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她感觉不是来用餐而是来买花的,不过很开心,走上楼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家餐厅除了侍者没有一个客人。安以然有几分狐疑,味道太糟糕还是价格太贵?这可是用餐的高峰啊,怎么会一位客人都没有?
安以然上楼就看到两排左右分立得整整齐齐的侍者,见她出现,全都九十度鞠躬,齐整出声道:“欢迎安小姐光临!”
安以然抬起的脚又收了回去,她很不习惯这样的场面,抬眼越过两排人直往里面的人望去,沈祭梵如同桀骜的帝王一般坐在长方形的琉璃餐桌对面,脸上挂着丝淡淡的笑容。仿佛预知她会朝他投去求救的目光一般,他在第一时间抬眼,隔空与她对视,强势的气息透过灼热的目光精准无误的传达给了她。
安以然心悸莫名,有些面红。这才意识过来,他们这是在约会碍。不过,这场面弄得好尴尬,太令人难为情了,这么多人看着,她连走路都得小心翼翼的。
沈祭梵起身,迈开稳健有力的双腿向她走去,早在一旁静立的侍者当即双手递上一束香槟玫瑰,沈祭梵接过,稳步停在两排侍者尽头,目光一刻不移的紧紧锁着她,眼底盛满笑意和爱恋。缓缓启唇,甘醇醉人的声音低低而出:
“然然,过来。”
他朝她招手,安以然那瞬间脸色通红,伸手捂了下脸。这抬眼间才注意到,沈祭梵今天竟然换了身银白色的西装,万年不变的深色商务西装扔掉,这一身正式的西服衬得他人挺拔而精神,身长玉立的立在对面,整个人神采奕奕的仿佛被度了层金光一样耀眼。目光紧紧看着她,脸上温和的笑意,那么温暖,那么醉人,。
安以然难以压住嘭嘭乱跳的心,双手捂住已经涨得通红的脸。
她承认她就是个俗人,鲜花美男,沈祭梵就是像王子一样手捧鲜花在对她招手。王子碍,属于她的,她要被沈祭梵醉晕了。她一直沈祭梵不是会花心思在这上面的男人,原来他是各种高手,虽然俗套,可正中姑娘芳心啊。
这男人实在太了解她想要什么了,再次出声:“乖宝,来我这里。”
安以然捂着脸,又松开,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好吧,她没见过世面,给他丢脸了,她尽量踩稳脚下步子一步一步朝他走去,眼里闪动的水润之色如小鹿般令人怜爱。近了几步,安以然忽然张开手朝他扑去:“沈祭梵,我好感动。”
沈祭梵摊手稳稳将奔来的小东西接进怀里,抱着压抑不住心底情绪,竟然下意识转了两圈,放下她,垂头在她额上吻了下。
安以然“嘶”的发出声不合时宜的声音出来,眯皱着一只眼痛呼,沈祭梵脸上笑意凝住,伸手轻轻拨开她额间的刘海,一青紫充血的大包突兀的顶在她脑门上。沈祭梵锋利的眉峰瞬间就拧成了川字,手指轻轻抚上去,见她再度吃痛,当即俯身将她连人抱起,往里面走,安以然抓住他衣服,低低的说:
“沈祭梵别这样,有人看碍……”
沈祭梵将她放在椅子上,实在是有够煞风景的,香槟玫瑰都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就给她无意识的搅合了。沈祭梵把花给她,让她抱着,安以然高高兴兴的接着,有花收当然开心啦,她就是一俗气小女子,喜欢漂亮的东西。
抱着花陶醉般的闻着浓郁香气,轻笑出声:
“哇,好香啊,好美哦,沈祭梵,谢谢,我很喜欢。”
沈祭梵拧着眉,想给她个好脸色都不行。轻轻拨开她额间的刘海,他说昨天就挺纳闷,她怎么这突然就把刘海放下来了,原来这下面藏了这么大个祸包。可昨晚那么长时间相处,床单都滚了两回他竟然该死的没发现?
他对她到底是有多粗心?
“怎么伤的?”低声问道。
沈祭梵眼底闪过丝心疼,无疑这跟她昨天忽然改变心意跑来投奔他有关。她家里的事,他向来不过问,并不是嘴上说说,沈祭梵是真没伤心过安家的事。一是不够格让他上那分心,再来是她反感他管太多。在对待安家人的态度上,她的方式跟他的做法差太大,他不想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让两人再发生争执。
为了她那些所谓的家人,她已经跟他绝交过一次,事实证明他完全无法在这事情上对她用强,那样只会把她越推越远。所以涉及她家里,他从不过问。
安以然无所谓的摸了下额头,“哦,不小心撞墙上了,给碰的。”
因为说得满不在乎,倒是令沈祭梵不知道真假,直直看着她。安以然感觉到他气息不对,这才将目光从花朵上抬起来,望着他问:“你怎么了?”
