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
温热地鼻息洒在脸上,指间落微冰凉的温度传达进感官意识里。猛然间,流茧似乎明白彦柏在说什么了。
没由地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似乎有一层浓厚地水雾弥漫在空气里。她瞳孔骤然收紧,逼迫自己看清眼前的事物。只到,真千万确地看清他眼里的情愫。
那极致的温柔,那苦痛地疼惜,恍若一条柔暖细腻地丝绸,却像绳索一般地紧紧地钳制住流茧的脖子,无论她怎样躲避、忽略,都无法逃脱那窒息的挫感。
拼尽全身的力量狠狠推开彦柏,“别过来!你别过来!”说着,流茧又连连倒退了好几步,那抗拒的姿态深深地刺伤了彦柏。
他不明白为什么流茧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
“别过来,别过来!”此刻,流茧的神经处于高度紧张和警备状态,双手无法抑制地在颤抖,嘴里一直不停地呢喃着什么,眸心里有着彦柏从来没见过的脆弱,就像是精美地冰雕艺术品,只要足够的热度,就会被融化。
明明很脆弱,却又固执地坚强起来。
他不知道。
其实,她是在害怕。害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害怕他会突然说出一些讽刺的话语,害怕他这些日子以来反反复复的性格,会在刹那间否决刚刚所发生的事情,然后再告诉她那不过浮云,是假象,更是一种手段。
她怕!真的好怕好怕,从来都没像今晚这么脆弱过。今晚她只想投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靠着一双能依靠的臂膀。
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再也受不了这种云里来雾里去的朦胧感;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煎熬。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她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寻求答案。
“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之间你的转变会那么大,到底因为什么才会让你突然之间转变?”
千万别勾引我(4)
“告诉我,到底是因为什么?”
蓦地对上彦柏,眼神坚毅异常,不给他一丝逃避的机会。“是!我是不了解三年前的你到底是怎样的,但是我了解这三年以来的你。我坚信,我所认真的彦柏绝对不是那种随便玩弄他人感情,游戏人间的纨绔之弟。”
深深地吸上一口气,流茧继续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这样?遇大任何事情总是自己一个人抗。总是不肯对我说,总是把我保护地严严实实,总是把自己弄得身心疲惫。”
“难道我就这么的不值得你信任,难道我不能跟你分担一切吗?为什么你总是这样自作主张,为什么就不能尊重我的意愿!”
“…茧!”过了许久许久,彦柏才柔声喊出这个简单而又饱含深情的字眼。可是,又过了许久许久没再吐露出一个字眼,只是一直一直深深地凝视着流茧,心里一直翻腾着,像是卷起了千层浪。
“我想知道,到时是什么样的原因非逼着你推开我,非逼着你用这种决然的非常手段抛弃我!”
流茧朝前一步,朝着彦柏逼近,眼神锋锐,直逼他的眼底。无论结果怎样,今晚她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逃避永远解决不了问题。而且她已经无法在忍受那种若即若离。
“从头到尾,我都没办法相信,你会逼着我嫁人!所以,今天我一定要知道原因,到底是什么原因逼迫你非这样做不可?”
“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说出来,让我跟你一起承担好吗?”
她的话语很轻很轻也很柔很柔,彦柏听得出来,她言语之中的恳求,整个心在她真诚地话语里开始失去了平衡地支点……
不等彦柏开口,流茧又说:“一直以来,你都不跟我说有关你以往的任何事情。虽然三年来你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容忍着我的一切。”
“然而,我还是感觉你离我好远好远,明明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触手可及,但事实上却是遥不可及的。总觉得你一直活在你自己的世界里,而我从来没让我走进去过。”
千万别勾引我(5)
听到流茧这么说,彦柏内心震撼了。从来不知道自己给流茧会是这样的感觉,他不提以前的事情,是害怕她会想起什么。她说过,她要遗忘过去,说什么都不要再跟过去接轨,所以他才会剪口不提。
“是不是因为你突然性情转变背后的原因很有可能会伤害到我,所以你才会选择这种极端地方式?”
