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下来。”容颜说着就挂了电话,起身朝门外走去。
“去哪?”身后传来慕安之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有点事,出去一小会,马上回来。”说话间,容颜的手已经搭到门把上打算开门,用力一拉,门没动,以为自己力气小了,加大了几分力再拉,门还是温丝未动。
正当她深吸一口气,打算再次用力时,只听慕安之在身后,漫不经心地说:“指纹锁,光靠蛮力是打不开的。”
容颜搭在门把上的手顿了顿,转过身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怎么可能,我才拿钥匙开的门。”
何况这里她又不是来一两次,从没听容老爷子说过是指纹锁,即便是指纹锁,也应该是爸爸的指纹才是,凭什么他能说得这么笃定。
嗤笑一声,偏过头,不再理会身后坐在宽大皮椅上,丰神俊朗到令人惊艳的男人。
再次探出手,慕安之的声音已经再次响彻耳畔,“不信你可以再试试。”
他说话语调的轻松自若,颇带着挑衅的味道,容颜感觉全身的血,在瞬间,齐齐朝大脑涌去,人家是大脑缺氧,导致供血不足,她却是血太足了,导致她想直接在原地跳脚咆哮。
转身瞬间,当看到倚在皮背后,双手环绕在胸前,微微抬着抬下巴,仔细端详她的男人,用力咬住了下唇角,逼自己冷静下来,“试就试,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男人扬了扬唇角,含笑看着她,“你试吧。”
……
“姐姐。”直到被一群年纪不等,最大的约莫着已有七八岁,最小的估计不过三四岁的孩子围在中央,容颜整个人还处于半混沌状态。
掀起眼帘偷偷看了眼不远处同样被一群孩子围在中央的男人,正好,他也状似无意朝她看来,四目相对,他身后和煦正暖,眼波璀然,徒地感觉一阵头晕。
孩子怯生生地声音时不时回荡在耳边,她却恍然只言未闻,思绪早飘荡今天早晨。
慕安之反手关门时,看到站在门身后的她,似乎吃了一惊,“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可以理解成两种意思,一个你怎么会在这个房子里;还有一种是青天白日的,你怎么会在门背后。
她很镇定的理解为第二种,接着很镇定的伸出手,拍了拍胳膊,“门后灰尘太多了,我打扫一下。”
“是吗?”男人探出手,把她拉到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干干净净的睡衣袖口,“看来这批新兵的视力不怎么好,不然这么大点的地方,打扫了大半天,怎么还会不干净。”
第二十八章:红口白牙
她想梗着脖子反驳,大脑却仿佛不受控般陷入混沌,似有根最重要的神经断了,在男人眼前讪讪地站了好一会,当鼻尖沁入袅袅酒香,才不由得反问,“你喝酒了?”
喝酒这件事,在女人身上发生都不奇怪,何况是男人,怪就怪在,眼前这男人并不是普通的男人,他是有着军人和医生双重身份的军医。
军人不能喝酒,医生更应该严谨。
所以……她诧异的看着他。
男人有几秒钟的呆滞,回过神后,一把松开手,转身朝饭厅走去,当看到空无一物的餐桌,眉头不悦的皱起,“丁旭没来?”
“丁旭?”她下意识的重复道:“谁是丁旭?”
“没人打早点过来?”男人转过身淡淡瞥了她一眼,径直朝房间走去,不出片刻,房间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他在换衣服,外面虽然雨水已停,露珠却是把他的衣服沾上一层水汽,即便这样也难掩他一身酒气。
听了他这番话,她终于明白“丁旭”是谁,小声说道:“他来了,不过……”
“不过什么?”一抬头,刚才还在房间换衣服的男人已经站在她面前。
“你是鬼吗?走路都没声音的。”她拍了拍胸口,一颗心砰砰跳得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两个人的距离靠得这么近,她能清清楚楚闻到他鼻翼间的气息,清凉中漾着几分酒的熏芳,不由得再次脸红了。
他一把抓上她的手,朝他的胸口按去,“鬼会有心跳吗?”
他的胸膛很宽厚,也很结实,只隔着一层布料,能清清楚楚感觉到他稳健有力的心跳,她仿佛触电了般,用力抽回手,“你真的脑子不大对。”
说着,直接跑到卫生间,并反手落上门锁,镜子里倒影出的人面色绯红,打开水龙头,掬起一捧冷水朝脸上泼去,感觉燥热消下去不少,才开始刷牙,梳头发。
等她洗漱好,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时,餐桌上已放了几样早点,没等她看清,耳边后就传来催促声,“还不快吃,昨天迟到了,今天可不能继续。”
“可是……这些早点哪来的?”容颜走上一步,已经看清餐桌上的食物是什么,白粥小菜,外加荷包蛋,很普通的早点,却恰好都是她爱吃的。
在容家,于莉莉喜欢吃西餐类的早餐,渐渐的,她也就养成了不吃早餐的习惯。
“笨女人。”男人的声音继续从身后传来,“有的吃,还非要问根源,还不快点吃。”顿了顿,不知看到了什么,又说:“你怎么还没换衣服,时间观念太差了!”
