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真难- 第3部分

接完电话，林林继续去收拾厨房，一边想着电话里说的事。前楼的徐大爷无儿无女，一个人生活，前天突然晕倒了，大家把他送到医院检查，医生说必须做心血管搭桥手术，要做四个支架，大约需要三万块。徐大爷的积蓄只有一万多，虽说有医疗保险，可保险程序很慢，眼前急需做手术，必须先付钱。大家只好先给凑上，可现在还差近一万块。林林自从不上班了，也没什么钱了，现在花的都是志远给他的那张卡上的钱。她都这么大了，又不可能跟爹妈要钱。想来想去只有吉祥嫂说的办法了。“他都开上二十多万的车了，应该不差这点钱。”想着吉祥嫂刚刚在电话里这样说，她想她说的应该也对。可怎么跟他开口呢？

林林拿着抹布漫不经心的擦着客厅里的家居，直到都擦完了，她也没想说什么好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做到他对面。

志远抬头看看她，从刚刚她就在他面前不停的晃来晃去，不时偷偷看他，似乎有什么话要说。看她坐在那里紧张的样子，会有什么大事？“有什么事直接说。”

“呃——，是徐大爷，他住院了。”

“然后呢？”他放下书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被他这么盯着，林林一下子慌了：“啊？没有然后。”

“你确定？”

“不是，”林林马上摇头：“是这样，手术费不够，吉祥嫂说看能不能先跟你借一万应急，徐大爷有医疗保险，等保险的钱领出来，立马还给你。”林林一口气把话说完，气自己干嘛那么紧张。

听完她的话，志远的脸色由平静转冷裂：“你卡里没钱了？”他无法相信她竟然是花钱如流水的人，还是说她把他的钱私吞了？

“卡？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一个月从里边取多少钱？”他真的生气了。

“有时取两千，有时不到两千，不过我有刷卡，像去买衣服，水电费什么的我都是刷卡。差不多每个月都要花掉五千块吧。”她小心的看看他阴沉的脸色，是不是自己上个月花的太多了，她知道他挣钱不容易，可她已经很注意不乱花钱了：“上个月是因为给你买了一套七千块的西装才花了一万多的。平时真的只有五千左右。”

听了这话，志远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反应，如果真像她说的这样，那卡里应该有一笔数目不小的存款才对：“你知不知道每个月会往你帐里打入多少钱？”

“不知道。我把你的卡刷暴了吗？对不起。”

看她好像犯错的小孩子一样扭着自己的手，他感到有点头痛，怎么感觉就像两个世界的人一样，相互都一点也不了解：“那是我的工资卡，每个月1号都会有两万块入帐。这笔钱是给你家用的，怎么花是你的权力。”

“啊？”她感觉眼前一亮：“每个月都有两万块？那是不是说现在里边有很多很多钱？那我可不可以拿出一万借给徐大爷？”

“怎么花是你的事？”也许她不是乱花钱的人吧。他想。

“里边有多少钱？”她好想知道里边有多少钱，说不定她现在是个小富婆哎！她都不知道他老公这么能挣。

“你不会打电话查一下？”

“怎么查？”

看白痴的眼神瞟向她：“卡呢，我教你。”接过她拿来的卡，按了电话免提键：“先拨这个号，再输入这串号，按语音提示操作就可以了。”

“余额十一万七千五佰三十一元八角六分”听到电话里报出的数字，林林大吃一惊，有那么多钱吗？“真有那么多钱吗？那我可不可以借两万给徐大爷，这样吉祥嫂他们几个就不用出钱了，他们都没有多少收入，那些钱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知道自己有钱了就想充大头？志远端详着眼着兴奋的小脸：“这些钱也不是我在马路上随便捡来的。”

“啊？”林林忙压住自己的冲动：“我知道，你相信我，他一定会尽快还给你的。”

“算了，你随便吧。”听到儿子哭了，他不想再跟她扯这些无聊的问题，起身去看儿子。

林林握紧手里的卡，心里说：“早知道有这么多钱，上次那件打完折一万零八十的三件式西装就给他买了，不知道现在还打不打折了，明天去看看。”

……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飞快流逝，程凡已经六周岁了，都上小学了，知道自己老公很会赚钱，林林也就安心的在家做“闲妻凉母”，她真的挺闲的，总会有大把的时间让她去商场淘到一些打折的好东西，这几年衣橱里多了好多志远的各种高档服装，她也确实有些凉，因为儿子太乖了，两周岁自己会吃饭后就再也不用人喂了，三周自己会穿衣后就也不再需要妈妈帮忙穿衣了，四周时就不需要大人时刻陪着，他可以自己看电视，自己玩玩具，五岁以后的衣服都是他自己选的，现在六岁了，连洗澡都可以自己搞定了，其实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而这也是她成为凉母的原因。

