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上的人本来也吓坏了,包括店里的店员们:谁都认为这下子坏了,要出人命了;一个孕妇跌倒,天知道会出多大的事情。每个人的心都提得高高的。下一刻,人们看着范月兰的肚子愣住了,接着就是大家一致的指责与痛骂。
原来范月兰的衣服撕破后。露出来的不是肚皮而是一个洁白柔软的大枕头!什么怀孕根本就是骗人的把戏,除非她和常人不同孕育出了一只枕头。
江天流本来也冲了过来,他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声:“月兰——”然后就呆住了,看着范月兰绑在肚子上的枕头完完全全的呆住了。
江涛走过来看着江天流:“想不到,枕头居然是我的小弟弟,或者是小妹妹?也不知道枕头分不分男女,爸,这可真是很难得,可喜可贺。”
紫姗愣了愣后就把衣服碎片丢到了范月兰的身上,抚了抚头发站到江涛的身边;范月兰不是真得怀孕。这对他们来说、对张静好来说都是好事儿。
不过他们显然高兴的太早,也放心的太早了;范月兰摔得不轻,痛得她一会儿摸头一会儿扶腰,折腾半晌除了一脸的泪,硬是没有爬起来。至于她是真得没有力气,还是想扮可怜。那就只有范月兰自己知道了。
“还不扶我,看什么看?!”范月兰忽然对着江天流大叫了一声:“你是不管我的死活了,是不是?”江天流马上冲过去,扶起一直呼痛不止的范月兰:“你没有事儿吧?要不要去医院?”
江涛气得脸色又黑了下来,紫姗对着天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这个江天流是傻子嘛,没有看到人家在骗他嘛,还要如此呵护她——脑子没有问题的话,实在是想不出什么理由来解释江天流的行为。
范月兰大叫:“你说有没有事儿,你摔一下试试?痛死我了。你就会问,问什么问,还不去找他们算帐,我说不定被摔出什么毛病来了,他们不给钱让我去看病能让他们走吗?是你儿子吧,是你儿媳妇吧,你还不去让他们拿个十万八万的出来。”
“他们可都是有钱的主儿,你还愣着,快去啊。”她看看自己的衣服:“让他们赔我衣服,我要买那套一万九的裙子,让他们去付帐。”
紫姗忍不住又翻了一个白眼,这是什么女孩子啊,傍一个老头儿不算,而且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的敲竹杠:“范月兰,我们不如去警局里好好说一说吧,关于你的怀孕,关于你让江叔叔跟我们要钱,还有关于你打伤我的事情——走吧,总有说理的地方,对吧?”
她摸了摸了耳旁,疼痛已经小了不少,也没有流出血来,伤得倒不得重;但,这不是重点,重点就是让打人的范月兰知道,就算是江天流有天大的本事,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能解决的。
比如说,法律的问题。
范月兰的目光一变,不敢再和紫姗的眼睛相对,避开后拉起江天流的手来:“江哥,他们欺负我。你是他们的爸,我也算是他们的长辈……”
紫姗伸手点过去:“我现在就报警。”
范月兰马上闭上嘴巴低下头,抱住江天流的胳膊不放,却不再提什么赔钱的事情了:她不敢去警局?
紫姗和江涛对视一眼,不可能只因为她假怀孕的事情;因为有江天流护着,此事不会给她找多大的麻烦,那这个范月兰在怕什么?
江涛瞪江天流:“走,听到没有?”就不能给江天流半点好脸,不然江天流是不可能乖乖的跟着他回去的;对于刚刚的动手他没有后悔,不管是为了张静好还是为了什么,他都有出手的理由。
江天流轻轻的碰了碰脸,看向身边的范月兰:“我跟他们回去一趟,正好取钱……”
“不行。你哪里也不许去,只准陪我。”范月兰把江天流的胳膊抱得更紧了:“江哥,你不爱我了吗?就这样丢下我你忍心吗?”
