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妍嗤道:“真没用。”而后跟身边的人说:“先把她关在这!刚才的帐,一会儿我要好好跟她算算!我们走!”
一队人离开。关上了仓库的大门。留下地上惨不忍睹的陶枝的尸体,和沾满陶枝鲜血的我。
我艰难的爬起身,看着陶枝,哀叹。
陶枝,你不仅仅是一杯甜涩参半的桃汁,在面对人生的挫难时,你是——逃之。
听到仓库外的信号,我只能立时压下满心的恐惧与悲伤,强逼自己冷静。我将靴子侧壁的刀片取出,割断绳索,按照原定的计划,搬过仓库内的箱子垫脚,爬上高处打开仓库的小通风窗。
“好慢。”窗外的人焦急的声音传来。
“发生了点意外。”我接过她递进来的微型录影机。正打算关上窗户的时候,她伸出一只手挡住了我,确认我脸上的红色是鲜血。
“我也进去。”她斩钉截铁的说。
“你能来送这东西我已经很感激了,不要进来,这里太危险。”我轻声说着,不时回头望望门口。
然而就在我回头时,她矫捷的跳了进来。
“阮珺!你……”我惊愕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别以为我会为了你牺牲到这程度,”她轻轻搬运着箱子为自己构建成一个“隐蔽”的角落。“我只是想亲眼看着她出局。”
“谢谢你……”我扯开笑,然后帮她布置好得以录像的环境。
“你小心点。”她躲进角落时,叮嘱了一句,随后用手指了指上面还没有关上的天窗。我会意的点点头,爬上箱子,就在我的手快要触及到天窗时。门开了。
“不好!她要跑!”门口的人惊呼着冲进来,一下子扯住我的腿将我从箱子上拽下来。我倒在地上,忍着疼痛悄悄的望向阮珺,她被那些箱子隐蔽的毫无破绽。我安了安心。
“哼!想跑?!”随后进来的弥妍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只是脸上还是那样的愤怒,和之前蓝调中辛慎明怀里的可人儿判若两人。
她俯身看地上的我,手里拿着一把雪亮的匕首。“你知道么?你马上要死了。”她得意的说。
我别过头去。
“想知道你是怎么个死法么?”她笑,褪去了先前的愤怒,换上了那副天使的面孔,“你是死在陶枝的手里。”
“什么?”我惊讶地瞪大眼。
“呵呵,你不是个聪明人。”她笑着用刀背拍着我的脸。“陶枝的死不是太离奇了么,但若是与人搏斗就另当别论了。”
“你是说……你打算把我们的死亡现场做成是互相搏斗致死?”我试探的猜测着。
“你现在倒是开窍了嘛。”她的得意疯狂的让我恐惧。“这样我不就是坐收渔翁之利了么?”
“何利?”我尽量的拖延着时间,暗暗着急。
“辛慎明!”弥妍用刀在我的脸上轻轻的划着,像是在欣赏我的恐惧般满意的微笑着问我:“你怕么?”
我吸了口气,顺势弯过她的手臂,把刀尖指向她的喉咙。“都别动!”我大声的警告着。房间里的人都左右对视着不敢前进。
“你……你要干什么?”弥妍的表情很是诧异,一个时间段被两个情敌威胁两次生命的滋味看来确实不怎么好受。
“你怕死吗?”我冷冷的问。
“啊?”她恐惧的颤抖着,不知作何回答。
“我问你怕死吗?”我背对着门,逼着她向里边摄像头的方向移动。“我不怕死!你呢?”我加大了音量和冰冷的语气。
“白秋堇……你别冲动。”她的语气充满了哀求。那张天使的面孔此刻拧在了一起,卑微的丑陋令我作呕。“我只是想成借着辛家的名声更上一步,我并不是真心爱他。他已经是半个老头子了,有什么值得我去爱的……”
“啪!”她的话被我的耳光打断。
“亏你说得出这种不要脸的话来!”我的愤怒在一瞬间被点燃。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门被打开了。
“别动!”一把枪抵在我头上。
46
46、46 重现的火海 。。。
“你也别动!”我故作镇静的说:“你要是开枪我就用力的刺下去!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占便宜!”
