喉咙抽/搐了一下,他的心也跟着抽/搐了一下,想起过往的种种,其实他不该怪她的,都是他没脸没皮的缠着她,当初她也爱着陆秦峰,当初她也抗拒过,但自己可能放她走吗!

他不该恨她,他应该恨自己,是自己太窝囊!

他颤抖着松开了她,却被身侧挥过来的拳头打倒在地,凌昭撑起身体,用手抹了一下嘴角的血丝,抬头瞪着了阿峰一眼,随即起身抓住他的衣领,刚要挥拳,手却停在了半空,他又有什么错?

趁着他发愣,阿峰又挥了一拳头,这一次,凌昭并没有倒下,而是转过头对着倦缩在一角气/喘吁吁的依依说:“我祝你们白头到老!”

凌昭头也不回的走了,阿峰赶紧蹲下/身去扶依依,因为缺氧,她的脑袋轰轰作响,视线模糊不清,唯有凌昭那句“白头到老”清晰的印在她的脑海里,她的心好疼,疼不可遏,她强忍着痛苦,支着身体要站起身来,但全部的力气和信念,都被那句‘白头到老’带走了。

阿峰将她抱到床上,替她检查脸上的伤,他问:“疼不疼?”

痛到极致,她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她说:“让我休息一下,好累,我好累。”

身体不由自的瘫软下来,她听到一个破碎的声音,整个世界支离分解,灰飞烟灭。

依依默默的躺在床上,虚弱无力,连呼吸都微小得感觉不到,就像一具苍白的尸体。

三天来,她不吃不喝,阿峰急得团团转,他给她讲小时候的事情,讲在一起快乐的时光,但无论他说什么,她一点反应都也没有,自己倒成了个自言自语的傻瓜。

她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神采,像枯萎的死水,毫无生气,像一把抓不住的沙,渐渐的在指间流失。

*

凌昭颓然的倒在床上,手里握着准备用来结婚的那枚钻石戒子,恨不得一用力就将它捏碎,可惜钻石太硬,搁得手心发疼,他重重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着:“算了,算了,不就是个女人吗,没有她,他就可以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

*

凌昭竟然会让阿基来找他,阿峰心思着他又要耍什么花样?

等到了咖啡厅的包间,凌昭先让服务生送了两杯咖啡进来,并没有让阿基回避,就拿出一张卡放在桌上,阿峰不屑的问:“如果你想拿钱来打发我离开,那你就打错算盘了。”

凌昭说:“这钱是要给你的,我但希望你都花在依依的身上,你总不能让她跟你住那种阴暗潮湿的仓库,还有,她很喜欢读书,送她去读书吧,让她吃饱穿暖,别受人欺负。”

“不用了,我会想办法让她过得好的。”

“你想什么办法?你可以假装清高,可是别害了依依,你要知道,当初若不是你,她怎么可能沦落至此,现实就是这样残酷,没钱,寸步难行,你还是拿着吧。”

凌昭的话让他顿时矮了半节,想想眼下的情况,他要让依依过得好是很难,再三思量,还是先将钱收下,回去之后交给依依,他让她受了这么大的伤害,给点精神损失也是说得过去的。

阿峰拿了卡,说:“这个我会交给她处理的,如果没有别的我就先走了,我想就我们两人而言应该找不到其他的话题来谈。”

“我让阿基送你回去。”

阿峰走了没多久,慕珍就来了,她说:“你就真的打算这样放弃了,我觉得你爱得挺辛苦的,不容易。”

凌昭揉了揉额头,说:“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我也是刚到,找我来干什么?”

凌昭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她,示意让她拿出来看看,他说:“你喜欢做企划工作,我一个朋友在北京开了家企划公司,资料和地址都在里面,我听爸说,你父母希望你能留在北京工作,也好有个照应,你还是回北京去吧,过段时间我会很忙,没时间照顾你。”

“谁要你照顾。”

“你也算是我妹,我当然要给你想周到点。”

慕珍走到他的旁边坐下,她笑着说:“有没有想过开始一段新恋情,来治好旧恋情的伤疼。”

“我要疗伤也不敢劳烦您陈大小姐。”凌昭只当是一句玩笑话。

慕珍却认真起来:“为什么不可以,以前你是有喜欢的人,而且我也不喜欢当第三者,现在你恢复单身,我当然就有追求的权力了。”

凌昭笑了笑,说:“你要找男朋友可别找我这样的,我不懂得疼人的,谁爱上我,只能倒霉。”

凌昭拿着外套正要走,慕珍问:“你去哪里,带我一起吧。”

“我去的地方不合适你去的,你还是找至诚去吧,他是好人,玩的东西老少皆宜。”

*

到了夜里十二点,阿峰也没回家,依依抬起头来,隐隐有些不安,他去哪里了?

