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笑了笑,走过去。
小女孩等她走近了才说:“姐姐,谢谢你上次给我和睿睿摘芒果,爸爸说做人要礼尚往来,可我在这儿等了好些天都没等到你,现在碰到了,我想请你去我家做客,可以吗?”
藿岑橙没想到小女孩把自己叫住是要请她去做客,还楞着不知道怎么回答,睿睿小盆友又嚷嚷开了:“姐姐来嘛姐姐来嘛,睿睿今天生日,姐姐一起吃蛋糕。”
藿岑橙有些为难的望着热情的姐弟俩,正琢磨怎么拒绝,就见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了,从车上下来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穿着休闲的白色圆立领衬衫,深棕色长裤,很休闲的打扮,留着寸头,显得很精神。
藿岑橙在国外看过不少留寸头的男人,知道这种发型极其考验男人的脸型、五官,并不是所有好看的男人都适合。
但这个男人留寸头却反而更能衬托他五官的棱角分明。
藿岑橙望着他,只觉得他的眼睛像鹰一样锐利,这让她想起顾西辞,他看人的眼神也有一种慑人的、让人不敢直视的迫力,就像一只利箭,总让人有种会随时被射中的错觉。她敛神,猜想男人可能是姐弟俩的父亲,因为对方看起来比顾西辞年纪还要稍长一些,睿睿小盆友的模样也和他有几分相似。
没想男人却伸手来自我介绍说:“你好,我是卓擎煜,睿睿和君君的舅舅。”
没想到自己竟然猜错了,藿岑橙有些尴尬的把手伸过去:“卓先生你好,我是藿岑橙,藿香的藿,岑寂的岑和甜橙的橙。”
听她这么认真的介绍自己,卓擎煜挑了下眉,藿岑橙注意到他的眉毛是一字眉,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气,眉峰甚至还有棱角,给他的五官添了几分英气。
“藿小姐不介意的话,请上车吧。”卓擎煜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藿岑橙正想拒绝,就见君君从车窗口伸了一只手出来推着她坐进去。
她盛情难却,只好对还抓着车门的卓擎煜道谢后上了车。
姐弟俩顿时欢呼,两颗小脑袋都凑到藿岑橙这里来叽叽喳喳的告诉她今天去了哪里哪里玩。
她望着他们天真的笑脸,心想如果自己这次是真的怀孕了,那么将来她的孩子也一定像他们这样可爱、活泼。
车子在一栋小户型别墅楼前的车库门口停下。藿岑橙没系安全带,自己推开车门下车,姐弟俩也已经迫不及待的先后下了车,一人拉住她一只手往别墅院子里走,热情得简直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卓擎煜提着一个精美的蛋糕跟在身后,别墅的主人——姐弟俩的父亲陈栎繁在听到汽笛声时就已经迎出来,见一双儿女牵着一个陌生的漂亮女孩,先是楞了一下,等看到后头的卓擎煜,就以为是他女朋友,忙招呼着往里走。
陈栎繁是性格比较憨厚的大学教授,两年前妻子因病去世后就一直独自带着两个孩子过,平时他实在太忙无法顾及孩子们时就把他们托付给孩子们的舅舅,就像这次,他有事去外地两天,直到傍晚才赶回来给儿子庆祝生日。
卓擎煜把蛋糕拿到餐厅,分别向陈栎繁和藿岑橙介绍,陈栎繁这才知道自己猜错了。
吹蜡烛时陈栎繁让儿子许愿,小家伙闭上眼嘟哝着说:“我想妈妈从天上飞回来;想舅舅快点结婚,这样外公外婆就不会每天叹气了;还有我希望我每天都有好多好多好吃的。”
本来气氛在他许出第一个愿望时空气都仿佛凝固了,结果听到后面两个愿望,君君先绷不住噗嗤笑出来,紧跟着陈栎繁和卓擎煜也笑了。
藿岑橙就想,这孩子还真是一个吃货啊,连许愿都不忘要吃的。
吃过蛋糕又被姐弟俩缠着去他们各自的房间参观,然后一大伙人围在客厅看陈栎繁给儿女们拍的生活记录视频,整个房间充满了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一晃十点多了,藿岑橙起身告辞,恰好卓擎煜也要走。
等两人出了门,他对藿岑橙说:“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就住小区里,拐几条路就到了。”
卓擎煜没坚持,微微颔首说了声再见便坐进车内。
藿岑橙等他的车开走了才慢慢走回顾西辞的别墅,没想到一进门管家就说:“藿小姐,你去哪逛了?顾先生打电话回来问你回来没有,我还去小区找了个遍都没找着。”
藿岑橙没想到顾西辞会打电话回来找她,而她没带手机,又在陈栎繁家呆了那么久,管家当然找不着。
她没向管家解释,只问:“他打电话找我做什么?”
