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白千影吓得大叫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就跑,当她跑出一小段距离后,仍然能够听到那人断断续续地喊她救救他。
“念念,不管你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多管闲事!记住!天塌下来也不要多管闲事!”白千影的脑海响起母亲的叮嘱,她觉得母亲说的是对的,这不关她的事,没必要瞎管闲事。
“白千影,你要见死不救吗?那个人需要你的帮助!你不能就这样一跑了之啊!你要是不管的话,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听见自己心底里的声音之后,她的脚步最终顿在了原地。
似乎挣扎了片刻,白千影最终叹口气,自言自语道:“妈,对不起了!最后一次!就帮这最后一次!”
理智战胜情感之后,白千影奔回男人的身边,小声地问道:“喂?算你走运!你怎么样?死了没有?”
“……救我……有人要、杀我……”男人费力地吐出这几个字后,痛苦地咬住了牙齿。
“谁要杀你?”
白千影问了这句话后,就听见巷子口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借着微弱的光线她看到几个穿着黑衣的男人站在十字分岔口,距离太远根本听不见他们在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有一个男人比划了分头找的手势后,几个人很快又分散在了黑暗的巷子里。
白千影已经明白了,那几个人一定就是来寻找地上的这个男人的,看来他一定是被仇家追杀吧!
当她认为这恐怕不是什么好事的时候,再也做不到置身事外,因为她已经被牵扯进来了。不管他是不是好人,现在他的伤势都急需得到救治。
这个位置距离她家不算太远,但是她不能大半夜带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回去,以免父母担心,所以她得另外再想办法。
眼珠一转,响指一打,有了!!!
……
52 伤得如此严重
眼珠一转,响指一打,有了!!!
看着地上的男人流血不止,白千影情急之下,掏出随身携带的一只青花瓷的小瓶子。
看到这个瓶子,她想起了鬼婆说过的话:“这只瓶子里装有两枚凝血丹,凝血丹有瞬间止血的神奇效果,将来如果遭遇不测,危急关头说不定可以救你一命!所以,你务必要随身携带,仔细收藏!”
她小心地倒出一枚暗红色的药丸托在手心里,心想用手上这颗药丸来救这个人的性命,还剩下一枚防身,反正她自己又用不上,就算婆婆知道了,应该也不会怪她吧!
想到这里,她好似下定了决心,一手掰开男人的嘴巴,一手将药丸塞进他的嘴巴里,见那人有所质疑和反抗,她遂命令道:“不想死的话咽下去!止血的!”
接着,她把他拖到墙边一个狭缝里藏好,并压低声音对他说:“在这呆着千万不要出来,我去找人想办法救你!听见没有?”
见那人疼的不能出声,白千影不等他回答,站起身飞快跑入了另外一条巷子里。
她发现几条较大一点的巷子里都有穿着黑衣的男人来回搜寻,白千影小心翼翼地躲过他们的视线,来到了梅花巷,找到了正在给人做酸辣粉的桂叔。
现在能帮她的只有他了!
有了桂叔的帮忙,他们顺路将那个受伤的男人运出了巷子,暂时安置到了距离市区较为偏僻的桂叔家里。
那个受伤的男人已经安全地躺在了一张破旧但干净的床铺之上,但是仍处于半昏迷状态,白千影坐在床边检查他的伤势。
身旁站着的桂叔看到此人满脸青紫发肿,鼻孔下端有凝固的血迹,身上还有伤口和血迹,嘴唇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惨白无色,不禁担忧地问道:“小白,这个男人是谁呀?怎么会伤得如此严重?要不要送医院?”
“不能送医院!桂叔!我要拜托您今晚的事情一定不要告诉任何人。”白千影郑重地恳求道。
“放心吧,家里只有我和你婶子,这里安全的很!”
“桂叔,实话告诉您,我也不认识这个人,但是他受了伤,所以我也不能见死不救。现在他的情况很严重,能不能请您帮我去买几样东西?”
“好好好,你说!”
“到了地方,你把单子给他们。要快!”
白千影把需要的几样物品的名称写在了纸上,掏了钱一并交到桂叔的手里,嘱咐桂叔打的去一家名叫国泰的小诊所去买东西,那个诊所的负责人和他的父亲是老友,也算是白家的半个家庭医生。
等到桂叔买到东西折返家中的时候,白千影正在给伤者擦拭身上的血迹,地上的水盆里是换下来的血衣和血水。
床上的男子赤果着上身,可以清楚地看到左侧肩膀上有一个血迹模糊的伤口,昏迷状态的男人依然因疼痛而紧皱眉头。
“来了!来了!东西全部买来了!”
