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站在就要失去爷爷的边缘,我歇斯底里了,害怕自己从此一无所有了,所以才要死死地拽紧晓风,好在这样临近绝望的境地里,寻求到一个可以倚靠的臂膀吗?我也不知道。但如今我的心情安定了许多,却是不争的事实。
对爷爷的内疚越来越重了,担心的感觉也越来越揪着我的神经,疼痛。
——爷爷。。。。。。。。。。。。您还在睡吗?还是说,您在跟病魔奋斗中,正忙得不可开交?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走了一会儿神,但是别难过。。。。。。。。。。。。现在开始我会全力想着您,为您打气。不要放弃,加油!
我跟晓风他。。。。。。。。。。。。我们坦诚相见,互诉衷肠了。您什么时候睁开眼,就什么时候可以看见我们一同给您的,真心的笑脸了。这个家从此真的是一个家,没有一点伪造,没有一点欺瞒了。一切都会很美好,很完整。
所以,爷爷,请你快醒来——这个家不能少了你。
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用我最虔诚的,带着内疚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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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二叔推开病房的门走进来,后面跟着二婶,两个人都是一脸长途飞行之后的倦容。
这时,我才刚刚跟林晓风换了班一会儿。
事实是,我下午吃过饭后就开始睡觉,凌晨四点多的时候睡够爬了起来,就勒令林晓风躺下休息,还主动将我的腿借给他当枕头。。。。。。。。。。。。谁知他才刚刚合了眼不久,竟又被开门的声音惊醒,而且神速地爬起了身。
看到门外的来客,那双闪亮的星眸里立刻覆上了淡淡的冰霜,林晓风不动声色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理直衣服——
“二叔,二婶。”
二叔只随便地地点点了头,视线顺带扫过我的脸上,人已经走到那面玻璃的前面,静静地往里探视。
“爷爷他一直没醒过。”林晓风过去吻了二婶的手,语调轻柔。
我不敢怠慢,赶紧跟了上去,低声地叫了人,垂手站在林晓风身后。他回眼见了我,伸手攥紧我的手,将我拉到他的身边。
二叔的面上阴沉,看着病床上的爷爷好一会儿也不说话,直到二婶上前,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袖,那张轮廓深刻的脸才稍微有了一点儿动静。
“我没事。”
他的手轻轻覆上二婶的肩头,安慰地拍了拍,便转身对林晓风说:“今天的家族会议,时间来得正好,可以将爸爸入院的事情放入议题。你的事情也不必延后,就照原定计划走吧。”
“是。”林晓风一边爽快地应道,一边将我的手攥得更紧。
我的的心跳得飞快,不觉转眼去看仍躺在里面的爷爷,一种寒凉的感觉袭来,眼睛里已经浮起薄薄的雾气。
我本来还以为,到这样紧要的时候,家族会议什么的事情应该放一放的。。。。。。。。。。。。结果,他们却要扔下爷爷一个人在这里昏迷不醒,都离开去开那个什么破会吗?
“Brian_Lin已经跟我联系过,说这一次的家族会议,他也会来参加,”二叔顿了顿,“不过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吧?”
Brian_Lin?
我的心一跳——咦,怎么我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二叔现在告诉我,我就知道了。”林晓风回答得从容不迫,“我想,Brian可能是想要探望爷爷所以特意过来这一趟,只可惜爷爷又入院了,不能在林家本宅见他。”
我突然想起来了!
那个。。。。。。。。。。。。Brian_Lin——在林晓风喝醉的酒会上,突然跑过来对我自我介绍,自称是美国分家的,说得一口好中文的外国人!
他对我说了好多莫名其妙的话,还突然非礼我。。。。。。。。。。。。
我的脸上变得滚烫的同时,心也飞快地跳了起来。
那个人也可以参加家族会议。。。。。。。。。。。。那么他在美国分家里,该是相当有地位的人了?他那么年轻,会是很重要的角色吗?他的态度会不会对林晓风的继承权有什么影响?那之前。。。。。。。。。。。。我跟他见面的那个酒会,是不是林晓风为了见他才特意去的呢?
