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匕首的锋刃,血从我的手上流了下来,刺激了狼群本来就紧绷着的神经,于是所有的狼都愤怒了,一齐扑向劳伦,然后将他活活咬死在地上。
牙松开了口,眼红的对着劳伦的尸体撕咬着,我好歹才把它拽开,它心疼的舔着我的伤口,我抚摸着它的头安慰着它,狼群围在我的身边,看着我的伤口,连最小的那四个小家伙都耷拉着脑袋一脸的沮丧。
我惊魂未定的盯着地上的两具尸体,想了想,然后我退出了猎枪里的子弹,装上了一枚信号弹,向着天空发射出去,然后我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顺便把死鹿肢解了装进背篓里,肖恩默默的看着我做着事情,没有再说话,我也没有开口,毕竟刚刚死了两个人,虽然不是好人,可是依旧是活生生的生命,就那么死了,还是让人有些接受不了。
过了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小北带着全副武装的边防战士赶到了我们所在的位置,当他们看到地上的尸体时,他们都震惊了,居然有那么几个小子举起了枪对着我的狼群。
我火大的将那些搜缴来的枪支弹药和匕首等物丢在了他们面前,他们才一脸惭愧的放下了枪,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情况,小北他们检查了一下尸体,居然叫他们在劳伦的身上翻出了不少的毒品,这下性质又变了,小北用英语询问肖恩,可是肖恩只会说法语,所以我就充当了临时的翻。
肖恩说他是法国一家跨国企业的继承人,因为之前一直在念书,当他毕业之后准备回家族接手产业的时候,他家族的一些外戚就雇佣杀手来杀他,好阻止他回去接手产业,而他在知道消息后临时改变行程去了缅甸,希望躲过杀手的追踪,结果还是被杀手给截住了。
本来那两个杀手是想将他带回法国之后用他威胁那些雇佣者,来得到更大的利益,可是没想居然在中途迷了路,通过了中缅边境,走到了中国境内,原来他们安排的直升机没有接到他们已经回去了,所以他们只能在这茫茫的丛林里瞎转,希望找到回去的路。
肖恩的这些话初听来觉得可信,可是却经不起推敲,我不禁有些怀疑的看着这个英俊的法国人,小北也是个人精,自然也听出了一些破绽,但是他没有点破,只是点了点头,又搜了一下肖恩的身,一无所获之后,他问道:“你的证件呢?”
“在路上就丢了,那两个杀手将我的行李都扔进了山涧,我现在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小北有些为难的看着他说:“那么只能将你送到边防总队去了。”
“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把我家里的地址和电话给你们,你们帮我联系我的家人,他们会将我的证件寄过来的,要知道,我现在能相信的人太少了,我不想让自己身陷危险之中,我还年轻,还想要活下去,请帮帮我。”肖恩的语气很恳切,但是因为有了戒心,所以小北只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对他说,“这样吧,我们明天把你带到边防总队去,有什么需要的话,你跟他们讲吧。”
肖恩通过我的翻译明白了小北的意思,所以有些沮丧,他的伤有点严重,所以小北他们用树枝绑了个简易的担架抬着他奔着哨所去了,至于那两具尸体嘛,因为同样没有证件,又在他们身上找到了毒品,所以按照惯例,提取了一些血样和毛发之后便就地掩埋了,我们在我的小屋门口分了手,肖恩离开的时候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我,我的心中一阵不忍,于是又叫住小北他们,重新给肖恩上了药,又给他注射了抗生素和一些镇痛药之后才让他们离开。
第十二章 突发的病症
第十二章突发的病症
回到家里,我和狼群经过今天的事,都有些疲惫,把鹿肉分给狼群,剩下的放进冰柜之后,我自己吃了一包泡面就抱着牙在床上睡着了,半夜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和牙惊醒,院子里的狼都用警惕的目光注视着院子的大门,我站在屋门口问了一声:“谁?!”
“姐,是我,小北,快开门!”小北的声音很急,我松了口气,匆匆奔到院门口开了门。
看着小北身后的担架我不禁有些疑惑,小北急切的说:“姐,快看看他,他好像得了什么急病。”
我看了看肖恩的状况,高烧,直打寒战,不太像是简单的感冒。
“小北,他晚餐吃了什么?”
“元葱炒鸡蛋,土豆炖肉,还有点咸菜。”小北回忆道。
“你们都吃了吗?”
“恩,都吃了!”
