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我鉴定过这幅画?这幅画的真作在T市博物馆,又怎么可能是谁家的传家宝呢。”气得白老爷子和白川要找出那个姓黄的人来,结果自然是找不到,问白七叔,也说不知,只得不了了之。
不过,白玫瑰根本就怀疑,那姓黄的是和白七叔狼狈为奸,两个人串通了来骗白家的。
此刻,白玫瑰拼命的回想,那位专家当年是怎么说来着?
善解人意的小白这下可有了用武之地,【玫瑰,不要怕,我已经连上了专家鉴定网,把书画鉴定资料调出来给你看!哎,嘿嘿,升上了三级就是好啊……】
白玫瑰先是装模作样地把画心的每个角落都认真瞧了一遍,这时脑中小白调出来的资料已迅速过了一道,心里更有底了。她嘴角噙着一个微笑,高挺而秀气的鼻子抽了两下,装着奇怪地问道:“黄先生,你这幅画怎么没有古画的清香味,而是一种烟的刺鼻味道?”
此话一出,大家都用力嗅起来。果然,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烟草味,越接近《古树茅堂图》越明显,可会客室里明明没有人抽烟。
有点疑惑。
白玫瑰指了指被水浸湿的位置,“被热水一泡,为什么会有烟的味道?——很简单,因为纸张是用烟水浸泡做旧的!做旧的画纸看着虽然是黄黄的,可并非历史沉淀下来的颜色,有的地方显得深一些,有的地方颜色浅一点,这就是浸泡的时候没办法让整张纸都保持同一种程度的缘故!另外,这幅画想让人感觉它使用的是明代的棉纸,但是明代的棉纸特点是纸的表面并不平匀,摸上去会有小小的纸刺,而且纸的颜色是灰白色,表里如一。经过这几百年的沉淀,纸张应该已经风化出一层光滑平亮的包浆,古朴光润,且略略发硬。可是大家看,这幅画用的纸,明显是现代制作的棉纸,虽然做旧了,但还是很柔软,而且表面的光滑不是包浆的光滑,却是本身制作出来时的质感就是光滑的。不信,可以摸摸看。”
话是这么说,可没几个人敢上前去摸。白玫瑰笑笑,自己伸手摸了一下纸张的边缘,果然如此。
姓黄的气恼着,“白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要用手乱摸,手心里的汗会把纸张氧化的!”
白玫瑰鄙视道:“你现在还要装?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这幅画根本就是伪作!不是什么明代文征明的真迹!”
“……什么?”
“啊?”
“不会吧?”
会客室里的空气像烧开的水,一下子沸腾了,人人脸上都混合着惊讶、不信、好奇、怀疑,小声议论纷纷。
白芙蕖忍不住了,“二妹,咱们不能这样吧?你把人家的画弄坏了,还说人家是假画,这样不好。”
白菡萏也附和着,“是啊,二姐,我知道你是不小心,只要承认自己错了,这没什么的……”
姓黄的像捞住了救命稻草,“就是!二小姐,不能凭你一面之词,就说我的画是假的!太过分了!老先生、白董事长,你们就是这样教育家里的小辈吗?不仅把我画弄糊了,还要诬陷我!太过分了!不行,我要报警!”说着还想去掏手机的样子。
白川半信半疑。不过今天是大年初二,家里来了警察,实在不是个好彩头,他连忙抓住姓黄那人的胳膊,“别,黄先生,有话好好说,先不要着急。”
白七叔也过来好言相劝。
老爷子“哼”了一声,瞪着白玫瑰,“过来!给我跪下!”
遇到这样的猪队友,真是人生一大恨事。
白玫瑰当然不会过去跪下!而是拍了两下手,“请各位叔叔伯伯婶婶,静一静,我的话还没说完。”她又等了几秒钟,等整个会客室里全部安静下来,才对那姓黄的说道:“该报警的是谁,还可不一定!”
她说这话的时候,气势霎时变得咄咄逼人,屋子里的人均都是一凛。刚才还只是个16岁的女孩子,这会儿看起来却能让人忽略她的年龄,对她即将说的话也重视起来。
白玫瑰道:“我刚才说的,还仅仅只是一个方面。”她转身指着画面中心的部分,“……你们看,这幅画被热水扑上去的地方,墨迹已经化开了,为什么?”
有不明真相的亲戚小声道:“水倒在纸上,墨本来就是会化开的啊。”
“对,”白玫瑰莞尔,“但是,那仅仅是在刚画好没多久的情况,才会这样。若真是古画,画面上的包浆会对墨迹有一定的保护作用,即便是泼水在上面,也没那么快就化开。但你们瞧瞧这幅画的笔墨,都化成什么样了?我断定作画的时间,不会早于一周,且由于是烟水浸泡的,纸张有些发皱,水的痕迹也在这些皱纹里散开了……”
每个人都凑上去瞪大眼睛仔细看,果然,那墨痕的味道也散发出来了。
小白通过白玫瑰接收到了墨的信息,然后进行紧密的分析,把结果又传回白玫瑰的大脑。白玫瑰噗嗤一声笑了,“明代用的是油烟墨或者松烟墨,画这幅画用的却是现代墨汁,瞧瞧,化开之后都淡成什么样了?”