无数的思绪在脑海中飞闪而过,我几乎无暇去听耳旁仍在继续的谈话。
“见面什么的,等爸爸醒了之后再议。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这里留下你二婶照顾着就好。”
“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机。。。。。。。。。。。。应酬完了便马上这么着急地赶过来,一定很辛苦。还是二叔二婶先去休息,我留在这里就好。”林晓风的眼神坚定,语气也是,还捏了我的手一把,不知是不是在暗示着什么。
我从沉思中醒了过来,开始专注地听他们讲话。
“阿风,你已经守了一夜,够辛苦的了。现在你这年龄,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睡眠不足是最忌讳的。你听二叔的话,回去好好休息,养精蓄锐。等今天的会议结束之后,说不定爸爸也醒了,就可以好好说会儿话了。”二婶在旁边轻声细语地劝。
林晓风摇摇头——
“爷爷什么时候醒并不一定,说不定我一走开,他就醒来,想找我说话了。我还是留在这里的好。”一边说,一边侧了眼对我说,“香香,爷爷总是在找着我的。。。。。。。。。。。。你说对不对?我还是不要轻易离开的好。”
“嗯,爷爷总是在问晓风的事情没错。。。。。。。。。。。。”我赶紧接了话头,“但晓风昨晚守了一夜也很累了,还是回去休息的好。”
林晓风的眼睛不悦地闪了闪,冷了脸看我。
“对。你看,还是香香懂事,又知道顾着你的身体,阿风。。。。。。。。。。。。”
二婶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已经继续将我的话往下说去——
“同样的道理——二叔二婶,你们一路赶过来很辛苦了,也是回去休息的好。这里站着的人里面,昨晚就只有我睡了个好觉,你们都折腾了一夜。我现在反正也睡醒了,就让我在这里守着,你们都先回去休息,行不行?如果爷爷知道,为了他你们都糟蹋自己的身体,他绝不会高兴的。”
六只眼睛都齐刷刷朝我的身上看过来,我顿时有种被钉在墙上般的感觉,不知自己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
“香香,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会不会太辛苦?”林晓风首先打破了沉默,墨黑的眼睛盯着我,不置可否的眼神望着我。
我赶紧摇了摇头,说:“怎么会辛苦?我已经睡了一夜了,现在真叫作精神爽利。。。。。。。。。。。。我又是一直陪着爷爷的人,我留在这里是最合适的了。就算爷爷醒了,我也能先哄着他,然后叫人通知你们快快赶过来。”
林晓风淡然一笑,转而对二叔说:“二叔,香香也是今天是唯一一个不用出席家族会议的人。她既然都这么说了,不如我们三个就都先以大事为重,不要再争着留下来了吧。”
二叔二婶都静默地不说话,相互看了一眼,又都转头去看在病房里面,仍然没有一点儿起色的爷爷。
我顺着他们的眼光看过去,见爷爷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徘徊在危险指边缘的各项生命指数也跟之前没有什么变化,忍不住揪心起来,抓紧了林晓风的手。他也回握了我,像是鼓励,像是支持,又像是单纯地表示理解。
“我没问题的。而且还有西凤在外面待命。。。。。。。。。。。。如果爷爷醒了,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我又补充了一句,算是下个决心书。
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林晓风准备跟二叔二婶一起下楼去坐车,他叫西凤唤了司机,开车到正门门口。二叔二婶先走出了病房,去外面询问爷爷的私人助理——羽山具体的病情。
病房里就剩下我跟林晓风两个人。
突然有种很可怕的感觉。
老爷子在里面生命垂危,外面的后辈气氛紧张。。。。。。。。。。。。我不知道今天的家族会议上,各个分家知道爷爷又病倒了之后,都会有什么反应。可是。。。。。。。。。。。。有种不详的预感——没了爷爷在后面做强力支柱的林晓风,会陷入怎样的境地?
不由得抬头看着身边的人。
他已经不似之前我们亲热时那副柔情蜜意的男子,也不象全心担心着爷爷安危的那个孝顺孙子,面上冷然地凝聚着一股锐气,隽秀的眉轻微地蹙着,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我不好打扰他,只好在旁保持缄默,直到那双漂亮的眸子终于活动了起来。
他转过头来对我微笑:“那,我也回去休息了。”
“嗯。。。。。。。。。。。。”我有点想要上前抱他一下,可是又觉得此时的他有种不可接近的锐利感,“那你回去好好休息。”
那张轮廓秀美的薄唇弯起一丝好看的笑容,他摸摸我的头,又拥着我的肩到玻璃窗跟前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叹了口气说:“拜托你了,香香。你在这里好好地陪着爷爷。”
我的脸上不觉有点热:“嗯,我会的。”
“那我走了,照顾好自己。”
他的手轻轻在我肩膀拍了下,松开了。
“嗯。。。。。。。。。。。。”
我垂着眼,心中有种难分难舍的感觉,可是又很清楚自己必须要放他回去休息,因为他下午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需要养精蓄锐。如果。。。。。。。。。。。。我再纠缠着要撒娇,只会拌他的脚。
可是,如果他走之前给我一个告别的拥抱就好了。
虽然这么想着,耳朵却已经听到林晓风走开的脚步声,知道这已是自己在做春秋大梦。我一直隐忍到门开了又关了,才轻轻叹了口气,手搭到眼前地玻璃上,静静地注视着病榻上的爷爷。
仪器上的数字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对面进来了个护士,给爷爷换了点滴,又上下检查了一圈,对我摇摇头,便又出去了。
爷爷其实面上看起来很安详,只是有时候不知为何,会自己动一下,我如果不是看着仪器上的数字并没有起色,都以为他突然已经醒了。但是已经这样看了快一天,我如今知道病人这样是无意识的,也没有初时看的时候那么紧张跟激动了。
心上好像被人加了重重的一块石头一样,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这样的一片死寂真的要压坏我了。
我独自在那儿呆呆地站了好一阵,才意识到自己不可能一直这么站着,否则迟早会体力不支,于是转了身,想要回沙发上坐着等。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突然响了一下,被人推开了。
对方居然连敲门都没有!