“顾先生没说,只听说你还没回来就让我去找,我没找着你又打电话给他,后来他什么都没说就把电话挂了。”
听到后面一句,藿岑橙直觉顾西辞是生气了。
大概是怕她出什么事无法向父母交代吧?
她有些烦躁的叹了口气,和管家说了声困了就回房了。
等她洗过澡出来,看到窗前站着有人,本能地惊了一下,手上擦拭头发的毛巾都落了地。
然后才看清楚是顾西辞,也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
因为房里只开了盏床头的落地灯,灯光照不到落地窗那边,顾西辞整个人都隐在阴影中,修长的身形连剪影都分外挺拔。
她俯身拾起毛巾,朝他走过去。
他没回头,只在她伸出双臂环住他时问她:“你去哪了?”
“就在小区里逛。”她简短解释,刚把脸贴在他背上,就闻到一阵淡淡的烟草味。
她猜他是刚应酬完回来连自己房间都没进就直接来了她房里。
“逛了三个多小时?”语气中满满的质疑。
她只好说:“去了一个朋友家里替他儿子过生日,顺便吃了蛋糕和宵夜才回来。”
其实这些顾西辞已经知道了。
小区里到处是探头,在管家打电话给他说在小区里找不到藿岑橙时他当机立断拨电话给小区物业调出各个路段的监控视频,然后就看到她上了一个男人的车,进了小区一个业主家里,直到十点多才离开。
“我不知道你在小区里除了我以外居然还有其他朋友,怎么认识的?”
“就上次我帮两个孩子摘芒果,这次是其中一个孩子过生日邀请我去。”有些诧异他竟然会问她这些,她绕到他面前,仰着脸看他,却无法从那张平静的俊容上看出一丝情绪波动。
“我是说,你和那个男人怎么认识的?”他在视频上看到那个男人下车绕到她这边来时她看着那个男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什么男人?”
“和你握手那个。”
“哦,你说卓擎煜啊,他是睿睿和君君的舅——”她忽然停下来,一脸狐疑的问他:“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和他握手了?”
顾西辞却没答她,反而从鼻孔里哼了声:“看来你对他印象不错,连名字都记得这么清楚。”
藿岑橙听出他语气中的讥讽,不由挑眉:“我怎么闻到一股很浓的醋味?”“那你该去医院看鼻科了。”他拿开她的手,瞥到她一头长发湿漉漉的,发尾还在滴水,眉头不由下意识拧拢。
他从她手臂上扯过那张毛巾往她头上一盖,胡乱搓了一把说:“把头发吹干,早点睡。”
话落走向门口。
“喂。”藿岑橙喊住他,手臂伸过来抱住他的:“你别走,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什么?”
“嗯……你先帮我吹干头发我再问你。”
“……”
藿岑橙从浴室拿了电吹风出来,递给站在床头的顾西辞,然后在床边坐下来。
顾西辞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会,然后才抓起她一把湿漉漉的头发,打开电吹风。
她的头发和小孩子的一样,柔软、细腻、犹如丝绸,抓在手心里有种很舒适的手感;而她的脾气也像小孩子一样,对某种事物固执得近乎偏执,想要就一定要要到,很让人头疼。
——————
(据剧透社透露,卓擎煜奏素那传说中被女主恨被读者爱被作者虐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要钱有钱就是得不到女主爱滴炮灰男~囧~传说而已~ps:很严肃的感谢送荷包送鲜花送钻石送月票以及以为鸡蛋是好东西不小心送错了的那位亲爱的,哈哈哈~)
你爱我什么(顾叔有出场哦)
“我的头发软嘛?”头发吹得半干的时候她忽然问。4
顾西辞敛住思绪‘嗯’了声,她立即得意的说:“那当然,我外婆说,头发软的人心也软,而且头发越细,感情就越丰富,对爱情也执着。我恰好就是这种人,所以不管你怎么对我,我还是一心一意喜欢你。”
顾西辞吹发的动作顿了顿,落在她发顶的视线往下移,见她不知什么时候捉住了他衬衫上的一粒纽扣在把玩,白皙的手指绕着圈描摹纽扣的轮廓,神情很专注的样子,描完了这个又换下一个。
“你就不同了,”她抬起头来,小脑袋微微有些歪着来看他:“你的头发色泽如墨,***根根分明,这意味着你的心也是又硬又狠,完全和我相反。”
顾西辞哼了声:“你这是在拐弯抹角骂我?橥”
“我实话实说啊,难道不是吗?我小时候你那样宠着我,让我以为你是一个温柔的人,可结果呢?你这样冷漠,让人难以靠近,不论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感动你,你还对我说那样伤人的话,这难道不是心硬心狠吗?”