“不是食物中毒,也不是感冒!那会是什么病呢?”我顺手按了一下肖恩的肚子,结果他马上抽搐的佝偻起身子大声喊疼。
这让我想起了当年在学校的时候,教授讲到的一种很厉害的传染病,叫登革热,症状就是这个样子,而且云南,老挝,越南,缅甸是这种病的高发地段,我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于是我慌忙道:“小北,他得的可能是登革热,必须隔离,你赶紧给上边打报告,看怎么处理,这个病不能拖。”
“什么?登革热!”小北也吓坏了,和他一起来的两个士兵也是一脸的惊恐,要知道这个可是很厉害的传染病,于是小北慌了,一个劲的问我怎么办。
我镇定了一下,想起我在上学时,是凡疫苗类的针几乎都注射过,所以我果断的决定让小北他们把肖恩留在我这里暂时的隔离起来,而他们马上回去给上边打报告请示如何处理。
小北虽然不太放心,可是却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只能带着两个战士回去了,那一个晚上,我把自己的家底都倒腾出来了,能用的药都给肖恩用上了,他腿上的伤还很严重,又染上了这样的病,幸好我这里地势很高,没有积水,蚊子也是很少,要不然估计我也够呛,因为登革热的传染途径就是蚊虫叮咬。
忙了一个晚上,我那不大的床被肖恩占据了,我只能趴在旁边的椅子上睡,早上起来腰酸背疼的,摸了摸肖恩的头,还是高烧,我狠了狠心,把前些日子采来的几味珍贵的草药给熬了,灌他喝了下去。虽然没有明显见效的迹象,却也没有再继续恶化,就这样熬到了下午,他清醒过来的时候,用沙哑的嗓音对我说:“谢谢你!”
“不用谢,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我支撑着疲乏的身体给牙它们弄了点吃的,它们今天没有出去打猎,估计是不放心这个不速之客,我摸着牙的头困顿的打着瞌睡,晚上的时候,小北回来了,他把一大堆的药品放在了我的柜子上,然后一脸沉重的坐在椅子上不说话。我看了看那些药品,很明显是医院里开出来的,于是我问他:“上边怎么说?”
“快别提了,早知道就不管这档子烂事了,因为肖恩这家伙没有证件,又得了那么可怕的传染病,上边不同意他出去就医,说他需要隔离,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可以人道援助,但是不可以影响到祖国人民的安全,中国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利益高于一切,本着这样的原则,建议执行隔离救治,隔离地点就在你的这间小屋。如果他的病情恶化,在造成疫情之前……”小北用手比了一个向下切的动作。
“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吗?”我皱起了眉头,保护自己国家人民的利益的确没有错,可是那也是一条生命啊,就这么死掉太可惜了,但是我又不能说边防领导的决定是错的,从大局着眼,为了减少自己国家的损失,牺牲谁都是对的。
“小北,我要救他!”我是个医生,救治病人是我的职责。
小北看着我眼中的执着,摇了摇头说:“姐,你要想好了,即使你治好了他,因为他没有证件,又来路不明,将来他回国时的一切费用边防那边是不会管的!”
“没关系,就算砸锅卖铁,我也会治好他,并送他回到他的国家。一个人寂寞的死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那种凄凉我无法漠视!”我攥紧了拳头,一个人的生命突然掌控在了自己的手上,那种责任压在我心上,沉甸甸的。
“好吧!你自己想好了就成,用药的话,我给你去弄,上边说了,药是可以免费援助的,但是有了这方面的治疗经验必须整理成材料上报到军区总院去。”
“那样也好,至少可以省下很多钱。”我点头道。
有了小北从军区医院带回的药,我也就不再犯愁了,加上我中医的汤药,肖恩的病情稳定了下来,我又趁机叫小北跟上边申请了一个针对少数民族开放的药品援助指标,白族的人都不富裕,不少人都是拿着政府的补贴和救济过日子,有个病什么的,生活就会更加的拮据,所以我对于他们的诊费从来就是不收的,用药的话也是不愿多收他们的钱。
看着他们朴实的样子,你就会觉得过意不去,所以我这个医生基本就是在吃自己,如今有这么一个免费援助的指标让我很兴奋,以后每个月都会有一定金额的药品供我发放了,与其让那些药在医院的仓库里慢慢消耗,不如让我来用它们做做好事。
肖恩昏睡了一个星期之后烧终于退了,人也清醒了,牙它们也习惯了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捕猎是每天必须的事,狼群因为有了小狼们的加入,捕到的猎物也越来越多了,每天我都忙进忙出的整理着草药和我们的食物,肖恩躺在床上看着我,他觉得很新奇,他总是会问我这是什么,那是什么,我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法语练习的对象,当然要好好的利用了,所以也不嫌他絮叨,有问必答的和他闲聊。