他浑身猛地一颤,有些难以言明地凝视着流茧,眼中波光流转,仿佛是星辰蜕变。可是,他却说不出任何否决的话语,似乎还沉浸在那震撼之中,无法自拔,更重要的是她之前说想要跟他一起分担。
经过今晚,他才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根本就离不开流茧。他根本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更加不敢想象她和别人生活在一起的情景。
其实,他没有那么伟大,他也是自私的,无法割舍对流茧的羁绊。之前,他一直在自欺欺人,一直在暗示自己可以。
看到他这个样子,再想到今晚发生的事情,流茧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告诉我,到底是不是因为会伤害到我,所以你才会这么绝然?”流茧又一次逼问彦柏,现在她迫切地想要知道背后的原因。
她凝望着他,
他亦深深地回视着她;
两人就这样久久地对望着,恍惚之间彦柏想通了。他决定告诉她事实的真相,真的想要自私一回。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真的不想有第二次。
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些什么。
“彦柏,那么我先…”看着眼前深情对望地两个人,莫芯顿住了。
随即道:“那个,打扰了,我先走了。”水润的眸中满是歉意,谁都没有留意到她眼中闪过的那一丝算计,还有嘴角流露出的诡异。
好不容易有机会夺回彦柏,说什么她都不会放弃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莫芯此时的装扮抚媚动人,性感地锁骨在V字领的衬托之下,显得越发的诱人,玲珑有致地曲线,白皙地脸颊上泛着可疑地红晕,长长地秀发披露在腰间,有一种无法言喻地朦胧美。
千万别勾引我(6)
突然,流茧地双肩开始抖颤起来,渐渐地越来越强烈。
彦柏不明白她怎么了,想要上过去弄清楚。才刚刚提起右脚,就听到似讽刺,似玩味地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她肆意地笑着,眼前的画面真地让她感到很可笑,也很讽刺。哪里有什么原因啊,没有,根本就没有。一切都只不过是她在自欺欺人而已,一切都只不过是她的幻想而已。
难怪彦柏一直不开口说话,原来是等着看到此刻她狼狈的一幕。
说实话,这初戏导演得很精彩,非常的精彩。
忽而,流茧敛起笑容,高挺鼻翼下蔷薇色的唇角冷然抿起。“今晚这初戏很精彩,我想你很满意。”
不等彦柏开口,她又说:“既然你已经满意了,那么晚安!”如黑珍珠般闪亮地眼眸里饱含了倔强的漠然。
当她经过他身旁时,掀起了一阵微凉的风。顿时彦柏感觉整颗心被抽空了,条件反射般伸手拽住流茧的手腕。
眼神深邃似海,柔情似水。转而对莫芯说:“莫小姐,不送了。”他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
对于莫芯,他既恼怒又感激。差一点,他就对流茧全盘托出了。还好被她及时制止,霎那间唤回了他的理智同时又浇灭了心里好不容易燃烧起来的火苗。
莫芯紧咬着唇瓣,面色苍白如纸,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越发的柔弱,晶莹的水汽在她瞳仁里弥漫,却又倔强的不肯落下,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现在走,她真的不放心!她没把握,不知道自己刚才抓准时机出现,到底有没有打击到流茧。同时也在担心,自己走了之后彦柏会不会把一切都感觉流茧。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就一点机会都没了。好不容易等到这个难得的机会,说什么都不会放弃。
“…我”一碰触到彦柏冰冷的眼神,莫芯便立刻嘘了声。那深情,那姿态,就像是无意间碰到了什么莫大的禁忌。
流茧奋力甩了几下,“放手!”似乎还不死心,又奋力甩了几下。然而,她的手依然在他的禁锢之中,未曾挣脱出来过。
属于我们的时间(1)
“我让你放手!”
“不放!”说着,猛地一用力,转眼便将流茧圈入怀中。
任凭流茧怎样挣扎就是不放手,哪怕是她死死地咬住他的肩膀,他也只是闷哼一声,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
这一幕,深深地刺激到了莫芯。在那一刻,突然之间有一根又长又尖锐地刺毫不犹豫地扎在她的心头。
她呆不下去了,一分钟都呆不下去,甚至是一秒钟。她无法忍受自己深爱的人,在自己的眼前抱着其他的女人,而且还是那么的深情。
“砰!”那是大门被用力关上的声音。
彦柏知道莫芯走了,这个家里又只剩下他和流茧俩个人了。俩个人的感觉真好,或许不只是真好,而是很好很好很好。今天如果不是事出突然,说什么他都不会带莫芯回这里。
“你到底想怎么样?”
此时此刻,流茧觉得好无力。刚才她已经花光了所有的勇气,再也没有勇气和精力应付他。
今天她允许自己脆弱、允许自己懦弱。因为真的好累好累,这一段时间接二连三地发生那么多让她措手不及地事情。
同样的,她不想再让自己受到一丝的伤害,尤其是在今天。她有她坚持的骄傲,有她必须保留和捍卫的尊严。
“放开我!”