她全身虚脱得没有力气,又瘫软在床上,要不给他打个电话,拿来手机,却没电了。

正准备下床找电源,就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wRsHu。CoM》

打开门,是哭得一脸憔悴的瑾萱,她说:“阿基和阿峰出事了!”

等赶到医院,见到的是两具冰冷的尸体,车被撞完了形,两个人血肉模糊。

依依不相信躺在那里的人是阿峰,他今天出去还好好的,怎么会是他?

她伸手*他的脸颊、鼻子和眼眶,是那个熟悉的线条,可是,他怎么能死呢,不会的,一定是弄错了。

警察把从死者身上搜到的东西拿给依依辩认,他的钱夹里始终放着那张照片,两张青春稚气的脸,笑得没有任何杂质,清澈得如同清泉一般。

他本来就没什么钱,所以钱夹瘪瘪的,只有几张零钞,她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抽出来一看,是一张崭新的银行卡,她敢断定,这东西不是阿峰的,阿峰只有一张卡,交在她那里保管。

瑾萱抱着阿基不肯松手,哭泣声让听见的人都忍不住悲伤欲绝,依依哭不出来,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在梦境里,等梦一醒来,一切就会恢复原状。

警察勘察了现场,经过仔细分析比对,出事的车子并没有发现异常,但有目击者称,车子在笔直的公路上一直都是缓速行驶,在没有任何征兆下就撞断护栏,冲到了山坡下面,到底当时车里发生了什么,警察还要进一步勘察。

凌昭是在第三天上午,公司车队送上来的事故报告上得知阿基出了事,看着上面的时间,正是他送阿峰回去的时候,阿基死了,不知道阿峰怎么了?

他打电话去交警那里询问之后,得知当事人全都死亡,震惊无异于晴天霹雳,那依依呢,她要怎么办?

打听到她一直在医院,他立即赶了过去,在太平间的门口,他看到了瑾萱,瑾萱趴那里,哭哑了声音,却不肯离开,凌昭扶着她到一边坐下,安抚着说:“人死不能复生,别急坏了身子,阿基也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伤心,他是工作期间出了意外,公司会补偿一笔抚恤金,你要好好生活下去,才不会辜负他的心。”

他又问:“依依在这里吗?”

瑾萱说:“她在病房里,你去照顾一下她吧。”

问了好几个护士,才找到依依所在的病房,推开门,看见她呆呆的坐在床上,垂着头,医生正在给她输液。

等医生走到门口,他问:“她怎么了?”

“你是?”

“我是她朋友。”

医生摇摇头说:“她这两天不吃不喝也不说话,有点脱水,我给她输了点营养液,她是因为伤心过度,精神有些恍惚,你们多安慰安慰她,让她想开点。”

凌昭轻声走到床边蹲下,才看清她枯瘦的面容,仿佛变了一个人,虚弱得让人害怕,他轻轻的叫她:“依依!”

连着叫了好多声,她都没有回应,他忍不住抓住她的双肩,用力的摇了摇,她抬起头来,眼睛空洞无光,没有任何影像,她呆呆的问:“你是谁?”

正文 阿峰之死(四)

凌昭不可思异的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仍是无动于衷的神情,他赶紧去找医生,医生检查之后,说:“她哭得太久,眼角膜发炎影响了视力,不用太担心,这种失明是暂时的。”

凌昭又急又懊恼,守着依依,寸步不离,看着她干枯发白的唇瓣,他只好用嘴将水送进她口里。

一触到干裂的唇,他的心就疼,经过水的滋润,很快柔软了起来,他开始动情的吻她,好多天都没有吻过她,那甜美的味道让他不能自拨。

依依,醒过来吧,看看我!

嘴里的空气在被渐渐掠夺,依依惊恐的推开他,“不要,你是谁,不要碰我!”

她的双手在空中挥动:“阿峰,你在哪里,你说要保护我的,不要走,不要走!”

凌昭抓住她舞动的手,紧紧的搂住她,“他走了,不会再回来了,让我来保护你,他让我来保护你。”

她没有动,靠在他的肩头上睡着了,她好累,只是那么一瞬,熟悉的温暖融化了她崩溃的神经,她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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