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坚实宽厚的胸膛一如既往的温暖,清凉好闻的气息让她彻底放松下来,这一夜,她睡得出奇的好,连梦都没做一个。
只是到后半夜,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搂着她的那双手又紧了几分,再接着隐隐听到,有人俯在她耳边轻轻呢喃着“安心,满意,永远”这样的词。
第二天醒来,当回想到脑海里飘过的这几个词,她轻轻笑了笑,她肯定又做梦了,可能因为梦太美了,所以自己不记得了罢了。
下床穿好鞋,打开房门,客厅里空无一人,隔壁的房门敞开着,也没人,他并不在。
早餐依然放在餐桌上,走进一看,没什么多大的变化,依然是她喜欢的白粥小菜,外加荷包蛋。
粥和小菜,容颜不敢确定是不是慕安之煮的,却能肯定碟子中央那两颗金灿灿荷包蛋是出于慕安之之手。
洗漱好,坐到桌边,盯着那两个荷包蛋,她不由一阵疑惑,慕安之真的从不吃鸡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煎鸡蛋手艺。
他煎的鸡蛋,一口下去蛋白柔滑,蛋黄细腻,基本可以和五星级酒店的厨师媲美。
用过早餐就去上班,走到门边换鞋,当看到慕安之孤零零落在那里的一只拖鞋,她忍不住笑了。
昨晚,她其实也没干什么坏事,不过在他一只拖鞋里放了点色拉油,本想摔他一跤,谁料,他跤没被摔,弄得她倒又是被人吃豆腐一样抱了一晚上。
她依然记得她挣扎到最后,他埋在她脖颈处,故作恶狠狠的威胁,“这叫代价,也叫还债,知道不,让你下次还使坏!”
还好,打开门时,她暗自庆幸了一下,还好,他没有像在慕家那样耍无赖,借此让她干这干那。
她没察觉到自己走下楼时,因为想到那个人昨晚赤着一只脚的暴怒样,嘴角忍不住是带着笑意的。
……
耳边时不时传来“一二一”的口号声,身边时不时有列好队,保家卫国的战士从身边走过,容颜有些不习惯,把头低得沉沉的,飞快朝部队外面走去,才走到哨位那里,手突然被人拉住。
她回头,当看清来人,她很惊讶,“你……”
“我怎么了?”大概是昨晚休息得也很好,慕安之今天看起来也分外的神清气爽,一袭军装更显他意气奋发,“我来送老婆上班。”
他很认真地看着容颜。
容颜微微窘了下,她就站在哨兵身边,毫无疑问,那两个哨兵肯定也是听到慕安之的话了,不然脸上怎么会出现怪怪的表情。
天哪,她突然想到昨晚慕安之半夜的那声怒吼,脸一下红了,哨兵这么奇怪的眼神,不会以为他们昨晚那啥啥过头了吧。
部队里的战士,难道也这么八卦吗?
慕安之才不管她在想什么,拽着她的手就朝部队外走去。
坐上车,容颜还是有些不习惯,看他一袭军装在身的样子,就知道他在上班,既然上班怎么会有时间送她。
据她所知,慕安之可是武警医院的顶梁柱,这也是为什么他婚假只休到一半,就回去上班的原因。
人才啊,许多人是离不开他的,尤其是那些女兵和女干部,还有每月对地方开放那一日,可以排出十里长,等着他看病的地方女性。
“老婆……”就当容颜东想西猜时,开车的慕安之看了她一看,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以后想找人吃晚餐什么的,直接打电话给我,老是麻烦同学这不大好。”
容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了,偏过脸,满目震惊的看着他。
他怎么了?难道真的脑子并线了!
慕安之感觉到她的目光,也偏过头飞快睇了她一眼,眉眼处那颗细小的朱砂痣,随着他唇角始终带着的笑意,越发撩人心弦。
容颜打了个瑟缩,忙收回目光,这个男人穿着军装的样子,真是有种说不出的味道,反正比起那些祸害,还要祸上几分。
顿了顿,她收回目光,也看向前面的路况,“你不用上班吗?”
“早去了一会,把病号都看完了,等送完你,再继续去上班。”
容颜没有自作多情的想,他是为了送她上班才早起的,朝座椅后靠去,没再说话。
慕安之看了他一眼,“早餐吃了吗?”