“我让你放开我,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然而无论流茧怎样挣扎,怎样嘶吼彦柏就是没有放手的意思,也没有只言片语,只是深情地凝望着她。
那种眼神仿佛要将她吸进去一般,更像是深幽地沼泽,令人一旦陷入无法自拔。
莫名地流茧感到心慌,她觉得自己就快要陷进去了。她不要,不要陷进去,更加不要沉浸在里面。
她不要,不要,不要!
“放开我!告诉我你到底想怎样?”
“到底想怎样?”她低吼着,言语之中有荒凉的无奈、无尽地悲伤、决然地雾气弥漫在其中。
彦柏的心紧紧揪起,他不想看到她这个样子,不想的。这不是他的目的,他只是纯粹地想要这样安静地抱着她。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这么的难过的呢?
属于我们的时间(2)
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恍然之间,似乎一切都变得不明确,所有的事物都掩藏在漫天的水雾里。明明就在眼前,却怎样都看不清;明明就在手心里,却怎样都握不住。
心底里有个声音不断地在问………到底想怎样?
到底想怎样……
到底想怎样……
可是,又能怎样呢?他能要求吗?答案是不能!他能狠下心来伤害她吗?答案还是不能!他能用理智去抑制亦或控制自己的情感吗?答案依旧是不能!
到头来,他能怎样!根本就不能怎样,选择权不在他的手里。所以演变成现在的局面,有口不能言、有苦说不出、有心不能明。
“说话啊,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流茧紧紧揪住彦柏的衣领,逼迫他于自己对视。
他墨玉般晶莹剔亮的黑眼眸里,有着如春分时节稠密的雨丝,像是牵连着全身脉络的细小血管;又有着如 夏夜里莹莹星火,却在刹那间消失殆尽。
心底某个柔软的地方似乎被触动了一下,恍惚之间抖颤起来……
流茧有些不自然地瞥开视线,“我已经累了,无力再去猜想你的想法。请你直截了当的告诉我,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她的语气很轻很轻,就像是过往的云烟,悄然落在彦柏的心头,像千斤石那般沉重,然而却找不出任何躲避的出口。
“无论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了!我一定会尽力满足你。”那长而卷翘,轻如蝉翼的眉睫轻然煽动着,却显得那般的无力,眸中星光流转尽是茫然,牵动着彦柏心底每一个琴弦。
下一秒,又听到流茧说:“告诉我,你想让我怎么做?”
“我一定一定不会反抗,一定一定一定会拼劲全力满足你的要求。”她一再地强调,死死地揪着他的衣领。那眼神就像是溺水者凭着一股执念拽着浮木,说什么都不肯放手。
“茧…”彦柏柔声唤着她的名字,除此之外却说不出其他任何只言片语。
流茧看得出来他眸心里流溢着满满的话语。
可是为什么不说出口呢?
忍不住逼迫:“为什么不说话?”
属于我们的时间(3)
彦柏依然说不出任何有建设性意义的话语,只是一遍又一遍地低呤流茧的名字,好几次欲伸手拂去她眼中的悲伤。
可是他没有那个勇气。
刻意疏远流茧并且模糊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目的是为了让她彻底地跟过去隔绝,从此不再被过去所牵绊,让她更好的生活下去。然而为什么会演变成今天的局面,他不想看到流茧这个样子。
“说话,为什么不说话?”
“回答我,为什么不回答我?”
“这个问题很难吗?”那如晨星璀璨的眸子里饱含了讽刺,樱花般地唇角冷然抿起。“需要花那么多时间考虑?”
顿了顿,又说:“算了!既然你不想回答我也不勉强。”
“还有,我不觉得这场游戏继续玩下去的乐趣在我对你的态度。”说着,细细拂平和自己扯皱的衣领,姣好的面容上笑靥如花。
就像是漆黑夜幕里拨开云雾飘洒下来的银色光辉。明明是那么的美好,却让彦柏感觉到难以言喻的锥心致腹之痛。
在那短短的一秒时间里,呼吸没有了吮吸的音符,心跳没有雀跃的节拍。
“而是在于你的态度。我实在无法理解,这么个玩法有什么意义。一而再再而三的戏耍我有意思吗?”抽空看了彦柏一眼,“我们在一起生活整整三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没必要这样吧!”
转而,流茧勾唇轻笑,眸中波光涟涟,仿若初生的朝阳投影在幽蓝的贝加尔湖上晶莹。“不过呢,你若还想继续这场了无生趣的游戏,我也没意见。”
理了理鬓角处的秀发,眉宇间流露出少许为难的神色。“现在似乎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我刚才好像听到砰的一声。”说到这流茧幽怨地叹息一声,“可怜的门啊,真够摧残。”停顿了一会,随即道:“去追吧,现在追还来得及。”她的声音轻缓且轻飘,淡如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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