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自作多情了,他根本就不可能爱上你的!”
“你说什么?”心妮精致的五官微微地扭曲起来,嘴角用力地往下沉,眼睛睁得老大,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奕可压在了那阑干上面,使得奕可那大半个身子露在了外面,她想站稳脚跟,可是连平衡自己的身体都极为困难。
“我告诉你,他最爱的是我姐姐,我是心琪的妹妹,我为什么不能代替我姐姐,让他继续爱我。在他的心中你毫无价值,你取悦不了他的。他要娶的太太是像我这样的人……”心妮纤长的手指神经质地握在了一起,她歇斯底里地喊道。
猛然,奕可听到阑杆有咔咔的声音。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想推开心琪压上来的身体。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木制的阑干承受不了两个人的份量,竟然断裂了。情急之下,两个人被抛了出去。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她攀住了边沿,而心妮则死死得拉住了她的脚。
从二楼到地面上的高度大概是十几米,虽然不至于摔死人,但是必定受伤。
“我快支撑不了了。”她的手在边沿上抠出了印痕。
“要死,我也要拉着你一起死。”完全陷入了癫狂状态的心妮,拚命地用力摇撼着她的脚。
“别摇……”她大叫一声,手臂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两人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所幸的是她的身子刚好压在了心妮的身上。
锥心的刺痛使心妮仿佛听到了骨骼碎裂的声响,她惨叫了一声昏死过去。
而吃了安眠药一直在昏睡的杨羽,听到了门外的嘈杂声,迷迷糊糊地打开门走了出来,当看到一楼昏死过去的两个人,吓得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心妮啊……心妮……”
奕可是被高一声低一声的呼唤声给叫醒的。她扭头一看,发现心妮的床前围满了人,而自己的床前却孤零零的,一个人也没有。她挣扎着坐起来,发现浑身上下都酸痛不已。一不小心打翻了放在床头的水杯,咣啷一声巨响,将心妮床前的人群都吸引了过来。
杨群率先走向她,铁青着脸色,一句话都没有说,对准她的脸就打了下去。
“妈!”乔承驰虽然也不想去理奕可,但是见杨羽动手了,又激起对奕可的怜惜,忙上前去阻止。
“儿子,你睁大眼睛看看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你看看她安然无恙,可是心妮呢,却被她害成这样。”杨羽痛心疾首地说道。
她捂着脸孔,看到杨羽身后的病床上躺着头上缠了绷带的心妮,她的右手被打了石膏,直挺挺的就像一具尸体。
“妈,我们先回家好吗?医生都已经说了,心妮没事了。明天再来看她吧。”乔承驰说这话的时候,连看也不愿意看奕可一眼。
杨羽哭哭啼啼地走了。她一个人陷入迷茫。
过了一会儿,乔家的佣人方姨走了进来,对她说:“少奶奶,你可以出院了。乔先生让我接你回家。”
她这才恍然。原来乔承驰连送她回家都不情愿了。她上了乔家的轿车,车子缓缓地启动。从那次事件之中,她只受了点轻伤,另外多处擦伤。可是她的心却坠入了无底的冰窖中。
为什么乔家的人都以为是她害得心妮这样呢?
在这种惊惶不安的情绪下,车子还是抵达了乔家的别墅。她下了车,方姨搀扶着她走进去。
杨羽跟乔承驰都在客厅里,他一见到她走进来,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来,抽出一根塞进了嘴里。
“这件事非同小可,承驰你可不能再偏袒她了。”杨羽一脸忧伤地对乔承驰说着,不时地用纸巾擤了擤鼻子。
“妈。”她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睛变得灰色,心里也充满着一种无法言说的黯淡的情绪。
杨羽连哼也没有哼一声,她只是看着自己的儿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无端端地又怎么会从二楼的栏杆后面掉下来?”乔承驰的目光显得那么尖厉,闪露着冰冷的光芒,他指着二楼残破不堪的木制阑杆说道。
“你还问她这些做什么?难道你还没听清楚心妮所说的吗?是她们两人发生了争执,她一时气极,就把心妮推了下来,可是没有想到这栏杆质量不过关,两人双双地坠到了地面。不管怎么说,这女人太狠毒了,这不是致人于死地吗?”没等她张口,杨羽已经抢先把话都说完了。
“我没有……”她急促地眨着眼。想不到心妮已经恶人先告状。
“承驰,这件事可不能就草草地算了。你想想看,她的心肠这样坏。心妮这样一个孤苦无倚的女孩子,她都可以嫉妒到这样的地步。心妮还在我面前说她的好话呢,让我不要跟她计较。你看看,为什么女人同女人之间差别这么大呢。〃
杨羽的话字字句句都刺中她的神经。
乔承驰的瞳孔里像是闪出一道尖锐的光芒。
“妈,这件事真的不是我的错,你能不能听一下我的解释?”她的尾音微微地颤抖,觉得自己陷入一种孤立无助的境界。
杨羽表情冷漠,但阴冷的眼神却紧紧地盯着奕可看。
“解释?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看看人家心妮,受得伤比你重,也比你懂事。她还时时刻刻卫护着你,而你呢?你是不是想掉转头来说是她害得你这样的?”