“龙……”弥妍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柔情,“我不想死,救我,龙,救救我啊……”
“妍儿,不怕,我会救你的。”显然身后的那个人已经受不了弥妍的柔情,开始有一丝焦急。
“不如我们谈谈条件吧。”我试着继续拖延着时间。
“可是你好像没有任何资格和我谈条件,你的命在我手里。”他不愧是弥妍找来的靠山,即使自己心爱的人危在旦夕也尽力的冷静着。
“我说过我不怕死,但你怕她死。这就是我的资格。”我较劲脑汁想着对答之言。
“好一张利嘴。”他咬牙切齿的“夸”我。“不过我打赌你没有我的子弹快。在你想刺下去之前,你就已经归西了。”
冷汗,一点点的渗出,他说的是我最大的弱势。
沉默,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包裹着每一个没有把握的人,成为暂时最好的保护膜。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我们也这样一直对峙着。
“里边的人听好了,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外面突然传出大喇叭的声音。撕破了这里死一样的寂静。
我松了一口气,长时间举起的手臂也有了下滑的趋势。弥妍抓住了我的漏洞,拼命地把我指向她的刀推到右边,而一直僵持着原来动作的我被这样的一甩,直接将重心前移到我无法控制的前部。
“小心!”阮珺冲出来,一下子扑倒我。刀子擦过我的左脸,顿时火辣辣的感觉传来,血流进嘴里,腥味,弥漫整个口腔。
“碰!”枪声随之响起。像是一颗重磅炸弹炸开在心间。
“阮珺!”我声嘶力竭。覆盖在我身上的她紧闭着双眼,咬着嘴唇。脸色惨白。
我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的喊着:“阮珺,阮珺!你没事吧?”
“别喊了……”她慢慢睁开眼,用颤抖的声音说:“没打着我。”
一口气,顿时松掉了一半。
我们迅速的爬起来,躲在箱子后,喘着粗气,紧张的要命。
“遭了,摄像机还在那。”阮珺摸着空空的口袋,满是懊恼。
“龙!快杀了她们!”我听见弥妍焦急的声音。
“不行,警察在外面了。我们得快点离开。”龙的声音里也是一样的焦急,“再晚就走不了了。”
“可是她们必须死!”我探出一点点头,看见弥妍纠缠着不肯离开,那个摄像机就被甩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趁他们纠结的时候,我慢慢的以箱子作掩护爬过去。
“你疯了!”身后的阮珺没有来得及拉住我,对回头示意她安静的我摆着口型。我笑笑,表情牵扯到伤口,又是一阵疼痛,血又开始流出。为了能有足够的证据逼弥妍退出这场争斗,我努力了那么久;为了我的幸福,我差点丢掉性命。如今怎么可能眼看着它被毁掉!我定了定神,继续找机会靠近摄像机。
“放火吧!把门锁上烧了这里!”龙的话终于得到了全票的通过。弥妍满意的离开。他们点燃了仓库里的可燃性化学试剂,随处乱丢着。
“不好!”我暗暗喊着。一个燃烧的箱子被丢在了摄像机的旁边。龙他们似乎还没有马上离开的样子,焦急如斯亦不敢乱动。
还好外面的大喇叭又响起:“里面的绑匪听着!你们已被包围……”
“撤!”龙一声令下,所有人跟着离开。我迅速的站起来奔过去,那台摄像机已经被围在火海中,而我被挡在火海外。
眼前,突然重现了五岁时的那场大火。爸爸和妈妈的身影一个个的倒在火海中,再也没有站起来。那些鲜艳的火色,好像要吞噬掉一切;那些扭动的火焰,好像是地狱呻吟的灵魂。而今,我又被这重演的一幕圈住。我的眼前是我的爱情,而我却又要面临失去……老天,你为什么不连我也收回呢?为什么一定要我来经历所有的苦难?我的努力到头来却什么都得不到,为什么,为什么……
意识渐渐模糊。颓然倒地。
“白秋堇!快来帮忙啊!门被锁上了!”阮珺拼命地敲打着仓库的大门。“救命啊!有没有人听见啊!救命啊!”
隐隐约约听见了阮珺的呼唤,微微睁开眼——一片火海。
“白秋堇!你在哪里?回答我!你在哪里?”阮珺隔着几层火圈呼唤着我。
“这里……”我刚想回答,却发现了一件让我不敢相信的事情。
我失声了!
是天意么?难道还有什么更合理的解释么,五年前受到的关于火的刺激在过了近二十年的今天再次复发。
我诧异了,惊呆了,绝望了。没有挥手回应阮珺。
“白秋堇!不要死掉!你已经努力了这么久!”阮珺还在拼命地寻找我。我听着她说的话莫名的悲伤。
“就快胜利了!只要活着出去你就赢了!白秋堇!你他妈的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啊!”阮珺喊着,带着哭调。我躺在那里,侧过头闭上眼。
“白秋堇!你在哪里啊?”阮珺翻动箱子的声音变得缓慢,是吸入了过多烟尘的原因吧。我开始后悔不该猜出深夜来电里那个心乱如麻的人是她,不该给她打电话并说出这个让她不得不接受的计划,更不该让她进来这样危险的处境。
“白秋堇!求求你回答我吧,辛慎明还在外面等你呢!你死了他怎么办啊?”阮珺的泪水冲破最后的底线。
“辛慎明!”我的眼睛在听见这三个字的时候,条件反射般睁开。而后,我发现了一件很奇迹的事情——那个摄影机居然还没有被烧毁!但是它的外壳正被逼近的火势炙烤着。我翻了个身,扑进火圈中!用衣服盖灭火,拿起那个外壳有点变形的摄像机。站起来对着阮珺招手。
“碰!”门被外面的人撞开。营救人员陆续进来。
“我们得救了!”阮珺开心的朝我跑过来。我来不及还她一个微笑,突然看见我前面不远处的天棚上掉下一根燃着的火棍。
喉咙还是发不出声音。情急之下,我只能往前一步将摄影机和阮珺一起推出去。
火棍掉下。重重的砸在我身上!