或许他说的对,他和爹地不是一类人,他从里到外都是冷的……不对,他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会热情似火,让她招架不住。
顾西辞没回她,于是又静下来,耳边只有电吹风发出的‘呼呼’声抽。
吹到八成干的时候他拔掉电源:“好了,你要问什么赶紧问。”
他把电吹风放到矮柜上,手还没收回来,就被藿岑橙捉住了。
她的手顺着他的手心一点点往上爬,人也站起来,最后双手缠住他的颈项,指甲有意无意地在他颈后裸露的地方有一下没一下的乱画着,定定望着他的目光满是柔情。
她说:“我其实是想问你,如果我真的怀孕了怎么办?”
她屏息等待答案,他却说:“这种假设性的问题我拒绝回答。”
她眸色暗了暗,撇嘴说:“其实就算你不回答我也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顾西辞望着她,听她继续说:“去医院途中你一声不吭,等检查结果出来一听医生说我没怀孕,你马上松了口气,脸色明显没之前那么难看了,我就知道,你不希望我怀孕,就算是我怀孕了,你也不会要这个孩子,对不对?”
顾西辞牵动嘴角似乎冷笑了下:“既然你都知道了,那还问我?不是自找难受?”
“……”
他拉下她的手,没有再说什么,离开了房间。
藿岑橙颓然跌坐在床上,身体的力气都仿佛被他那句‘自找难受’给抽空了。
的确,她就是自找难受,明知道他心里是这样想的,偏偏还要去问他自取其辱。
她长吁了口气,身体往后仰躺在床上,茫然的瞪着天花板发呆。
————
顾西辞回到自己房间,刚脱了衬衫要进浴室洗澡,手机就响了。
见来电显示父亲的号码,而此时米兰那边应该正好天亮。
“爸,怎么这么早打电话给我?”他接通电话问。
电话这端,顾筠尧瞥了眼身边还熟睡的人儿,细心的给她盖好被子才下床走去露台,也懒得拐弯抹角,直接了当的问:“你和橙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妹妹说你欺负了橙橙?”
顾西辞皱眉:“爸,您怎么也变得和奶奶一样了?当初奶奶要介入您和慕姨的感情时您不就对她说感情的事您自己处理,不希望他人插手吗?所以我也希望您不要插手我的感情。”
“我没想要插手,只是提醒你,橙橙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她是你藿叔的掌上明珠,所有人都对她青眼有加,你当然也不能例外。”
父亲一副教训的口吻让顾西辞觉得好笑:“爸,我都三十岁了,我做事自有分寸。”
“工作上的事你的确很有分寸,但处理感情和处理公事不一样,感情它没有特定的原则,你把工作上那一套用在感情上是行不通的。”
“爸,我问您一个问题。”
“什么?”
“您是什么时候爱上幕姨的?”
正闭目感受晨曦清新空气的顾筠尧闻言睁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好奇,您当初不是不爱她么?可您后来为了她卸甲归田放弃了一切。我不明白,您和她结婚的时候明明是因为责任才娶她,而并不是两情相悦,可为什么后来又爱上了?难道爱情真的可以培养?这就是所谓的日久生情?”
以往和父亲交谈他鲜少一连串问这么多问题,因为那让会让他觉得自己像个无知的孩子。
但不可否认,在感情这方面他的确欠缺经验,所以才会在面对藿岑橙的追求和痴缠时感到焦躁不耐。
儿子的困惑让顾筠尧轻笑:“听起来你似乎是被橙橙缠得没辙了,这丫头和她妈咪年轻时一个样,让你藿叔头疼了很久,可你藿叔后来还不一样爱上了?”
“别拿您和藿叔的事套用在我身上,我不是您,也不是藿叔,我不爱她就是不爱,那种日久生情的事绝对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说得这么笃定,就怕你到时候自掌嘴巴。你要知道,工作上的事情你可以百分之九十九甚至百分之百的掌控,但感情却由不得你,你可以阻止别人不爱你,但你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爱上谁。”
“所以您的意思是我也会像您或者藿叔一样在被那个丫头死缠烂打过后爱上她?”他啼笑皆非。
“并不一定是橙橙,也有可能是别人……好了,你慕姨醒了,我要陪她去晨运,就先说到这,你自己好好想想,别急着下结论。还有,对橙橙好一些。”
望着显示通话结束的屏幕,顾西辞眉头深锁。
父亲最后那句话实在是多余,说的好像他虐待那丫头似的。
他脱了衬衫和外裤走去浴室,刷牙时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想起藿岑橙之前说的那番话——我小时候你那样宠着我,让我以为你是一个温柔的人,可结果呢?你这样冷漠,让人难以靠近,不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你对我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你还对我说那样伤人的话,这难道不是心硬心狠吗?
他望着镜子里自己那头如墨的短发,腾出一只手来扒了扒,粗硬的发质有些扎手,不像那丫头的细软如绸。视线下滑,一一掠过眉、眼、鼻、唇,以及下颌的轮廓,棱角分明的五官不苟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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