我被吓了一跳,紧张地回头看去,却见到林晓风站在门口,面上有点跑过般的红晕,黑夜般的眸子热切地看着我,反手轻轻将门带上。
“晓风。。。。。。。。。。。。?”
突然又见了他,我觉得自己的脸上立时烫了起来,颈脖根处微汗浮起,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林晓风没有说话,脚下急切,三两步走到我的跟前,却又犹豫地抬眼看一下里面的爷爷。我不知所以然地看着他的面上浮起了淡淡的绯红,抿了抿嘴巴,又转眼过来看我。
不出意料,一个热情的拥抱。
我陶醉地软在他的怀里,又紧张地推开他——
“晓风,你应该要回去休息,怎么可以又跑回来?”
即使我知道他自己其实想要留下,仅止希望我帮他说话请走二位大神,我刚刚还是故意那么说了话,将他也叫走——因为我不只是想要二叔二婶离开,还要想他也回去休息,
“连我都要赶走。。。。。。。。。。。。香香,你真的很过分。”他的面上带着淡淡的责怪,“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留在这里。”
我的心里复杂的情绪说不清楚,如果他就这么回去休息了当然很好,可是似乎。。。。。。。。。。。。我也预料得到他会这样跑回来。他挂心的东西都在这里,又是这样关键的时刻,回家也不会放得下心来的。换了我,我也会找个什么理由再回来。
“我知道你好紧张爷爷,离开一会儿都受不了,一定打个转儿就赶回来了。” 既然人都回来了,再劝他走也不会有用,就干脆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吧。
“真过分,你就非要这样折腾一夜没睡的我吗?”他霸道地将我的头按入怀中。
一时,有了些打情骂俏的气氛。
可是我跟他都很清楚,这一点点的甜蜜远没有在爷爷的病床前的担忧,来得浓重。这样的拥抱,只是想要从对方那里得到一点倚靠,也给对方一些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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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樱花之梦
我无语地拥紧林晓风的腰——其实他肯定也明白,我哪里是想要折腾他?我只是希望他可以在家族会议之前,好好地养精蓄锐。更甚,我不那么说的话,二叔二婶才不会那么轻易走掉。他们也是想要留下来的——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跟林晓风担心爷爷这样,真的也在担心爷爷。
这样沉默了一会儿,我们说笑的心情就都没了,只是静静地互相抱得更紧,看着隔壁的爷爷,怎样又无意识地伸手去拔吊针的管子,被旁边看着的护士一手逮住,将他的手塞回被子下面。
之前独自等在病房前那种害怕的感觉已经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别样的安心与平静。果然,他这样回来,对我也是好的。我远没有他那么坚强,独自等在亲人的病房外面,压力太大了,我虽然说了那样的大话,其实是顶不住的。
我轻轻地吁一口气,在林晓风的怀里轻声地说:“晓风,我真的有种感觉,爷爷他一定会醒来,而且。。。。。。。。。。。。他似乎马上就要醒了。”
“嗯,我也是这样觉得。”
林晓风轻轻地抚着我的头,心跳得坚实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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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你这样真的没问题?虽然我觉得你还是回家去睡床上,会休息得比较好一点。。。。。。。。。。。。”
我一边给林晓风盖好西凤送进来的毛毯,一边问。
他横躺在病房的沙发上,头枕着我的腿,眼睛合着,嘴角是淡淡的笑。我们已经回到之前那样,将灯熄掉的状况,房中一片宁静的阴暗,只有眼前的一方玻璃窗,透过来隔壁房间的亮光。
林晓风满足地将头又寻了个舒服的枕法,连手也抚上我的腿:“这样就很好。”
我将他的手指抠起来:“不许毛手毛脚,不然我赶你回家。”一边说,一边却下意识地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中把玩着。
他的笑容理直气壮:“这不算。”修长的手指反过来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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