眼前一片昏暗……
“堇!”一个期待了很久的声音响起。我未坠落的身体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稳稳的接住。
“堇!堇!……”他一遍又一遍的唤着。
“你……总算是……带点情感了……”我摆着口型,心满意足的,被黑暗吞噬……
47
47、47 旅行 。。。
头部传来的剧痛将我唤醒,慢慢睁开眼。
白叔坐在身边,老泪纵横。
“孩子,是白叔对不起你啊……”他拭去眼角的泪,接着说:“是我老了,不中用了,让大小姐你受了那么多苦。”
我微笑着摇摇头。
“我本来接到你的电话就去通知警察了,谁知道一出家门就被他们派来的人推回家里。”白叔叹气。
我有点小莫名。
“还是我来说吧,”阮珺走进来,一身的狼狈。“刚刚我们都核实过了,弥妍早就已经把你的家族背景查得一清二楚。白管家当然也是要防范的一个人,所以就提前找人控制住他,怕他坏事。而白秋桦在金艺住校读书,一时半会是不可能回来的,不必担心。”
我摆出了一个释然的表情,难怪我那时拖延了那么久的时间也不见有警方介入。
“不过,”阮珺突然有些小得意:“她没有料到我会插手。我现在想起她看见我时那副吃惊的表情,真是痛快!哈哈!”说着她爽朗的笑起来。
“这是病房,禁止喧哗!”护士长一脸的严肃的走进来,“病人需要静养,请探病的人暂时回避下。”
“白秋堇,为了避嫌,我要暂时消失一段时间了。你好好养病吧。那个摄影机我会替你好好处理的。”阮珺看着我郑重的承诺着。我点点头。
“大小姐,我回去给你准备晚饭,晚点过来看你。”白叔说着和阮珺一同离开。我闭上眼,回想那个绑架,简直是荒谬至极。
“哎……不好意思先生,现在不是探病时间。”护士长的声音又响起。
“我不是来探病的,”辛慎明的声音接着响起,“我是来治病的。”
房门打开的声音,我没有睁开眼,在床上装睡。
他走进来坐在床边,用手揉着我的发,一遍又一遍。而后用手指轻轻抚过我脸上被刀划伤的地方。
“变丑了。”他低低的说。我伤神,原来他在乎的只是我的外表。
“不过,”他话锋一转道:“在我心里还是很美。”说罢,低下头吻了吻我的脸,顿时,脸颊不可控制的升温。
“你在装睡!”他有点小小的惊讶。我不好意思的睁开眼。他转过头看向别处,好像还悄悄松了口气。
“怎么不说话?”他倒了杯水喝。
我指着喉咙摇摇头。
“你不是害羞吧?”他嘲弄着我。
我拉过他的手写下:“失声了。”
他的脸在一瞬间冻结。
“医生!”他扯开嗓子喊到。我立刻直起身,用手覆上他的口。焦急与不解交织在他的眼里。
拉过他的手,我慢慢写下三个字。他的眉,微皱。
我虽然对他的反应做过一万种假设,但这个男人永远给我出乎意料的答案。
写在他掌心的三个字是:“带我走。”
于是,我现在就在他的怀里,被他横抱着,在一群护士的惊羡中离开了病房。
我被他温柔的放在车后座上,他第一次没有坐到前面去,而是和我一起坐在后面。
“米兰大街。”他这样吩咐着司机,然后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我单薄的衣服外,感动在心底蔓延开来。
到了米兰大街,他全身上下的打量了我一番,然后独自进店买了很多名贵服饰出来,丢进车里。而后走到车前叫司机离开,他坐在驾驶位,开车带着我回到高级公寓。
一进门,他便催促我:“快点洗洗脸,挑一件衣服穿好,我们去旅行。”
我立在那,目瞪口呆。旅行?!我没听错吧?!
“喂,贝拉。给我订两张去云南大理的机票,越快越好。”他转身打着电话。我识趣的走进盥洗室洗漱上妆。
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后,我开始选衣服。辛慎明还真是舍得,那堆衣服中无论是款式还是颜色应有尽有,估计把店里大半的衣服都包下来了吧。我可以把这认为是他的爱意么?我暗暗想着,祈祷这不是我自作多情。
“磨蹭什么呢?”他走到我身后。我拿着衣服一脸迷茫的看着他,意思是我不知道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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