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长命百岁,爸爸那么爱妈妈,哪里会乐意你去打扰他们两口子恩爱,”常绵终于忍不住落泪:“爸爸肯定会嫌弃您的,也只有孙儿才勉勉强强不嫌弃你。”
“要你有什么用,一年半载也见不到一次,”人老痴嗔,老小老小,甩开常绵的手做小孩状生闷气。
二伯母笑陪:“常绵若真孝顺,就赶快带个女朋友回家哄哄老太开心,老太看了肯定立马病就好了。”
常绵闻言挑眉一笑:“行啊,只要奶奶高兴,娶十个都没问题。”
“尽给我打马虎眼。”奶奶生了口闷气又拉着他的手:“奶奶没有其他的愿望,就想入土为安之前,能看见你成家,你也到了可以考虑成家的年纪,没盼到你找个好媳妇我老太婆死不瞑目。”
“那您就好好的活着嘛。”
常绵刚说完,二伯母就接话掺和。“爸爸不是看中南家的小丫头,如果不中,二伯母再给你物色几个。”
“南家的丫头我不喜欢,绵绵,别听你爷爷瞎搀和。”
“程家的小丫头也不错,听说大学快毕业了,好几个夫人都要这个媳妇;叶家老三的女儿品行资质也配得上咱家常绵,还有方家,……”
常绵只笑不语,任由两个伯母陪着奶奶说话,时而卖乖讨好的插几句,哄得老太笑眯眯的,不过老太可没打算让他蒙混过关。
“这么多好女孩,你可有看得重的?让你大伯母给你看看她们的照片,有时间抽空一起坐坐聊聊,我就盼着早点有个好孙媳。”
“都行,赶明儿我全娶了,奶奶我给你多找几个孙媳每天轮流陪您。”
就说你是我女朋友,懂吗?
“你走,不想看见你,看见就心烦。”奶奶白了他一眼,偏头不看他。
大伯母捂着嘴笑。“听华儿说,常绵已经有女朋友了,妈我们那是瞎操心。”
“允儿、丽华走得早,我不操心谁操心。”奶奶又是一叹,拉着常绵的手苦口婆心:“可是真的?”
常绵瞧着老太那期待的眼神,真不忍心扫她的兴,想了想,索性就让她高兴一回。“倒是有个女孩子还蛮让孙儿中意的,奶奶若是喜欢,我把她叫上来陪陪您。”
老太闻言混浊的双眼扑扇着亮晶晶的光芒,人逢喜事精神爽说的莫过于这般吧。“带来了?”
“在楼下。”
“你这孩子,有中意的居然藏着不给我看,就是想活活气死我是吧?”老太虽然脸上嗔怪,嘴角眼角却染着笑意:“快叫上来,什么样的女孩?家世如何?多大了……”
老太太精神忽然好起来,简直有做调查户口的天分。
常绵淡笑不语,缓缓站起来,转身走了出去。
因为常绵来得急,当时裳裳又睡着了,所以索性将人给直接呆在了身边,这般裳裳才跟着他做飞机来到了北京。
此刻是晚上八点多,裳裳睡醒了坐在车子里,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从冷横嘴里知道她被常绵带到了北京,她望着车流穿梭的医院门口大道,打了个哈欠。
“心小姐,我送你去宾馆吧。”
裳裳望着窗外,“常绵出了事吗?”怎么在医院门口。
“常少爷的奶奶病了,少爷赶得及,属下现在安排你去宾馆。”冷横要发动车子。
裳裳点点头。
心想不知道常绵的奶奶情况如何。她记得有一次听常绵和他家人通电话,从声音里能够辨别出常绵的奶奶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真心希望她能够健康长寿。
这个时候,有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从医院里走出去,视线熟悉,裳裳叫冷横等一下,说道:“好像是常绵出来了。”
确实是常绵。
走到车前拉开车门,打量了裳裳几眼,她的脸上还有泪痕,很邋遢。她这副模样他怎么带她见人?
常绵思忖了一下,叫冷横现在去买一套得体的衣服,又拉着她去医院的洗手间,将她推进去:“进去梳洗一下,把整理干净,带你去见我奶奶。”
裳裳被他的话给惊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常绵要带自己去见他奶奶?她觉得脑子炸开应付不过来,主要是看镜子里自己那邋遢的一张脸和褶皱的衣服,完全跟得体扯不上边。
临时抱佛脚。
赶紧给自己洗了一把脸,重新梳理了一下头发,很快常绵就拿着新买的衣服走进来,女洗手间被他反锁,裳裳拿着纸盒子到小隔间里换好衣服,再次走出来又看了看镜子里素面的自己。
“现在可以了吗?需不需要画个淡淡的妆?”
她穿着小清新的格子裙,微微卷翘的长发自然的披洒在身后,常绵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似若无人的拉着她走出女洗手间。
“哄老人家会不会?把我奶奶哄开心,就说你是我女朋友,懂吗?”