“辛苦您了,桂叔!”白千影接过袋子,把这些东西全部倒在桌子上,开始摆弄起来。
“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桂叔,现在我准备给他取子弹,您在旁边协助我!”白千影戴上了白色的橡胶手套,端着一个托盘走到床边说道。
“取、取、取什么?”桂叔惊问。
“他中了枪伤,必须要把子弹取出来!”
白千影一对浓厚的大黑眉几乎连在了一起,她神情严肃,像一名站在手术台前的医生,准备和死亡开始一场生死的较量。
意识到情况要比想象的还要严重的桂叔,不再多问,安静地守在一旁等到白千影的吩咐。
只见白千影动作麻利地先为他把伤口做了清理和消毒,可能是药水的作用,昏迷的男人生生地被疼痛折磨醒了。
他微微地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晃动着白色的手术刀,一下子神智恢复大半,惊问:“你……你要干什么?”
……
53 要想活命的话
“你……你要干什么?”
“你不是要我救你吗?现在你受了枪伤,我准备给你取子弹,没有麻醉药,你忍着点!”
白千影在他张嘴之际,快速地把一条毛巾塞进他的嘴里。接着开始手持手术刀在他的伤口上拨来弄去。
“唔唔唔……唔唔……”
男人咬着毛巾,极力地忍耐着剧痛的侵袭,他的身体被桂叔按着动弹不得。
手术的最高要求就是精准,拨开血淋淋的伤口,划开血红的肌肉,每一个步骤都不能有丝毫的犹豫和颤动。
银白色的刀口和钳子等工具已经被鲜血染红,白千影集中精神盯着自己手里的刀具,她的额头渗出的汗水慢慢汇集成滴,在快要落下的时候被桂叔及时地擦掉。
手术持续了半个小时,在这个期间受伤的男人极力地忍耐着痛苦,钻心的痛楚时而侵袭他的大脑,他的神经一直处在时昏时醒的状态。
偶尔清醒的时候,他就紧紧地盯着正在为她做手术的女子,这个女子的相貌实在太过奇特了,可以说他活这么大都没见过如此奇丑无比的女人。
他的目光钉在她的脸上,看到她满脸的汗水和专注的眼神。
令他忘却痛苦的是,他看到了那双眼睛,暗紫色的琉璃眼眸,长长浓密的睫毛,这不禁让他感叹造物者的荒唐,给她一双如此迷人的眼睛,为何偏偏配给她一张如此嗔怪的面相?
“唔……呃……”随着一声闷沉的呼声,蚀骨的痛感将他从幻想之中拉回现实,他看到一根细长的镊子夹最终从他的肩膀里取出一枚金属子弹。
“真是命大!没有伤到骨头!”白千影反复看了看沾着鲜血的子弹,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然后将子弹头和镊子一并扔在了盘子里,接着为他上药包扎了伤口。
一切处理完毕之后,白千影让桂叔把这些沾血的物品拿到外面找个地方掩埋起来,然后她清洗了自己的双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长舒一口气。
等她转身,发现床上的男人正怔怔地注视着她,好像有话要说。
果然对方稍微昂起头,用并不十分标准的中文说道:“谢谢!谢谢你救我!你叫什么名字?”
“遇到我算你走运!”白千影答非所问,现在结束了手术,确定他已经没有性命之忧,她才借着灯光仔细看了男人的脸。
算了还是别看了,那张脸已经被她揍的面目全非,样子比她现在还恐怖。
“你不好奇我是谁吗?为什么我会被人追杀?”
“你是谁?”
“我是……”
“好了好了别说了!你要想活命的话,最好什么都别说!你的伤口应该半个月之内就会好,暂时你就住在这里,等你伤好了,就赶紧离开,不要给这里的人带来麻烦!”
白千影完全是替他着想,一个逃亡的人面对危机四伏的环境第一要做到的就是保持缄默,还有就是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
白千影重新开机,发现有不少通未接电话,都是她母亲打来的,那个受伤的男人想告诉她自己是谁,却被她挥手制止了。
就算他想说,她也没空听,因为现在已经过了凌晨1点,她必须马上回家。
“你叫什么名字?告诉我,将来我会报答你!”那个男人见她要走,不依不饶的问。
……
54 去把家法拿来!
“你叫什么名字?告诉我,将来我会报答你!”那个男人见她要走,不依不饶的问。
“不需要!你只要记住!伤好了就赶紧走!不要连累我们!”
白千影背起包出了门,正好遇到回屋的桂叔,她又仔细交代了一番,拜托了桂叔桂婶帮忙照顾屋里的人,并且掏出自己口袋里剩下的所有钱交给了桂叔,说先用不够再补。
“小白,你什么时候再来?”桂叔问道。
“过几天吧,最近一段时间我很忙,一切就拜托桂叔您和桂婶了!钱不够用的话,以后我会补上!记住啊,等他好了,就让他赶紧走人!”
