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四年前,除了特种部队和“云豹会”,还有第三股力量出现在斯里兰卡的战场上。
那股力量,又或者说救下慕安之,同时破坏了特种部队和徐名义计划的人,会是谁呢?
脑海里忽然浮现以前出现过的那些梦境,容颜感到自己的全身的血液在瞬间停止流动,太阳穴星星作疼。
她仿佛想起什么,可是那些东西飞快从脑子里闪过,没等她抓到,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婆,老婆……”耳边忽然就传来男人焦急的轻呼。
循声看去,对视上一双如黑宝石般闪亮,却挂满担忧的眼睛。
慕安之看她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发呆,彻底急了,一把抓上她的手,就朝自己脸上贴去,“你怎么了?”
掌心感受到不属于自己的温度,容颜才回过神来,脸色有些难看,全身的血仿佛在瞬间被人抽干,一张脸白的好像白纸,“我没事,你还没回答我刚才问你的事。”
感觉抓着自己手的那只大手,微微抖了下,很轻很轻,如果不是两只手错叠在一前,根本感觉不出来。
“颜颜,如果我再告诉你时机没到,暂时还不能说,你会……”
不等他话音落下,餐桌边原本坐着的女人已经站了起来。
她居高临下,瞪大眼直直地看着面露难色的男人,“慕安之,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不需要正面回答,只要点头或者摇头。”
慕安之没说话,也站了起来,他实在比自己高出许多,容颜不得不抬起头仰望着他。
定定看着他的眼睛,仿佛要看到他心底最深处,“当年救你的人,是不是就是你嘴里的柔媚?”
因为她同时“得罪”了一正一邪两个组织,慕安之才不得不这样把她保护起来!
心头一涩,她感觉有股血,涌到喉咙后。
慕安之似乎很诧异她会这样说,眉心拧了拧,那颗朱砂痣也失去了往日的艳丽光泽,却没说话,更没做任何动作。
呵,真好!
容颜咽下喉咙里的腥甜,自嘲地扬了扬唇角,默认就是最好的承认,慕安之藏在心尖尖上的,那个叫柔媚的女人,原来还对他有着救命之恩。
这下,她终于彻彻底底的相信,慕安之娶她真是因为她在某个方面和那个柔媚有点像。
她没有立刻离开餐桌,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她再多给了男人几分钟,保持着抬头仰望姿势太久,久到脖子发酸,也没等来回应,她就甩甩头,直接朝楼上走去。
……
二楼的房间里,容颜一进门就把房门反锁了,把手机卡插到读卡器里,然后打开慕安之放在窗台上的笔记本电脑。
戴上耳机,她听到了一段高云枫和他母亲的对话。
“你这臭小子,世界上这么多女人,你非要喜欢她,是打算气死妈妈吗?”赵秋萍的声音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怒意。
高云枫的声音很平淡,“妈妈,当年的事,真的和她无关。”
“无关?”高母冷笑,声音带着怎么都藏不住的轻蔑,“既然无关她会在四年前忽然去美国找你,依我看,她就是想拿当年的事为把柄来敲诈你……”
“妈!”高云枫似乎忍无可忍了,厉声打断她,“四年前,她去找我,只是为了告诉我当年的事,并没真正发生,让我不要内疚自责,真正感到愧疚自责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她!”
高母愣了下,再次开口,声音明显柔和了许多,还带着不确定,“真的?”
“真的,如果她真的想缠着我,怎么会结婚了。”高云枫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反问道:“当年她去美国找我时,你告诉她我去哪了吗?”
潜台词,是怎么打发走那个认定一件事情,就一定要闷头朝前的女人。
赵秋萍长长叹了口气,明白自己误会那么多后,言辞有些躲闪,“她按下门铃时,电视里正在转播斯里兰卡内战的事,我就随便说了句你去斯里兰卡了,她听后,头都没回一下的走了。”
高云枫沉默了会,又问:“妈,当年你怎么会找到酒店的?”不愧是国际刑警,许多事,如今回想起来,他找到了众多疑点,这也是容颜怀疑的,她竖起耳朵,听的格外仔细。
赵秋萍想了想,“我接到了个电话,是个男孩子的声音,他让我去酒店找你,我虽然不大相信,打你手机不通,怕你真出什么事,就过去了。”
听到这里,容颜摘下耳机,许多事情的真相,往往就是这么简单,只要坦诚相谈,并没那么多曲折,偏偏她和慕安之做不到这样。
关上电脑,拿下储存卡放到背包里,起身走到窗户边,别人的大年初一,应该都是热闹非凡,全家团聚,她的呢,几乎是在阴谋算计中度过。
一阵冷风袭来,不觉有点冷,反手关上窗户时,看到远处的天空黑压压一片,仿佛要下雨了。
……
“你是谁?”杜柔媚看着眼前锦衣在身的男人,再看到他身后站着的两个黑衣人,心里不由一紧,不会又是杜小松欠下的赌债吧。
看这架势肯定输的不止是几千几万!
