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左青立马就会过意来了。
“你们记住了,去了庵里要处处留意了,就怕那丫头耍混。”章妈妈心里有些不踏实,还是又交代了这句。
左红立马回道:“妈妈放心,耍混我们可不怕她,就她跟个小鸡崽子似得,我一个人就能对付了,再说了,她也就会点拳脚罢了。”
这话倒是不吹牛,绮罗笑了笑道:“成了,这话你们记住就成了,还有,大姐儿那里只一个晚晴还有两下子,你们给我多看着点她们,别叫大姐儿出了差错,可明白。”
左红道:“放心,奴婢知道的。”
绮罗主仆在前头说话,后头两辆车也没闲着,特别是香芹,她不是忙着套小丫的话,而是忙着头疼不知同她接头的人可进去了?要知道那里可是庵堂,男子不好随意进去的。
想到自己如今流落成这样,香芹那个恨,一恨大伯不该将自己托付给陇西镖局的那什么少掌柜,让她不得不沦为棋子,二恨冯家不成事,让她搭不成表姑娘做爷的二房,三恨夫人不过就是个寄居国公府的乡下丫头居然能做了爷的夫人?
这些,香芹是想一条恨一条,看向车里谈笑的小丫就越发不顺眼,不过她素来稳得住,不觉眼睛一转,搭话道:“小丫,夫人今天可舒服些了?前几日闹的大家跟着担心。”
小丫见她还有脸提这个,很想剜她一眼,再啐上一口,可惜夫人还得用她,自然是不好发难,遂小丫生硬地扯开了嘴角,叹气道:“姐姐怎么还提这个,不怕我没脸,夫人不舒服还是因为我不经心,送了那碗冰碗。”
见小丫居然乖觉的没有接着往下说,香芹有些意外,倒也没太在意,只道:“你个小丫头,心这么重做什么,夫人又没怪你。”
“没怪我,可并不表示我没责任,行了,不说这伤心的话了,姐姐还是告诉我,你这次去可还要到后山寻果子?”香芹以往总是同表姑娘去城外的山华庵,后山那野果子是她必寻的,故而小丫才如此问了。
要是以往只是陪着表姑娘,香芹被问了也就痛快地点头了,可她今儿心里有鬼,自然是不好立马就回,只是含糊地道:“就你总是嘴馋,往日哪次我得了果子没给你留的,如今你好了倒是不记着我了。”
小丫知道她说这话,是抱怨自己在夫人那里没帮她,让她只能窝在厢房里日日帮着写对牌写菜单甚至记流水账。
这话小丫不想理她,只淡笑了句,‘姐姐多想了’,便又同碧霞闲话了起来。
碧霞现如今对香芹可没好感,也不乐意陪着她挤兑小丫,便来了个眼不见为净,转头看车外的景,这时小丫拉着她说外头的景,她倒是起了话头。
瞧着俩人这样,香芹既气苦又松了口气,后山那可是她接头的地方,不能暴露了,好在小丫没紧着追问。
见两人背对着自己看外头的景,香芹想起当初陪着表姑娘时的快意了,再想想现如今?犹记得自己初次见夫人的时候,夫人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活似她香芹是个不起眼的蝼蚁。
想到这,香芹的心定了定,隆昌镖局已经没了她的立锥之地,走是必然的,这次若是她成功了,日后可就是少掌柜夫人了,虽说比局主夫人欠了许多,可她也当不了局主夫人顶天了也就一个二房。
当初她想着巴上表姑娘做了二房是因为陇西镖局没想着拉了她过去,现如今不同了,少掌柜有了这意思,她还推就是傻子了。
定了主意的香芹,不再理会小丫和碧霞,闭上眼慢慢筹划了起来。
出城去山华庵并不远,车队一出了城门,就快了起来,眼看着再过一个小林子也就到了,山华庵是坐落在一处土山上的,它的后山便是一片林子地。
同他们相向而来的还有已经快过了仪镇的左德昌,他自打接了消息,是日夜赶路,愣生生的将七八日的路程缩成了五日,今天是第五天也就快到了。
“爷,停下来喝口水吧,老爷子信上不是说安排的很妥当,朗普少爷跟着呢。”蒯七忙忙地边说边递上水壶。
左德昌也是有些力竭了,看看前后的镇子,他知道过了这个镇子,就可以直接去山华庵了。
在看看时间,他们还是可以歇一歇的,遂左德昌点头道:“成,歇一歇再走,好在,老爷子将芸娘她们支到这山华庵了,不然可不得急死人。”
蒯七是知道内情的,叹道:“没想到老爷子如今也用起了计策了,不过陇西镖局这趟可是玩大了,口味不小吗。”
“可不是,口味是不小,不过没人撑腰也是不敢下这个口的。”左德昌喝了口水,淡淡地道。