救了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还把桂叔牵扯进来了,她真的很怕给桂叔一家带来麻烦。
“没事没事,这里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白千影借了桂叔家的一辆自行车骑着回了家,紧赶慢赶到家已经是凌晨3点。
远远的就看见白家大院的大门外亮着门灯,她的心头一暖,没想到这么晚了回家,父母还在为她亮着灯。她心中有些不安和愧疚,她的母亲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正在给那个男人取子弹,因为关机无法联系上她,恐怕他们一定会心急如焚吧!
进了大院,停放好手里的自行车,她尽量的轻手轻脚地进屋,以免吵醒父亲和母亲。
出乎意料的是,当她双脚迈进客厅后,房屋里的灯光忽然间全都亮起来了,她的父母就站在开关旁正望着她。
“念念!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这么晚了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爸有多担心?到现在我都没合眼!打你电话竟然关机!你这孩子……”
母亲像开了机关枪似的一阵数落,可是口气里满是担忧和关心。
“念念!一个女孩子最重要的是什么?我是怎么跟你说的?”父亲坐在堂上的太师椅上,面露愠色道。
白家的家风一向严格,尤其是对女儿的教育更是谨慎严厉。女孩出没出阁最重要的都是名节,如果说没有经过父母的允许,夜不归宿的话,在白家是要受到家法处置的。
白千影一向行为举止没有出过差池,像这样夜不归宿的情况还是头一次。
“对不起,爸妈!我错了!”白千影站在堂下正中间,低头承认错误。
“你到底去哪了!跟谁在一起?你知不知道还有十天你就要出嫁了,要是闹出什么不好听的传闻,你说我怎么向薛家交代?”
刘心洁和丈夫并排而坐,看来一个二堂会审是在所难免了!
“今天是我生日,我和朱心荷她们一起唱歌去了!”白千影小声地回答。
“屁话!人家小朱11点之前就到家了!你说,后来你去哪了?”刘心洁已经给朱心荷家里去过电话,问清了情况。
“跪下!”
父亲白海波拿出一家之长的威严风范,愤怒地呵斥一声,见到女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后,他在想他是不是声音太大吓着她了?
接着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念念!你一向是个知道分寸的孩子,跟我说实话,我和你妈绝对不会责怪你!”
白千影依然低头不语,她真的不敢把自己多管闲事的事情抖落出来,那绝对要比夜不归宿的罪名要大的多。
她的沉默更是叫两位大人气愤不已,只见白海波气不打一处来,挥手对妻子命令道:“去!去把家法拿来!”
“啊?真的要拿啊?”
……
55 哪来的血手印?
“啊?真的要拿啊?”
一听丈夫说拿家法,刘心洁立刻开始心疼了,她冲着女儿使了使眼色,拉弯子说道:“念念,你快把实情都说出来,说出来你爸就不会生气了!快点说啊!”
“叫你拿就赶紧拿!”已经给了机会,可是白千影依然无动于衷,气得白海波大呵一声,把两个女人都吓得一大跳。
“这孩子!死脑筋,怎么就那么倔呢?”
刘心洁即使心疼女儿,这会子也不得不遵从丈夫的命令,从内堂请出了家法,家法是一条竹子制成的竹条,上面刻着白家的家训“忠、孝、礼、义、廉”五个描金小篆。
“给我松手!”白海波从妻子手里想要夺过家法可费了一番力气,妻子紧紧握着家法一脸的焦急,生怕他下手不知轻重打坏了女儿。
白海波手持着家法,站在白千影的面前,给她最后一个机会,问道:“说你去哪了?干什么去了?”
“我叫你倔!”面对着倔牛一般沉默不语的女儿,白海波气得五脏翻腾,举起竹条狠狠地朝她后肩抽去。
这竹条像是着了火似的,夹着风声落在了白千影的肩上,一下子就将她划烂了她的衣服,最难受的就是竹条打在她身上所带来的疼痛,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天知道她父亲该有多么生气,才会使了那么大的力气。
“住手!你这个天煞的!你想打死女儿啊?”刘心洁看到自己的丈夫下了重手,心疼的一下子扑到女儿面前,搂住了女儿回头狠狠地瞪着丈夫叫道。
白海波看到妻子临时篡改剧本,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们之前商量了对策,说是要好好审问夜不归宿的女儿,要白海波扮演一次严父的角色,刘心洁说什么也不插手的。
可现在倒好,白海波真的是太入戏,动了真格的,结果妻子当然不愿意咯!
“念念,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刘心洁含着眼泪给白千影检查身体,当她发现她身上的斑斑点点的血迹之后,心疼的大叫道:“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