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知道有用吗?徒增加你的烦恼。”
她四下看看,声音颤巍地说:“秀儿,恒妍完了。”
她一直都在装坚强,甚至连父母都没有告诉,我不知道她的内心承受多少痛苦。
恒妍的创办不容易。
最初的时候,缺少资金,连米欣二老的朋友都借上。而那时大生也只是在公司帮忙,公公制度严格,他的手头也没有多少钱。
我厚着脸皮问公公要了十万元。可还差几万元。我索性卖了首饰,这才给米欣凑齐。
提起最初的创业史,一把辛酸。
米欣做事,向来干练。
会所里面的护肤品全部是质量信得过的产品,做整容的医生也都是高薪聘请来的专家。即便是一般的美容顾问,也都经过严格的训练。
米欣总是说:“社会变数太多,男人变女人,女人变男人的都不再稀奇。但恒久不变的是质量,是信誉,所以绝对不能含糊。”
现在就这样翻沟?
我一时百感交集。
米欣看着我,也是泪眼蒙蒙。
我拍拍她的肩膀,把她按在椅子上。米欣的眼泪终于淌下。她捂住脸,趴在办公桌上。
问题的关键是那个女人不要赔偿,多少钱都不要,所以无法解决。其实,能用金钱搞定的事情也就不算是事情。
“想怎么办?”
“请好律师,准备进入法律程序。”她有气无力地说。
“可是米欣,她的哥哥是江城的一把手。你认为如果打官司的话,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我就不相信没个说法。手术已经失败,我甘愿赔偿,可她还要刁难,你说谁的错?”
“弱智!你干了这么几年,就积累这么一点经验?”
“那你说怎么办?”
我气狠狠地说:“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派人暗地做了她,为民除害!”
米欣就是再生气也忍不住笑了。
“狗屁主意!干脆我雇你去杀她怎么样?”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少林寺学习武术,三年之后,我给你报仇!”
“等你三年?那说不定我早就死了。”
电话响了,是乔峰。
他说:“美秀姐,我们得回去签退啊。”
哎呀,我差点忘了。
才被转正,我得小心行事。
“米欣,你也别急,我们都想办法。”
米欣点点头。
“不管怎么样,你可不敢轻生啊。”
“你放心,我就是死了,也先给你打个招呼。”
她这样的状态,我反而放了心。
乔峰在路上问我:“你朋友的事情解决了吗?”
“你以为是吹糖人啊?我要有这能耐,我就去当老总了。”
“我发现你蛮可爱的。”
我一听,马上像被马蜂蛰了一样惊叫:“你别说我可爱。我要是再年轻十岁,这话我爱听。现在你这样评价我,跟说我傻子差不多。”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样,认真地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脸转向窗外的风景。
恒妍遭遇大祸9
一直想着米欣的事情,我的头晕晕乎乎。
我该怎么办?真恨自己不能变成白娘子,手指一指,改变乾坤。可是如果我变成了白素贞,估计人家又成老法海了,我还是无可奈何。
下班的时候,我专程去了小恙家。
小恙在做饭,陈子昂在辅导孩子们功课。他们好像两只大鸟,张着翅膀护着孩子们,很幸福的样子。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好,不用管他国事家事天下事,有钱吃饭就是大事。虽然在外面受人管制,但回到家里,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东西南北风。孩子老婆热炕头,就是人生的大境界。
比如恒妍,当米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时,那里面的员工说不定还在家里看电视消遣呢。
“你来的刚好,我熬了板栗瘦肉粥,一起吃饭。”
我气呼呼地说:“你把我也熬进去吧,我都快烧焦了。”
“怎么了?”
我嘴一咧,哇地哭了。
小恙皱着眉毛瞪着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怎么总是这么没有出息?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呢。”
“没人顶了,恒妍快不行了。”
“哎呀,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家里出事了呢。”
我擦了一把眼泪,可怜巴巴地说:“你们两个能帮忙吗?”
陈子昂傻笑:“美秀,你是不是糊涂了,我们两个无权无钱,怎么帮忙啊?”
“我想曲线救国。你们不是教很多学生吗?有没有学生的家长权势很大,能出手相助啊?”
小恙想了想说:“我们班李涵的家长是卫生局局长,能不能帮点忙?”
陈子昂点了一下她的脑门:“你没听说过,那个女人的哥哥是江城的一把手,什么叫一把手?你们真是忙晕了。”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看着恒妍就这样关门吗?”