这让她怎么帮他还!
徐名义看了她一眼,然后拿出手机按下一个号码,很快,破旧的平房里传来刺耳的铃声。
“上次打电话给我的人是你?”杜柔媚捂着嘴,发出一声惊呼。
徐名义笑着点点头,“杜小姐,就不想请我进去坐一坐?”
杜柔媚朝门边上闪了闪,看着男人身上昂贵的手工西服,她结结巴巴,有些窘迫地说:“屋子里很简陋,你不要嫌弃。”
徐名义朝身后的黑衣人一挥手,其中一个立刻拿上来一张支票。
“拿着。”他把早写好金额的支票递给杜柔媚。
杜柔媚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支票,“这是给我的?”她虽然很需要钱,但也相信天上不会无故掉馅饼。
她对这个华服锦绣的男人一无所知,还不想让自己过早陷入被动。
徐名义有些不耐烦,把支票朝她手里一甩,就径直朝低矮的平房里走去,“你不想要的话,可以直接撕了。”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码?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收起支票,杜柔媚跟着一起走进屋子里。
转身看了看屋外,两个黑衣男人并没跟进来,一边一个,神情严肃的守在门边,好像两个门神,似乎在暗示着眼前男人尊贵的身份和地位。
徐名义探出手指轻轻扫过桌面,然后放到嘴边吹了吹,眸色暗沉,看不出他有任何情绪波澜,“杜小姐的问题似乎多了点。”
“好吧。”杜柔媚深深吸了口气,猜测这样连椅子都嫌弃着不肯坐的人,必定也不会喝这里的茶,也没客套的去倒茶,“我只有一个问题?”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她那么多的事?
徐名义一声轻笑,朝里面的卧室看去,“杜小松酒醉还没醒?”
杜柔媚咬牙,摊上个这样滥赌又嗜酒的父亲,只能说是她倒霉,看着徐名义的眼睛,骤然冷下来,“如果你再不说自己是谁,就不要怪我……”
“你当自己是谁?”徐名义忽然走到她身边,单手掐住她的下颌,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拎到半空中,眼底一片寒光,“是市长夫人,还是慕安之的心上人?”
杜柔媚双手胡乱抠着禁锢在下颌上,让她呼吸不畅,感觉快窒息的大手,“你……松开……”
徐名义一声冷笑,还真的松开了手,“记住了,如果我今天不来找你的话,你不仅是现在,就连以后也将什么都不是!”
杜柔媚摸着脖子一阵急喘,等缓过神,憋红着一张脸看向在凳子上坐下的男人,“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徐名义理了理西服袖口上的水晶纽扣,“就一件事,而且这件事,对你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杜柔媚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忘记了脖子上的酸痛,定定看着徐名义,“什么事?”
落魄如她,深怕慕海生把她整容前后的照片,还有慕安之在战场上那段时间,她并不在战场上的事告诉他,现在连电话都不敢打给慕安之,试问还有什么事对她来说是有利的。
徐名义掰着手指算了算,“两天后,你准时到武警医院去。”
“武警医院?”曾经她一直想让慕安之带她去的地方,现在却也成了她最害怕去的地方,这个年,她甚至于连消息都没敢发给慕安之,而慕安之这段时间再也没找过她,似乎预示着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你害怕?”徐名义忽然斜着眼冷冷看了她一眼,然后笑了。
“我是怕,那又怎么样?从你的口气来看,你和慕安之不是一般的熟悉,以你对他的了解来看,难道我不应该怕他吗?”杜柔媚一口气说了很多,这么多年来,压在心头的恐惧,一下子全部宣泄出来,她感到轻松了许多。
“我就问你一件事,如果慕安之并没相信慕海生的话,你还想得到慕安之吗?”
“想。”
“那就行了,两天后,你只要按我说的做,我保证你又会回到慕安之身边。”
徐名义的口气这么笃定,让杜柔媚不得不怀疑他对慕安之有什么不良企图,“你要我做什么?”
潜台词,伤害慕安之的事,她坚决不会做。
“很简单。”徐名义忽然站起来,走到杜柔媚身边,贴着她的耳朵用两个人才能听的到的声音说着自己的计划。
杜柔媚朝后仰了仰,满脸质疑,“就这么一句话,你真的确定容颜会离开慕安之?”