一听他后半句话,容颜当即就火了,他凭什么动不动就用时间观念差来训斥她,她的时间观念差,只是基于他对军人这个特殊群体的基础上,这不公平!
想到这里,撩起唇,冷冷一笑,没回房换衣服,也没坐下吃早餐,脚尖一转,直接朝身后人看去,“哼……”
她倒要看看,从走出卫生间开始,一直都对她心生不满的人在干什么?
目光瞟到一眼,还没来得及全部聚焦,整个人就惊呆住了……
慕安之正在煎鸡蛋,察觉到她的目光,偏过头也朝她看来,看她盯着他发呆,微微扬了扬眉,唇边露出浅到几乎不能再浅的笑意,“怎么了,难道就因为鸡蛋是我煎的,你就不吃?”
“切。”容颜露出个不屑的目光,他也太看得起她了,对事不对人是她的原则,对食物也一样。
收回目光朝房间走去,等再次出来,已经换上合适的职业套装,既然上班,那肯定要有个上班样,不同的是,这套衣服是她在毕业时,为面试准备的。
一开房门,慕安之已经由厨房挪移到餐桌前,抬头看了看她,“这身衣服如果是穿着上班倒还可以,如果是打算面试的,我不建议你穿,裙摆太短了。”
容颜的大脑有几秒钟的滞后,等缓过神,脸已经涨成酱紫色,忘了餐桌上有她最爱的白粥小菜,拎起包就出门了,看都没再看身后的男人是什么表情。
她讨厌他的是以为是,更讨厌,他好像能洞察她所有的事情。
用力摇了摇头,在为容企做慈善事业时,她不想,也不应该让自己再去想和他有关的事。
“孩子们,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慕哥哥和容姐姐。”赋有感情的中年女声在这时也适时响起,进一步拉回她渐渐飘远的思绪。
“园长妈妈,你说错了,不是慕哥哥和容姐姐,应该是慕容哥哥和慕容姐姐才对,电视里演过的,慕容应该是一个复姓。”有个胆子大点的孩子,脆生生的接上话。
园长飞快看了眼身边的年轻男女,面露尴尬,“小强,不准胡说,快站好。”
慕安之笑了笑,“袁园长,没关心的,童言无忌,何况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姓慕或者容,又或者是慕容都没关系。”
容颜朝他翻了个白眼,真是虚伪,虚伪到红口白牙间,连祖宗留下的姓都可以随便更改,也委实让人叹为观止。
园长自然不知道身边两个年轻男女的暗涛汹涌,只当慕安之的玩笑,是新婚浓情蜜意的正常反应,推了推眼镜,继续赔笑,“慕总,全园的孩子都在了,可以开始了。”
……
对着一帮还不大懂事的小孩子说话,还要故意做出童声,显然有点让人不适应,当慕安之把手里的话筒递给她时,容颜迟迟没接,面露尴尬,“你都说这么多了,我还是不要了。”
“傻丫头,等我休完婚假,容企不还是要你一个人管,现在对着一帮孩子你都胆怯,到时怎么面对那帮董事,他们可比这群毫无心机的孩子难应付很多。”
他的气息随着风的流动,缓缓拂过她的脸颊,容颜感觉心跳漏了几拍,迟疑片刻,在男人类似鼓励的目光中接过话筒,“各位小朋友,大家上午好……”
……
等容颜回过神,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依附回这具身躯,人已经在车上,慕安之开车,她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虽然刚才容企给孤儿院捐助了一大笔善款,慕安之却没像其他一些企业一样,事先把消息放给媒体,让媒体抓拍镜头,然后在头版头条上大肆宣扬,他很低调,只带了容颜,连秘书都没带。
对他的做法,容颜很赞同,她一直认为在如今这物欲横流的时代,想做点不落人口舌的好事已经很难。
显然的,慕安之的决策是很正确的,也是合乎她心意的,行善事就是行善事,并非一定要和利益挂钩。
男人似乎察觉到她已经缓过神了,乘前面路况好,飞快朝她看了眼,“就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来说,你刚才表现还算不错。”
容颜别过头看向窗外,没说话,对他的赞赏置若罔闻。
慕安之继续看着路况,“饿不饿,我们去吃饭吧。”
第二十九章:有得罪吗
容颜对着倒映在干净明亮车窗上的人影,微微抿了抿唇,依旧没说话,她是饿了,不过却不想和身边人一起吃饭。
男人看着她的侧脸,笑了笑,也没说话,继续开着车。
“停车!”眼看窗外的景色越来越荒凉,容颜心里一阵不安,他不会伺机报复吧,可是,貌似除了早晨的摔门而出,她也没怎么得罪他。
这两个字脱口而出后,她把一上午发生的事在心里迅速梳理了一遍,还真让她想起另外一件有可能让他产生报复心的事。
早晨,在总裁室,当慕安之扬着唇角,说完,“你试吧。”她还当真再次拉了下门,结果和皮椅上男人清清淡淡的,没什么格外流彩的面部表情差不多,门,依然关得紧实。