这么恶心的话也亏她能说得出口,听得紫姗汗毛都立了起来:“范月兰,或者你想去警局说清楚?到时候江叔叔依然是要回去的,不要忘了他的家在那里,他总要回去的。”
“蓝水哪里有他的家?”范月兰故意不接其它的话,瞪着眼睛瞅紫姗:“你多管什么闲事儿,滚一边儿去。”
紫姗看着她一笑:“家嘛,妻在哪里哪里就是家;江叔叔是有妻子的人,张姨在哪里他就要回到哪里。”最后她盯着范月兰的眼睛慢慢的补上一句:“早晚而已。”
范月兰的脸色一变,忽然回头看向江天流:“你离婚,马上,我们结婚。”
江天流被吓得不轻:“你说什么呢,不行,当然不行。”他居然直接反对范月兰的话,这也足够让江涛和紫姗吃惊了——看他刚刚的意思,可是什么都依着范月兰,怎么会反对娶了她呢。
范月兰跺脚:“你不爱我了是不是?好,我死给你看。”
江天流马上拉着她:“月兰不要闹了,你说什么我都答应,离婚行可是结婚不行。”他居然也有底线。
江涛过去扯江天流:“走了。她要死你就让她去死,看她会不会真得去死;你活了一把年纪却让个小女孩玩弄于股掌之上,你丢人不丢人。要如何,你先去给张姨把话说清楚,当然,要先给张姨认错,好好的道歉,张姨不原谅你的话,你敢提离婚试试。”
他说到这里瞪了一眼父亲:“我打了你一次,就不会在意第二次;只要你敢伤张姨的心,我就敢动手打人。”
江天流听着江涛的话,可是眼睛看得范月兰:“我去取钱,马上就回来好不好?”
范月兰一把抱住他的胳膊不放:“不好!他们要带你走我就让你走,那我还有面子吗?再说他们要让你给张静好道歉,有什么歉好道得,就不去。有本事让张静好去死吧,她死了你就去道歉。”
江涛忽然一步跨过去,抬起手来:“我数一二三,你不放手我就打人;我虽然不喜欢打女人,但是你也不过是披着张人皮而已,打了你我也就是去洗洗手。”
435章 来世的愿望
紫姗没有阻止,因为她很清楚江涛不可能真得打范月兰,他那么做只是吓范月兰。
范月兰板着小脸盯着江涛,但是在他吐出“二”还没数到三的时候,她就忽然放开了江天流:“你不许跟他们走,你如果跟他们走了,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她一面说话一面向后退,就是想和江涛保持安全的距离。
一个男人连他的父亲都打了,还有什么人不会打得?她可不敢赌他不会打女人,现在这个社会打女人的男人多了去,不吃眼前亏是她的行为准则。
江涛见她放开了人也就由她去了,现在他只想把父亲带到张静好的面前,让他们夫妻坐下来把事情说个清楚;再由着他父亲胡闹下去,天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江天流看一眼范月兰:“小涛,那个现在不行;我会去的,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我知道对不起你张姨,我会和她……”
江涛差一点又是一拳打到他的脸上:“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江天流回头看向范月兰:“你也听到了,我真得不能回去,等一等吧;你张姨是个豁达的人,她会想开的。家里的事情你不明白,忙你的去吧,不要管我们了。”他说着话还想要挣开江涛的手,看意思就要走到范月兰的身边去。
江涛怒吼:“你……”紫姗的手机响了起来,让他回头看了一眼就被江天流得到机会挣开了他。
紫姗接听电话:“您……,你说什么?!张姨自杀了?!”她震惊,她不相信。她说着话看向江涛想得到他的支持——张静好怎么可能会自杀,那么一个聪明的女子,怎么会做这么傻的事情?
江涛也顾不得去抓江天流了,把手机拿过来听到的却是谭雅的大哭。急忙叫道:“不要哭,张姨怎么了?!”他真得没有想到那个坚强的女人、那个包容一切的女人、那个永远都知道做什么是对的女人会走上绝路。
谭雅痛哭:“妈服下了一整瓶的安眠药,我打了急救电话。可是我们身上没有多少现金,给你大哥打电话也打不通……”
江涛手中的手机摔到了地上,他反应过来马上去拣:“我们过去,现在就过去。”可是手机不知道是摔坏了,还是碰到了哪个键已经挂断了。
紫姗手忙脚乱的往回拨电话,心里却在想张静好已经被逼得绝望到什么程度,才会服下一整瓶的安眠药?她又要爱江天流到什么程度。不选择反抗不选择离开不选择同归于尽,而只是结束自己的生命?