我女人很干净,不需要你提醒
裳裳握紧着常绵的手,侧头看着他的脸。“常绵,奶奶病得重吗?她生了什么病?”
“高血压,佣人给她拿了低血压的药,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了。她老人家要休息,等会进去陪陪她,不要让她说太多话,哄哄高兴就让她好好休息。”常绵边走边嘱咐,告诉她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要有个分寸。
裳裳认真的记到心里。
心里有些小紧张,感觉自己有点冒充人家女朋友骗老人的嫌疑,不过她能理解常绵的心态,下意识的又握了握常绵的手。
她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常绵,她忽然很不希望有个女人插足在他们中间,一点都不希望,心里会觉得不是滋味。
这样很好啊。
他牵着她的手去见他奶奶,向奶奶介绍她是他的女朋友,即便有一半是为了哄老人家开心,这个女朋友的身份是临时定义的,她也觉得好开心。
裳裳其实很有和老人家相处的经历,小时候在孤儿院,孤儿院旁边就是养老院,她们孤儿院的孩子经常和养老院的老人打成一片。
那个躺在监护室里的老人慈眉善目,让她一瞬间联想到养老院里那些老人,她乖乖巧巧的站在常绵的旁边,努力想要讨老人家开心。
常绵的奶奶瞧着她,脸色却是比之前要有血色很多。
病房里不久又走进来几个人,都是从五湖四海赶回来的常家子孙,裳裳毕竟是外人,规规矩矩的站在旁边,时而打一把下手。
原来常绵家家大业大,是红门贵族,常家人口更是众多,她犹如一个局外人般看着那些进进出出的人,努力想要扮演好常绵女朋友的身份,离开之前常绵的奶奶已经睡着了。
常绵带着她出门,走了不到几步被一个女孩子叫住。
“常绵你等一下。”
走出来的是表姐,常绵转个头看着她问:“什么事?”
“这个心小姐真的是你的女朋友?”
常绵收了收裳裳的腰,没有说话,半响反问:“怎么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几天网上貌似出现过一段新闻,虽然很快被清除了,但是常绵,你该知道我的意思,你说如果外婆知道她刚刚一直赞不绝口的的女孩子是那样的人,她会不会被气死?”常绵的表姐带着一股敌意:“我没有管你的事的意思,但是现在外婆身体不好,我不希望有任何的事情刺激到她。”
气氛顿时就像一根紧绷的橡皮筋,紧张跳至极限。
裳裳的好心情一瞬间冷却下来,她攥紧着手,脸和脖子火辣辣的烧。
常绵眼睛眯成一条线,眨眼间神色恢复如常。“什么新闻,我怎么不知道,表姐,听说表姐夫最近在外面不怎么安分,你有那个空闲时间,倒不如好好守住自己的家。至于她嘛。”
常绵低下头,看了裳裳一眼。“我女人很干净,不需要你提醒。”
常绵的表姐脸色如猪肝,勉强撑着脸面。“只要不会伤害到奶奶,你的事我才不屑管,我的事也不需要你操心。”
她说完这番话,转身,回到病房。
如果不想住宾馆,就住家里吧
常绵抿了一下唇,显然是不高兴,他忽然伸手搂紧裳裳的腰,“别在意,走吧,找家宾馆,你晚上住那里。”
“那你呢?”裳裳努力收敛自己的情绪,她觉得自己脸皮很薄,说实话她心里不是滋味,那些网络上的新闻,还是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轻则自清这句话,好像成为了一句废话。
“我回家。”
裳裳脚步一顿。“常绵,我回A市好不好?”
“我刚带着你见了奶奶,这几天她可能还想见你,你先住宾馆。我要留下来多陪陪她老人家。”常绵想了想:“如果不想住宾馆,就住家里吧。”
常绵说的“家”不是他要回的家,常绵要回去看爷爷,将她送到原本属于父母的家,那个家自从父母离世之后,他很少住,只留着一个佣人一周去打扫一次。
常绵将她带进家里,那是个两室一厅的高级公寓楼。
“这是我小时候住的房间,你暂时睡这里,房间里的东西不要乱动丨乱翻,另一个房间是我爸妈住的,那个房间你不要进去,洗漱用品衣服鞋子,等会你自己整理一下缺什么让冷横给你置办。这个是家里的钥匙,我先走了。”
常绵将她丢在家里,开着车直接驶向德园。
按照规矩在山下接受检查,因为是晚上,常绵还被守门的警卫用手电对脸照了好几下,有个守卫认出常绵,才放行通过。
这个建在半山腰的小区是政府出资修建的,专门安排政府要员入驻的小区,进出都有严格的安全检查,能住在德园的,可以说那都是古代类似一国宰相级别的人物,除了政府现在的主要国家领导班子就是退休的开国元丨老们。
车子一路顺着蜿蜒的山道驶去,车道两旁郁郁凇凇的树林将整个城市的喧哗和聒噪都挡在了伸手,山风吹着茂密的树林,发出悠扬婉转的莎莎声。
常绵将车子停在自家门前,忽然看见隔壁水井旁传来君君稚嫩的笑声,他走过去一瞧,居然真的看见了那种水枪在玩的君君,傅鸿坐在石凳子上。
因为两家就住隔壁,走入夜色里,梧桐月影下,常绵诧异的看了傅鸿一眼:“你怎么回来了?”
