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满脸是血的男子一愣,进来的这个土里土气又有些怪模怪样的女孩子,是小跃的姐姐?
第10章 又见严谌
没想到姐姐会突然出现,小跃愣怔了会儿,跌跌撞撞的扑过来一把抱住杨可:
“姐,怎么是你?!”杨跃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平常虽也经常和别人打架,这样真刀实枪的干,却还是第一次,说道最后,竟是直接趴在杨可肩上呜咽了起来。
杨可也缓过来了些,伸手一把揪住小跃的耳朵:“杨跃,臭小子,你要气死姐不是——”
“疼疼疼——”听到姐姐连名带姓一起叫,小跃知道姐姐肯定是气坏了,苦着脸不住哎哟,却就是垂着两只手不敢反抗。
倒是杨可看到小跃磕破了的嘴角,先心疼了,放下手轻轻碰了碰:“疼的厉害吗?”
声音已是柔和了不少。
小跃咧咧嘴,哪知却碰到了痛处,脸色顿时变得比哭还难看。
“咳——”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姐弟俩这才意识到,还有其他人。
却是那个涛哥,正表情阴郁的看着姐弟俩。
涛哥虽被所有人尊称一声“哥”,可实际年龄瞧着也不过二十多岁,明显是在见不得光的所在混久了的人,由内而外都散发出一种阴冷而慑人的气息,再加上那一脸的鲜血,看着着实可怖。
杨可不提防,正对上涛哥那双散发着戾气的眼睛,心里不觉咯噔一下,眼睛顿时有些游移。
小跃最先反应过来,忙松开杨可,快步跑到脸上糊满了血的男子身边,小心翼翼道:
“涛哥,你怎么样?”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跃怎么看着对这个男人这么畏惧?
杨可心里不由七上八下的。刚才那个司机可说的清楚,此地经常发生黑帮火并,而这里,又距方才的火并地点那么近……
男子已经撑着小跃肩头摇摇摆摆的站了起来,虽然因为脸上糊满了血看不清长得啥样,可看身材,倒还算得上颀长,只是他站起来后,那种压迫感也更强。
这家伙,八成就是黑帮的!
杨可心里嘀咕着,男子眉毛忽然一扬,两道狠戾的视线就射了过来,吓得杨可无措的往后退了一步。
“不错。有脑瓜,够狠。”许是失血过多,男子的声音有些虚弱,“你救了我,记住,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想好了,就告诉小跃。”
杨可愣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夸自己?还有,这人是不是被揍得有点儿神经错乱了?还答应自己一个要求,他以为他是谁呀?金口玉言的皇帝吗?说话这么牛。
叫“涛哥”的男子说完话,便抛下目瞪口呆的杨可不理,扶着小跃的肩,来到刚才被杨可敲晕的男人面前,盯着男人细细打量了片刻,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狰狞:
“想和我斗,我今儿就送你去见阎王——”
说着,照着男人的腹部狠狠的踢了一脚。
这人,竟是想要杀人?杨可吓得脸都白了,控制不住的“啊”了一声,男子回身,似是怨怒杨可的大惊小怪,张了张嘴,身子突然猛地一仆,正正砸在小跃的身上,竟然,也晕倒了!
男人刻意制造的那种无形的威压随着主人的昏倒骤然消失,杨可觉得自己大脑终于恢复运转了,冲着小跃吼了一声:
“死小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姐——”没想到杨可这么大声,小跃吓得一激灵,忙冲姐姐做出噤声的动作,艰难的背起涛哥,“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快走,回去了,我再详细给你说。”
因为情形有些诡异,杨可也不敢再嚷嚷,小声说:“好啊,你,长本事了啊,还学会混黑社会了!回去你要不给我说个子丑寅卯,看我怎么修理你!”
嘴里说着,又伸手帮小跃往上推了推涛哥。快走出破房时,杨可不经意间回头一看,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由于被踢了一脚,刚刚那个被自己敲晕的男人,已经变成了脸部向上,而那张脸,虽然有些鼻青脸肿,可杨可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这家伙,不就是昨天撞了自己的那个混蛋吗?还真是有缘!合着昨天他把自己吓趴下,今儿就变成自己把他敲晕?
慢着,虽然看这傲气的家伙有些不顺眼儿,可他的妈妈,却是景飒律师啊!当年,爸爸被砸成重伤时,那么多人都装聋作哑,一家人求告无门,惟有景飒律师,义无反顾的站到了自家人这边……
虽然最终,爸妈权衡后,没有接受景飒的援助,选择了私了。可做人要记得感恩,毕竟,这世上,愿意雪中送炭的人又有几个?
这个混小子!有那么好的妈妈,干点儿什么不好,要学人家混黑帮,以为很酷吗?还不要命的和人弄什么火并!