太傻了,实在是太傻了。
电话打不通,紫姗正想对急走的江涛说电话可能坏了,就在人群中看到一个人:李荣鹏!她心头一惊脚下就停住了。迎着李荣鹏的目光她不知道自己眼中是什么样的情绪。是恨还是怒?都有吧。
“你去做什么?!”范月兰大叫起来,拼着全身的力气声嘶力竭:“我不准你去,听到没有,我不准你去;她自杀就是威胁你,如果真想死为什么不一刀割死自己,为什么不跳楼,非要吃什么安眠药?她就是……”
李荣鹏深深的看了一眼紫姗回身就走,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而紫姗心头的火气又被范月兰的大叫全部激了出来,她转身两步赶到范月兰的面前。左右开弓给了她两个耳光:“如果不是被你们逼到绝望,谁愿意去死?!你再敢开口说一个字,看我会不会撕了你的嘴,让你一辈子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看着紫姗凶狠的目光,看到她脸上的怒气,范月兰下意识的点头。再也不敢大叫;在紫姗转身后她却用眼睛看向江天流,还是威胁他不许去看张静好。
江天流已经是一脸老泪:“你还想怎么样?我已经被你折腾的妻离子散,你还想怎么样?如果静好不在了,我、我……”他说不下去了,看到江涛的车停在了路边,马上奔了过去。
紫姗和江天流上车后,江涛一踩油门车就飞了出去,他们都盼着一件事情:那就是张静好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
赶到医院的时候,张静好已经进了抢救室,而谭雅哭得嗓子都哑了:“都怪我,都怪我没有看好妈;妈只是说饿了我才走开去买东西——妈说不要叫酒店的东西,想吃街角的包子;我怎么就那么傻,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紫姗扶她坐下:“不怪你,是张姨绝望了。”存心要死的人总会找到寻死的机会,谭雅一个人要防的话又能防得了哪一会儿?她看向江涛,还是他感觉要敏锐的多,离开酒店的时候就说张静好不太对劲儿。
但,谁也没有想到张静好会寻死,她在谁的印像中也不是会自杀的人。
江天流看着抢救室的灯呆呆的出神,也不坐下就那么站着,猛然间他仿佛苍老了十岁;他的双手紧紧的握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此时有多么的害怕,他甚至不敢去想如果没有了张静好,以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儿的。
张静好和他在一起几十年,吵也吵过、打也打过,磕磕绊绊一辈子过来,其中的那份感情不是局外人能理解的;张静好不只是他的妻,那是他的血、那是他的心、那就是他的空气,他赖以生存的一切。
如果没有了张静好,他还能活吗?就算有口气也不能算是活着了。
江涛一个字也没有说,坐在椅子上垂头等着,直到抢救室的门打开,医生说要让家属签字的时候,他才冲过去问:“人,救得过来吗?”
“药吃得很多,现在还不好说,我们会尽力的。”医生说完就匆匆的回去了,江涛回头就狠狠的给了江天流一拳头——他真得忍不住,就算理智告诉他,江天流是他的父亲,再如何也不应该由他来动手,但他就是忍不住。
“她哪里对不起你,啊?你说!”他一步一步的逼过去:“从前你犯了错,她原谅了你还替你养大外面生的儿子,你还想让她如何,啊?你说,你还想让她如何?一把年纪了你还学人家搞婚外恋,你想没有想过张姨的心痛?你怎么对得起她?”
江涛指着他的鼻子:“如果有一个人应该死的话,死的那个人应该是你。”
江天流靠在墙上退无可退,泪水糊满了他整张脸,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他痛哭失声:“该死的人是我,是我啊。”他说完扬手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一个又一个他不停的打在自己的脸上。
江涛看着他动手打自己,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也举不起手来再打第二次,最终默默的回到椅子上坐下:“通知大哥他们了吗?”如果张静好真得有个万一,怎么也应该让她的孩子们和她见最后一面的。
“打过电话可是你大哥不接我的电话。”谭雅说完又哭起来,哭张静好也哭自己。
江涛沉默的拿出自己的手机来,拨出一个电话去:“你好,我是江涛;张姨现在医院里,医生说情况不好,你……,嗯,好,到了给我电话。”他挂上电话对谭雅说:“大哥他们这就动身往这里赶,可能要到晚上才能到。”
他把脸埋进双手里,耳边响着的是江天流一下又一下打自己耳光的声音,单调的让他想大吼两声,不过还是忍住了;倒底,江天流还是有人性的,并不像他所想得那么绝情,就是醒悟的太晚了些。
紫姗一手握着谭雅一手握着江涛,想来想去能说得只有一句话:“天佑好人,老天爷不会让张姨离开的。”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安慰他们两个人呢?
看得那么通透的人,却就是不肯放过自己,紫姗心底是一阵又一阵的心酸: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楚香和自己,还有离婚中的安平——大家曾经都苦过,但是她们挺了过来。
生为女人,当真要为男人伤心一次、甚至是一辈子吗?难道就不能为自己而活?
谭雅站起来走到江天流跟前:“我叫了您几年的爸,也真正的尊重您,可是现在我真得无法尊敬你,也无法再叫你一声爸;这封信是妈写得给你,就放在她的床头柜上。我想,还是给你吧。”
“世上除了男人就是女人,而男人还是女人生出来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认定女人就矮了你们一头?正是你们男人这样不知道自爱、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欲望,才是没有进化完全的、低级的表现!”
“伤到妈你不在乎,你认为你是个男人就应该有应酬,屁!你们活着就是为了钱、为了权、为了女人的话,那你们这一辈子就活该被人骗、被人耍,到老的时候孤苦无依,被人唾弃!如果妈有个三长两短,我咒你老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