陈子昂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说:“你还不如问问大生,他的路子应该比我们都宽。”
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
我当下和大生联系。
可是电话响了一声,就挂断了。我再拨,又是挂断。我满心懊丧。
从前,如果他把电话挂断,我就不再打扰。可现在,我心里着急,他越是不接电话,我越是想和他联系上。
就好像,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这种抓不住的感觉最勾人的胃口。
我再一次把电话打过去。即便是不念我是前妻,也应该顾念我的他的孩子的母亲。岂有此理!
电话终于接通,但那边没有说话。
我慌忙地说:“大生,你要帮个忙……”
“你们都离婚了,你能不能不这样?”是叶碎碎冰冷的声音。
我一下子火起:“我怎么样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连孩子都给他生了,那算什么?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打个电话就是罪过了?
恒妍遭遇大祸10
那边“叭”地挂了电话。
我在这边气的发怔。
又一次幻想自己变成孙悟空,百万分之一个跟头翻到罗马假日,然后抡起金箍棒,一下子把她打的稀巴烂。
电话铃又响,是大生的号码。这个臭女人,还想耍什么把戏?
我先发制人:“当初我同意和他离婚,就没有准备再和他纠缠。你守住你的后夫过日子我不管,但你也别干涉我找我的前夫办事。你有意和我争风,但我无意和你吃醋。所以,你不要太嚣张。”
那边没有应声,我赶尽杀绝:“聪明的男人遇到聪明的女人,结果是战争;傻男人遇到聪明的女人,结果等于绯闻聪明的男人遇到傻女人,结果等于婚姻。所以你就在聪明女人面前张狂吧。”
“秀儿,什么事?”
坏了,这次接电话的是大生。
我现在泼妇一个,不知他做何感想?说不定还在窃喜,甩了这个女人,真值!
那就让他得意吧。
管他呢,将来如若遇到淑人,再重新竖立自己的形象吧。在老阵地上没有开发的价值,干脆就随性所为。
“如果有空的话,紫云轩茶社一见。如果没空的话,就当我白说。”
“秀儿,我把钱已经打到你的卡上了。”
往前走,没进路。往后看,没退路。我们俩现在的关系,就是走投无路。
“罗大生,如果为那点钱,我会专门找你吗?”
“对不起,秀儿。”
我听见电话里面摔门的声音。
“对不起,大生。我真的需要你帮忙。”
“你等我,我一会儿就到。”
为这米欣,我要再次低头。
我长吐一口气。
我在紫云轩开了一个雅间。整天窝在办公桌前,我脆弱的腰开始作疼,没敢往藤椅上坐下。索性看墙上的字画。
但看不出门道。
艺术这东西,要的是悟性,装不来。要不,就跟装着爱一个人一样,很辛苦。没有办法。我听交响乐就好像是噪音,从前跟大生去听音乐会的时候,我就是呼呼大睡。
一个人的味觉可以锻炼出来,但品味不能强加。
大生很快赶了过来。
“秀儿,什么事?”
“恒妍出事了。就是米欣的那个恒妍会所。”
“我听说了,闹得比较大。”
“听说了还不相助?树倒猢狲散,没有人只靠得住。”
大生笑:“谁是树?谁是猢狲?你自己明白?伊拉克出事了,我还想出手相助呢。你现在倒有意思。”
米欣,失身不值1
“那该怎么办?”
他想了想说:“尽量别诉诸法律,否则米欣占不了便宜。我问过公司的法律顾问,他说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台下处理。这里面的潜规则我们玩不起。”
“可人家不要赔偿。”
“那个女人叫王丽华,丈夫是煤炭集团的老总。而他哥哥就是江城市委书记。这个钉子太硬,不好碰。”
我一听,心灰了。官能压商,商能买官,不是东风压西风,就是西风换东风。可是若官商联合,平头百姓死无葬身之地。
“你和那个老总都是生意人,难道没有打过交道?要不让他解决他的内部问题?”
大生摇摇头:“我和他只是点头之交,我没有多大面子。”
“那怎么办?”我近乎哀求。
他用拳头顶住下巴,不言语。
“我和王书记认识,要不我向他探探口气?”
也只能如此。
现在放出众多瞎猫,看哪一只能撞住死老鼠。
过了两天,大生给打电话。他说他只和王书记的秘书聊了一通话,人家说这本身就是一起很严重的美容事故。美容业是暴利行业,良莠不齐,就应该根据这次事故好好整顿整顿。
“那该怎么办?”