志远这几年事业也越作越大，经常世界各地来回的跑，每次都会给林林带回她让他买的东西，志远性格也温和了很多，一家人也算得上是合乐融融。每天早上林林都是最早起床的那个，奇…书…网做好早饭，然后去叫小凡起床，在睡梦中的小脸上轻轻咬了一口：“太阳出来喽，懒虫要起床喽。小懒猪，起来盛饭了喽……”

努力睁开一只眼睛：“妈——，你不要叫了。”

“谁让你昨晚上到点不睡觉，非要看足球小子的？我都答应让你当咱们家队长了，你还要看，怎样？现在起不来了吧？你以为我喜欢叫你啊？你身为队长就要以以身作则，以身作则什么意思知道吗？就是说你如果要当队长呢，就要严格要求自己，比如要准时起床就是很重要的一条。”从儿子不没出生她就养成了跟他聊天的习惯，她喜欢把他当大人一样谈话。

“知道了，我起来了。”为了当队长，小凡不得不从床上爬了起来。

看着小凡不情愿的走向洗手间，“盛饭，拜托你快点，好吗？我可不想迟到被你老师骂。”她换好衣服出来，小凡还没出洗手间，她盛好饭了，小凡还没出来，“盛饭，开门”八成在里边睡着了。听到妈妈拨高的声音，知道妈妈要发威了，小凡马上清醒过来，迅速往脸上拍两下水就当作洗完脸了，打开门：“不要再叫我盛饭了，妈——。”

“是不是又在里边睡着了？看你脸上眼屎都还在，马上去洗干净。”林林一脸早就知道的表情。

小凡撇着小嘴，只好再去洗了一次。

“快点，豆浆都快凉了。”

“妈，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坐在餐桌前，小凡一脸认真的看着林林。

“盛饭，你今天又起晚了，哦？”已欺负儿子为乐的林林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快点吃饭，不然要迟到了。”

“爸爸，我一定要改名字。”知道跟妈妈说不通只好转向另一边的爸爸，他小大人的样子极其可爱。

抢在志远开口前林林习惯性喊到：“不准。”接着又马上换上一幅温柔的笑容：“儿子，做一个平凡的人，长大了再谈一场平凡的恋爱，过着平凡的生活。没有任何压力，自由自在的多好啊！是吧，小凡？”她讨好的摸着儿子的头。

“那可不可以也请你做一个平凡的妈妈？”无奈的瞪了妈妈一眼，他推开她的魔爪，理理被她弄乱的头发，埋头吃饭。

志远看着眼前不像母子的母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这种平凡生活也挺不错的：“林林，下午有个重要会议，可能没法去接小凡下课，你打个车去接他。”

“好，那你回来吃晚饭吗？”

“不要等我，你们先吃。我也许在外边吃。”

“嗯，对了，周六小凡要去奶奶家。”这么多年志远都不肯去奶奶家，奶奶说他是在怪他们当年逼他与自己结婚，这么多年了，难道他还在为这件事生气吗？

“你们去吧。”意料中的答案。

小凡努力吞下嘴里的煎蛋，：“爸爸，奶奶给我看你小时候的照片了，真的跟我很像。”

“哼哼”志远伸出他的大手捏捏他的小脸，“是你长的像我才对。快点吃，我送你上学。”

……

晚上八点多志远才回来，正在看电视的小凡跑上前接过爸爸的包放在沙发上：“爸爸，快来看，妈妈给我买的新动画腊笔小薪，搞笑极了。”

“呵呵，有那么好看吗？”把儿子抱在怀里，陪他一起看电视。

“回来了，”林林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有南瓜粥，要不要喝一些？”

“好，有菜吗？”志远拿了一块苹果给小凡。

“你又没吃饭？”看来这不是第一次了。

“吃了点，那家菜味道不怎么样。”他的胃这些年已经让她给养刁了，外边的好多饭菜他都不喜欢。

“还有块冬瓜，给你炒个虾仁冬瓜好了。”

“妈，我也要吃。”小凡大声喊着，就怕没了他的份。

“没你的份，谁让你晚饭吃那么多？”从冰箱里拿出冬瓜，林林进了厨房。

“妈，我跟姥姥说你虐待我。”小凡拿起电话就要给姥姥拨电话。

林林急忙从厨房冲出来，按住电话：“姥姥已经睡了，不可以打扰她。”

“你骗人，老爷说他们十点才睡，你看看表，现在刚八点半。”小凡一脸坚决。

“盛饭，这样好了，我答应你明天一整天我都不叫你盛饭。”林林主动求和。

“一个月。”小凡谈条件。

“两天。”忍一个月，会把自己憋出病来的。

“半个月好了。”早就知道她一天不欺负他她就会难受。

“最多了，一周”林林狠狠心，再次让步。

“成交。”