第十三章 寂寞如歌
第十三章寂寞如歌
最让他惊奇还是我的狼群,牙刷这个爱动的家伙,总是很轻蔑的站在床上看着肖恩示威,就那么脸对着脸和肖恩玩大眼瞪小眼,肖恩想要摸它,它就呲着牙吓唬肖恩,肖恩觉得它很好笑。
肖恩腿上的伤虽然没有好,但是已经不大影响他的正常行动了,只是最麻烦的是他上厕所,之前他昏迷的时候,因为只是用些葡萄糖,所以几乎是不用上厕所的,可是他醒了之后就不同了,吃饭喝水,样样不落,这上厕所,也就成了必须,而他那个腿又是那个样子。
为了让他的伤口好得快些,他基本是不穿裤子的,只盖着我的毛毯,这要上厕所,还要我扶着他,最可怕的是他自己不能脱,那小小的三角也要我帮忙,我很郁闷的对着他成熟的身体进行思想斗争,毕竟是结过婚的人了,虽然脸红却也不会羞愤欲死,他也很尴尬,但是那尴尬之下又似乎多着一份戏谑。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身材很极品,以我不太丰富的阅历来看,至少他和吴尊是一个级别的。
入秋后天气就变得冷了起来,我的床依旧被肖恩霸占着,所以我很不厚道的霸占了牙的草床,然后把牙刷也叫了进来,晚上我左拥右抱着牙和牙刷来取暖,小狼们已经搬到了外面和其他的狼去住了,这也是狼群严格的等级制度的体现。这间屋子是只有我和牙才能居住的,而牙刷也必须得到我的允许才能睡在这里。
肖恩经常看着我和牙发呆,他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我告诉他我结婚了,可他不相信,于是我拿出我的戒指给他看,然后我望着戒指长久的发呆,他就不再说话,只是望着我,后来他问我,你的丈夫呢?我只是笑,却不回答,如此几次之后他也不再问了。
也许是之前的那一个月肖恩没有吃好睡好,所以抵抗力变差了,所以虽然他的登革热好转了,可是大腿上的伤却总是不好,能用的药我都用了,直到一个多月之后他才真的一点点好起来,这个时候天气已经变得有些难熬了,地上的草床睡着也不再暖和,小北想给我加张床,可是我的屋子太小,根本就放不下,于是肖恩对我说:“安琪,你到床上来睡吧!”
我脸红的摇头,“不用了,我和牙挤挤就可以了。”
“你不相信我吗?安琪,我虽然是法国人,但是我是个很保守的男人,我对女性的尊重是源自于血液中的基因,我的家族都是绅士,我的父亲很有钱,可是却只有我母亲一个妻子,他们很恩爱,从来没有因为感情上的事,而产生过矛盾,所以我也希望我的将来能和他们一样,找一个相爱的女人共度一生。”
“肖恩,你还是早点睡吧!”我转身关上了电灯,屋子里变得一片黑暗。
“安琪,你真是个固执的女人!”
“肖恩,你也是个啰嗦的男人!”
“那我比起他来,是好是坏?”
“肖恩,你很无聊吗?”
“你的意思是我比不上他吗?”
“肖恩,你是法国人,而他是中国人!你们没有可比性!”
“你这么说的意思是,法国人要比中国人好吗?”
“肖恩,你想去厕所吗?”
“安琪,至少我们法国人不会把自己的妻子扔在丛林里与野狼为伴!”
“够了!肖恩!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请你不要再说这些话了。”
“我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你可以告诉我,我不认为一个女人这样在丛林里浪费青春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我很生气,这是我这一年多以来首次这么生气,于是我推开房门准备出去透透气!
“安琪,你去哪里?!”
“和你没有关系,不劳费心!”我甩上门怒冲冲的走出院子,牙跟着我,牙刷也跟了上来,我抬头望向天空,月亮很大,我和牙还有牙刷走到小屋对面那片开阔的山坡上,那里有一块很大的青石,我坐了下来,牙坐在了我的身边,牙刷趴在我的腿上用它黄褐色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我用手轻轻的顺着它的毛发,心里总是平静不下来,那些好不容易沉淀了的,似乎又躁动着向上爬。
为了能平复自己的心情,我开始唱歌,自从来了这个地方,我从没唱过歌,不是因为自惭形秽,而是没有心情。
“想要对你说
不要离开我
风风雨雨都一起走过
孤单的时候
谁来陪伴我
还记得你许下的承诺
天上多少云飘过
地上多少故事成传说
天广阔
地广阔
天地痴心谁能明白我
风中多少花飘落
雨中多少往事成蹉跎
风婆娑
雨滂沱
风雨中你却离开我”
歌唱着唱着变成了哽咽,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牙舔去我的泪水,然后冲着月亮发出一声苍凉的嚎叫,于是院子里的狼群也跟着嚎叫,那声音寂寞而忧伤,此起彼伏的透着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