“让米欣找到王丽华,真诚道歉。如果能获得原谅,问题就化险为夷了。”
“让那个被毁容的人再看到米欣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还不怎么气上三级呢。她根本就不接受道歉,恨不得让米欣也毁容。”
“那我回头再想想办法。”
我总不能按住他的脑袋,手里拿着钢刀,逼着他立即想出办法。
甜甜这两天都在电厂家属院过夜。我有意让这个小家伙缠住他们两个,从而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免的知道米欣的情况。
我白天还要匆匆去山本那里报到,整个人仿佛一个皮球,每天都不得不四下滚动。
关于超市那个企划案,山本过问了两次。偏偏乔峰的老家出了点事儿,他请假了几天。我赶鸭子上架,走投无路。
我在网上搜寻了一些相关的文件和资料,又翻看了公司以往相关的文案,然后凑成一份计划书。又向别的前辈请教,改了又改,这才呈给山本。
山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几乎是把计划书摔到了我面前。
“你这是高炮打蝇子,看不见摸不着。完全就是才毕业大学生的水平。如果我让你用你这个方案去谈判,你认为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我灰溜溜地退出。
端人家碗,受人家管,没有办法。
我赶紧给乔峰打电话。谁知他正在返回的路上。他说:“我知道你一个人做不来,而且你的朋友还出了事情,所以回家安排好后,我就返回来了。你是不是发现我特别能体贴人?”
米欣,失身不值2
我说:“是,我被山本狠批了一顿,等着回来收拾残局。”
“英雄救美,死而无憾。徒弟,为师不在这两日,你可想念?我都发觉,我爱上你了。”
现在的年轻人,口里说爱,心里其实不懂的爱。上床做爱,但大脑里没有爱。这才相识几天,便说出这等酸麻之话?可惜我不喜欢麻辣烫,烧嘴烧心,还没营养。
我不太喜欢。
或许含有我多情的成分,但他的措辞也太过暧昧。
暧昧从来都是高手过招。玩好了,郎情妾意。纵有暗涛汹涌,但水过无痕。玩不好,引火上身,两败俱伤。想断断不了,想逃逃不掉。活该!
我估计很多小三最初玩的就是暧昧。只是功力不同,所以最后作为也不同。有的人登堂入室,修炼成正果。而有的人身败名裂,仓皇逃脱。叶碎碎就属于前者。
糟了,我现在牢骚太多。
男人钱太多,能招蜂引蝶,吸引男人赴汤蹈火,吸引女人示爱现身。女人牢骚太多,注定被男人抛弃。男人的耳朵天生就是车子轮胎,吃软不吃硬。一经吹气,肚饱腹圆。但针尖一扎,立即瘪软,再不给对方一点空隙。
而女人离婚了,牢骚还是这么多,注定是衰老的象征。
衰老?我急匆匆奔赴镜前,看看可有华发。还好,一头青丝,还暂时蒙的了自己的眼睛。
乔峰赶回来时,先浏览了我的计划书,忍不住发笑:“山本对你,看来真的是仁慈了。”
我不解,一脸询问。
“咱这个地方不是机关单位,一杯茶一张报纸尽可以打发日子。一只破笔一个旧头脑就能应付差事。这里没有官场上的虚假大空。咱这样的企业,所有的出发点都是和经济效益直接挂钩。一个好的企划案得有调查有研究有分析,最后才能定论。这不单单是写文章哪。”
我一脸木呆。
对于所谈话题心里发虚,我从来不怯懦躲闪,只是保持得体的沉默——宁可沉默着让人怀疑你无知,也不要开口让别人真的确定你无知。
“你是不是感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我冷哼了一声:“是,师傅。”
继而,他面满狐疑:“美秀姐,你能否坦诚相告你之前在朋友的美容会所里到底帮的什么忙?”
我叹口气,一脸痛苦。
“我保证对别人严守秘密。”
“就算我不行,你又何苦步步紧逼,要人难堪?”
“你错了。只有知道你水平的深浅,我才能因材施教。”
我咬了一下嘴唇,顿了一下说:“实话告诉你,我经常在朋友的美容会所里做护理,这也算带动经济发展吧。”
他正喝着一口茶水,听了我的话,一下子喷了出来,直接溅到我的毛衣上。
他赶紧伸手擦拭,我大惊失色,我的胸脯你岂能靠近?
我连退几步。
他突然意识到,满脸也是通红。
米欣,失身不值3
我说:“是,我被山本狠批了一顿,等着回来收拾残局。”
“英雄救美,死而无憾。徒弟,为师不在这两日,你可想念?我都发觉,我爱上你了。”
现在的年轻人,口里说爱,心里其实不懂的爱。上床做爱,但大脑里没有爱。这才相识几天,便说出这等酸麻之话?可惜我不喜欢麻辣烫,烧嘴烧心,还没营养。
我不太喜欢。
或许含有我多情的成分,但他的措辞也太过暧昧。
暧昧从来都是高手过招。玩好了,郎情妾意。纵有暗涛汹涌,但水过无痕。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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