“哎，当妈妈真不容易，不让你吃是怕你撑到了睡不着，你还告我虐待。”拍了他头皮一下：“臭盛饭。”回去厨房。

“妈妈，你说了一周不叫我盛饭的。”小凡怒气冲冲的看着厨房的方向。

厨房里传来林林的声音：“我们的约定要从明天才开始，所以今天我要多叫几次。”

好温馨的感觉，志远看着这一切，脸上溢出淡淡的笑容……

　　　　『4』第三章

周末，志远来到一家私人心理诊所。

有了孩子以后，志远被迫要面对很多陌生人，没见过几面的姥姥姥爷天天往家里跑，带孩子去医院打各种防疫疫苗时，总要与那些护士医生接处。这些人对他来说都是陌生人，都会让他紧张到说不出话来。他想让孩子有一个正常的爸爸，所以在好友的推荐下，他坚持每个月都来这里一次，为什么要来这里？这事不要从他小时候说起。

父母都在外地工作，志远是爷爷一手带大的，小时候的他很漂亮，很可爱，见人就笑。在他四岁的时候，一伙拐卖儿童的犯罪团伙盯上了他，趁爷爷不注意就捂住他的嘴把他抱走了，家里发现他不见后马上报了警。四岁的志远来了陌生的环境，身边没有一个认识的人，吓得他哇哇大哭，身边还有两个小孩子也跟着大哭起来。看守他们的小伙仔是个很没耐性的人，拿出扫把就毫不留情的往他们小小的身子的一顿乱抽：“不准哭，再哭就打死你们，都把嘴巴给老子闭上……”由于这次儿童拐骗案件重大，警局调动大批警察全力追查，五天后，小凡终于再次见到了亲人。从此以后小凡变得不太爱笑了，胆子也小了很多，睡觉时常常半夜惊醒，在爷爷精心照料下才慢慢好了起来，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可是他十二岁时由于上学离家远，他都会骑自行车上学。有一天下午放学后他一个人回家，竟然遇到了两帮整天不务正业的小地痞打群架，他小心奕奕的想从旁边溜过去，因为他不想回头绕个大远多费二十多分钟才回家。没想到他走中间的时候，一个人被对方一脚踹了过来正好摔到他身上，把他连人带车一起撞倒在地，两方人一齐拥上来，打斗中双方都认为志远是对方的人，所以都有意无意的在打架的空隙狠狠的踢到他。尽管志远趴在地上没有任何还击，但还是被他们踢的小手臂骨裂，全身淤青。在家休养了两个月他才回到学校，大家发现他变了，看到不熟悉的人他总会吓的发抖，直到对方从他身边走过去，走远了，他才敢继续往前走。其隔壁班的几个调皮的同学发现了这件事后，只要一看到他就故意围在他身边，看看他害怕的样子哄然大笑，后来跟志远同班的苏瑞杰看不过去，跑上前冲着那帮同学一通大骂，把他们全骂跑了，扶起蹲在地上的志杰豪气万千的说：“程志杰，以后我罩着你。”瑞杰在班里人缘极好，如果他没时间陪着志远的时候，就会让同学陈一航或者是李合玉陪着他。高中一年级时一航带志远去参加学校散打训练，没想到他很快就迷上散打，志远从此以后慢慢的好了很多，不再会怕的发抖，虽然性格越来越孤僻，但在好朋友面前他还是会像普通学生一样偶而说说笑笑。大学二年级时还取得了全省散打比赛的冠军，之后他就不再迷恋散打了。四个人一直到大学都在一个学校里，坚固的友谊牢不可破。

……

“志远，以后你就不用来了，以你现在的情况看，面对陌生人你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六年了，你能坚持来治疗其实我挺佩服你的。”带着厚厚的瓶底眼镜的医生，满意的看着自己的病人。“像你这样小时候留下严重的心理阴影的案例能够恢复的像你这么好的，不多见。其实你很聪明，懂得用冷漠来掩饰你的恐惧。”

“那也是没办法，刚开始我看到陌生人就吓地浑身发抖，这时候那些人就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我，我只能强迫自己装作看不见，后来我拼命的练习散打，想着只要有了本事，就能打跑那些坏蛋了，时间长了，我发现只要我无视那些陌生人的存在，他们也就不会理我，这正是我想要的，慢慢也就成了习惯。”

“你现在可以跟陌生人侃侃而谈了，这些问题也就不存在了。你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好好珍惜吧。”

“我的家庭幸福吗？幸福是这样的吗？”

“你能够在那里找到内心的平静，不是吗？”医生耐心的看着面前本该自信的男人这时却显得这么迷茫。

“可我不爱她，我也不可能爱上她。就像我书房里永远只摆着合玉的照片一样，我爱的永远都只有合玉。”

“你真的能确定吗？”

“当然。”志远很肯定的回答。

……

苏瑞杰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