“是呀,没想到能挖出陇西这帮兔崽子,平时看着他们只敢同小镖局吆喝,走镖也不响亮,哪里想到会来这么一下子。”蒯七也是不理解的很。
“他们并不是没有征兆的,你不记得香芹她大伯了,他是怎么没的?不过就是陇西那帮兔崽子做的局,也就香芹她大伯当那少掌柜是个好人,还托付了香芹。”这话早年左德昌刚回来那会子就说过,可惜当年他分量不够,只能是不了了之了。
这是旧事,蒯七当年是同左德昌一道儿从战场上下来的,也是不太清楚,只是怀疑,遂道:“也是,想来镖局那帮老人如今可是懊悔的很,不过,这次又是亏了夫人了,若不是查谢家还调不出香芹这大鱼,更不可能知道,香芹那个同乡居然是陇西镖局埋在谢家的钉子。”
“可不是,我们这次也算是变相地帮四王爷撬掉了一个三王爷的钉子,这陇西镖局投靠三王爷还能想象,我只是没想到,三王爷居然迂回地用陇西镖局的人来监视谢大人,看样子,三王爷老早就怀疑上了谢大人了。”左德昌这么一分析,自己也就信了十分。
“是呀,没想到平时没存在感的三王爷居然来了这么一手,除开谢大人这,说不定其他地方钉子更多呢,得了,他人不管,柱子这会子该到了吧?”蒯七边说边往回头看。
“不管他了,就他那骑法,不定到晚才到。”说着话,左德昌便上了马。
瞧着爷催马前行了,蒯七同情地看了眼方柱子的方向,也跟着上马疾行。
这两路人马都一路往城西郊的山华庵而去,此时的山华庵也没明面上的那般平静。
“几时到?”
“姑娘别急,香芹说了一早儿就到,到时您只消见了夫人好日子就来了。”这是昨儿就出府的左府客院帮着香芹的那个粗使的老妈子。
“也对,不过妈妈,你有没想过,若是这姓白的不识好歹,我又该怎么办?”
许丽娘如今已经不是那个被冯老太太棒着的人了,她知道若是自己不能顺利的留在左家,她的出路只能是配个乡下土财主又或是商户人家的填房,更甚至是谁家的小妾。
这些可能可不是她乐意的,如今她只想着做不成左家的主母,凭着她是彤姐儿的姨娘完全能在左家有一席之位。
知道她担心什么,这位妈妈想了想道:“姑娘千万别急,不是还有大姐儿跟着吗,有她在,您再说说,爷当初对你的好对你的暗示,不就什么都有了,姓白的即使为了面子她也是不敢赶你走的。”
“姐夫回来后,会认吗?”这是许丽娘最担心的,要知道这些话可都是她编的。
第325章 被劫
听的许丽娘的担心,这位妈妈撇了撇嘴道:“怕什么,男人不都是那样,你留下了,见了爷,那姓白的哪里有不闹的理,这一闹,男人为了面子,就更是会认下你的。”
见妈妈理会错了自己的意思,许丽娘扭着衣角道:“不是,我是说,姐夫回头定是要生气的。”
“生什么气,他留下了你,自然就不会生气,对你不好不是更丢面子吗?且你是个女人,不会小意殷勤点呀,男人哪里能经得住这个的,这个不会要妈妈教吧?”这妈妈说着还瞥了眼许丽娘妖娆的身段。
被妈妈这么一瞧,许丽娘下意识地就挺了挺胸,这些可都是她的资本,想想冯家表哥那样的,许丽娘觉得或许自己确实能拿下姐夫。
这俩人的话,被躲在凭栏后头的陇西镖局的人听了个正着,差点没乐死,直叹天助了。
留在府里的章老爷子也没闲着,他看着绮罗他们走了,便对身边的雷大掌柜道:“行了,关门,这么多年我没会过上门挑战的了,这会我得好好会会。”
“老爷子,您说送夫人和大姐儿走有没有事呀,若是让人半道儿劫了,可就坏了。”雷大掌柜隐隐的有些不安。
老爷子可不担心,挥挥手道:“别担心,不碍事的,江湖规矩,离府的不问,若是这陇西镖局的人不想混了,那就尽管拿家小说话,再说了,朗普是那么好欺负的?”
“也是,朗普可不是好欺负的,只他一人就能对付一票人了,遇上他谁吃亏还不一定呢。”说完,雷大掌柜就吩咐镖师们关门摆阵了。
山华庵脚下。
“夫人到了。”六子一停住了车,便回车里的绮罗。
因为家里留了个大奎和米沛,今儿跟来的只是六子。
绮罗应了声,便扶着章妈妈和左青下了马车。
这一站定,绮罗看了一圈四周,还真不错,这里大概是树多,风凉得很,且风里隐隐的还有些花香。
绮罗笑道:“若不是有事,这山脚下坐坐也不赖。”
“可不是,这里可是我见过的最适宜消暑的地方了。”章妈妈见的世面广了,她这么说还真是没白夸。
绮罗知道她这是真心的,遂笑了道:“得,若是山上也不差,我们就在这住上几日,也让妈妈消散消散。”
“娘”
正说着话,听的彤姐儿的喊声,绮罗笑看了过去,道:“彤姐儿,坐车可累?”