她张了张嘴,一个音节也没有说出来,两行眼泪像垂线一般地流了下来。正在这个节骨眼上,乔承驰突然一把抡住了她的胳膊,往楼上走,一直将她拉到了卧室里,重重地将她掼在了床上。
“好,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你说,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乔承驰两眼闪着逼人的光。
泪水流到了她的唇边,不经意地咽了进去,苦涩地使她面容微微地扭曲。
“这件事根本就不是我的错!是心妮做出来的。”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他听。原以为乔承驰听了她的解释,会有所改观。然而他的脸色却相当地阴沉,没等她说完,他已经打断了她的话。
“你的意思是从头到尾都是心妮在陷害你了?你知道心妮受的伤比你重十倍,她的右手臂断了,还摔成了脑震荡。可是你呢,医生说你全身多处擦伤,没有伤到筋骨。你反过来说她害你,为什么我们看到的却正好相反呢?”
乔承驰的眼睛却像猎鹰一样,眸光寒冷砭骨。
她心底里几乎有一种绝望的寒意,脸上遍布着泪水。她知道他说出这番话来,并不是他如口中说的那样,他对自己还是跟杨羽一样充满了不信任。
“我说的都是实话!”她幽咽不胜。
“可是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断,你也看到心妮那副惨样了,她已经够可怜的了。为什么你还要这样对待她?奕可,我对你太失望了。我以为你还是几年前那个单纯善良的小女孩,可是我太低估了你。原来时间能改变一切,能改变我们的感情。”他的唇际上浮上悲哀的,自嘲的笑容。
第一百零四章 在怀疑什么
“为什么你不能相信我说的话呢?我们从结婚起不是说好,要互相信任吗?你认识我那么久以来,真的跟你妈一样认定我是个心肠歹毒的人吗?”她的声音小小的,脸色煞白煞白的,与她身上的白衣服一样的颜色。
他仍然紧锁着眉头,眼底掠过一丝憎厌,连看也不想看她一眼。
她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仿佛带着祈求,又带着绝望:“我真的没有做过。”
他的左手摸到了右手上一个硬冷的东西,那是一枚戒指。自从结婚以来,他不分昼夜地带着它。因为那不仅仅是一枚戒指,更代表的是他对婚姻的一种承诺与忠诚。可是眼下,却让他厌恶。他脱下这枚戒指,对着噙着泪的她说道:“我很想去相信你,可是我又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你。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我现在真的觉得很累。”他指了指自己胸口的部位,“是心累,你懂吗?”
说毕,他突然间将这一枚戒指往敞开的窗口掷了出去。她大吃一惊,飞扑到窗口,看到那枚戒指落入了楼下的游泳池。清澈的水面上激起小小的水花,过了片刻便恢复平静。
她正想质问他的时候,他已经推开她往门口走了出去。她站在原地愣怔了一会儿,呆呆地瘫坐在地板上。直到楼下的引擎声响起,她才觉得乔承驰似乎离自己更远了一些。
她把两只手按在了腮颊上,手心冰冷的,眼泪顺着面颊滑落在她的手背上,曾经痛彻心扉的感觉就像是绳索一样,一圈一圈地勒紧了她。
乔承驰开车出去了之后,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转了几圈,最后在路边看到有一家酒吧,于是就下车走进去了。他一向讨厌花红酒绿的地方,要不是今天心烦意乱,他很少会来到这种地方排解。
好在这家酒吧还蛮安静的,放的音乐也很舒缓,再加上客人也不是很多。他走到前台,要了一杯鸡尾酒。正喝着,从门口走进来三个男人,其中一个就是齐牧秋。
乔承驰一见到他,愠怒的神色就飞进了他的眼底。齐牧秋那三人围着一张小圆桌坐下,他的样子很放松,与身边的人谈笑风声。可是乔承驰见他这样眉飞色舞的样子却很是不爽。为了他,自己跟奕可已经闹了几天的冷战。
于是他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酒,借着酒劲,走向了齐牧秋那一桌。
“我们又见面了。”他闪亮的眼睛里燃着火焰,但是嘴角却带着微笑。“能请我喝杯酒么?”
没等齐牧秋开口,他已经从桌子上拿起他们的酒瓶,给自己的杯子里满斟了一大杯。齐牧秋身边的那两个男人想阻挠他,却被齐牧秋拦下了。
“我能坐下吗?”他打了个酒嗝,没等齐牧秋说话,就大剌剌地坐了下来。
“乔先生。”齐牧秋仍然保持着风度。
“不用那么叫我!”他凑近齐牧秋,拍了拍肩膀,低语道,“听说你跟奕可来往很密切?”