魂不守舍的跟着小跃慢慢的走到胡同口,杨可忽然站住了脚:
“小跃,我有东西掉了,得回去找找,你先走——”
说完,不待小跃开口,转身就往回跑。
“姐,你——”小跃忙抓住杨可的手,却被杨可一下甩开,看姐姐的意思,是一定要回去找了!
知道姐姐性子一向拗得很,况且听动静,黑帮和老警好像都散了,小跃想了想,小声嘱咐道,“那你快点啊,我在‘天上人间’等你。”
杨可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脚下不停的继续往废弃的建筑而去。
来到那栋只剩下半拉的建筑外,杨可趴在破烂的窗户旁踮起脚尖往里瞧了瞧,景律师的儿子,那个叫小谌的小子,还直挺挺的躺在那里,嘴角处,正有鲜血顺着嘴角滴落。
显然,除了自己刚才那一棍外,涛哥的一脚,也踢得极重。
杨可心一紧,也顾不得什么了,跑进去扶起严谌的头,把两只手臂搭在自己肩上,猛一使劲,“噗通”一声响,却是两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你怎么样?”杨可吓了一跳,顾不得脚脖处再次传来的钻心的痛,推了推重重压在自己身上的严谌。
“唔——”严谌似是被摔疼了,j□j了声,微微睁了睁眼,瞧了一眼杨可,有些意外的样子,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头却一歪,又昏了过去。
这可怎么办?杨可一下傻了,摸摸严谌身上,也没带手机,可自己也不敢喊啊!谁知道,会把什么人引过来?
还是先想法离开这里再说吧。
使出吃奶的力气把男子的头搁在自己肩上,看见地上还有截绳子,杨可低头捡起来,把严谌的腰和自己的捆在一起,一手托着严谌的臀,一手扶着墙,艰难的站起身来。
背上的严谌实在太沉了,脚刚才又扭了一下,没走几步,豆大的汗水便一滴一滴的从额头上滚了下来。杨可咬牙坚持着,不提防路上有块凸起的砖头,杨可“哎哟”一声,一下子摔倒在地,严谌也跟着摔倒了一边。
杨可狼狈的爬起身,扭头一看,差点儿吓死——却是严谌的头恰好磕在一块儿砖头的棱角上,顿时有鲜血顺着脑门儿小溪一样流了下来。
“喂,醒醒,醒醒——”杨可手忙脚乱的把严谌的头抱在怀里,掏出手绢抖抖的就往上按,可鲜血很快浸透了手帕。
“你醒醒,你别吓我啊——”杨可平时也是个沉稳的,却哪里见过这阵仗,又惊又吓之余,终于呜咽出声,“救命啊,救命——”
却哪里有一个人影?正准备再把人背起来,手上却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却是严谌,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正恼怒的瞪着自己。
“闭嘴——”
气的杨可“啪”的一声就在那只手上狠狠的打了一下:
“混蛋!你还让我闭嘴!你们家缺钱吗,啊?你妈可是律师,律师!有你这么混球的吗,还学别人混黑社会……你这么沉,我怎么背的动?……这么多血,你吓死我了你啊……”
头晕乎乎的,身边还有这么个控制不住歇斯底里的疯丫头,严谌觉得脑仁儿越来越疼:“你,想让我,流血而亡的话,就,继续哭——”
心里真是觉得荒唐至极。本来今天准备去超市买些生活用品呢。哪想到却碰到这么一档子事。还从没有这么窝囊过。连被谁偷袭了都不知道!眼前又闪过廖涛的身影,严谌咬了咬牙,虽然今天冲动了点,可心里却并不后悔。老早就想这么干了。
只是,果然,人在极端强烈的情绪之下会失去判断力,要是那帮兄弟们知道自己也会被人偷袭,偷袭的人还成功了,肯定会吓坏吧?又有些庆幸被人打了一棍,不然,说不定自己真会忍不住把廖涛那个王八蛋往死里揍!
杨可这才反应过来,忙止住泪。抽泣着把严谌一条胳膊放在自己肩上,两人跌跌撞撞的往胡同口走。虽然严谌大部分重量都在自己身上,可好歹比刚才轻松多了。
短短一段路,两人却走了十多分钟。好不容易挪到胡同口,却仍不见一个人影。
“你去打车。”严谌斜倚着墙壁慢慢歪到台阶上。
杨可应了一声,一瘸一拐的就往外跑,严谌恰好睁开眼来,看到步履蹒跚的杨可,神情不由一怔。
第11章 败家子
刚跑出胡同口没几步,迎面正好开过来一辆出租车。杨可心里一喜,刚想开口,出租车已经在身边停了下来,方才送自己来的那个司机探出头,急急的对杨可道:
“你这丫头,还真是大胆!我跑了会儿还是不放心,快上来吧。”
“大叔,您行行好,我,我哥,还在那边呢!”杨可大喜过望,忙央着司机再去拉严谌。
司机伸出头,一下看到台阶上满脸鲜血的严谌,吓得脚一踩油门儿,就要离开。
杨可急得一咬牙,就扑到了车前:
“大叔,求您,救救我哥,求您了——”
“你——”司机简直气乐了,你这是求我还是威胁我啊?只是看杨可可怜巴巴的样子,又于心不忍。罢了,自己就好人做到底。
此时的严谌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弄上车子。
“我真是昏头了,才可怜你这个小丫头!”司机嘟嘟哝哝道,“早知道你哥是混黑社会的,我还担心个什么劲啊!”