沈祭梵轻声一叹,伸手客气的捏了下她的脸道:
“多大了,还能撞墙?眼睛不看路干什么去了?今天不是去过医院吗,也不上点心让医生敷药?不爱美了?这淤血要一直不散,堵在这包里,那得多难看?你难道想往后这头上都顶着这个包?你这张脸要是毁了,我可不会要你。”
“碍哟碍哟,沈祭梵你别整天跟个老公公似地念我碍,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晚上去洗手间没开灯,撞上墙头很正常嘛。”这话不是瞎掰,因为她真撞过,还不止一次。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起夜时候就是摇摇晃晃,没开灯,是容易撞墙。反正晚上撞墙还算好的,撞鬼那就可就麻烦了。抬眼看他脸色,声音小了些:
“我去医院时候都忘这事了,不痛了,没碰到它就不知道头上还顶了个包。”
沈祭梵有些被她噎到,合计只是他这么上心,这小东西压根儿没在意这个。
“晚上让约克给你上点药,头上的事可大可小,别拖到往后坏了脑子。”沈祭梵低声道,天地良心,他是真为她着想来着,可这小东西愣是曲解了。
自顾自的琢磨了会儿抬眼瞪他,又看看人实在太多,只能压低声音怒道:“沈祭梵,你嫌我笨就别找我来啊,真是的,本来很高兴,你这样说我好心情都没了。”
沈祭梵愣了下,这家伙是从哪句话里听出他嫌她笨的意思来了?顿了下,不打算跟她掰扯,侧身打了个手势,侍者前前后后鱼贯而入。
“先吃饭,吃了饭再说。”沈祭梵捏了下她的脸,俯身在头上吻了下再离开。
安以然坐在这样的桌子前有些不自在,长长的琉璃桌面中间放着用玫瑰花朵精心摆放的花型,透明桌面中间琉璃水柱在彩色微型射灯照射下喷出炫彩夺目的水花,光与光的折射间妙趣横生,安以然倒是盯着中间的琉璃水柱盯了好大会儿。
侍者在这时候关了大厅的灯,点亮立在琉璃水柱中央的蜡烛。关了灯,就剩水柱下面的各色射灯,安以然猛地眼前一亮,这时候才看出来射灯和喷涌出来的水花交织成的竟然是颗“心”,而四根琉璃水柱上衔接水花出口的分别是“许你一生”的四个字,伫立在水柱中央的承接蜡烛的底座支上水面,通体莹润的蜡烛由“幸福”儿子雕刻而成的转轴面立在正中央。
“哇……”安以然除了只能感叹造物者神奇之外无话可说了。
盯着中间的东西发愣,她竟然也木讷的以为这就是这家餐厅的特色,大概跟沈祭梵无关,只是在感叹餐厅老板别有心思而已,完全没想过这是不是沈祭梵特意安排。因为没想到那层面上去,差一步她都不会知道。
小提琴声依然悠扬的在大厅里旋转,既不突兀,也不会令人忽视。空气满是花香和食物的香气,实在醉人。色泽极好的牛排各色风味独特的食物一一被侍者送上来,红酒一入玻璃杯中,香醇的酒香味就快速飘散了出来。安以然脸被烛光照得红红的,伸手轻轻摸了下肚子,饿啦饿啦,静等沈祭梵开动。
沈祭梵温柔细腻的目光透过烛光看向她,安以然也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良久,安以然出声问:“沈祭梵,我们一定要坐这么远吗?”
烛光一跳一跳的,看他的脸都看不真实。安以然左右看看,低声道:“好吧,我能吃了吗?”
沈祭梵起身走近她,高大的身影缓缓走近。安以然抬眼望他,忽然心底莫名的紧张。沈祭梵伸手拉着她的手,放置唇边轻轻吻了下,道:
“然然,等下我问你的问题,你一定要好好想一想再回答。认真跟着自己的心走,告诉我你最真实的回答,好吗?”
“沈祭梵……”安以然彻底紧张了,有些无措,大概已经猜到他要问什么。有些懊恼,她进来这里就该猜到的啊,这么夸张的场面,她竟然傻不愣登地……
“嘘,”沈祭梵手指按在她唇边,“先别出声,现在,认真的听我的说,然后,认真的想一想,不用着急回答。嗯?”
能怎么样呢?安以然点头。
沈祭梵握着她的手,单膝下跪,安以然整个人都傻了,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想要拉他起来:“沈祭梵,你别这样……”
“然然。”沈祭梵紧紧握着她的手,防止她落荒而逃,从怀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戒指,按开盒盖,夺目的钻石折射着柔和的烛光显得异常耀眼。
沈祭梵抬眼,满目神情:“嫁给我好吗?”
060 惊喜
“怎么样了?”季妍走到凤微然面前,担忧的问。爱残颚疈
凤微然抬头看了他一眼,精致帅气的脸如同刚打过一场硬战,憔悴颓废的不成样子。出口,声音极其嘶哑。“还在急诊室。”
季妍给白胜打了个电话说了下情况,今晚可能会晚点回去。
然后就一直在急诊室外面等着。
哗——
终于,门被拉开,白大褂医生摘着口罩缓缓出来。
凤微然立即起身冲上去,抓着医生的肩膀焦急问:“医生,她怎么样?”