这下子,一大家子人更是频频点头。
白玫瑰继续在画的四周端详一番,指着画作上的印章道:“还有一点,这画上除了作者印章之外,还有一些收藏章,总共15颗,可是,这历经数百年时间的印,竟然颜色都是朱红色,这简直是太可笑了!且不说这么多人所用印泥会有不同,就是时间长短也能造成印泥颜色的变化,哪里可能会全部保持成朱红色?”
十几个脑袋一窝蜂地压下去看。
“哎,是真的,都是红的……”
“这味道好刺鼻。”
“都糊了,好快。”
事实摆在面前,白老爷子也不得不信,橘皮似的脸皮抽抽着。老夫人、白川、苏芳、白菡萏和白芙蕖都没想到,白玫瑰竟然还有鉴定书画的能力。白七叔的面色极不自然,站到了角落里,似是想撇清楚自己的关系。
白玫瑰最后总结:“黄先生,你这幅画就是伪作,在随便哪个古董街找个画画的临摹,花不了一百块,竟然还想收100万!对了,你这个鉴定书也是伪造的!你这就是欺骗加讹诈!”
姓黄的恼羞成怒,“二小姐,请你注意你的用词,我这幅画明明就是真作,不信我们可以……”
“我们可以找专家来鉴定。”白玫瑰笑道:“我刚才已经请我们家的帮佣打电话通知警察局了,是不是真的,只需要请他们派人来看看,然后再专门请几个专家鉴定一遍,不就可以了?”
她其实没有让人打电话叫警察,不过是吓一吓这姓黄的。
果然,这人一听,连连道:“……算我倒霉,算我倒霉!我的传家宝都被你毁了,你还说这样的话,真是太过分了!白家仗势欺人,我总算领教了,哼!”到这个时候,他还想狡辩。可是脚下却往门口开溜,不敢再做停留。
刚到门口,就见早已关注会客室情况的老赵和琛哥带着几个保镖把他拦住,“黄先生,怎么你的画盒也不要了吗?”
“不要了!”姓黄的很害怕,“你们这是干什么?让我走!”
“老赵,不能放这人走!”白川回过味来,命令道:“阿琛,拿下他。居然到白家来诈骗,太小瞧我白家了!”
三两下,姓黄的就被魁梧的保镖们捉住了,挣扎不停,口中大喊,“放开我,放开我!”
“放开你可以,但是要到警察局去!”老赵不苟言笑地挥手,“送走。”
“不不不!”姓黄的崩溃了,“别送我去!……白老七,你倒是说句话啊!明明是你让我带这个假画来的!你还说白家钱多人傻速来!……妈的,早知道这样,我才不来!白董事长,白老七才是主谋啊!”
所有的眼光一齐打在角落里正尴尬的白七身上,他也气得火冒三丈,“你胡说八道!你含血喷人!……大伯、三哥,不是的,没有这回事!”
究竟是不是这回事,现在不由他说了算。然而他毕竟是白家的亲戚,白川到底要给几分薄面,没有把他押起来,而是让他跟着一起去警局解释清楚。
轰轰烈烈的“书画鉴定会”就这么结束了,一切安定,白家亲戚的赞叹声顿时潮水一般冲着白玫瑰而去。
“真没想到啊,二小姐小小年纪竟然懂得这么多。”
“我们都差点被骗了,要不是玫瑰,说不定……”
“是啊,天哪现在的假画做得真像,这还了得啊,以后可得擦亮眼睛。”
“老爷子,您孙女可真聪明!”
“是啊,三哥,玫瑰真不简单哪!”
苏芳假笑兮兮地跟着想说句什么,可接触到白玫瑰黝黑深邃的眼睛,脑袋短路了,不敢开口。
白菡萏和白芙蕖见弄巧成拙,这会儿真不知道怎么解释刚才泼水的事。本来她们只是想害白玫瑰的,可谁能想到这是一幅假画呢?而且,还让白玫瑰大大出了风头。
白玫瑰这时已不像指责姓黄那人时那么神采飞扬,她敛了周身的气势,温柔一笑,把洒水的事情正话反说,“爷爷,这就是我刚才要说的话。是了,其实我确实是看着白菡萏拿着水走过去,所以故意要撞她的,这样才能让水洒在画面上。……嗯,我只是有点不明白,大家看画的时候都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出,她却拿着那么一大杯热水走过去,又不喝,是做什么?难道是……虽然不知道是假画,但是也想把水泼在上面看看吗?真奇怪。”
白菡萏事到如今,脸皮依旧是那么厚,无辜地说:“没有啊,不是的,我没有这么想……”
究竟有没有这个打算,在座的已经不想深究。
白老爷子对这几个孙女已丧失所有的好感。白玫瑰比他精明、比他眼光毒,她能够看出假画,他却不能,实在是大大的丢了面子;白菡萏和白芙蕖,在以为那是真迹的情况下,还想拿热水洒在上面,以弄毁一幅画为代价,明显的陷害白玫瑰,简直恶毒。
两姐妹为这事一整天惴惴不安,哪里有白玫瑰的心境好。她根本就不在意了,父亲还是爷爷,看重的都不是她,她只希望快点长大,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白七当天没有再回来吃饭,没人敢问。
作者有话要说:=
额咳咳咳,鉴定那事儿,就随便看看就好了~~~
老情最近心情真的很好,因为我一受到鼓励就特别有干劲儿!