“大叔,真是太感谢您了。”杨可很是感激,“好人有好报,现在像大叔这样的好人真的不多了。”
司机哼了一声,明显心情好了些,瞪了一眼歪在杨可身上的严谌,“有这么好的妹妹,不学好,年纪轻轻的,做点儿什么不好,学人家混什么黑社会?回家让你爸狠狠的揍他一顿。瞧这一头的血哟……”
“那血,是我不小心摔的——”杨可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
“啊?”司机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看杨可一脸自责,忙安慰道,“你哥这么大个子,你能把他背出来已经不错了。说到底,还是他自己不学好!”
杨可有志一同的跟着频频点头,两人竟是越说越投机。
……
“轻微脑震荡,腹腔有淤血——”医生边检查边道,又开了个条递给杨可,“去办一下住院手续吧。”
杨可接了条走了几步却又折了回来,怯怯的道:“那个,医生,要交多少钱啊?”
也不怪杨可有此一问,方才给了那位大叔车钱后,又缴纳了急救的费用,临走时妈硬塞给的五百块钱也就剩不多了,又翻了严谌的衣兜,也就找着三四百块钱的样子。
医生闻言抬头打量了下杨可,待看到对面姑娘身上明显过于简朴的衣着,登时明白了过来,想了想道:“这样吧,实在困难的话,你们就不住院,我给你开些药。他这都是外伤,主要是有些脑震荡,记住一定要躺床上静养,你们家属若能精心照顾也是可以的。”
正说着呢一抬头,却发现严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便又把方才的话嘱咐了一遍,刚要摆手让他们离开,却被严谌叫住:
“麻烦给她瞧瞧脚。”
“不用——”杨可一愣,忙摆手,“我就是崴了一下,这不,一直跑来跑去才肿的,休息几天就好了,不碍事。”
说着上前就要搀严谌,站的急了,差点儿跌倒,忙扶住病床站好,再抬头,正对上严谌不耐烦的眼神,顿时就有些气恼:
“不是昨天被你的车吓了一大跳,我的脚会成这样?再说,你以为钱那么好挣啊?医院里什么都贵,我才不要看呢……”
头本就晕晕的,现在看杨可又为这点儿钱唧唧歪歪的,严谌脸色更臭了,瞪了杨可一眼:“你今天看脚我出钱。”
“什么你出钱呀,你的病用的还是我的钱呢!”杨可不满的小声嘟哝了一句,又搓了搓手道,“对了,总共是五百,你记得,还我——”
虽然有些难为情,杨可还是鼓足勇气说了出来——地里的庄稼可就指着那五百块钱呢。
“你们商量好了没有,到底看不看啊?”一旁等候的病人有些不耐烦,“你们不看的话就赶紧走,我们还等着呢。”
“看。”
“不看。”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这个人怎么老是和自己作对?杨可狠狠的瞪了一眼严谌,却被严谌截住话头:
“不想要那五百块你就不看。”
“你敢!”就像被捏住了七寸,杨可一听就急了,话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有些胆怯的后退一步,弱弱道,“我没钱看脚,就剩这点儿钱,待会儿不是还得给你拿药吗?一分钱没有,人家凭啥给我看脚啊?”
严谌皱着眉头看了杨可一眼,话都懒得说了,伸手掰开杨可的手,拿走了被杨可攥得汗津津的薄薄的一叠钞票,转手递给旁边的护士,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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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你帮着拿药。”
又冲医生一点头道:“给她看。”
杨可刚想说人家凭啥听你的啊,已经被那位医生抓住了脚脖子,按了一下,便低头极快的写了个药方递给护士。
护士看着杨可一乐,转头就走了出去。
其他的病人也发出了一些善意的笑声。甚至还有人低声说,这男朋友不错,还挺体贴呢……
“这是什么药啊,就这么点儿,这么贵。”杨可看着手里的收费清单,很是肉疼的样子,不就扭伤了脚吗,就花了一二百块,这和抢劫有什么两样?明明自己平时扭到的话,回家搓点儿药酒就行了。都是这个严谌,自己败家不算,连带着自己的钱也打水漂了。
看杨可叽叽咕咕的,一副肉疼的不得了的样子,严谌真是哭笑不得。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小气的人?自己看个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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