季妍屏住呼吸在一旁听着。
医生视线落在凤微然身上,明显带着责怪。“你怎么当人老公的?老婆怀孕了都不知道,不知道前三个月是最危险的吗?不节制点就算了,怎么还那么粗暴?她以前本来就落过胎,这次孩子又没保住,子宫严重受损可能导致再难怀上,年纪轻轻的。哎,反正你们多看着点,好好安慰安慰她。”
医生说着就迈步离开了。
凤微然呆立在原地,脑子里轰轰轰轰响个不停,好像被人突然扔了颗炸弹,瞬间炸响在脑内。
震得他半天回不过神来。
——她本来就落过胎。
——孩子又没保住。
——子宫严重受损可能导致再难怀上。
——孩子又没保住。
——子宫严重受损可能导致再难怀上。
——子宫严重受损可能导致再难怀上。
几句话来来回回不停回荡在他耳边,心突然揪疼,渐渐的难以抑制。他抓着自己的胸口,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无情的钻刺,狠狠碾压。
她不是第一次怀孕?那之前那个又是谁的孩子?她还怀过谁的孩子?
他们的孩子没了,被他,亲手弄没的,他竟然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以后也没了,什么都没了。
季妍瞪大眼,好久才消化这个事实,心痛,愤怒,像一条巨蛇,紧紧盘踞而上。
她怎么也想不到,凤微然竟然会对于思钰施—暴。
原由动脑想想就知道了,他肯定是不相信于思钰才会这样的。
怎么可以?怎么能这样?
季妍走过去,抬手,重重一巴掌落在凤微然脸上。她肃冷着脸,愤怒的说道:“你混蛋!”
凤微然头一偏,刘海斜在眼前,一句话都没说。
也没有任何辩解。
病床被推出来,于思钰躺在上面,闭着眼,脸色一片死白。那样脆弱的人,那样微弱的呼吸,在场的两个人,纷纷被刺痛了心扉。
季妍守在病床边,视线一直盯在于思钰脸上,
“她以前那个孩子……”低低的声音,出自对面那人的口。
季妍抬眸,缓缓看向凤微然,他却又止住了接下来的话。
手紧紧握着于思钰的手,眼中的复杂和痛苦显而易见。
季妍心一沉,知道他想问什么?清丽的面容面无表情,清冷的道:“等思钰醒来,你死都不要问这句话。”
凤微然沉吟。
“你爱她吗?”季妍问。
凤微然看着于思钰,毫不犹豫的点头。
季妍皱眉。“既然爱,为什么信任却这么薄弱?”
凤微然心忽地一痛,这话,真TM一针见血。
“她跟你说过我们的事?”
“嗯。”季妍又说:“我想听一下你的版本。”
她对爱情没什么经验,一直以为这是件很简单的事,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哪怕当初孟少泉背叛她,她也是这样想的,本来就是两个没有牵绊的人,既然不能在一起,就干干脆脆的断了,双方都轻松。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纠纠缠缠牵扯不清。
可是如今看到凤微然和于思钰,一段感情,相护折磨到现在,她甚至有点不理解,他们为的是什么?执着的又是什么?
凤微然的叙述很平静,像打开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声音都带着久远的味道。
这些话,他大概从来都没跟人说过。
季妍静静的听着,听他说于思钰家道中落后两人日渐爆发的矛盾争吵。听他说年少时赌气冷落她,故意和别的女孩子相处。听他说于思钰忽然的销声匿迹,无声无息,就像世界上从没出现过这个人。听他说他母亲转述的于思钰的话,她为了荣华富贵,毅然跟别的男人远赴他国。听他说第一次在电视上看见于思钰的脸时,心中翻涌的愤怒和情感……他始终在原地等她,而她,却已忘了曾经在哪里停留。闪光灯下的脸,巧笑嫣然,风华尽显,无数的花边,从不停歇。
还有很多,季妍心却越来越凉,她跟凤微然一样,都是没有安全感的人。不同的是,她是一直如此,而凤微然是经历过失去后,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缺失。误会和错过这种东西,一旦没有信任,结果永远是致命的。
她想起了孟少泉,如非是不信任,也不会有那些羞辱和伤害。不过他是不爱,凤微然是太爱。少年时无疾而终的爱恋,分手原因还要听别人告知,他想找于思钰确认都找不到。只能不断的纠结,不断的猜测,那样的折磨,没有切身经历的人,是无论如何体会不到的。整整五年他都在跟自己做着拉锯战,想相信她,但是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在消磨着他的信任。随之而来的重逢,占有和控制便主导了所有的情感,再加上于思钰的身份,让他时刻担心着她会再次转身,然后这一次,或许又是一个五年,甚至更长。
凤微然一定会发疯的。
季妍突然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