谢谢大家!
第三六章
一个月后。
“老爷子他们都走了;你看我们还在副楼住着;又冷清,又无聊!川哥……让我们住到主楼去吧……”
半夜;一场激情之后;苏芳光着身子躺在白川的怀里;娇喘连连地说着。
白川搂着她的腰;色迷迷地还在啃咬着女人肩膀上的白肉,“那没问题,我在二楼早就给你们安排好屋子了,住过去就行。”
苏芳扭了一阵,“川哥;让芙蕖和菡萏住到三楼好不好?我听说三楼有美容室、娱乐室、小练功房和影音室、书房什么的;她们两姐妹年纪轻轻的,住在上面也可以玩得开心一些嘛。”
白川停了一下,“三楼就两个卧室,一个是玫瑰的,一个是吕钰的,你让两姐妹住哪儿去?”
苏芳沉默一阵,突然道:“哎?有没有办法让玫瑰住到别的地方去,然后让两姐妹住三楼?”
“啊?”白川没想到苏芳母女胃口这么大,竟然想把白玫瑰赶走,“这……恐怕不行。”
“为什么不行?”苏芳已经登堂入室,进了白家,虽然没有举行婚礼,但是白家二老和亲戚都认了她,她现在越发得脸,“川哥,你不是讨厌玫瑰吗?要不然就让她一个人住在副楼算了,省得看到也心烦。”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话,白川心里略有点不舒服。照理说,他是很讨厌自己这个女儿,可是要是真这么做了,似乎又于理不合。无论怎样,白玫瑰都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吕钰生的女儿,就算是再怎么不喜欢,一些必要的礼制也是要遵守的,哪有让嫡妻之女一个人住到副楼去的道理?更何况,他能预料到白玫瑰绝对不会同意这样,若是强行要求她住过去,恐怕又是一场和吕家的较量。
而且,白川也觉得苏芳太急切了。
他放开苏芳的腰,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支烟点燃,靠在了床头吞云吐雾。
苏芳马上就知道他对自己有点不满了。男人的行为其实很直接很好猜,他们喜欢你的时候,恨不能把你勒在怀里,永远不放开,他们对你不大舒服的时候,会下意识地避免身体接触。
她暗道不好,连忙翻过去趴在白川的胸前,不再说话。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意义,最好的做法便是再来一发。
她趴着趴着,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轻轻抚弄着白川的肌肉,然后渐渐往下、往下……没一会儿,白川的气息就沉重起来,丢开烟头,把苏芳压在身下。
……
好半天,白川爽了,用手枕着头。
“……玫瑰在三楼住得好好的,若是突然叫她搬,她要是闹到吕家去,也讨不到什么好。最近吕家在地产方面,接连拿下了好几块重要的地皮,关键是他们有做超级大盘的打算,若是做成功了,以后吕家在A市可就横着走了,所以还是不能得罪。不过两个小姐妹住在冷清的副楼,也确实没什么意思,我试着看看能不能把三楼的几个房间改造成卧室,让她们住过去也好。”
目的达成一半,苏芳虽有点遗憾,但也知足了,嘟着嘴亲了白川好几下。
白川突然淫…笑着,“你这小嘴儿这么喜欢亲,下回亲亲我的下面?”
苏芳娇羞地扭,“真是的……好嘛。”
周日,白玫瑰刚起床,一出门就见两姐妹堂而皇之地在三楼走廊上一间房一间房地边看边评论。
白菡萏:“姐,你看这个小会客室占了好大的面积,花花草草的太多了,以后搬出去一些。”
白芙蕖点点头,“那个小练功房是三个房间打通的,也太大了,可以隔一隔。”
“我要专门拿一个房间来装我的衣服!做成活动的那种衣帽间……哎,玫瑰姐姐,你起床啦?”白菡萏装作才看见白玫瑰,天真地跑过来,实际上是想炫耀,“姐姐,我们很快就要住到三楼来啦!”
“哦?”白玫瑰蹙起眉尖,似笑非笑,“谁说的?”
“当然啊,爸爸已经同意了,要让赵叔改三楼的隔断呢,恐怕要装修整理,玫瑰姐姐你也别在这儿住了,先到副楼去住一段时间吧。等到改好了,我们再一起回来。”
白玫瑰知道她是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