徐名义没再搭话,笑了笑,径直转身离开了,走到门边时,他忽然拿出手机给杜柔媚发了条彩信,“好好看看照片上的人,她如果彻底消失了,慕安之百分百只会是你一个人的。”
看着出现在手机上,早在四年前就该死掉的人,杜柔媚忽然很想笑,放声狂笑,原来这就是慕安之坚持娶容家丫头的目的,在他心目中,即便当时昏迷着,只看到容家丫头一眼,他也深深记得她的相貌。
用力按下删除键,她眼底迸出阴狠毒辣,还好,慕安之并不知道当年救他的人正是这段时间被他当成替身娶进门,留在身边的容颜。
可怜又可悲的女人,杜柔媚定定看着手机,忽然抓起就朝墙壁上砸去,发霉的墙体,有一大块沉暗沉色的墙体掉落和碎成片的手机错混在一起,骇目惊心。
第一百三十五章:天大笑话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已到年初三,秦晴和金子结婚的日子。
这两天,慕安之和容颜的相处变得格外小心翼翼,如容颜所说,她在吃饭时,除非是她主动说话,否则慕安之断然不会多说一个字。
大年初一的那个涉及到“柔媚”的那个问题,终究成了两个人如鲠在喉的刺,虽然嘴上都不再说,却在彼此心里埋下深深的鸿沟。
慕安之好像比以前更忙了,这两天都是早出晚归,而且都是穿着军装,看着他肩膀上扛着的两杠两星,容颜时常会恍惚,为什么她会觉得以前从没接触过的军衔会这般眼熟。
熟悉到她心疼的想流泪,仿佛曾经摸着这样的军衔,抱着一个人痛哭。
“你有心事?”定定看了慕安之几秒,敛起思绪后,容颜咬着筷子问道。
吃过早餐就要直接去婚礼现场,有些事,再不说,容颜觉得憋屈在心里很难受,心里的惶恐感越来越强,第六感告诉她,马上会发生什么天大的事,彻底颠覆她的整个世界。
慕安之朝她看了一眼,继续翻着手里的晨报,“怎么突然这么问?”
“去年年底,对和你有点关系的人来说,好像是很不顺的一年。”容颜挑高眉毛,好整以暇地看着慕安之。
这两天,全仰仗慕安之剩在房间里的笔记本电脑,她把这段时间,尤其是她出国那一天一夜发生的事,查了个清楚。
原来……
慕安之抬起头看着她,却没说话。
容颜深深吸了口气,放下筷子,继续说道:“真没想到你的继母,也锒铛入狱了。”
难怪他的父亲会大老远的来看她,态度骤然变了不说,还给了她那么珍贵的东西,是忽然之间觉得还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可靠吗?
她勾唇自嘲地笑笑,定定看着慕安之越发深邃的眼睛,“先是容家,再是你继母,接着又是于莉莉,什么时候轮到我?”
慕安之没说话,就这样看着她,四目相对,互相竟然看不透对方眼底的深意。
半晌,慕安之收回目光,抬起手腕看了看,岔开话题,“时间差不多了。”说着,放下报纸,直接从餐桌前站起来,大步朝门口走去。
“慕安之!”容颜跟着站起来,对着他的背后一声大吼,“你这是在故意躲避曾经做过的事吗?还是忽然间有点舍不得对我下手了?”
慕安之停下脚步,却没回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到他发出的一声幽幽叹息,“老婆,别闹了,上次接来的新兵里,有个人身体出了点事,我……”
容颜截上他的话,“慕安之,那是你的事,没必要告诉我,我就想知道你布那么大的局,除掉一个个对你不好,或者是有仇的人,肯定是有你自己的目的,我就想知道,是不是为了保护你的柔媚?”
话到最后,容颜感觉自己有点歇斯底里,像极了个不得丈夫宠爱,却又不愿甘心让出名分的正室。
这类女人,曾经是她最不喜欢的,曾经,在她看来,女人要靠的是自己,应该懂得独立,而不是成为男人的附属,完全依赖着男人。
现在呢……
不知不觉中,口口声声说不在乎的这声“慕夫人”已成了她很在意的事。
听了她的话,慕安之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侧过脸看向她,“容颜……”
他定定看着她的眼睛,面色如常,唯有透过渐渐变蓝的瞳仁能看出他内心的波动,“许多事,你不需要再问,也别再乱猜了,终有一天我会给你个合理的解释……”
他叹了口气,收回目光,偏过头,不再看容颜,保持背对而立的姿势,声音低沉,“也许当那一天到了……”
容颜一开始还沉浸在他突如其来的那声全称,除了相亲那次,后来他再这么连名带姓的叫她,正是在生气时,这次呢……
看样子他不像在生气,倒像是陷入无比的孤寂和萧瑟中难以自拔。
从惊讶中回神时,听到的刚好是慕安之低沉的喃喃声,与其说是在讲给她听,倒不如在说给他自己听。
心头涌上怒火,容颜直接一拍桌子打断他,“慕安之,或许没等到你觉得时机成熟,可以告诉我那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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