“开门!”转过身看着他,咬紧着牙,从齿缝里冷冷迸出两个字。
她觉得手脚冰凉,这男人到底给爸爸吃了什么药,怎么感觉他比起自己倒更像容家人,不仅给了他在权利上比她大的总,把代表容企龙脉所在的顶楼给了他,如今连总裁室的门都让他私自改成了指纹锁。
“你不是一直想远离她们的,为什么现在又要主动靠近?”男人双手环绕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话虽是很平常的一句反问,就中的讽刺,容颜不傻,她当然听得出。
她深深吸了口气,手没缩回,依然搭在冰凉的门把上,“这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没什么关系,所以,请你……”
她话音还没落下,本来半仰在椅子后背上的男人已经出现在她面前,他比她高出很多,就这么居高临下,目露研判的看着她,“你心里明知她找你并不是单纯的姐妹情深,还要上当,真不知道你是单纯得可怜,还是愚蠢得可以!”
他这次没拐弯抹角,直接当面讽刺,还不懈余力的。
容颜搭在门把上的手,赫然用力,隐隐可见发白的指关节,半仰起头,毫不惧畏的对视他的眼睛,“我是单纯还是愚蠢,这都和你无关,再说了,如果硬要说目的,我想,你娶我的目的也不见得很单纯,不要有嘴说别人,却没嘴说自己。”
慕安之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有两秒钟的呆滞,不等他回过神,垂在身边的手,已经被人抓住,并以迅雷般的速度朝门锁下方按去。
就这样,她很顺利出了总裁室,等她匆匆赶到一楼前台,秘书却告诉她,就在她来之前的五分钟,慕安之已经打电话吩咐过她,让保安把站在大厅里,自称是容萱的女人给赶走。
“过分!”她怕容萱来找她真是因为身上的伤没人照顾,也不管眼前的秘书何其无辜,张嘴就是两个职场上许多人都不愿听到的字。
秘书以为说的是她,当即脸色发白,颤颤巍巍的解释,“容副总,是慕总打电话来一定让我这么做的。”
容颜朝她不耐烦地摆摆手,“我没说你。”
“听你的口气,刚才说的过分指的是我喽。”身后突然传来声音,不温不火,听在容颜耳朵里却是危机感很强。
她飞快看了下四周,大厅里的人,看着都匆匆忙忙,其实都在等着看好戏,一出鸠占鹊巢后,鹊不自量力和鸠抗衡的好戏。
这就是她那个把容企创办出来,并发光大的老爸给她觅来的佳婿,典型的害她于万劫不复!
她的修养在,即便对身后的男人再怎么不满,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发作,这和普通家庭,女人在外会给男人足够面子,回家则会让男人揪着耳朵跪搓衣板一举,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男人嘛,说穿了,都好面子。
深深吸了口气,等转身看向身后人,已满脸微笑,“你是我丈夫,这段时间也是我的上司,我怎么都不会说你过分。”
除非想输得更凄惨!
慕安之眯了眯眼,一双桃花眼,似有某种波纹流过,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嗓音淡淡,“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她本想追问他去哪,当感觉到投射到身上,或好奇,或探索的目光,她佯装明了的跟上他的脚步出了容企。
就这样,慕安之亲自开车,把她带到了城郊的孤儿院。
捐款孤儿院,让那些无父无母的孩子的童年能过得更好点,一直是她想要做的事,没想到,慕安之却早她一步做到了。
慢慢敛回飘远的思绪,回想起他对那帮孩子的耐性和温和,她承认,她有点感动,这样一个对陌生孩子都很好的人,娶她真的是如她想到的那样,为了容企的财富吗?
她第一次怀疑。
就当她陷入回忆追溯因为得罪身边男人,而遭受恶意报复的可能性有多大,车,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拐进一条山间小道,并停了下来。
林风阵阵,峻岭重重,的确是杀人抛尸的好地方。
有了这个念头后,容颜更是不想下车,看了看车窗外,就是不去开车门。
“嗒。”车门由外被人打开,伴随一起响起的是男人隐带笑意的声音,“吃个饭而已,紧张成那样干嘛!”
“我没紧张,我只是有点奇怪……”正说着话,抓着包带的手蓦然一暖,有只大手已抓上她,把她直接从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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