齐牧秋微微惊讶地望着他说道:“乔先生,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其实我可以解释一下的。”
“你想解释什么?”他带着冷笑说完了这句话之后,手已经握紧了,冲着齐牧秋的脸上重重地挥了一拳过去。
齐牧秋没有料到他会来这么一招,不偏不倚地被他打中了鼻子还有嘴巴,震得牙床隐隐地作痛。跟齐牧秋来的那两个男人见状,连忙将他们分开。
齐牧秋感觉到血的味道在他的周围扩散开来。疼痛从他的鼻子上,嘴巴里弥漫开来。他抹了一把自己的鼻子,手上都是鲜血。
乔承驰可没有打算因此而放过他。为了他,已经将他的生活弄得一团糟了。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带绿帽子。他挣扎着又冲着齐牧秋飞奔过去,两人一时之间打得不可开交,也打碎了酒吧里的许多东西。
乔承驰不记的自己是怎么从乱糟糟的状态中挣脱开来的。他依稀地记得自己仿佛被人推了出来,身上挨了许多脚跟拳头。再后来他被人拉出了酒吧,直到他被人推搡到墙上,磕得眼冒金星,才算是清醒了过来。
意识慢慢地恢复过来,他看到眼前有一对着牛仔裤的腿,视线顺着往上,看到齐牧秋正望着他。他的脸上也有一些擦伤的淤痕鼻子跟嘴巴的周围微微地红肿着。
“你到底在干什么!我跟你奕可只是好朋友的关系。你这样不相信她吗?”
这句话言犹在耳,奕可也说过诸如此类的话。他笑了起来,从地上爬起来:“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所说的话吗?”
“那么奕可呢?你就这么对你们之间的感情没有信心吗?”齐牧秋不甘示弱地反驳他。
他噤了一噤,仿佛有什么东西掠过了心头。
“奕可是个好女孩。对,我对她是有爱慕之情,可是那也只是停留在精神上而已。更多的是我希望她过得好。这些年以来,我一直在等我的女朋友回来,我的心里已经没有第二个女人可以进去了。”齐牧秋的两眼怔怔地望着马路对面。那里有一对年轻的情侣,手牵着手,互相分享着一串烤鱿鱼。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他也循着视线望过去,看到那对情侣,虽然他们的衣着朴实,看起来也不富裕,可是在大冬天里分享着几块钱的鱿鱼,脸上却带着比他快乐几倍的笑容。
“我知道你不相信。”齐牧秋淡淡地说道,尔后惆怅地叹了口气,“也许没有人会相信。但是我的女朋友真的失踪了,整整失踪了六年,我一直在找她。你知道为什么我跟奕可这么投缘吗?因为第一次我见到她的时候,仿佛看到了我那个失踪已久的女朋友。”
“怪不得你总是纠缠她呢。”他咬了咬牙发恨道。
“不,你误会了。奕可她爱的只有你一个。而我的心里只惦记着我的女朋友。现在我跟她来往这么频繁,是因为她发现了我女朋友失踪的线索。你放心吧,既然因为我的事闹得你们之间不开心,以后我不找她就是了。”
齐牧秋走了,他注视着齐牧秋的背影,仿佛心头那积聚的敌意也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消散开来。他回到别墅,看到游泳池那边传来嘈杂的水声。他悄悄地走过去,看到游泳池里似乎有个人影在晃动。
他觉得很是惊讶。这么晚了还有谁会在这里游泳。可是当他定睛一睄的时候,却发现水底有个人头猛然地升了起来。他微微地一凛,吓得退后了几步。
“戒指呢?”奕可在水中已经找了整整两个小时,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可是那枚戒指还是不知所踪。她发誓一定要找到那枚戒指。因为乔承驰扔掉的不仅仅是一枚戒指,还有他们之间爱情的承诺。
可是这游泳池虽然不大,但是那枚毫不起眼的戒指落入这水中,犹如大海捞针。
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找到。她吸了一口气,刚想将头扎入水中的时候,发现游泳池边有道人影从眼角处掠过。
“谁?”她惊觉地从水中站起身来,当看到他那深邃的眸子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在这里干嘛?”他明知故问,但是心里却已经掀起了波澜。
“我……我在找东西。”她用轻得听不见的声音回答道。看着乔承驰的脸色,似乎不显得那么僵硬了。
“上来吧。”他伸出手臂朝向她。
“不,不,我还没有找到,我晚一点才上楼,你先上楼去吧,不用管我。”她咬住下唇说道。
她这么一说,乔承驰果然就走了。她的心凉了半截,也许她该明白,这份婚姻在慢慢地消耗着他们彼此间的感情。她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还是继续寻找他丢掉的那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