容颜依旧闭着眼,“吃了。”
“合胃口吗?”就当容颜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他又来了句没关紧要,而且是不痛不痒的问话。
容颜本来懒得理他,无奈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短,沉默了一会,她瓮声瓮气,昧着良心,很不情愿的说:“一般。”
其实她很喜欢吃,而且一口气喝了两碗粥。
慕安之轻笑一声,“一般就是不喜欢,下次喜欢什么直接告诉我。”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又小声咕哝,“我记得你以前……”
容颜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没有听到慕安之那句响在喉咙口的咕哝。
她受不了这样看着是相敬如宾,其实是没话找话的谈话,猛然睁开眼,并从座椅上弹直了身子,侧过脸看着身边人,“慕安之,你没必要和我这样客气,我不习惯,还是像以前那样大呼小叫,我比较扛得住。”
慕安之愣了愣,然后眉梢一挑,唇边露出很浅的笑意,“容颜……”
他突然连名带姓的叫她的名字,姓和名之间他故意拖长音,寓意幽深的样子。
容颜有些不耐烦的回头,“干嘛?”
没等她“嘛”字落音,一阵好闻的气息已经充斥近鼻尖,一瞬间,她半张开的嘴,也被另外两片温润的唇倾覆住。
容颜傻了,不看窗外,光算时间,她也知道车现在正停在容氏的大楼地下,他又当着众吻她。
一回过神,她第一反应就是推开他,很无奈,慕安之似乎早先一步察觉到她的动作,双手一伸,一只紧紧揽在她腰际,还有一只则是紧紧扣住她的后脑。
她挣扎了一会,纹丝未动,只能放任他在她唇边辗转缠绵,然后……
没有然后了,当她无意碰到男人身上起变化的某个部位,吓得直接又像上次那样合上牙齿去咬他。
她以为他会躲开,可是他没有,睁大眼睛看着容颜眼睛,好像没闻到唇齿间的血腥味,更没感受到痛楚,他依然紧紧吻着她,不放松半分,仿佛要把她吃到肚子里,揉进骨血里一样。
直到感觉容颜快呼吸不过来,才放手松开。
容颜双脸滚烫,举起衣袖用力的擦了擦沾染着他气息的唇角,擦了又擦。
觉得差不多了,直接打开车门跳下车,从头到尾都没看慕安之一眼。
慕安之看着她的背影,轻轻笑了笑,然后朗声道:“老婆,晚上我来接你,顺便陪你吃晚餐。”
容颜后背一僵,没说话,更没回头,逃一样的飞快朝容氏内部走去。
慕安之并没有立刻离开,摇下车窗直直看着那抹单薄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才把目光落到反光镜上看自己的唇角。
她下嘴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看着瘦,力气也挺大的,嘴唇上破了一大块皮,抽过一张纸巾,随意擦了擦,这才开车离开。
……
“哇塞。”总裁办公室的门被人不敲就推开,秦晴探进半个头,脸上挂着贼兮兮的奸笑,“你们真的好有激情,连着两天被我看到当街热吻哦。”
容颜按下开机键,顺带着白她一眼,“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揍你。”
秦晴走进来,反手关上门,“容大小姐,这是所有人都看到的,怎么算瞎说八道呢。”
容颜拿起鼠标,点开刘玉眉每天下班前都会发给她的第二天的议程表,“说吧,这么一大清早来找我有什么事。”
秦晴眨了眨眼,走到容颜身边走下,事实上,虽然慕安之已经不来上班,他的椅子并没撤走。
她凑到容颜耳边,神秘兮兮地说:“你不是让我帮你查慕安之外面到底有没有女人吗?”
容颜拿鼠标的手一顿,斜睨她一眼,“有结果了?”
她可没忘记昨天给她的那张照片,慕安之不是个不警觉的人,她不大相信这么快就会有消息,何况这段时间,除了那天在影楼,慕安之身上再也没有过那样的味道。
“我来正是要和你说这件事的。”秦晴叹了口气,“经过我和那个私家侦探的初步探讨分析,慕安之外面有女人的可能性很小,除非……”
“除非什么?”容颜感觉自己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她想不起,什么时候起,她会对慕安之的事那么紧张。
“除非他早察觉到你在查他,故意一点破绽都不露出来,否则……”秦晴摊摊手,“那就是你感觉出错了,他在外面根本没有女人。”
容颜咬了下唇,她在考虑要不要把从慕安之嘴里亲耳听到的那个名字告诉秦晴,如果根据名字找,是不是会精准一点,但是,想了会,她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
秦晴再坐了会,喝了杯咖啡就走了,容颜叹了口气,敛起所有杂念,也开始全心全意的投入工作。
当笔尖划过慕安之圈出重点的那几行字时,她微微滞了滞,慕安之真的不像要毁了容企。
似乎怕她漏掉一些重点,在回部队的前一天,他把那些重要的,她会拿来再看一遍的文件,都标注出了重点,顺带着也算是在暗指指出下季度的重点。
慕安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既然有那么好的出身,不愁钱,不愁权的,为什么还要纠缠着她不放!