傅鸿下午回来的时候就听说常家奶奶住院了,这时候也朝着他走过来:“奶奶还好吧?我陪央央回家看看爸妈。”
“脱离了危险。”常绵了然的点点头,拿着车钥匙转身回自己家:“我先回家给老爷子请个安,晚点再找你。”
警卫员早就眼见的看着常绵的车子,站在门口等,“常绵,吃过饭没?家里的晚饭早就开过了,如果没吃我让厨房再给你备几个简单的菜。”
“不用那么麻烦,让厨房给我弄一碗面疙瘩就行。”常绵一边越过抄手回廊一边往前走,看见爷爷的老警卫员笑着说。
家里灯火通明,从佣人那里得知老爷子在书房里,他跑到书房恭恭敬敬的去给爷爷请安,孙爷俩聊了半个小时,常绵才走出书房,端着一碗面疙瘩直接往隔壁闻家而去(傅鸿随母姓,他父亲姓闻)。
要结婚你害怕什么呢?
他跟傅鸿是真的发小,小时候一碗面疙瘩他都舍得分给傅鸿吃,因为一直惦记着他是他的漂亮媳妇。
到了对方家里,傅鸿跟他家老子在院子里下棋,他也就端着一碗面在旁边看的起劲,最后觉得不过瘾,将傅鸿一推,自己坐在他的位置跟闻伯伯杀起来。
傅鸿的父亲闻承阳,是XX空军总部的首长,身上特有军人的干练和有板有眼。
常绵那一手围棋当年就是在他手底下练出来的。
白子与黑子厮杀间,他还不忘记给自己的军事基地扩充人员。“闻伯伯,您的军队里有没有资质好的退伍军人,要不要我给他们找个事做。”
“你个臭小子,这几年挖了多少人去,怎么还觉得不够?”
常绵清清凉凉的一笑:“我这不是想要积极的给那些转业的战友们解决工作问题嘛,我开出的工资高,既能解决他们的工作又能让他们继续做自己擅长做的事情,一举多得呢,闻伯伯,你该感激我才对。”
“去去去……”闻承阳捏着黑子,直接无视他。
常绵脸皮厚得跟墙一样:“别啊,闻伯伯,我就缺几个资质好的地面防空兵,闻伯伯您给我几个呗。”
傅鸿坐在旁边看常绵跟狗皮膏药一样围着父亲转,转得父亲头疼,他也不说话,笑了笑回屋子。
……
“你在干嘛?
裳裳躺在被褥里看电视,常绵的语音微信发过来,裳裳重复了播放了数遍之后,甜蜜蜜的回复:“我在看电视。”
其实她手上还有一本相册,里面全是常绵小时候的照片,她绝对没有乱翻乱动,这本相册就搁置在床头,她一眼就看见了。
少顷,一段短信发过来:“你在干嘛?”
裳裳笑开,忍不住回复过去:“看电视,看你小时候的照片。”
“叫你不要乱翻我的东西!”
“我没乱翻,相册就在床丨上,我忍不住就打开看了的。常绵,你小时候真可爱。”裳裳含笑回复他一条。
“不要说男人可爱!”
但是确实很可爱的,裳裳抿嘴,短信就又来了一条:“几点了,不许再看了,睡觉去。”
“嗯,好,晚安。”她发完这一条,关了电视机,去上个厕所,关灯睡觉。
睡得迷迷糊糊似乎要进入梦想的刹那,短信又来。“想抱着你睡,晚安。”
裳裳笑着闭上眼睛。
她也想他。
次日清晨,裳裳被一个夏晨的电话给弄醒的,她睡得迷迷糊糊,就听见夏晨在电话里几乎要尖叫起来,“裳裳,我要结婚了,我好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说我嫁还是不嫁?”
一个月前连男朋友都没有的夏晨,居然一出口就是这般劲爆的话题,而且她居然在电话里哭了。“裳裳,怎么办,我好像恋爱了,我不知道该不该闪婚。”
“对方是什么人啊,要结婚你害怕什么呢?”
“裳裳我好像真的爱上他了,你说爱情是什么感觉呢?可是我又好害怕这种感觉是假的,怎么办?我不知道我到底是爱还会不爱,万一到时候两人相处久了才发现根本不爱怎么办?万一只是一时的荷尔蒙作怪怎么办?”
她只是幻想觉得美
裳裳握紧着手机,静静的听她在那里纠结。
其实,她也想知道,到底怎么才算爱呢?什么又是荷尔蒙作怪呢?是不是每个女孩子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都同样惶恐?
世界上的爱情千篇一律的不是结婚就是分手。但每个人的感觉和爱情却又真的独一无二无法复制,旁人只能隔岸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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