彤姐儿现如今对绮罗还是有好感的,遂笑着回道:“不累,这里风景蛮好的,比城里舒坦,不过比不上别院。”
绮罗一把拉了她的小手,乐道:“各有各的特点,这里有山看的能远点,别院平地但是水多滩多,也不错。”
看着几人站着说话,朗普走了过来,“好了,这里又不是真就好的不得了了,赶紧地上山,回头没事了,你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绮罗站在这可不是玩,她得等左橙的回信,遂笑道:“师弟不觉的这里不错嘛,不过也确实是要上山了,不能让师傅们等我们。”
说完,她又转头问彤姐儿道:“腿可好些了?不麻的话我们就开始爬山,这个山不高,我们得自己爬上去,你可行?”
彤姐儿还是个孩子巴不得多走走呢,又听的绮罗是为了她才站一站的,她不觉笑着点头道:“腿不麻了,可以爬上去。”
朗普见她这么说,倒是高兴了,得意道:“彤姐儿现如今的身子骨可不比当初在冯家那会子……”
绮罗见他又没遮拦的在孩子跟前说冯家,忙拉了彤姐儿的手道:“成,那就走吧。”
朗普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跟着闭上了嘴,缀在了她们身后。
他们这一行往山上去,山上的人也得了消息,忙忙地接了出来。
这山华庵是接受隆昌镖局供奉的,对绮罗一行是优待有加,一众人上了山,老师傅带着敬了香拜了菩萨后,自有小尼领着绮罗一行去早就准备好的厢房休息。
这一通事体做下来,倒是安稳的很,绮罗躺在睡榻上对坐在一旁的彤姐儿道:“大姐儿可累?”
彤姐儿对绮罗刚才给她的长帕子很感兴趣,头都没抬,便回道:“不累。”
她小孩子没心,钟妈妈早就瞧出今儿这事不妥了,见夫人问这话,她忙接话道:“也不早了,这时候大姐儿也该休息一会子,回头歇好了正好用膳,不然吃了就想睡,对身体可不好。”
彤姐儿对钟妈妈的话是十分赞成的,听了这话,忙抬起头来,道:“那就听妈妈的。”
这可真是孩子话了,不过绮罗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她不听自己的只听妈妈的,遂笑着对有些尴尬的钟妈妈道:“无妨,你带彤姐儿去内间休息,记住我不叫别让孩子出来。”
这话说的虽轻可分量不轻,钟妈妈忙端正了脸色道:“夫人安心,老奴会守着大姐儿的。”说完,便拉住已经给绮罗行过礼的彤姐儿去内间了。
瞧见她们走了,绮罗给左青使了个眼色,让她去后头护着彤姐儿。
见夫人给自己使眼色,左青有些为难,不过听主子话是她们必守的,左青也只是微微一顿,便追着钟妈妈她们回内室了。
她们一走,章妈妈便极有眼色的带着左红和小丫去外头守着了。
“怎么样?”绮罗对着身后问道。
屋里一空,左橙就已经出来了,见问,忙回道:“没什么人,只表姑娘屋里有人,大概是冯家的人,她们已经往这里来了。”
“可听到什么?”
这话左橙还是想了想,才回道:“倒也没什么,就是表姑娘可能没揣什么好心,她大概是想气掉小少爷。”
听的这话,绮罗冷笑了声道:“她本就没揣什么好心,不然也不会让香芹调我们出来了,不过,她这次可能要失望了,香芹可也不是为了她,谢家可有人来?”
“谢家没有,一路上我注意了,半个谢家人的影子都没有。”
“嗯,这是什么话,她不是往谢家报信了吗?”绮罗本来指望谢夫人就此来见一见她,然后要挟她做什么,毕竟大小姐要她的佛经献给太后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了。
“报信了,不过夫人,那个人可能不是谢家的钉子,夫人要小心了。”左橙有些担心地道。
“什么话,不是谢家的钉子,那是谁家的?”绮罗突然有些没底气起来了。
“我也不清楚,不过谢家人没来,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谢夫人得了信,不过她想开了便撂开了手,二就是,那人不是谢家的钉子。”左橙分析道。
“如此,那就是说,这人不是谢家的钉子却同香芹联系了,就仍旧是钉子,只是不知是谁家的?”绮罗皱眉冷冷地道。
“啪,啪,啪”几声拍掌声打断了绮罗和左橙的交谈。
说时迟那时快,巴掌声没断,左橙已经一下子窜了出去,可惜她快来人更快,只一个照面,左橙已经被点住了。
绮罗瞧着这样的变故,忙立了起来,看着左橙拿着把剑就那么立着,知道事情不好了,她身边也就左橙是个高手,朗普人在庵外,左橙被制住了,她就成了羔羊了。
到底在京里经历过广源寺的被绑被救,绮罗很快地镇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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