刚才当秦晴问她还要不查下去时,她毫不犹豫的说不要了。
昨晚饭店里那个服务员的话还历历在耳,慕安之在外面是真有女人的,而且他自己也不否认,那个私家侦探只能拍到她和他的照片,说不定还是慕安之故意的。
以慕安之的敏锐来看,如果真要故意藏着那个女人不让人知道,只怕再请十个八个私家侦探也没用。
有些事,她暂时还不想去弄,反正离婚,等爸爸度假回来也可以,并不急在这一刻。
现在的她,应该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工作上,只有那样才能多出说服爸爸让她和慕安之离婚的玛法,而不是现在这样绞尽脑汁去想被他藏得很好的女人。
目光再次落到文件上时,容颜承认,她鸵鸟了。
怕知道了心伤,难过,所以她暂时不想知道了。
……
自从昨晚打电话给慕安之遭拒后,杜柔媚几乎是一夜没睡,前有贾初锋的威胁,后有莫可可的紧逼,中间横着两年来第一次对她生气的慕安之,这让她怎么睡。
天蒙蒙亮时,她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迷迷糊糊间,她做了个梦,等一觉醒来,她已经不记得那个梦的内容是什么,只记得在梦里,她被人毁容了。
太吓人了,她抓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呼吸急促,满头冷汗,脸色苍白,她侧过身子去床头柜上拿纸巾,当看到坐在床头,似笑非笑,满脸冷气的男人,吓得当即双眼睁得溜圆,“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消失这几天,对外称的是生病,其实是去处理黑道上的生意。
上次看他接电话时脸色骤变那样,以为他要很长时间的回来,没想到这么快,这么快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贾初锋站起来,俯身到她额头上来了个亲吻,“宝贝,看样子,你很不欢迎我回来?”
“没……没有。”背脊渗出层层冷汗,杜柔媚感到自己舌头在打结,“我只是刚才做了个噩梦,一下子没回过神。”
“哦,是吗?”贾初锋勾了勾唇角,转身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起来打扮好,中午要陪我去参加个宴会。”
“什么宴会?”
贾初锋背对着她站在窗户边,口气很不耐烦,“让你去就去,问这么多干嘛?”
杜柔媚呆坐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结婚两年来第一次这样看他,忽然发现他其实也许也只是个顾忌清寂的可怜人。
……
“刘秘书,你来一下。”容颜再次看了看电脑上的议程表,总觉得就时间来看,中间肯定是缺了哪一条,于是打电话给刘玉眉,想问问她是不是有什么遗漏了。
刘玉梅很快敲门进来,“容副总,有什么事?”
她叫了一声容颜,就恭恭敬敬的站在原地等命令,这有点不像原来的她,事实上,容颜早感觉到了,随着慕安之离开容企,所有总裁区的秘书或多或少起了那么点变化。
因为总体来说,是感觉纪律比以前好了,态度更严谨了,她只当不知道,一直没点破,现在刘玉梅又这样,她就忍不住问了,“刘秘书,你怎么了?”
换句话说,外面其他那群秘书又怎么了,个个比上班时间早到半个小时不说,就连议论私人话题都不见了。
刘玉梅笑了笑,“容副总,这是慕总要求的,在工作时间必须严谨,细致。”
又是慕安之,容颜挥手让刘玉梅先出去后,心里又有些愤愤,他慕安之凭什么呀,明明他从头到尾都和容氏没什么关系,为什么来走过一遭后,要留下这么大的动静。
人家名人徐志摩走过康桥也只是“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他一小军医,他凭什么走过容氏一趟,就引起动荡无数呀!
……
等杜柔媚梳妆打扮完毕,贾初锋上下仔细打量她一番,就当杜柔媚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忐忑无比时,贾初锋开口了。
他目带赞赏,说:“打扮起来果然娇媚动人,不愧能把蒙蔽慕安之眼睛,把他迷倒那么多年的女人。”
杜柔媚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从他看着是赞赏,其实是讽刺的话里,她嗅出了危险,忙解释,“你不要误会,这两年来,慕安之从来没有碰过我。”
贾初锋轻声笑了笑,“我知道,如果他碰过你,你以为你还能再爬上我的床吗?我贾初锋会去碰一个杯别人碰过的二手脏女人吗?!”
杜柔媚的脸倏地惨白,眼前这男人知道的似乎比那天他告诉自己的还多,再开口,声音已经带着不可抑制的颤抖,“你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他在她身上安装了窃听器不成?
“还不是你告诉我的。”
“我?”杜柔媚一怔,眼底一片茫然,“我什么时候告诉你的,难道又是说梦话?”
不可能,他说知道她整过容,是因为她说梦话,这点她相信,她虽然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但是,不择手段的背后,她也有良心遭谴责的时候,尤其是午夜梦回时,她已经不止一次梦到当年被她推下悬崖的女人了!
关于慕安之从没碰她这件事,不但一直是她心里的遗憾,也是她心里的耻辱,她不可能会说的,哪怕是在梦里。
贾初锋看着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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